理王府的气氛，这会子有些紧张。
我起身的时候，那屋外有风，淡淡地拂进窗棂。秋水的手很稳，我听到她轻轻地走过来，问我，王爷，你是不是要再多睡一会儿？还是今日的药，可有按时吃么？随后，我感到，她扶住我，一如那墓道的一爿黑暗之中，她那样自然地握紧我的胳膊。
“不，不用了，我去看看步颐。”
我清了清嗓，尽力将自己的口吻，摆得客气而温和有礼。
“秋水，劳你扶我。”
前厅很吵。我看不见，可还未踏入那厅堂之时，便可听闻步颐的声音，高一声低一声地传来。要贵妃娘娘殉葬——我听到她说话时发抖的语气，那颤颤的风，一阵阵掠着枯枝萧瑟地扑来。——略微一动，示意秋水松开胳膊，这时候，我不再需要谁的搀扶了，缓缓地，我走过去，好像往日一样，安安静静，气定神闲，带着一种平和的神色。
“你哭什么？”
自身后，拉住她的袖子，继而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哭什么呢？”
又问了一遍，伸手，抚过她的脊背。我得确保自己说这话时表情轻松而无谓——事实上，这点基本的自信我还是有的，我想自己这会子的神色，应该是平静的，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微微的笑意。保持着这种笑意，我伸手，又一次，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像在哄一个，天真的小朋友。又旋即拉过她的手，默默地握着，凝立许久，直到最后，好像有点累了。
“我还在，步颐，你不要哭了。”
说这话时，好像伴着一声悠悠的叹息。我抱着她，慢慢地，将她整个人，都揽到我的怀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