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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洞天】陌城系列—未央(博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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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叶不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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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由于特殊原因,删除,现在重新发,反正我是开坑老油条。
茶叶不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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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个人,是一件简单的事。
就好像用杯子装满一杯水,清清凉凉地喝下去。
你的身体需要它,感觉自己健康和愉悦。
以此认定它是一个好习惯。
所以愿意日日夜夜重复。—————《清醒纪》
茶叶不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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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霸天很快回来接着豆豆回了家,临行前又是对龙博再三道谢,还不忘提醒那日之事。
龙博笑着应允说不日便会派人前往长庆班详谈,他才兴高采烈的回了家。
待人都走后,屋内只剩下了童博、隐修还有那名叫天雪的女子三人。
“你几时变得这样菩萨心肠了,竟为了一位姑娘将尚在慈安寺为那些僧人义诊的隐修都请回来了?”天雪一脸好奇的望着又陷入专注审阅手中书册的人。
隐修原本正喝着天雪倒的热茶解渴,闻言也是一脸好奇的凑过来等着童博开口解释。
童博轻轻翻了一页书册,眼眸也未曾抬起,“那是童心未来的伴读,我还要将护送童心进京的事情交给她,自然怠慢不得。”
“她?”天雪常常呼出一口气有些不可思议,“就是三年前让童心迷上看戏的那位姑娘?”
男子修长的指在书页上顿了顿,轻轻应道,“应该是了。”
一旁的隐修摸着鼻头,双目转动,“童心的眼光可不咋的。”
“......你有这闲心来品评这些还是多费心专研对童心病情有好处的事吧。”童博丢下这句话便起身抱着大堆书册出了门。
“看吧看吧,他又走了,这韵秀坊虽然是我与他合开的,可是留在这里做事忙碌的总是我,每次一来吩咐一大堆事之后他倒好,又回家去做大少爷了。”
隐修吹了吹自己花白的胡子,含着笑颜,“天雪啊,既然这里这么不好,你是不是考虑我从前的建议,不要干了,拜我为师继承我的一生医术吧?”
天雪闻言默默无言,起身行了个礼步履轻快地走了出去。
徒留老人家惆怅地叹息......
水痘这东西是染人的,但凡没有出过的人一靠近就必定逃不过,所以豆豆回了长庆班后还是过得很不美好,因为大多数时候没人能陪她打发在房中养病的无聊时光。
“你等等。”眼见着大柱端着已经空了药碗转身就要关门出去了,豆豆赶紧先一步叫住了他。
大柱是个老实又憨厚的年轻人,除去比豆豆还要爱钱外,一切尚可,交交心还是可以的。
老实憨厚的大柱一转身便对上豆豆谄媚的一张笑脸,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姑奶奶,你有事吩咐就是,千万不要这样。”
豆豆自床上下地,顺带不忘加了件外衫才来到桌前翘起二郎腿,一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一面喊着“大猪哥哥~~~~····”
“停!”大柱走回桌旁将药碗重重放下,“我真是运气不好,为什么小时候要出劳什子水痘,现在摊上照顾你这么个麻烦事儿。”
“大猪哥哥~~”豆豆托着头凑近了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越发明显。
“行行行,你好好说话,我答应你就是了,什么事,说吧!”说话间大柱还特地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这丫头自小到大没少坑他。这么些年经过无数大亏小挫折之后他才有了一个防火防贼防豆豆的觉悟,绝对不能受她蛊惑啊!
豆豆沿着桌子又移得他更近一分,才眨巴着大眼睛,“我们来玩弹棋,每一回合输的人给赢的对方一文钱?”
大柱闻言慌忙起身跳开与豆豆保持距离,防备的瞪着她,“不要!”
豆豆挑眉看着他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扁扁嘴,“胆小鬼。”
“胆小鬼我也乐意,我刚领了这个月的工钱,还打算给玲珑买个好看的镯子,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可是你一个月的工钱只有一两银子,除去必要开支,也就剩不了多少了,买得起吗?”
“我......”大柱挠着头,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那是肯定不够的。
“嘿嘿,就说吧,我要是你呀,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你看啊,我一向最不善下棋的,在这一点上面的爹的众多弟子里,你是最拿得出手的了,万一你就赢了我呢?我一个月从爹哪里可是能拿到二两银子的零花钱的.....”
豆豆说着悄悄打量大柱果然在他的脸上看见了动摇的神色,于是低着头偷笑。
不出片刻,大柱经过挣扎果然毅然跑去搬了弹棋的棋盘来摆在桌上。
屋内二人兴冲冲的凑上去,豆豆跪爬在櫈上,一幅跃跃欲试的神采。
茶叶不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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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从前生病了不是都吃我带来的酱肘子的么?”童心一脸天真的望着她开口。
豆豆扶额,摇首,“可是我眼下是在出水痘,可不是像从前油荤不忌也没有什么大碍,我要是真吃了这酱肘子,往后这张绝色的脸便也没有了。”
“绝色?”童心仔细望着她的脸,上面已经分布了许多大小不一的透明水泡,“啧啧啧,是很绝、色。”
“滚。”豆豆忍痛地将酱肘子塞到他嘴里恨恨骂道。
童心也不客气索性啃起来,吃的津津有味,欺负她的机会并不多,千万不要错过时机。
“你快回去吧,我没有大碍,现在在吃药,等药吃完便也消下去了。”兴许是受不得他在自己跟前啃着自己最喜爱的酱肘子,豆豆起身挥着手赶人。
童心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她,“嗯?”
“什么?”
“拆开看不就知道了。”
“糖果?”
“隐修开的药一向是很苦很苦的,每次喝完吃一颗会好受很多。”少年垂眸一面啃着肘子一面含糊地说着,“我每次都这样的。”
茶叶不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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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叶不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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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长庆班出来时间尚早,童心特地去了烫飘香楼听了会小曲,风雅之事还是要做的。
一待便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他脸色开始泛白,体温有些高了,才起身要离开,已经熟悉的墨月姑娘没察觉出来,柔着嗓音开口挽留,”三公子多留一会儿吧,奴家这一月里来谱的新曲子还没有唱完呐,是不是公子觉得奴家.......的曲子不迷人。“
少年摇首拂开她的手艰涩地往外走,”你很迷人,但我得回家。“
当夜,童心高烧不止,梨园乱作一团。
茶叶不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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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修说,只要过了今夜散了热就会安然无恙了。”男子的声音像是一阵叹息轻轻的飘在寂静的屋里。
豆豆转头,目光积聚在他身上,皱着眉,“一定会散热的。”
童博望着她,静默无言,一双眼深不见波动,片刻后点点头,尔后静静转身离去。
她应该是很在乎童心的,不然又怎会连他的身份也不追问,想来,这步棋没有走错。
回去时家奴来报赵姑娘已等候多时,他理了理外衫才踏着脚步缓慢进屋去。
女子见到他便俯首跪拜,他轻轻一眼,“赵姑娘好迅捷。”
“大公子交代的事情属下不敢怠慢。”
他背对着女子,修长的手搭在案上,指腹摩擦着梨木桌岩,淡淡地开口,“呵,是么?这里还有一件事要有劳你。”
“大公子请吩咐。”
“去韵绣坊找天雪,她会告知你详情。”
赵云闻言一时未作回应,男子等了片刻后转过身,微一挑眉,“赵姑娘可是觉得为难?”
“属下……不敢。”
“那便去吧。”
女子出去时深深望了他一眼才轻轻带上房门。
童博转身,揉了揉太阳穴,静静坐下。
不熟悉道路,未必一定走错。熟悉道路,偶尔也会迷失。芸芸众生,不经意就走到了另外一个结果,他从不计较自己往后会走到怎样的结局。
可童博那是第一次,突然有些倦怠,有些迷惑。
有些厌恶,自己这样的步步为营。
童博还没有跨进童心居住的院里便已经听到隐修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墙内传来。
分明已经很有一把年纪了,却这样精气十足,看来往后还可以多让他劳累一些。
豆豆将头垂得很低,头顶上骂她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老头儿插着腰,脸红脖子粗,语气恶劣凶狠,“……我说你什么还好,明知他身子弱,他来你就不该让他进到物理,我那日是怎么嘱咐你的?要你别随意和人接触!如今倒好,将好好的人害成那样!”他说着话,手上比划的动作也一直没间歇,时不时要指指屋内的童心。
豆豆心中有愧,故而一直老实诚恳地受着。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为了他的身体我想了多少法子,这样一来可好,全要泡汤了,他要是活不成……”
“隐修!”童博立在门槛处,面上神情严肃,不大不小地一声总算打断了隐修绵绵不绝的责骂。
“童博儿你来得正好,你也说说她,怎么就这么粗枝大叶,这样的姑娘……”
童博眸光一闪,轻轻一咳又一次打断了他,“厨房里正在熬你配的药,不去看看么?万一又出了差错……”
他话未说完隐修猛一拍手,瞪大眼,“我得亲自去守着。”边走边摇头,“没一个让人省心的。”都已经走出门了复又折回来指着豆豆对童博说到,“你记得说说她!”
待他终于走了童博才走向沉默的姑娘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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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这个时辰了,先前晚饭你也没有吃,饿不饿?我叫人去拿些吃的来?”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朗润温和。
豆豆抬头,轻轻摇首,“我吃不下。”
“总要吃一些填填肚子。”言罢又补充道,“也不必太过担忧,隐修还能像刚才那样责骂你,只能说明他有把握童心无碍了。你若为此还饿着肚子,童心醒来一定会责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照顾好他的朋友。”
豆豆闻言望着他,双眼明亮,带着期许“真的不会有事吗?”
他点点头,“真的,我保证。”
豆豆沉默转身到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早已冰冷,喝下去一直凉到胃里,她却忽然清醒了不少。
童博出去了片刻,好像是吩咐门外的丫头做什么去了,回来时她正垂着眸发呆。
童博走近一时遮挡了些许光亮,豆豆仰起头,目光里多了丝疏离,“你根本不姓‘龙’?”
童博嘴角目光回望着她,却是一片坦然,“我母亲姓龙。”
豆豆闻言垂下眼想了片刻点点头,“你们大户人家在外头喜欢变换姓名本来也没有什么,我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出钱给长庆班,这之前我们大家并没有交集的。”
料到她有此一问,童博微微颔首,温和地解释,“童心一向喜爱长庆班,前些日子便为长庆班如今的处境犯愁,我这个弟弟自小家中大小都说宠着他的,他想要做的事,我们也自然要支持……”他这话看似说的隐晦,豆豆却已经大抵明白过了,不禁问道,“所以是童心要你来帮我们的?”
童博笑笑,表露出一丝惭愧,“却也不止这一因素,前几日听闻姑娘拒绝了要做童心的伴读。童心自幼体弱,读书是缺不得伴读的,这些年又少有人值得信任,寻来的伴读要么是家中人不放心要么是他自己不喜欢。可豆豆姑娘却是童心他自己挑的,他很希望姑娘陪伴他去京中应考,姑娘却一直不愿意。”言于此处不禁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在下苦于无计,也只能希望通过一解姑娘的燃眉之急,也好讨好姑娘一二,为童心再添点机会改变姑娘的主意……”
豆豆一路听完眉也皱得越深。
在她看来,面前这人倒也算得上耿直,毕竟将自己的意图都说出来了,何况也是出于爱弟心切,倒是也值得理解的。
其实她本来也不是矫情的人,容易心软得很,童心不顾自身安危来探她的病如今还躺着,又加上童博刚才所说,在她看来其实人家已经很有诚意了。
她不是个认死理的,也没有怎样的高风亮节,凡事心中无愧她最为看中。
故而当下便一时冲动地开了口,“不就是伴读么,我答应就是了。”
话一出口男子含笑欣然的望着她。
她咬咬唇,忽然有些不好的感觉,却也只能碍着头皮继续提道“事先说明,一来,我来给你们做事同我老爹没有关系,你和长庆班的合作该怎样还是怎样;二来,我生性散漫,你给的这份差事不一定就能胜任,届时可以辞退了另寻他人,可不要怨我;三来,我老爹每月给我的零花钱是二两银子,你总不能比这个还少。”
“一二姑娘都不必担忧,在下懂得,至于三么……”他抬眼笑了笑,“一月十两可好?”
豆豆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暗自想着,这离园果然是财大气粗的,出手好大方。
“咕咕咕……”她的肚子刚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便有婢女端着吃食进屋摆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那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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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天空格外暗沉,月亮星辰不见,豆豆与童博坐在院内。
隐修一直在屋内看着童心,老人家医术精湛脾气却也是很怪的,看起病来谁人的帐也不买,不喜欢有人在一旁呆着,便将人都赶了出来。
豆豆趴在院里的石桌上,童博在一旁默默读书,烛光明亮,她微一侧头便能望见他俊美的侧脸,薄唇抿着,神情平淡。
豆豆心中暗自感叹他们童家人基因应当是很好的,童心的二哥她还没有见过,但就这两兄弟却都是生了一张很好看的脸。
“你成亲了吗?”豆豆的笑脸在烛光下很是夺目,不过她问的话更让男子疑惑。
男子微微一笑,摇首:“不曾。”
豆豆点头,“额。”复又问道“定亲了吗?”
童博一面为她面前的瓷杯添满了热茶一面回她,音色平和寻常,“从前我母亲为我定下过一桩婚事,只是不幸,那姑娘在三年前我们正欲成亲的前一月去世了。”
“啊!”豆豆捂着唇又惊又囧,暗自觉得自己引起了人家的伤心事,连忙埋首尴尬的喝茶,脑中却思索着如何补救。
最终暗自决定也拿自己的伤心事来说一说,如此就抵平了。
她放下茶杯,轻轻呼出一口气,面上神色真有丝悲伤,“其实我从前的意中人也死了。”
童博不语寂静地望着她,她咬了咬唇,继续说道,“真的,我没有骗你,是在去年三月里病逝的,我那时刚和老爹一起在外地,我与他写信一直没有回音便知道是出了事,回来时他的父母也已经搬了家。我……连他葬在哪里也不知道,也无从祭拜。”
她长长的眼睫垂下来,一张秀丽的脸因悲伤格外的惹人怜惜。
“姑娘节哀。”烛光里他二人的影子随着夜风轻轻摇曳。
豆豆摇首,“我没有哭,说来奇怪,自从知道他死了到现在我竟然一直没有哭,我有时候甚至想是不是其实我从前也没有那么喜欢他?”言罢她摇摇头,有些苦恼,“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呀。”
童博静默不语,并未作何评论。
一夜的时光过得不快不慢,她后来伏在石桌上睡着了,醒来时身上搭了件月牙白的长衫。
茶叶不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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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度娘不停地吞贴之下,茶叶我坚持不懈终于把之前存稿的部分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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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始没有之前的稿子了,只能再来过了,大致剧情不会变,只是细节处理上会有一些跟不上从前,看来养成存稿的习惯真的很重要啊。
话说大家会不会觉得童博太木有爱了嘿嘿,没办法作为梨园的主人,他是洗不白的。
茶叶不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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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童心此刻正坐在托着脑袋在窗前望着重重雨幕,心中还在想着雨这样大,豆豆今日大概不会来了,下一刻她便撑着油纸伞映入眼帘。
豆豆放下伞,努力掸着身上的雨珠,脚下裙裾和鞋袜都已经被雨水浸湿了,她心中仍在为先前与童博的谈话而生气,故而见着童心也没有像往日一般调笑他几句,童心侧头打量了她几眼后从窗前移到她身旁,接过她手中垂着的伞搁在一旁。
“雨这样大,怎么不避一避?”言语间他已经拿来干的帕子递给她。
豆豆接过去擦拭着头发,望了他一眼,神情不悦,“我原本是要避的,可是有人坏了兴致,便索性来了。”
童心露出疑惑的神情,笑道,“这园中你认识的人前后加起来也不出五个,谁能惹得你不高兴了?”
豆豆瞪他一眼,脑中又想起童博先前的一席话,只觉得愈发气闷,一面走到他屋内桌前坐下,一面讲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近人情的家伙!”
童心摸了摸鼻头随即跟着她进屋在她面前坐下,望着她一脸的好奇,“我大哥为人温和,也从不端架子,整个梨园上下谁人不晓得,你这么说我道是不晓得怎么劝你了。”
“你劝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的过失。”豆豆瞥了他一眼便开始去搬他的书出来,随即重重放到他面前,“现下觉得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少爷哪里晓得别人的苦楚,早知道当时就不要应下来做你的伴读了,一想起往后还要与他交道,我便恨得牙痒。”
童心吐出一口气,一面理着被她放乱的书,一面笑着开口,“你这么说真是冤死我们兄弟俩了,这其一,得罪你的是我大哥,你骂了我一通还说不当我的陪读,我冤不冤;其二,你也误会我大哥了,据我所知,他断不是你口中那般的纨绔子弟。”
见豆豆扁扁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童心摇摇首,继续道,“大哥是十三岁那年才进的梨园,那时他母亲已离世三年了,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与二哥还有位同父异母的长兄……”
“原来你们不是同一位娘亲所生?”豆豆诧异的抢白。
童心瞪她一眼,责怪道“你就不能等我说完了再问么?”
豆豆吐吐舌,他便又继续道,“大哥的母亲与父亲认识在我们母亲之前,那时候我爹外出游学,二人相识相知到相爱相许,却不料某一日爷爷突然召我爹回梨园,爹是梨园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妻子是不允许自己选择的,除非他放弃继承,在这样两难的处境中爹选择了留在梨园,后来便娶了我母亲……”
童心说到此处,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继而摇摇头,“我母亲很是善妒,她起初一直不知道父亲在外同别的女人有过一段往事,后来不仅知晓此事还知道那个女人怀了孩子。”
他抬眼望着豆豆,笑容里裹着的脆弱和忧郁同平日里判若两人,“这样一来,便是十三年之后,我娘亲逝世,大哥才被爷爷派人接了回来,好在大哥聪慧过人,因此爷爷格外器重,一年后便亲自教养,渐渐的大哥展现出来各方面的才华都已经超越了所有人,包括被列为爷爷之后梨园家主的父亲大人,在大哥十七岁那年,爷爷弥留之际,将梨园家主之位的继承者改为了大哥。原本我爹与大哥的关系已然不好,自此之后,更是看大哥如同水火,索性在三年前开始便长留京城任职地不再回来了…….“
豆豆在童心的阐述中愈发沉默,她不知那位永远是纤尘不染,风华绝代的男子原来有这般凄楚的过往。
梨园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它带给人的权欲真的值得一个人去抛弃妻子吗?
“豆豆?”童心望着豆豆含笑开口,那笑容里裹着的情绪让豆豆一时间难以名状。
豆豆回过神来垂眸念道“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想同人说说,总觉得生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家里,身上有这样多可以拿来写话本的故事不说出来,总有些可惜了。”童心起身望向窗外,“呀,雨停了。”
豆豆接口,“早停了,太阳都出来了。”
雨后初晴,阳光照进园中,跃进屋内,洒了一室的斑驳光影。
形形色色的红尘生活,人们会走向何种结局,有谁知道呢?
【本章完】
茶叶不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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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吧。”童博自怀中再取出另一把更小的匕首,自己将插在腿上的长箭矢削短,随即抬眸,深望着她,将匕首交到她手中。
“我会尽量不弄疼你。”也许简单的伤口难不倒豆豆,可这项她是害怕的,所以她吞了口口水,干着声说话时自己的唇咬了又咬。这是豆豆长这样大以来头一回帮人取出插在肉里的箭矢,为此她感到有些紧张不安。
“我相信你。”童博仍旧对她一笑,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血色。
“如果很痛,你可以叫出来,我不会笑你的。”豆豆握了握拳望着他。
“好。现在,豆豆姑娘你先仔细地听我说。”为了化解她的紧张,他尽量让语气平和自然。
“什么?”她双眼明亮,带着不解望着他。
“首先,箭上抹了剧毒,你不能用手直接去碰伤口周围的以及流出来的血;其次这箭矢有倒钩,所以不能硬扯,得先用匕首划开肉,接着再取出箭矢,明白吗?”
“是吗……”豆豆垂眸,这才理解他将匕首交给她的原因。随即又扯了块衣料盖在自己的手上。
“你会怕吗?”末了,他附加一句。此刻的他显得异常冷静,彷佛将要被划开的肉不是他的。
豆豆轻轻哼了声,摇头又点头。
“豆豆姑娘,我就知道你可以。”童博笑着温柔地给她勇气。
“那当然!”豆豆大话说得慷慨激昂,差点就被心虚的口水给呛到。“那……那我开始喽!”
“好。”童博神情出奇地平静。
豆豆深吸一口气,看着艳红的血不断地流淌出,她的手一直在颤抖,一刀接着一刀划下,童博的血染红了她的双手上包裹的衣料。
她看见童博面色惨白却仍旧没有痛叫,没有哀鸣,只是全身紧绷,静静地承受着。
“我会找到的。”她已经划了他好几刀了,他的僵硬与痛楚,她都能够想到,她的心冷不防地为他感到难受,这不是他该受的苦。
“你会的……”
终于,豆豆找到了有倒钩的箭矢,快手取出,以免他承受更多的痛苦磨难。
当箭矢顺利取出后,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豆豆感觉自己的心忽的在那一瞬间变得轻松 。
童博已经接近无力,虚弱的微睁着眼,轻轻地开口。“有劳了。”
豆豆使劲摇头,“可是,毒怎么办?”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觉得自己有些酸楚想哭。
“无妨,我是百毒不侵的。”童博哑着声回道。
“你为什么会百毒不侵呢?”豆豆轻轻为他擦去额上的冷汗开口问他。
男子轻轻合上双目,轻轻呢喃,“我为什么会百毒不侵呢……因为曾经无药可救过。”
那一瞬间豆豆清楚的感到自己身体里某一处被用力的一扯,痛楚鲜明。
她抬手轻轻拨开盖在他眼睛上的一缕头发,“我们活下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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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渔家的夜晚寂静温馨,四个人围坐着,桌上鱼汤冒着鲜美的热气,熏的人食欲大增,豆豆接过大婶递来的筷子递给童博一双,仰头笑道“一闻这气味,便晓得婶婶厨艺了得,一定很好吃。”
闻言老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开心地大笑起来,那大婶热情道,“你们小两口千万不要客气,多吃些,我们渔家人最拿得出的也就这一两尾鲜鱼了 ”
闻言豆豆刚夹到筷的鱼块一偏险些落下去,亏了童博拿起她的碗为她接住,淡淡道,“当心些。”
对上对面大婶一脸“年轻真好”的神情,豆豆姑娘的脸一时涨红,忍不住赶紧放下碗筷摆着双手解释,“不不不,婶婶,先前不是同您说了嘛,我们真是兄妹。”
言罢发现那大婶也只是笑笑,随即夹了菜给身边的老伯,豆豆一时着急,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童博,示意他说点什么,童博望了她一眼便继续垂眸吃着碗里的鱼,“婶婶的鱼味道真好。”
那婶婶闻言慈爱地开口,“那就多吃些,锅里还有,不够了我再去添,你身上的伤也需要补补。”
豆豆咬咬唇,气得在脚下踩了他那只没受伤的脚,身旁之人却依旧面不改色,稳如泰山,她一时无语。
原本误会她二人是情人也就罢了,到了晚上就寝时二位老人便又抛了个难题出来,“实在对不住二位,寒舍简陋,一共只有两间房,你们就在这间将就挤一挤把。”言罢放下被絮夫妻二老便一道扣上门出去了。
豆豆姑娘再不能淡定了,毅然起身快步就要出去,童博本就在门处故而自然伸手就截住了她,豆豆抬着头望着他“让开。”
“去哪里?”
“我去告诉婶婶我不们不是那种关系,让老伯来和你一房,我同她挤一挤。”
男子叹息一声,缓缓开口,“我之前不解释是也是为了避免麻烦,绝不是不顾及你女儿家的名节,你难道没有察觉出来,这老伯二人不是普通的渔家吗?就说那位老伯,他内力雄厚,少说也有近二十余年的功力,如何看不出我的伤怎样来的,又怎会将错就错不揭穿我们?”
“啊?”豆豆一脸诧异,转瞬又觉得他是多疑,分明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于是抬眼没好气道,“我看来,老伯婶婶是很好的人,收留我们,还招待我们,却不料有的人还这样倒打一耙,忘恩负义。”
她说完只见童博已放下了之前拦着她的手,侧过头去,俊逸的脸有一半隐在烛光的阴影里,侧脸忽而让豆豆感受到一丝冷硬。
豆豆低头,心中划过一丝懊恼,片刻后仍旧抬步,手搭上门闩时,身后男子复又开口,语调清淡,“我没有断言他二人一定是坏人,可是至少他们隐居于此一定有原因,又何必让他们多生疑惑?豆豆姑娘心中坦明,却终究缺乏周到,即是为了他二人好,还是不要去了。人家不来怀疑我们,却还要送上门去,姑娘这些年走南闯北竟都是这样的?”
豆豆转身,他已经背过身去,玉身长立修挺,却散发着冷冽的气势,忽然间二人的关系变得有一丝紧张。
她垂眸将他的话又在脑中过滤了一偏,吐出一口气,闷闷道,“那……我们共处一室这件事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还有老伯婶婶。你回去以后不许对旁人提起,尤其是我老爹,不然他一定又会念着‘女儿家的名节’这些话叨死我的。”
童博点点头,不待他提步豆豆已经先一步走过来扶着他到了桌前坐下,“你先坐着,我把地铺打好,再扶你去床上歇息。”
言罢正欲转身,收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拉住,深入悠潭的眼眸内,映着烛光里她局促的面容,“怎……么了。”
四目相对,过了许久,男子松手,侧目,悠悠道:“你睡床,我睡地上。”
豆豆皱眉,不赞同的开口“可是你身上有伤。”
“无妨。”童博淡淡道。
豆豆望着他心道大概是男子汉心理作祟,随他去吧,反正他的伤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了。
她转过身去忙碌起来,虽然心中很是烦躁,可还是仔仔细细将他的地铺铺的很是温暖柔软才罢了。
豆豆起身转头,那人在烛光里的侧颜像是被渡了一尘黄色的光,美轮美奂,他刚才分明是要和她说什么的吧?
“童大哥,早点歇息吧。”
“好。”
那夜二人共处一室,却因为一点不大不小的分歧,之后的时光竟一直无言,满室洒了一地月光,静谧极了。
离园童心院内,近来春末即将入夏,天气忽冷忽热,变化莫测,童心身体孱弱,便又一病不起。
自豆豆那日口信来后童心已有四日不曾见过她的人,也曾托了人去长庆班问过,只是韩班主也仍旧在寻她,猜想她又像往常一般私自出去玩耍了,派了几名戏班的人去寻却依旧未果,也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离园这几日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连一向不过问这些事的童心都察觉出来了,老管家每日繁忙至极,来往拜访的人也都被挡在了门外,不停地有卷宗从四面八方送来,却都是被压了下来,迟迟不见童博批复回应,再糊涂的人也能猜出来这离园的家主童博不在园中。
只是童心想不明白,为什么童博会不见了,他那日无非只是去了堂慈安寺,竟再没有回来,和豆豆一样,都不见了。
“咳咳咳……”少年立在窗前,夜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他捂着唇废力咳着,屋外死一般的沉寂。
离园总是如此,永远静谧深沉,仿佛像是深海,投进去再大的石头也终究会被吞噬。
夜风呼啸而过,夹着凉意深入皮肤,寒意入侵四肢百合,窗前少年月光里脸色玉一般,美丽又苍白。
这样的夜里,总让人觉得活着真是孤独,这种孤独远比病痛更加折磨人。
第二日童博与豆豆便告别了渔家,由老伯划船将他们送出山谷,究竟这位以打渔为生的夫妇是否如童博所料的那般身怀绝技,终究在告别里都化作了虚无。
这世界本就如此,只要没有伤害,一切都会变得简单。
走了数里荒路,果真如前一日老伯所说,荒郊野岭,未曾碰到一位路人,豆豆扶着童博,二人脚下的步伐渐渐因疲惫开始变得吃力缓慢。连头顶上的烈日也开始变得毒辣,豆豆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在阳光下泛着莹莹光芒,童博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含笑开口,“歇一歇吧,我有些乏了。”
豆豆抬首对上他温润的目光,只觉得头顶上的烈日似乎更加的灼热,她点点头,取下腰间的水,递给他,“喝点水?”
童博点头接过去,仰头送到了唇边,蓝天之下,男子仰着下巴,姿态优雅俊逸,那样的好看,身旁的姑娘微微出神,直到手心接触到冰凉,男子将水递给她,笑了笑,“这些天,辛苦你了,豆豆。”
豆豆摇头,“客气什么。”
言罢二人笑笑,均未再说些什么,一时陷入难言的沉默里。
好不容易到了陌城已是贴近黄昏时候,童博没有直接回离园,而是让豆豆将他先送去了韵秀坊。
豆豆扶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形,二人穿过繁杂的集市,她垂着头,脑中想起韵秀坊那位天仙似的女子尹天雪来,脑中不由得全是她温婉恬静里泛着智慧的样子,她皎洁的脸像是美玉一般优美高贵,她双眸灵韵像是蕴藏着万千绯色……
和童博多么相配啊。
“到了。”男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豆豆点头,“哦。”
送童博进了韵秀坊,尹天雪似乎外出了,豆豆没有留下来陪他等待,喝了杯茶水便告辞回了长庆班。
尹天雪进房,抬眼望见男子倚靠在窗侧,目光悠远 不知思绪落在了哪里,于是凑到了窗前探身望了望,笑着打趣,“我当楼下街上是走过了什么美人儿,你都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童博摇头,回望着她,“这几日可还好。”
尹天雪闻言伸了个懒腰,脸上忍不住漫过一丝疲惫,“别提了,我替你挡了好些来探口风的人,瞎话都快要编不下去了,你可算回来了。”
童博笑笑,平静的望着她“长庆班那里传来了什么消息?”
尹天雪已经坐在桌前,擒着茶杯,若有所思,“你那位赵姑娘倒真是个狠角色,去了长庆班才几日,想要的几乎都到手了,你需要的消息估摸着最迟今晚就会给你送去。”
“唔。”童博点点头,神色没有波动,随即抬眸望着她提醒道,“天雪,帮我查查之前的那位兖州知府吧,这次我需要越详尽越好。”许是一个姿势保持得太久脚上有些酸疼,童博艰涩地移向桌边。
尹天雪才发现他受伤慌忙起身去扶,“受伤了?难道就是那兖州知府?”
童博点点头,笑道,“不碍事,伤口已经做了处理。”
尹天雪划过一丝怒意,“这帮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童博一笑,面容冷静里带着决绝,“所以我打算让他们见一见,传令下去,三日之内,我要兖州知府包括与之相关的所有绿林人士的名册已及这些年所积累的犯罪证据。”
尹天雪点点头,“ 这样最好,免得有人总以为你这家伙是个善茬。”
童博望她一眼未作回应。
这世上的恶人,你不去招惹他,他也会找上门来欺辱你。与其如此,那便先下手为强吧。
【本章完】
茶叶不想沉
年仅而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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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世界第一初恋都补完了,话说真是暖萌死了,良心之作啊,推荐大家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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