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诺克萨斯之手的膝盖]
“想杀我。你可以试一试。”
——疾风剑豪 亚索
德莱厄斯把斧子抡起来，重新扛在肩上，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个刚刚弄死自己一堆手下然后闯上船的家伙。
亚索丝毫不敢托大，手一直摁在剑柄上，不动声色地寻找着机会。他不是一个自大的人，他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就是——打不过，也不能逃走。
平心而论，他的战力跟德莱厄斯确实是不相上下，即便德莱厄斯的武器对他形成了一定的克制，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赢不了。但现在的情况对他十分不利——战舰的甲板并没有多大，而且十分空旷，而且周围还有不少诺克萨斯的士兵，即便他们大都因为两个人对峙形成的气场镇住不敢靠近，也很难说他们会不会从背后放冷箭。如果他们现在在任何形式的林子里面——只要有足够多的遮蔽物，他绝对有把握把这个持重型武器的家伙削死。
当然了……那只是理想状况而已。现在的情形可以说是对这个敏捷型剑客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到。”德莱厄斯操着他厚重的声音说道，“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今天将成为我斧子的又一个祭品。”
亚索听罢，嗤笑一声:“想杀我。你可以试一试。”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了。
德莱厄斯本能地察觉了危险，抡起斧子猛转一圈，斧锋扫过的东西全部被齐齐斩断。
亚索也在这个扫荡的范围内。只不过……他在靠近德莱厄斯的时候一个滑铲离开了斧子所在的平面，在绕道德莱厄斯身后的时候还反手一剑从他的膝盖上划过去。
膝盖这玩意，受伤了之后就可能会像某个RPG游戏里的某个npc卫兵一样失去战斗力……
但出乎亚索意料的是，德莱厄斯的盔甲似乎是什么特殊材料制造的，这一剑虽然是在不是特别方便的情况下强行划过了膝盖，但威力还是不小，可这样的攻击仅仅在德莱厄斯右腿膝盖的护甲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一击不成，剑客立马就地一滚躲过德莱厄斯的斧子，顺势向后一跃，退回了安全距离，收剑回鞘。
一轮交锋过后，两个人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不错嘛小鬼。”德莱厄斯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护甲可是经过特殊测试的……”
“你们克卡奥将军长女都要费点功夫才能割穿是吧。”没等他说完，亚索就瞪着死鱼眼抢道。
“……我想你现在也可以称她为卡特琳娜将军。”诺克萨斯之手微微一怔，还是平静地回道，“不过你说的没错……就是用卡特琳娜将军的匕首测试的，我想你没有那么容易打破。”
“啊啊……猜到了。”亚索依旧瞪着死鱼眼，“那就麻烦你……不要对接下来的攻击感到惊讶就是了。”亚索重新拔出剑，向着德莱厄斯冲去。
剑客把剑横在身前，呈踏前居合之势快速逼近，但在德莱厄斯眼里，这一击的速度已经远远不如刚才。
“速度不如刚才，但冲过来的力度却比之前大……这家伙是蠢还是什么……一个剑客跟一个拿重斧的战士拼力量？”
想归想，德莱厄斯还是看准了亚索冲过来的路线，准备抡斧子。
“呼——”
这是斧头劈下的声音。
德莱厄斯的这一斧，很明显是落空了。
——这家伙用这么重的武器，行动肯定很慢。至少他每进行一次攻击，之前的准备和之后的后摇都会长很多。
——这些空隙，加上他攻击的时间，就是我击败他唯一的机会。
就在斧子马上就要落下的时候，亚索已是把所有的冲劲都卸掉，原地一踏，跳了起来。
这么做实际上是十分冒险的——一旦距离估算不准，就有可能是迎着斧子自送人头的行为。
好在他成功让自己的方向与斧头错开了一点，但还是因为惯性被划伤了左边肩膀。
——靠。再没有肩甲我是要上天了。
吐槽归吐槽，亚索还是整理身形，从德莱厄斯头上越了过去。
“哼……净是些花招……”连续攻击不得手，让德莱厄斯有点不悦，但久经沙场的人还是会比较冷静，他决定趁势再抡一圈斧子，逼退这个剑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梆。”
德莱厄斯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
“什么？”德莱厄斯惊了。
在他经历过的那么多场战斗中，从来没有人会在战斗中用敲后脑勺的方法攻击。因为如果他有那个时间敲后脑勺，也就有时间打爆他的头。
这一瞬间的惊诧，让他的斧头慢了一秒。
就这一秒，亚索落到了他身后。
剑客一落地，立马放低身姿，让斧头的刃刚好擦着他的头发划过去——想想他的头发有多爆炸，就能想到他蹲的有多低——然后拧身前踏，横剑胸前，从德莱厄斯的肋下穿过，剑锋实打实地划过了对手的膝盖。刚才就已经存在的一条裂痕成了他最佳的突破口，这一刀几乎砍断了他的腿。
这一瞬间，刚刚敲德莱厄斯后脑勺的东西，“啪”一声，落在了甲板上。
那是一根长长的，不算很新的，没怎么被用过的，尺八。
“唔……”德莱厄斯捂着膝盖半蹲在地上，疼的冷汗都下来了，硬是一声不吭。但即便如此，他也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伤才能重回战场，这一战为艾欧尼亚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亚索喘匀了气，甩甩剑上的血然后收好:“这应该能教会你两件事……”亚索肩膀上的伤口也是血流不止，但他只是捂住了伤口止血，“第一……战斗的时候不要到处乱看。第二嘛……”他一边说，一边绕到德莱厄斯身后，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免得被这货一斧子扫到，“攻击下三路很无耻……但有用。”
说着，亚索捡起尺八，收回口袋里，自顾自的下到二甲板去了。
二甲板也有几个士兵，但由于这艘船上的人是最先登陆的，所以只剩了几个炮兵在这里控制火炮，亚索虽然有伤，但要对付这几个杂鱼还是绰绰有余的。清理好现场之后拿着抢来的火折子，用火炮朝着周围的军舰开火了。
其他军舰上的人也是懵逼的，被攻击的时候还以为是有敌袭，然后发现是自己人在开火……离亚索所在军舰最近的两艘船被轰出了几个窟窿，歪斜着倒了下去。
透过舷窗，亚索看到一个师的兵力坐着小船朝着自己这边划过来，就用军火库里的火药搞了一条最简单的导火索——对，猫和老鼠里面经常出现的那种——通向军火库，点燃这一头之后就从舷窗跳了下去，沉入了海水里。
“轰——”
沉闷的爆炸声宣告了他的计划成功，亚索又闭了一会气等爆炸的余波过去，就浮上水面，就近抢了一条小船又划了回去。
回到营地的时候双方已经暂时休战了，亚索的骚扰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海岸线还是没能守住，艾欧尼亚只能集体后撤。
见亚索进来，原本在激烈的讨论战术的卡尔玛和索拉卡都停了下来，然后微笑了一下。
“受伤了？”索拉卡一见亚索肩膀上血糊的一片，就转身去够自己的法杖，“站过来一点，我给你治疗。”
亚索点头，往桌子那边走了几步，看到桌上一大堆战报和地图，还有一些没拆封的信。
索拉卡果然不愧是艾欧尼亚第一奶妈——我是说，治愈魔法使用者，一挥法杖就治好了伤口，只是血迹还是十分扎眼。
“多谢。”亚索道了谢，发现在信件中有一封不太一样。大多数信封都用胶水封住，只有那封用了古老的蜡封，上面还盖了一个章。
两把交叉的斧头。诺克萨斯的徽章。
亚索一愣，伸手拿了起来:“这个是……”
“刚才一个密使送过来的，不知道几个意思。”
亚索撕开封口，发现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
“明天上午，汝河旧河谷有精兵一千绕你们的后，去堵一下。”
署名是泰隆。
亚索嘴角抽动了几下。
这家伙还真是说话算话啊。
他把这封信拿给索拉卡他们几个看过之后，她们的神情也起了变化……大概就是无语和蛋疼这样的神态。
“你确定他值得信任吗？”出于谨慎，索拉卡还是稍微问了一句，但亚索跟他们讲过他们——泰隆和易的约定之后，索拉卡也只好相信这个敌人的情报了。毕竟在这种世界级的危机面前，泰隆还不至于因为两个国家之间的胜负而乱来。
“这样正好……李青，猴子，明天你们去河谷拦住他们。不要杀光，赶回去就行。”卡尔玛立马改变计划，把之前交给他们的任务推翻，重新制定了新的计划。
只要诺克萨斯绕后不成功，那他们攻破下一道防线就会花更多时间，也能让艾欧尼亚有更多时间积攒兵力。
不过这些不是亚索要管的……
两天之后。
“大概就是这里了……”亚索拿着地图，站在一片森林里。他花了两天才到达这一个“可能出现祭坛的地点”，接下来……就是把祭坛找出来。

明天补个番外。麻蛋忘记今天情人节了。真是。

情人节五题
“今天情人节哦。”
[以下内容全部发生在“冥河分流”事件的三十年之后，也就是瓦罗兰历755年，纳什之年，2月14日]
.
1.樱花糕
“樱花糕？”亚索看了看手里作为早餐的绿豆糕，“现在好像没有樱花糕吧？”
“是啊……没到时候。”易喝着豆浆，“至少要到三月份樱花才开。”
“要不我们去找死神，给花神带个话，开点花出来？”
“算了吧一天到晚找死神，人家今天忙着呢。”易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他今天没帮手，卢锡安被情人节之神抓去当什么觅心射手，锤石陪他一起，死神还专门给他们两个放了一天假……”
“情人节之神……这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神位……”亚索无语，“圣枪游侠去当丘比特？”
“啊……差不多吧。”
“哦……”亚索面无表情地应道，“祝他好运。”
.
2.巧克力or糖？
亚索去买东西回来，手里拎了不少袋子。
“你吃巧克力还是吃糖？”一进门亚索就一脸焦躁地问了一句。
“什么啊……又有不明真相的妹子给你送巧克力？”
“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她们怎么知道我要去哪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复出赶走这些花痴。”
“我身体年龄还不够大呢，现在复出跟你几十年前是个恋童癖似的。”易微笑着回道。
“恋……你心理年龄都几百岁了我还恋童癖？”
“看起来没那么大。”
“这重要吗一天到晚倚老卖老的……”
“你还不是看起来三十实际上都六十多了？”
“这是重点吗。所以你到底是吃巧克力还是糖？”
“糖。”
.
3.活动
“活动？”亚索站在门口，看看手里的传单，又看看来发传单的妹子，心里想着这人怎么找过来的以及我们该搬家了。
“嗯，就在镇子的广场上，玩游戏还有抽奖，情侣有纪念品，单身狗可以撩妹，说不定就能找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亚索大人不去试一下嘛！”
“不去。”
妹子伤心地走掉了。
“对女孩子还是温和一点，等哪天你成了男性公敌就尴尬了。”易在屋里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呵呵。”亚索随手把传单丢掉，“我早就是了好吗。”
.
4.披肩和肩甲
亚索现在用的肩甲是和剑配套的花纹，他专门去找艾欧尼亚的工匠照着自己的剑设计的外观，而且材质也是一等一的好。然后他又就近找了个裁缝店做了新的披风，空出左边肩膀戴肩甲。
“没有肩甲的日子真的很难过。”亚索坐在窗边喝酒，看易在院子里练剑。就像是角色互换一样，曾经是那时还是巫妖的易看着涉世未深的自己练剑。
“怎么说？”易用慢动作挥剑，控制自己动作的精度。
“当年跟圣光教会拿一百多个家伙打架的时候被撞摔了，伤到左边肩膀还把肩甲摔坏了，后来又被塔利亚扔出去，再后来跟德莱厄斯打架的时候又被划破肩膀……”
“你肩膀真是倒了血霉了。”易闷笑着吐槽，“结果现在单边肩甲和迷之披风反倒成了你的标志了是吧。”
“我想也是。”亚索露出一个迷之微笑，喝酒。
.
5.滚床单
易洗完澡坐到床上准备睡觉。
然而亚索喝多了。
“易。”醉醺醺的声音，“滚床单不。”
“不，滚。”易大师滴水不漏地回答，关灯。
“哦……”
“……”
“……”
“……逗你的。”黑暗中易笑出声来，“情人节快乐。”

下一章关键词:
<三十六>
[在东北角开始的献祭]
“你疯了！魔潮已经开始了！”
——刀锋意志 艾瑞莉娅

我跟你们说
我明天早上五点起来打字。
为什么呢。
因为我明天要去体检。
高考体检好麻烦啊还要抽血。
看我有没有空吧，我估计站着排队的时候可以打字，反正就差一千多了。

<三十六>
[在东北角开始的献祭]
“你疯了！魔潮已经开始了！”
——刀锋意志 艾瑞莉娅
虽然知道了大概的方向和地点，但真的要在一定的时间之内找到一个体积有限的祭坛，难度还是很大。
亚索按照地图上的位置，从十六号下午一直到十七号中午，搜了近十个地点，依旧没有收获。本身地毯式搜索就很难找到，再加上中间一段段的搜索是在晚上进行，效率甚至赶不上白天的一半。十七号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他到了艾欧尼亚东北部的一个相对比较大的城镇边上。
这个城镇因为临近一片自然之神守护的森林，周围为了防止野兽三天两头进来叼走牲畜，都建了比较简单的城墙。而现在这些城墙在土系法师的帮助下已经被改建成了三道相对坚固的石墙，而且有六座驻城法师塔。艾欧尼亚的兵力有一半在抵挡诺克萨斯的进攻，另一半就守在东北部的各个城池中。
即便再怎么着急，亚索也不是亡灵，已经疲惫到极限的剑客只好选择暂时进城休整。
要说拉到了艾欧尼亚高层的势力就是不一样，进城的时候不但没有圣光教会的家伙们要弄死他——他们大多被索拉卡和卡尔玛骗到其他部分去搜寻祭坛了——还有不少人对他十分友好甚至崇拜的。听过疾风剑豪事迹的艾欧尼亚本土居民直接放他进了城，还不忘关怀一番顺便摸摸他的剑什么的。
一进城，亚索就看到一个火红的身影在城墙边指挥士兵们加固城墙，希望在魔潮开始之前或多或少地加强防御。
那个红色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个衣衫褴褛却气质不凡的剑客——更多的是他身边围了好几个人——然后就朝着这边走过来。
“亚索是吗？”艾瑞莉娅打发走了几个好奇的士兵，问道。
“艾瑞莉娅将军。”亚索自然是有听过艾瑞莉娅的名号的，虽然已经累的不行但还是本着尊重半鞠了个躬。
“我从索拉卡那听说过了，祭坛的位置我们也在派人搜索，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艾瑞莉娅道，“你多久没睡了？”
“从昨天上午开始吧。”亚索回道，“劳驾，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艾瑞莉娅点点头，顺手一指不远处的几个营帐，“那几个帐篷暂时没人用，你先去休息吧。”她冲亚索笑了一下，“祭坛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们，有什么事情我会告诉你的。我还有工作，就先告辞了。”说罢抓住一个正好走过的士兵又开始分配任务。
亚索是真的累的不行，不光是因为近一天没有睡觉，更多的是这一天都在不停地地毯式搜索，体能的消耗超出了他的预估。
剑客简单吃了些索拉卡给的干粮就算解决了午饭，然后就随便进了一个帐篷躺下，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不大确定自己睡了多久，但等他因为外面的吵闹而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半夜了，外面时不时传来奔跑的脚步声，还有士兵们的呼喊。亚索也顾不上收拾就跑出营帐，随便拦住一个士兵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们找到祭坛了，但下位面似乎是有准备，他们强行开了门，现在魔潮快到城下了……”
亚索点点头放他走，登上第三道城墙，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正在指挥部队的艾瑞莉娅。
艾瑞莉娅这时候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一般来说她是那种适合上战场的角色，做起司令来难免有点不顺手，虽然也不是做不来，但比起索拉卡那样的专职军师还是要差一点。
虽然亚索并不算是什么大角色，但她看到亚索登上来的时候心里莫名冒出了四个字：“这回稳了”。
“祭坛在哪里。”亚索完全不顾得说废话。
“就在东北方向大概一里地，他们用了特殊的方式把祭坛藏起来了，而且我们搜索的范围主要是在更远的地方，所以才没找到……”艾瑞莉娅往东北方一指，亚索也看到有许多密密麻麻的黑点从那边涌过来，还能看到穿着银色或者其他金属盔甲的士兵在和恶魔交战，两方打得不可开交。
但亚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恶魔的攻势如何？”
“目前我们可以压制住他们，虽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艾瑞莉娅垂下眼看着城墙下来来回回的医疗兵，“不过情况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法师塔也暂时用不上。”
亚索皱起了眉头。
怎么可能就这么点。准备了不知道多久的计划，就这么点动静？
不可能吧。
“其他地区有传来消息吗。”
“其他地方比我们早，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打了几个小时了——就你睡着之后没过多久吧。战况好像还蛮乐观的样子。”
怎么会这么少。
亚索抬眼望向恶魔出现的方向，视线扫过下方来回的医疗兵。
有些只是受伤，有些则是已经战死了。搬回来的大多都是伤员。
战死。战死的人去哪了？
难不成……
那我要自己去看看吗。还是先跟他们说一下。下位面可能是在搜集祭品这件事
“我有一个猜想。”亚索决定还是先告诉艾瑞莉娅。“我怀疑这个门是假的。”
“哈？”艾瑞莉娅一怔，然后明白过来，“哦……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如果他们是想增加我们人员伤亡的话。”说完她想了想，又道，“你要是想去可以，我找几个人跟着你免得出事，下位面如果真的有心守卫祭坛，你一个人怕是过不去。”说完她便下了城墙，准备去找几个比较能打的跟着亚索去看一看。

<三十六>
[在东北角开始的献祭]
“你疯了！魔潮已经开始了！”
——刀锋意志 艾瑞莉娅
虽然知道了大概的方向和地点，但真的要在一定的时间之内找到一个体积有限的祭坛，难度还是很大。
亚索按照地图上的位置，从十六号下午一直到十七号中午，搜了近十个地点，依旧没有收获。本身地毯式搜索就很难找到，再加上中间一段段的搜索是在晚上进行，效率甚至赶不上白天的一半。十七号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他到了艾欧尼亚东北部的一个相对比较大的城镇边上。
这个城镇因为临近一片自然之神守护的森林，周围为了防止野兽三天两头进来叼走牲畜，都建了比较简单的城墙。而现在这些城墙在土系法师的帮助下已经被改建成了三道相对坚固的石墙，而且有六座驻城法师塔。艾欧尼亚的兵力有一半在抵挡诺克萨斯的进攻，另一半就守在东北部的各个城池中。
即便再怎么着急，亚索也不是亡灵，已经疲惫到极限的剑客只好选择暂时进城休整。
要说拉到了艾欧尼亚高层的势力就是不一样，进城的时候不但没有圣光教会的家伙们要弄死他——他们大多被索拉卡和卡尔玛骗到其他部分去搜寻祭坛了——还有不少人对他十分友好甚至崇拜的。听过疾风剑豪事迹的艾欧尼亚本土居民直接放他进了城，还不忘关怀一番顺便摸摸他的剑什么的。
一进城，亚索就看到一个火红的身影在城墙边指挥士兵们加固城墙，希望在魔潮开始之前或多或少地加强防御。
那个红色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个衣衫褴褛却气质不凡的剑客——更多的是他身边围了好几个人——然后就朝着这边走过来。
“亚索是吗？”艾瑞莉娅打发走了几个好奇的士兵，问道。
“艾瑞莉娅将军。”亚索自然是有听过艾瑞莉娅的名号的，虽然已经累的不行但还是本着尊重半鞠了个躬。
“我从索拉卡那听说过了，祭坛的位置我们也在派人搜索，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艾瑞莉娅道，“你多久没睡了？”
“从昨天上午开始吧。”亚索回道，“劳驾，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艾瑞莉娅点点头，顺手一指不远处的几个营帐，“那几个帐篷暂时没人用，你先去休息吧。”她冲亚索笑了一下，“祭坛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们，有什么事情我会告诉你的。我还有工作，就先告辞了。”说罢抓住一个正好走过的士兵又开始分配任务。
亚索是真的累的不行，不光是因为近一天没有睡觉，更多的是这一天都在不停地地毯式搜索，体能的消耗超出了他的预估。
剑客简单吃了些索拉卡给的干粮就算解决了午饭，然后就随便进了一个帐篷躺下，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不大确定自己睡了多久，但等他因为外面的吵闹而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半夜了，外面时不时传来奔跑的脚步声，还有士兵们的呼喊。亚索也顾不上收拾就跑出营帐，随便拦住一个士兵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们找到祭坛了，但下位面似乎是有准备，他们强行开了门，现在魔潮快到城下了……”
亚索点点头放他走，登上第三道城墙，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正在指挥部队的艾瑞莉娅。
艾瑞莉娅这时候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一般来说她是那种适合上战场的角色，做起司令来难免有点不顺手，虽然也不是做不来，但比起索拉卡那样的专职军师还是要差一点。
虽然亚索并不算是什么大角色，但她看到亚索登上来的时候心里莫名冒出了四个字：“这回稳了”。
“祭坛在哪里。”亚索完全不顾得说废话。
“就在东北方向大概一里地，他们用了特殊的方式把祭坛藏起来了，而且我们搜索的范围主要是在更远的地方，所以才没找到……”艾瑞莉娅往东北方一指，亚索也看到有许多密密麻麻的黑点从那边涌过来，还能看到穿着银色或者其他金属盔甲的士兵在和恶魔交战，两方打得不可开交。
但亚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恶魔的攻势如何？”
“目前我们可以压制住他们，虽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艾瑞莉娅垂下眼看着城墙下来来回回的医疗兵，“不过情况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法师塔也暂时用不上。”
亚索皱起了眉头。
怎么可能就这么点。准备了不知道多久的计划，就这么点动静？
不可能吧。
“其他地区有传来消息吗。”
“其他地方比我们早，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打了几个小时了——就你睡着之后没过多久吧。战况好像还蛮乐观的样子。”
怎么会这么少。
亚索抬眼望向恶魔出现的方向，视线扫过下方来回的医疗兵。
有些只是受伤，有些则是已经战死了。搬回来的大多都是伤员。
战死。战死的人去哪了？
难不成……
那我要自己去看看吗。还是先跟他们说一下。下位面可能是在搜集祭品这件事
“我有一个猜想。”亚索决定还是先告诉艾瑞莉娅。“我怀疑这个门是假的。”
“哈？”艾瑞莉娅一怔，然后明白过来，“哦……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如果他们是想增加我们人员伤亡的话。”说完她想了想，又道，“你要是想去可以，我找几个人跟着你免得出事，下位面如果真的有心守卫祭坛，你一个人怕是过不去。”说完她便下了城墙，准备去找几个比较能打的跟着亚索去看一看。

一找就是十多分钟过去。毕竟正在打仗，要凑出一队没受伤也没什么消耗的还能打的人也真心不容易，毕竟艾欧尼亚的军力还有一半不在这里。
亚索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又爬上城墙，站在之前的位置，盯着东北方。
还是不对。
我是不是选错了。
嘤嘤嘤嘤————
一阵颇有规律的鸣响从恶魔出现的方向传开，回答了亚索的问题。
几阵颇为强烈的震荡波传开之后，整个战场仿佛进入了无声状态，原本的打杀声都像是消失了一样。
“牺牲吧。你们将成为下位面意志的垫脚石！”恶魔大祭司疯狂的吟唱从远处传开，虽然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却依旧清晰无比，一时间成为了这片战场唯一的声音，战场上的嘶吼，兵器相撞的铮铮声响像是被吞没一般，还没来得及到达其他人的耳边就被徐徐打开的空间大门撕裂。裂缝的高度超出了亚索的预期，一条直指天空的空间裂缝竖在了艾欧尼亚，这个门扉的规模几乎是风暴平原那个的五倍之多，位面之门散发出的光芒染红了艾欧尼亚的天空。
下位面之门。
“最大的开在艾欧尼亚，他们是有病还是怎样！”
亚索站在第三道城墙上，愣愣地看着暗红发黑的位面之门打开。
随后，更多细小的黑点从门内涌出，很刚才的不走心的魔潮完全不同。军队的本来就不算太多的优势瞬间崩溃，战场转变为单边的防守。
虽然这种状况下只需要一个恶魔男爵就可以轰平这座不大的城池，但高等恶魔们了没有那么单纯，更何况他们有一个了不起的军师——虽然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那都是后话了。人类是一个神奇的种族，原本不长的寿命和脆弱的身体让他们比任何智慧种族都想要变强然后活下去，所以他们要么就比恶魔还强，要么就比魔鬼还狡诈。面对这样的敌人，要是一开始就亲自上来清场，可能死的最快的就是自己……因此才需要魔潮当炮灰。
等到魔潮消耗得主位面的种族差不多撑不住的时候，才是他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没能阻止……”亚索喃喃地念着，心里有些埋怨自己。
——“如果没能阻止，就跳进去，找到守门人，打败他，破坏水晶，就能关掉所有的位面之门，这是它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弱点。”
易为这种情况准备了后招。
那么现在就暂时……
“将军！”
一边刚刚爬上来就看到这种光景的，皱紧了眉头的艾瑞莉娅将军听到亚索叫他，回过头喊道:“什么？”
位面大门撕裂空间带来的狂风几乎卷走了亚索的喊声，将军只听到他支离破碎的叫喊。
“我要去把…面之门关上！战场就交给你了！”
“你疯了！魔潮已经开始了！“艾瑞莉娅吃了一惊，“那么多恶魔你要怎么对付！”
然而将军的声音像是完全被风撕成了碎片，亚索跟没听见一样爬上城墙，随即飞身跃下，把风甩在身后。
艾瑞莉娅忙探身看下去，却和一只利用勾爪爬上城墙的恶魔打了个照面，忙一刀刺穿他的头部并甩了下去，在往下看亚索已没了人影，城下的攻守战正打得火热。
叹了口气，叫来一边的哨兵询问目前战损，心里有些不平。
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整天想些什么。会玩剑也不能玩命吧。
不过如果能做到……
— — — — — — — — — —
亚索从城墙上跳下去的时候正好踩在一只试图用肉翼直接从空中突破的恶魔背上，然后抓着他背后的棱刺歪歪扭扭地滑翔了一会，摔在离战场百余米的树林里。然后拔剑切了那恶魔。
虽然弱点不同，但是切成两半的话也就不需要什么弱点了吧。
亚索对于这个着陆点还是十分满意的，省去了很多包括但不限于突破敌阵还不吸引注意之类的麻烦。收起剑，借着树林的掩护绕过战场，全速跑了起来。直奔后方的位面祭坛。
你们团，我去偷。

<三十七>
[全面战争]
“……是龙！”
——刀锋意志 艾瑞莉娅
在亚索那边的门打开之前，风暴平原已经打了半天之久。
门打开之后，易马上赶回城池发出警报，恶魔们在十分钟之内就赶到了城下，跟守城军队打了起来。
易也在守城的法师堆里面，帮着操控法师塔，放一些冰系魔法。
易和亚索一样，都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
如果易没有选择留下来帮洛托姆公国加固城墙，而是直接奔着祭坛的方向去，也许就来得及破坏祭坛；如果亚索没有把想法告诉艾瑞莉娅等待支援，而是自己先冲向祭坛的位置，也许就能阻止最终的门扉打开——当然了，这只是他们这么觉得而已……
现实是……如果易真的直接去找祭坛，那么他就会被祭坛的守卫——十多个战斗专精的大恶魔拦住，然后经过一番苦战还是没能阻止祭司开门，然后自己也脱不了身；亚索那边就更简单了，跟风暴平原一样的卫兵配置，还有比这儿更多的恶魔祭司和法师，简单地说就是打不过也逃不走，他去也是白去。所以他们那会的犹豫从某些角度来说反倒帮了他们一把。
但是这个时候，这两位的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虽然这并不是他们的错。
“军队顶不住了。”洛托姆不愧是除了商业基本什么都不发展的国家，军队不仅人少，军人素质甚至比一向和平的艾欧尼亚还弱。只半天时间，战线就有点要破的意思。
迦娜从城下飞上来，面对恶魔这种生物她也是有力没处使——风魔法对这群恶魔效果欠佳：“援军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到，再这样下去就顶不住了。”
易抿了抿嘴，道：“我需要一个小时准备，让法师塔先全力进攻，军队后撤。”
迦娜一怔：“你要……”
“念禁咒。”易回过头，“在那之前一定要顶住。”
“没问题吗？念完禁咒之后可是会……”
“会一段时间不能行动，我知道的。”易接道，“我料到了，所以准备了后招。放心吧。”
“……好吧。我去传令，你加油。”迦娜道，接着就飞下城墙，在人群中找到洛托姆的将军。
易直视着下方的恶魔群，周围的几座法师塔同时发出了炫目的白光，几道冻结术轰下去，冻住了前部的恶魔群，恶魔的攻势被暂时阻断，军队的战线开始后撤。
易巫妖深吸一口气。
“来自严冬的精灵，聆听这属于极北的咒文……”
易只念了几句，周围的温度就开始下降，恶魔们的行进速度明显减缓了。巨大的魔能从念咒的巫妖身边扩散开来，空气中出现了许多娇小雪白的冰雪精灵，天上也开始下雪。
十七分钟。
念到这个地方，易再想停下已经不可能了。周围的冰雪精灵用欢快的调子和着巫妖的咒语，一遍又一遍，旋律越来越高昂。
最初的小雪，很快就变得纷纷扬扬，遮蔽了人们的视线。
半个小时。
“极寒过处，时间在此静止，生命成为永恒……”
咒文还在持续，而鹅毛大雪已经让还在抵抗恶魔虽然缓慢但依旧没完没了的攻势的那些军人们难以移动了。
“全体，撤回城墙内！”
将军在这个节骨眼下达了后撤的命令，等待禁咒结束。
四十三分钟。
恶魔们已经铺在了城墙上，用叠罗汉的方式企图攀上城墙。
五十五分钟。
城墙下堆积的恶魔已经成了一座山，起码几万只恶魔堆在一起。
“世界将迎来，一瞬间的，永冬！”
禁咒在五十六分钟发挥了作用，之前积蓄的魔能一瞬间爆散开来，以城墙为中心，巨大的扇形范围内被瞬间冻结，城下的数万只恶魔直接被冻成了一块。
易念完禁咒就顺势倒在了地上，魔力被抽走大半之后意识依旧清醒，但身子已经不听使唤了。即便如此，他这个状态也还算好的，许多法师都是把禁咒当自爆用，念完敌人挂了自己也挂了。迦娜马上让人把易抬回了后方营帐，在魔力恢复之前他只能这么躺着了。
好在这一发禁咒给他们带来了足够多的优势，恶魔之前积累起来的优势基本被清空，战局被扳回一城。
再看艾欧尼亚这边。
亚索从战场后方绕过去，跑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六边形的，金字塔一样的建筑，估计就是所谓的祭坛。祭坛周围站了十余个拿着重斧的两米多高的恶魔，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祭坛之上还有几个祭司，在念咒维持位面之门的稳定。
一看这阵仗，想要正面突破估计是不可能了。好在亚索不需要正面突破。
悄悄绕到祭坛侧面，亚索右手握住剑柄，开始蓄力。
风的聚集不出所料地引起了几个恶魔的注意，他们往亚索的方向看去，却被树木挡住了视线，干脆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然而亚索已经蓄了三秒之久，剑术日益精进的他现在只需要三秒就能吹出他打圣光教会时三倍威力的风柱。
拔剑前斩。
狂风卷着一些树枝落叶呼啸着吹向了那些恶魔，为首的几个来不及反应被吹到一边，后面几个把手中的斧子插进土里稳住身形，没有被吹走。但只要这样对亚索来说就足够了。
剑客和在风里，趁着恶魔们把武器插进土里没空打自己的时候跳起来，踩在一个恶魔的脸上，脚下连踏三步，脚踩三魔，冲进了他们的包围圈。

中间的几个恶魔都慌了，又不能停下念咒，只一秒钟的时间竟没人来阻止亚索。然而亚索是不会等着他们来跟自己打的。剑客奋力一跳，从祭坛上端跃起，冲进了位面之门。
剑客眼前一阵恍惚，强行双向传送的位面之门狠狠地闪烁了几下，差点直接关闭。这边的祭司废了好大劲才让门扉重新稳定下来，但还是比刚才小了一些。
这对于参与这次计划的几个大祭司——尤其是拉帕——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尽管他知道自己有被当做炮灰的嫌疑，但从心理的角度上他还是倍感荣幸的。但是就在刚刚，他亲眼看着一个穿着莫名其妙的剑客在一道莫名其妙的旋风的帮助下，突破了他们的卫兵——而且是轻而易举地突破——反向进入了位面之门，还害得位面之门差点崩塌。虽然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这样那样的准备，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愤怒。不过他这种愤怒很快就会转变为对队友的愤怒——因为他们完全就是个幌子——那个是后话了。
总之，现在很生气的恶魔大祭司拉帕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面镜子，开始跟所谓的“守门人”对话。
其实他不是不想直接跳进位面之门弄死那个剑客，但位面之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再双向传送人回去追捕了，而不经准备的跨位面传送是无法确定坐标的——要不下位面为什么一定要试探那么多次才开门呢。贸然穿送回去，即便运气爆棚直接传送到剑客身后，过去的也只是一个魔力枯竭动弹不得的祭司而已。
于是他只能用警告的方式，祈祷守门人别出事。
“刚才有个神经病突破防御反向跳进去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你，叫他们警戒，在他发现什么之前就弄死他……他会用风，不知道是不是魔法，总之小心点……又不是我想让他过去的！守卫的数量从一开始就有问题好吧！总之你自求多福啊要不我们都得死！”
另一边，下位面。
守门人手里拿着一面跟拉帕手中一摸一样的镜子，听着拉帕的警告忍不住问了两句“他怎么突破的”和“你们怎么守的门”然后就收获了一堆咆哮。
不过说来也奇怪，守卫的数量确实不多，但每一个都是传奇以上的强者，按理来说没有那么简单就被闯过。那么这个闯过来的家伙不是强的逆天就是出奇制胜。不管哪一种都不能掉以轻心。
守门人站起来，拿起一把黑色的长剑，走出了堡垒。
再回到艾欧尼亚这边……
战局真乱……
艾欧尼亚的局势发生了不少变化。
首先，诺克萨斯很知趣的停战了。
倒不如说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认真打……他们除了分散了艾欧尼亚的战力之外什么都没做，双方加起来伤亡都没过千……
他们停战除了确实是开始了位面战争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诺克萨斯附近也有一个门，他们要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这样的好处就是艾欧尼亚终于能专心对付下位面了。艾欧尼亚的士兵在三天内就全部聚集到了东北部，此时距离亚索冲进位面之门已经过去了一天半。
这一天半，其他地区不能比的攻势和艾欧尼亚本身不多的军队让战局很快倒向了恶魔那边，艾欧尼亚的士兵们只能苦苦支撑着。
们太大。兵太多。
就在这危急存亡之秋……
各个战区的天空上都出现了许多巨大的影子。
“那是什么！”
“是巨鸟！”有小孩喊道。
“是飞机！”有懂机械的人喊道。
“是超人！”有人接道。[注1]
艾瑞莉娅看着天空上盘旋的影子。
“……是龙！”
白色的巨龙喷出冰冷的龙息控制住了场面，其他的色彩龙和元素龙也加入了战场，与下位面的战争终于被持平了。
巨龙的加入，意味着主位面其他终于也开始参与这场战争，主位面与下位面的战争全面打响了。
[注1]出自DC角色超人，以前每次出场的时候都会有人三句话一句不落地赶出来，可谓是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下一章关键词：
<三十八>
[跨位面的局外局]
“放心，你去就是了。”
——天启者 卡尔玛

<三十八>
[跨位面的局外局]
“放心，你去就是了。”
——天启者 卡尔玛
亚索跳进位面之门之前，也稍微设想了一下会是怎样的一种状况。
最好的一种情况，就是他从门的对面跳出去，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最坏……也不过是跳进恶魔堆中。
其实这两种都是可以接受的。最好的自然不用说，最差的那一种，也可以利用他们反应的时间脱身。
然而他还是太天真了。
也许是起跳点离门有些远了……他成功传送之后，就这么卡在了门里。像是一些物理引擎特别诡异的3D游戏一样卡出了bug，在位面之门中间上下抽搐。
外面几个恶魔都看傻了，一时间竟忘了攻击。
就这么抽搐了几秒之后，他才被一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扯出了门，落进了恶魔堆里。
已经有所准备的恶魔们当时就举着兵刃围了过来。
“我特么的什么狗屎运气……”亚索一边吐槽自己，一边就拔剑开始割草无双。这些低级恶魔的强度比他几个月前在地下碰到的那群恶魔犬高不了太多，更何况亚索站在已经不能和当时同日而语了，所以他这割草割得也是很顺利，不一会身边就全是漂浮的灵魂。
下位面还是跟主位面差距很大……就比如这个死后的灵魂会直接出现，浮在空中，而不是跟主位面一样直接被吸进死亡位面，准备沉入冥河。再比如说这里的“压力”，也比主位面大不少。这个“压力”，指的是能量的流动形成的压力，和气压相似，但略有不同。之前位面之门打开时形成的狂风不是因为气压，而是因为能量层面上的压力而形成的。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站在下位面的这种压力中，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自身密度太小爆体而亡……但对于亚索这种强度的人来说，顶多就是有点胸闷罢了。
然而他割了一会就觉得不太对味了……对方的人数何止海量，这么割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在他琢磨着怎么脱身的时候，恶魔的包围圈却自然的开始扩大，有些家伙甚至开始往远处跑。
至此，亚索看到了在主位面不曾看到的，恶魔的另一种情绪——恐惧。在主位面，恶魔们一向表现得无所畏惧，视死如归，但现在……他们明显地开始恐惧了。怕死的本能让他们选择不跟这个实力差距太大的目标战斗。
这……也跟他们的不死性有关。之前提到过……恶魔们在其他位面死亡会复活，但在下位面死亡……就是真的挂了。而且这种死亡还跟普通的死亡不一样，他们的灵魂不会直接进入冥河，更多的时候会被采集起来，制成货币——也就是下位面通用的“魂币”。顾名思义……魂币就是用灵魂做成，被做成货币的灵魂很难再进入轮回，几乎都是以货币的状态在下位面流通，生不如死……
所以下位面的生物，极其怕死。
所以这一会，亚索就成功跑掉了。
但是亚索的目的并不是简单的生存，而是找到那个什么守门人，破坏掉什么水晶，拯救世界……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成功远离了恶魔聚集地的亚索漫无目的地在下位面的旷野上跑了起来，一轮血月挂在天上，把本来就暗红发黑的地面照的更加诡异。
在红月的光芒里，目力上佳的剑客，居然看到了一群低矮的建筑……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小镇。
话分两头……
易大师颓丧地躺在帐篷里。
按理来说他是没必要不开心的……他之前念的禁咒发挥了很大作用，恶魔被冻死了大半，战局一时半会不会再恶化，而且城墙下冰结的恶魔还成为了城墙的一部分，加固了防御。
而另外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就是天空上多出来的法师塔和巨龙。
跟艾欧尼亚一样……虽然高傲但还是很注重承诺的巨龙们派出了大部分青年龙来帮忙，自然少不了风暴平原。而法师塔，则是来自莫斯特洛耶的礼物……
老法师们收到了易这个诡异的学生的来信，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绪特别热情，明说了会把他们压箱底的云塔都开上来——没错，就是这些会飞的法师塔。一大堆浮空的法师们对着地面上的恶魔轮番轰炸，风暴平原这个战争中最薄弱的一环现在成了最难啃的骨头……虽然法师们说的是“就是为了测试云塔能力还有收集稀有的恶魔心脏才上来的”……但到底是因为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易也特别感激这些昔日的同学和导师。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这么颓丧呢……
这要从他念完禁咒那会说起……

易刚刚念完禁咒，魔力瞬间被抽去大半的虚脱感让他几乎动弹不得，瘫痪了一样地躺在帐篷里。
这时候他听到外面魔法轰炸的声音突然变得密集起来，不由得有些疑惑，想伸伸脖子看一眼外面却失败了。不过他的疑惑被走进来的那个人打消了。
“啧啧啧……看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小法师用法杖撩开帐篷的帘门，依旧开着满满的嘲讽，“我心情就莫名的不错呢……”
“是有多苦大仇深啊喂。”易见他进来就猜到了怎么回事，有气无力地吐槽道，“你们都上来了？”
“啊……差不多吧，留了二十几个人看家，莫斯特洛耶都空了。”小法师站到床边，眼神微妙，平视着巫妖。
“呵呵……你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了对吧？”易一脸生无可恋。
小法师终于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邪笑：“我想你过去的导师们会好好照顾你的……我就先失陪了。”说完愉悦地踱了出去。
然后易大师在地下求学时期的几位教授就走了进来，对易刚才施放禁咒各方面的不足开始各种批评……
然后易大师就颓丧地瘫痪在这里了。
当然这是玩笑话……更多的原因是他听说了艾欧尼亚开了最大的门的事，然后又听说了亚索真的去了下位面，急火攻心，当时戒指就模拟着喷了一口老血出来。
千算万算还是栽在这里了啊喂……偏偏是我动弹不得的时候……
越想越着急，越着急越没办法……毕竟他现在整个人都动不了，更别说担心亚索了。
无奈之下，他也就只有听着外面魔法轰炸的声音，祈祷着自己能赶紧恢复过来。但他自己也清楚，放过禁咒起码要一两天才能恢复到能够行动的地步，而力量方面……没有个十天半拉月的别想恢复到自爆……我是说，放禁咒前的状态。其实他这样都算好的了……大多数会念禁咒的法师都真是把禁咒当自爆用，用完对手挂了自己也挂了，也就巫妖这样的不死族能把禁咒当技能用。
再看艾欧尼亚这边……
巨龙的出现算是拉平了双方的战力，但艾欧尼亚的兵力还是稳步减少，要不是索拉卡赶回来把军师的职位接过来，艾瑞莉娅恨不得急得一夜白头。
“廖祈！”城墙上，索拉卡喊着一个将军的名字，“报一下战损！”
“索拉卡大人……！”叫做廖祈的将军三两下从城墙下翻上来，看得出他也是不低于传奇的高手，“第一道城墙被攻破，驻城法师两人阵亡，三人受伤无法施法，已经送到医疗队去了，临时法师塔塌了一座……两座，”就在他快速汇报战损的期间，远处一座已经摇摇欲坠的法师塔又倒下了，“重甲兵死伤四千多，其他兵种无法战斗的加起来超过一万……”
他每说一句，索拉卡的眉头就皱一分，战况虽然有所缓解，但依然十分不乐观。
“通知法师塔一轮小禁咒清场，之后把躺下的直接送医疗队，”索拉卡还没说完，头上的角突然亮了一下，她扭头看向身后安排地雷队的卡尔玛，“卡尔玛！这里你管一下，我去医疗队接个人！”
“放心，你去就是了。”卡尔玛也不愧是个可靠的队友，当时就把索拉卡的工作接了过来。
虽然艾欧尼亚的战局进行的有条不紊……但，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抵抗的军队们看不到的地方，另一场阴谋悄然开展。
“伯爵送来的信，放你桌上了。”
还是那个女人，还是诺克萨斯的城堡，但她身边的侍从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浅色头发的女孩。女孩跟女人说话也没有一点恭敬的意思，只是语气还算得上礼貌。
“嗯，你先去休息吧。”女人也不像是在吩咐侍从，而是在和姐妹或者朋友交谈一样，语气平和。她看着眼前的一个明显不属于她的水晶球，仔细观瞧……那水晶球里浮现的画面，竟都是各地的位面之门。
女孩沉默了一小会，开口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我直接去杀死他们呢。你我现在已经是无敌的状态了。”
女人叹一声，拆开信件扫了一眼。
“不能冒那个险……”她抬头道，“这个时间点……我们都失去了死亡的权利。还有十个小时……”
她的手在水晶球上轻轻抚过，水晶球里像是突然上了一层滤镜一样，天空显得格外灰暗，而门扉的前方……却突兀地多出了一条幽绿的、浮空的河流。
“十个小时之后……”女人眼中透出些许坚定的神色，“你才会真正的无敌。”

BOSS要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