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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时人不识凌云木(君臣 竹马 双向养成 后期生子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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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阳就是阿阳,四海八荒,千秋列国,也只有一个阿阳。


IP属地:辽宁1楼2016-09-28 15:48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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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入了夜,传送战报的就该回了。马蹄声踏着金陵城里铺的齐整的青石板路发出“哒哒”的响声,在深夜里听来叫人莫名地心慌,三条街外那沿着河道密布着的花船上的灯火却总把半边天都照得红通通的,丝竹声、女子揽客的娇笑隔了很远都还能听得分明,这两种声音混合着,就如同是冰与火,一边属于一个衰颓王朝的病痛的呻吟,另一边却是一块漂亮的绣满精细花纹的华丽遮羞布。
                        .
                        龙阳躺在半旧的青纱床帐底下,偏过头盯着床头那盏摇晃的油灯,听着墙外的两种声响,混着深秋里屋子里刚刚开始点着的炉子烧起来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只觉得闷得很,睡不着了。半大的孩子悄悄地踩了鞋子下了床,披了衣裳,还是冷得抖了抖,他想去到后院看看,看今晚的战报有从云州来的没有。他的祖父跟大伯父亲,还有只比他长了六岁的小姑姑,他们都在那里,前几个月传回来的都是捷报,后来却是求援,无穷无尽地求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守在临安的是大雍最后的精锐不能动,金陵城尚有五万兵马,陛下却死攥着按兵不发,若是云州保不住,北边的胡族南下......他不明白,他一个孩子都能想通的道理,陛下怎会不懂?如今只盼着陛下能早日发兵了......
                        .
                        龙阳端着灯开了门,单薄的寝衣一下子给寒风吹了个透,好在他自小习武,倒不怎么畏寒,只拿苍白的手指笼着油灯那小小的火苗,担心那一点火光给吹得灭了,掩好了门,往后院走去。龙府不大,前前后后只有四进的院子,门前的雀替久了,漆也掉的斑驳,可总也不见龙老夫人叫匠人来修,龙阳知道是府上没有银子用了,朝廷的抚恤金发不下,可死伤的将士都是祖父一手带大的小子,哪能舍得他们的妻小吃不饱饭,那点俸银大多贴了出去。
                        这金陵城怪得很,穷的是当真穷,为官的、哪怕是宫里的皇子,尚且有不过是食能果腹,衣裳的不起眼处都有缝缝补补的痕迹的;可那富的也真富,月前司礼太监家嫁养女,光是比人还高的珊瑚树就抬出了十几株,风把遮着的红布吹开,那一捧盒一捧盒的明珠几乎晃花了人的眼,颗颗圆润漂亮。龙瑾年纪小,没见过这么又大又亮的珠子,软软地扯着他的衣摆说要珠珠,他只好抱着小姑娘拿口袋里的几枚铜板从杂货铺子里买了颗弹珠——反正他那几个铜板,也不够打赏那些宫里的公公,拿出去平白惹人耻笑,不如给小妹子弄颗糖吃,买个小玩意儿实惠。
                        .


                        IP属地:辽宁13楼2016-09-28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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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天边已经快要亮起来了,一轮清清冷冷的残月照着屋檐的一排瑞兽,在地上留下一个虚晃晃的影子,把那小小的象征着吉祥的仙人骑凤,拉扯成了一个恐怖的鬼影,仿佛正张大了嘴,磨利了尖爪,想要把一切都吞噬进肚中。
                          一个小小的黑影贴着养心殿的墙根儿一路小跑,鬼鬼祟祟地朝着正亮着灯的窗户底下去了,却给一把捉住了衣角,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那小小的人正要哇哇乱叫,但又很快给人掩住了嘴,一声也没发出来。老人粗粝得像是树皮的手茧捏得他嫩脸生疼,压低声斥道:“给我悄没声儿的,兔崽子,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瘦瘦小小的孩子“唔唔”两声,老人这才松了手。
                          小太监的眼珠子黑亮,长在一张白净的小脸上瞧着跟猴儿一样机灵,见老人松了手,赶忙去怀里头掏了罐东西,讪笑道:“孩儿看着这天要变,担心爹发了风湿,这不是给您送药来了嘛。”
                          面白无须的老人正是正是伺候着当朝天子的第一得力的司礼太监赵长贤,见状伸手狠狠地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力气大得差点把鸡崽大的小子弄了个跟头,骂道:“早不送晚不送偏偏现在送?真当你爹是傻子!小兔崽子,胆子越来越肥了,这会子凑的哪门子热闹?”
                          “陛下!臣妇恳请陛下早做决断,否则云州城的八万百姓,还有......”
                          女人骤然提高了的声音把小太监吓得一个哆嗦,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忍不住往窗边凑了凑想听听清楚。
                          “还给我往前凑,”赵长贤拧起小孩儿的耳朵狠狠地拧了个圈,一把拎着放到了墙根儿底下的阴影里,“不争气的东西!进了这宫里,断的可不光是条命根子,那得是把自己变成聋子,瞎子!哑巴!白长了一副机灵相,我看早晚还得给你贴副棺材板儿进去,个赔钱货!”
                          小太监嬉皮笑脸道:“爹教训得是,实在是...孩儿那位小主子......”
                          说了半句声音压了低,往养心殿努了努嘴,赵长贤一愣,似乎是颇有些意外,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妙仪,道理朕也与你分说了,满朝皆参龙家养贼自重,你叫朕如何?你是妇道人家不懂,鞑靼人虽是说集结了十万大军,但探子几回回报皆说不过是虚张声势,实情并非如此。龙怀信握着我大雍最精锐的队伍,吃着国家供给的粮饷,这一仗却拖了足足七个月,朕若再派援兵,你让朕如何跟百姓交代?”
                          “我是不懂,可我嫁进了龙家十几年,我的公爹和丈夫是怎样的人我还会不清楚?!龙家从无二心,陛下,以臻哥哥,臣妇...仪儿求您,刚才探子来报,公爹已经下了令开城门迎战了,抱的已是同归于尽的决心,若是援兵不发,一旦云州城失守......”


                          IP属地:辽宁16楼2016-09-28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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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强忍着哭腔陈情,声音哀切婉转得让人不忍闻,小太监也露出了些怆然之色。
                            赵长贤望了望天边阴郁的云层,怕是个阴天,这太阳是出不来了。
                            “赵公公,”近来甚受雍帝宠爱的刘贵嫔一身青裙,身后跟着几个提着食盒的宫人,袅袅婷婷地拾级而上,腰间
                            一串银铃铛随着步子叮铃铃地作响,又清脆又好听,“陛下晚上说是要和几位大人议事,本宫怕陛下顾不上用早膳,就来给陛下送些点心。”
                            赵长贤脸上挂了三分笑,却拦在了门前,“陛下在里头忙着,娘娘您现在进去怕不方便,不如过会儿当陛下得闲了,老奴再让人给您通传?”
                            赵长贤如今官拜正二品,地位却远远不止正二品,就是金陵城里的几个侯爷尚且要敬着三分,自然不会把一个受了些宠的宫嫔放在眼里,因此语气不算恭敬。
                            刘贵嫔年岁轻,又得宠,升迁得快,难免年轻气盛些,听见这话就黑了一张俏脸,“见不见那也是陛下说了算,劳烦公公去给通传一声,若是陛下说不见,本宫立刻就走。”
                            赵长贤老神在在,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只当作没听见,惹得这绣花枕头似的女人彻底发了火,便要绕过他往里面闯,却听见里面咣当地一声响,有什么东西仿佛砸碎在了地上,雍帝李以臻撕心裂肺地叫道:“妙仪!妙仪!”
                            门已在前一刻被刘贵嫔推开了,李以臻跪坐在地上,抱着的女人面色如玉,从口鼻间溢出的血染满了下巴和雪白的脖子,染上了蟹壳青的裙子,暗红的血,青色的裙子,竟有一种诡异的好看。已不算年少的君王此刻手指发抖地擦着她唇边溢出来的血,额角暴起了青筋,咆哮道:“传太医!都愣着干嘛!传太医!”
                            “以臻哥哥...”女人染满了擦也擦不完的血的唇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你...你是皇帝,一言,九鼎,你答允我了...不能抵赖......”
                            “好...”李以臻喘着粗气,眼圈通红,“好,传兵部尚书、承恩国公、忠勇国公,让他们...即刻进宫!”
                            朱妙仪又是莞尔一笑,凄艳的面庞如同盛极将败的花儿,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已发不出声音,有细小的血珠从如玉雕琢的小巧耳朵里慢慢渗出,明亮的眼睛雾蒙蒙地失了神,望着屋顶的方向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如兰花一样素白的手掌摊开,方才攥在手里的银铃铛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最后一声“叮铃”的响声。
                            苍穹之上传来了滚滚的雷声,乌云压城,要落雨了。


                            IP属地:辽宁17楼2016-09-28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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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了乾西五所时已经快要到了进学的时辰,皇七子李玄启这儿本就冷清,伺候的人不多,连衣裳都是自己穿戴齐整的,此时正在正厅里温书,这月份例里的蜡烛用得差不多了,只得没有点灯,眯着眼睛看得费力。见他回来,忙撂了书,问道:“怎么样?”
                              小太监身子有些畏寒地颤了颤,顾左右而言其他,“怕要落雨,殿下得再添件衣裳了。”
                              “我没问这个!”男孩儿浓黑的剑眉拧了起来,一张脸孩子气地鼓着,“父皇松口了没有?增派援军了?”
                              小太监犹豫着点了点头,脸上却还是惨白一片。
                              “小桂子,你冻着了?”李玄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些喜色,也有了打趣他的心情,“脸白得挂了霜似的,还不过来烤烤火!”
                              小桂子畏畏缩缩地往烧得不太旺的铜炭盆旁边凑了凑,不复刚才的鬼精灵模样,显是真的被吓着了,犹豫半晌,才低声道:“殿下,龙家夫人...过身了......”
                              “什么?”李玄启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脸上的那点喜色还没褪去,转过头看向小桂子,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才知是真的,沉了脸色问道:“怎么回事?”
                              小桂子闭了闭眼,重重地在他的脚边跪下,带着哭腔道:“龙家夫人是暴病没的,那病过人,刘贵嫔染上了,也没了,殿下,您知道这些就成了,别的就别问了,奴才也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说,昨晚连夜进宫来的是龙家夫人?”李玄启一愣,垂在身侧的手指都不禁打着颤,心中产生了一个恐怖的猜测:一个是皇帝,一个是臣妻,昨晚连夜让他一向风流多情的父皇从刘贵嫔的温柔乡里爬起来的竟原来不是战报...而是另一个女人。何其可笑,最后让他那满心猜忌、刻薄寡恩的父皇终于松口增援的,竟然不是紧急的战报,不是八万云州百姓和三万大雍将士的安危,而是一个女人的一条命......
                              龙家夫人此举,竟是想拿自己的一条命,给丈夫公爹博一条可能的生路。
                              那...那阿阳......
                              忠勇军如今早已不是载进大雍史册的忠勇军,临时调动,平日里又疏于操练,领兵的都是金陵那些没见过死人的世家公子,纵是当真急行军,又焉能解得了云州的危急?只能盼着发兵的消息让鞑靼人心存些敬畏,也盼着这长达七个月的拉锯能让鞑靼折损些元气,让他们自己退了兵。
                              可阿阳,也和他一样,没了母亲了......
                              李玄启微微阖了眼,来自于混了异族血的母亲的血脉让他的睫羽浓密而纤长,像是两个小扇子一样好看,片刻才缓缓睁开,吩咐道:“帮我去告个假,然后去请章太医来,若有人问,只说我染了风寒。”
                              “小桂子,我要出宫。”
                              两年之前,熙嫔过身,从小做他的伴读,与他相携长大的龙阳刚刚九岁,却在熙嫔的灵前郑重地磕了头,说阿启没有娘了,从今往后,我不止当他的兄弟,也来替您当他的娘亲,您在天有灵就放心罢。这话说得孩子气,听着也滑稽,可李玄启却时时记得,每每想起都只觉天塌下来了都没什么好怕,两年之后,也该他来发一样的誓言了。
                              龙夫人,李玄启默默地在心里说道,这话虽是拾了阿阳的牙慧了,但若您能听见,我还是想与您说上一遍。阿阳如今和我一样,也没有娘了,他说他要来当我的娘亲,那么我也要来当他的。往后您想要为他做的,我都会一样不少地为他做,咱们俩说好了要一起当七八十年的好兄弟,我绝不负他,您放心。
                              ——————————————TBC————————————————
                              二十一点黄金档继续(◕ω<)☆


                              IP属地:辽宁20楼2016-09-28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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