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之前有朋友在某吧看过Fan的全文，是的，不知不觉离那部Fan完结有一年了。这一年里尼狙也是各种咸鱼懒得挖坑（挖坑不填不得的← ←）
怎么说呢，有些东西一天前和一天后对比看都会觉得不同，更别说一年了。
今天是我家弹药的生日，作为贺文，尼狙就把Fan搬到这个吧发了。
不过这次的Fan和一年前的旧版不同，在人物啊结构上做了调整和优化的Fan·改。
能力有限，可能改的不尽人意，还望新老读者能接受并且喜欢！
改的进度可能也不会很快，说实话= =慢慢改一章花的时间其实和写一章差不多……
总之，尼狙会坚持下来的。有时候你们的支持也是我写文章改文章的动力！

【序章·一切的开始】
辐射尘从天而降，宛如停不住的冬雪，太过耀眼。
硝烟弥漫的天空好像在晃动着。明明时针已经指向日出的时间，但是苍穹之下只是一片灰暗。翼龙恐怖的身影隐隐约约地漂浮在灰幕中，远处的高地上还有天界士兵和龙族武士厮杀的模糊景象。
少年站在被牺牲的天界将士的血染红的大地上，雪白的发丝轻轻飘起。他仰着头，看着远处快要塌下来似的天穹。
他的脚底下是沾血的空弹壳、炸膛损坏的枪支，渐渐积攒起来的尘埃，还有穿着黑色军服的——
“将军。”
察觉到细微的触动，少年迅速低下头呼喊着，银白色的瞳孔里映着是地上的人。这个人穿着黑色的军服，镶嵌着亮银色金属装饰的军帽有些松动地戴在他头上。他的军服上，沾着不知道是人类还是龙族的血，快要和衣服的黑色融为一体。
被称为将军的人，躺在地上，缓缓睁开眼睛。
将军看着俯视着自己残破躯体的少年，慢慢地又合上了眼睛，露出平静的神色。
远处一声悲鸣，可能是某条恶龙被天界的枪射杀了。
“龙族队伍基本歼灭，剩下零散的数量。但我方死伤人数近半，况且核辐射已经扩散到这里，恐怕活在这里还在战斗的士兵都不能善终。”
少年淡淡地说着，不想破坏了将军的平静。
“成功投弹了啊……基本歼灭……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
将军想起身。他平放在地上的手艰难地挪开掉在手边的自动手枪，然后手指紧贴地面。将军抿了抿嘴，支撑着地面坐起来。可用力过度使他惨白的手颤抖着，不一会儿就失去重心。少年立马伸手，扶着虚弱的将军。
“请……不要勉强……这样的环境……”
少年的声音很轻，像雪落一样。可是落下的，是致人于死地的碎屑和伤痛。将军胸口一阵抽搐，从口中吐出一滩猩红。少年修长的手指一下子被这红的浸染。
“我要死了。”将军靠着少年细瘦但是结实的肩膀，闭着眼睛轻声道。
“那我呢？”少年把脸贴近将军，试图听清楚他风一样的声音。
“抱歉，要留下你一个人了。”
“不，谢谢你……你真的是把我当一个‘人类’看待，当珍爱的部下看待……”
“嗯。”
两个人都沉默了，直到将军再一次咳血。刺眼的血红溅了出来，滴在少年的脸上，然后顺着留下来，在干净的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少年没有用手去擦干脸上的痕迹，而是去握着将军的手。
好冷的手。明明血液还是那么的炽热，为什么体温如此冰凉？
“我们和龙族的恶战持续了多少年啊，巴卡尔也撑不住了。”将军吐完血后，勉强能说话，“感觉到了？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混乱了……”
“也许是，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的天界——”
“天界怪怪的，是吧？”
少年点头继续说：“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混进来了，自从龙族来到这里之后。那些东西说不定不只在天界，在这个世界的其他角落也蔓延开来了。可是我并不会时空魔法啊，将军。”

“掌握时空魔法的人，也会被时空排除在人类的因果之外吧……果然你也有和我类似的想法，不如我们去证实一下。”说到这里，将军笑了笑，“只是……我的时间轴，就要停止了。”
“悲伤的话不要重复太多次，将军。”
“这是现实。”
将军话说的利落，于是两个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莫名地应景，厮杀的声音与炮火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唯有连接天地的悄然下落的尘埃。
“第一见到你的时候，也是像这样的景色啊……下着雪，你独自站在雪中欣赏着什么，安静极了……”
“你还记得。”
打破沉寂的依旧是将军，他开口，少年应答，继续着两人最后的对话。
“不要和以前一样，多结交朋友。虽然我也不想有人代替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你沉溺在悲伤中。”
“嗯。”
“魔法对你这身份来说固然很重要，可是多学些枪械弹道这等理科知识也有好处。充实自己的实力，愈发变强。然后勇敢地去看一看天界以外的世界吧，带上我这一份。”
“嗯……还有么？”
“不要害怕，正视现实。”
“我——”
“谢谢你，波风。”
将军的手从少年的指尖滑落。他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头一侧，军帽掉在了地上，他亮银色的头发散开。或许是那动态的亮银色晃到少年的眼睛了吧，他侧过脸，泪珠盈眶但迟迟不肯流下。少年咬着牙，努力倒吸着气，紧紧地抓着那个人冰冷的手。脸颊贴在没有生命气息的人的额头的瞬间，他闭上了眼，眼泪夺眶涌出。
没有一点声音，安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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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灰暗又沉寂的地方。虽然迷路了，却感到坦然。
这是为什么呢？
是抗拒的我慢慢地接受了现实，还是宽广的现实包容了自私的我？
许久，少年睁开了眼睛。泪迹干涸的银白色瞳孔闪现的光芒宛如刀刃出鞘，而且是一把拥有灵魂的武士刀。他缓缓地将怀抱中的人平稳地安置在地上，再曲折起双腿跪坐在地，两掌叠放在额前，俯下身体，对着前面将军已经冰冷的尸体诚挚地行礼。
“祝福我吧，夜。”
——————————————Fantasy·序章·一切的开始

【第一章·单车上的弹药专家】
阿拉德历，995年9月。
如果你是初来赫顿玛尔的勇士，运气好的话你会看到一个奇怪的景象：一个雪白头发的少年骑着黑色的单车，飞快地过了中央大街，转角就不见了。像极了燕子，轻盈的黑，娴熟的技巧。
你会吓一跳，阿拉德的人怎么会用那种交通工具！他的骏马呢？他矫健的步伐呢？
“是天界人。”你听到旁边商铺里，一个慈祥的老妇人说着，“那孩子，好像是那边那条街武器店的学徒呢。”说罢她好心地给你指了方向。
当你顺着方向望过去的时候，少年已经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繁华的赫顿玛尔街道。
“真是奇怪啊。”你笑着说，微微带着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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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安回来的真慢！苏帕尔莎站在武器店的门口，踮起脚一边张望一边抱怨。
这是一家普通又不普通的武器店。普通在和其他和赫顿玛尔武器店差不多，奶黄色的街道墙壁上一扇双开的木门，门旁边用铁链吊着铜招牌，好看点的就会在店门口放着一些草木或者在门上贴着海报，这个店铺属于后者，门上有一张画着枪械和电路图的海报，有点物理教科书的味道。
不普通的就是，这个铺子门上有挂着篷布，门旁边有个圆形的金属“怪物”——在不懂机械文明的阿拉德眼里就是这样的。它像一个炉子，呈球型，上面还有红蓝两色指示灯。这里卖的武器也不是一般的剑刀矛斧，魔棒法杖，而是枪械子弹。吊挂的铜牌用英文写着“Kelly”，龙飞凤舞的，于是这里被勇士们叫做凯利的枪械铺子。
苏帕尔莎是这里唯一的女店员，也是凯利的徒弟。
听到一串铃声后，她终于把皱着的眉头放了下来。“欢迎回来。”她上前，迎接一个骑着单车的少年，“凯利老师和蓝碧卡又出去了。”
“看你一个人无聊的样子就知道了。”骑车的少年——伊利安斯菲尔·凛·阿兹克特慢慢把车停到苏帕尔莎面前，抿着嘴。
“要的钢铁片和上级硬化剂你带回来了吗？”
“有点饿，在下想吃你做的珍珠丸子了。”伊利安便推着单车边走到店门口的篷子下。
“请不要打断话题。”苏帕尔莎赶紧跟上伊利安，“你没带你就说你出去玩了嘛。”
“玩？在下这样地做事被称为‘游玩’也可以呢……”伊利安点点头说着，俯下身将单车停好在铺子门口后再站直起来走向铺内。从背后看，伊利安其实在天界同龄人里算个子小的，自称19岁的伊利安连一米八大关都还没突破。天界人和阿拉德大陆上的人不同，明显的特点就是高个子，成年后的天界男性身高普遍都有180cm以上。然而伊利安，只比他身后的苏帕尔莎高半个头。
除了比低于该年龄段平均值的身高，伊利安的眼睛也是罕有甚至让人觉得不自然的颜色——银白色，如同出鞘的利刃所泛起的颜色。
火药和金属味淡淡地弥漫在屋子里面，桌台上用废旧啤酒瓶养的非洲菊给这里添了几分生机。伊利安捡了张椅子，抖掉上面的空弹壳坐了下来。“花再不换水就要死了。”伊利安眯着眼睛看了看花，冒出一句。
“说什么呢你！”苏帕尔莎几乎是重复伊利安下座的动作，“老师和前辈不在我会管好这里的。”
“那就好，大前辈伊利安就放心了。请你转告凯利，在下要继续旅行。最近的目的地是西海岸，之后去哪里就不知道了。”
看着伊利安平淡认真的脸色，苏帕尔莎倒显得很意外愣神。“你之前不就是从那里过来的嘛，在赫顿玛尔才半个月又要走啊？再住一会吧，不然我的工作量要增加了，人多好干活！”

“你这么一说在下走定了……”伊利安抬手，对着面前的苏帕尔莎做了个手枪的手势。
“嘛，开玩笑的。有你在我现在就不会无聊了，凯利老师还不让我去狩猎怪物啊。”
“你这个豆蔻年华的小枪手，你当是玩游戏吗，怪物猎人？” 伊利安坐直身子，用银白色的眼睛正视她。“你现在还怕我这双眼睛吗？”
“干嘛突然问这个？”
苏帕尔莎有点赌气似的皱眉撇嘴，微红的脸颊对着伊利安。
两周前，晚上骑着单车来到熟人凯利这里，伊利安的白眼睛可是把苏帕尔莎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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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好给老师一个交代呀。”
保持和伊利安一样的望着远处寻找人般的动作，苏帕尔莎抛出追问。伊利安没有急着回应她，只是看着街口还没有出现自己想找的人。快八点了，这回出门凯利和蓝碧卡还真久，再等的话自己的行程就不方便了。
“这件事在下和凯利都说不清楚，不好和你说为什么。”
伊利安不再寻找，把视线拉回在苏帕尔莎身上。整装待发的他扶着黑色单车的车把，车后架上绑着的是一个黑色长方形箱子。车子没有前筐，不然伊利安背的包就能放框里。“赫顿玛尔这么繁华的夜市，灯比星星亮，你能看到星星还真是奇怪了。”对着还在望来望去的苏帕尔莎，伊利安微笑着说：“在下不会说‘再见’的哟。”
“你快走快走！我要和蓝碧卡一样成为漫游枪手都不会成为你的同职后备的，就算凯利老师亲口和我说当弹药专家我也会拒绝！”
伊利安就差把苏帕尔莎逗得跺脚跳起来了。
“那么，祝好！”
把手上的墨绿翠绿双色条纹的护额带子绑在额头上，捋捋留长到锁骨附近的雪白长鬓。皮靴放在脚踏上用巧劲一蹬，单车起步了。宛若水手带着舰队出航，伊利安按了一下车的铃铛，一串清脆的声音融入在欢快的街道中。
苏帕尔莎看着越来越远的伊利安，忍不住跑了两步。
“下次见到你我就要和你打架了！”
伊利安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然后便消失在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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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离开了赫顿玛尔的城区，伊利安骑车走在通往西海岸的城际道路上。赫顿玛尔是阿拉德大路上一个繁荣的内陆城市，也是贝尔玛尔公国的都城。
突然觉得路上暗香浮动，却看不到花的影子，而且周围可没有万家灯火来掩盖花的颜色。秋季是桂花的季节吧？伊利安这么想着，看着道路两边的绿化带。绿化带很简单，隔着十几米一棵树，树下铺着草皮，在后面围着木栅栏。往木栅栏后面的方向望过去，又是一个低矮的小山，又是一个平静的村庄。
阿拉德大陆和自己的家乡天界不一样，没有机械文明。想到这里伊利安又不得不佩服公国政府，修这条通往港口城市西海岸的城际路得多少钱啊，才能修的这么漂亮。初秋的夜晚骑着单车走在鲜有路灯的路上，看着路边风景变换，别有一番滋味。

【第二章 · 令人兴奋的事后调查】
“阿兹克特先生这么晚来到西海岸，有什么急事吗？”
——她认识在下？
伊利安一时没接上话，刚才下坡冲锋的爽快惬意又被意外感和疑惑感顶替了。她是谁？在下和她不是初见偶遇？
“您不认识我了？”
女孩子的眼睛因为诧异也睁得圆圆的。哦！她的眼睛也是红色的，像樱桃，真可爱。
伊利安侧着头，眯缝起眼睛看着她。迟迟吐出一句话，“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阿兹克特先生难道不是之前讨伐天帷巨兽的使徒罗特斯的勇士吗？”女孩子保持着恭敬的语气，“您救了我一命，在天帷巨兽的脊椎地区。”
糟糕，就算当时认识现在也记不起来，伊利安之前就在苦恼自己记忆不完整的问题。
“我是西树梅，魔法师公会附属学院，召唤科二年级的学生。”
“伊利安斯菲尔•凛•阿兹克特。弹药专家。”
出于礼仪，伊利安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您的大名已经传遍了魔法师公会了，那些老魔法师对使徒也很恐惧呢。”
“抱歉……在下还有事情……”
伊利安放慢了语速。西树看出了伊利安有些困惑的样子，殊不知他正在为记忆空白的事情苦恼。
“啊，那下次见面的时候在容我向您问好。”
西树并没有对伊利安的告辞感到意外，而是用着依旧温和恭敬的语气说着话。伊利安也会以点头礼，骑着单车走了。
西树目送伊利安骑着单车远离。
“阿兹克特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呢？说来被苍树和索亚救回来，他就有些犯迷糊的样子。”西树自言自语道。
伊利安自然是听不到西树的话了，他心生抱怨——为什么记忆空白，也把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记忆空掉了呢？西树……好像是叫西树，面对她确实有些许熟悉感，但刚才见面完全想不起她的名字和她的事情。
马上就到西海岸了，见到人安顿好再想吧。伊利安做了个深呼吸，再次提高车速。毕竟这里是自己刚到阿拉德大陆后造访的第一个城镇，希望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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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树纮和索亚•兰德尔站在一条通往西海岸城中心的街道，好像在等人。
“你有和他写信啊？都快十二点了还不来。”索亚伸着脖子像只好奇的鸭子，看着街道远方：“说来贝尔玛尔的邮政经常丢信，坑爹玩意。”
站在索亚身旁的苍树双手抱在胸前，不太感兴趣地应着：“一块二的邮费不要紧。”
“为什么是一块二，明信片可是八角钱。”
“诶？我都是写信的，真是的，你说你写的明信片就好了嘛。”
“别说话！好像有车铃铛的声音……”
索亚又把脖子伸长了些，苍树也抬头望着远方。果然一个黑单车白头发的少年悠哉地溜了过来。他们两个一下子就认出了是伊利安，终于可以站直地看着他溜过来了。
“好慢，符合你一贯的作风。”苍树有些抱怨地看着伊利安伸出脚停下单车，“我们可是发现了重要的事情啊。”
“所以在下才赶着夜路过来……”伊利安慢慢地回复着，但是脸上完全没有和语句内容相关联的的困倦。“你们有空等在下干嘛不帮在下预定旅店。”说罢，一只手扶好单车，另一只手梳理着被风吹乱的刘海。
“你怎么知道我没帮你预定呢？”苍树扭头就走，像是要带路。而索亚则帮伊利安推着单车，两个人并肩走在苍树的后面。

倒是那个西树，伊利安觉得一定要好好重新认识一下。
“啊，没车位了。”
为什么旅店后面的空地新种了树，还堆了一地的箱子和木桶？停止想人的思绪，视线里填充意外景象的伊利安感到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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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帷巨兽，翱翔天海之巨鲸，气势堪比“抟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大鸟。他的巨大堪比大陆，每300年一次穿越天空之海来到阿拉德。在这条大鲸鱼的背上，繁衍生息了许多生物，构建了天帷巨兽自己的生态系统。除了自然景观，这里还坐落着大量古代灿烂文明的遗迹，阿拉德大路上崇拜古代文明的人们创建了GBL教，并建立了神殿作为总部。
乘坐暗精灵的玛格达飞行船可以来到天帷巨兽的背上。
“呜……为什么你们都那么早到了公会，还这般有精神……”
下了飞行船脚结结实实落在天帷巨兽的地面上，可苍树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呵欠般的飘飘然。长大的嘴巴，眼泪都快要挤出来了。
“是谁说早睡的。”索亚拍拍苍树的肩膀，然后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充满活力地喊道：“好啦，出发——早去早回！”
“我说了早睡可没说早起啊。”
在索然精神满满的声音感染下，苍树终于来了点劲。揉揉眼地她跟着索亚，也迈出了前行的步伐。伊利安也不掉队，但是走的比较慢，特别留意周围的景色似的。
三人前行，来到一个残破的庭院。与之相反的，是繁茂的多花紫藤。虽然庭院里面的墙损了，柱子折了，支架倒了，但是它们依旧郁郁蓊蓊地生长着。花面相交映，浅紫色里透着粉红，有的还带点白色。一丛丛，一束束，不见发端，不见终极。阳光从上空落下来，透过花瓣的就变成了空灵的紫光，从点点缝隙漏过来的就如迸溅的水花。
花香仿佛也是美好的粉紫色，加上明媚的光，轻轻地笼罩着天帷巨兽一隅。
“密花隐歌鸟，香风留美人”，要是没有使徒的侵袭，这或许就是一个如诗如画的地方。虔诚的教徒在这里吟诵诗篇，寻求真理的人在这里顿悟。伊利安目不转睛，他被这废墟上的生机之美深深吸引了。
苍树的睡眠不足也像是被这多花紫藤的嚷嚷赶走了。驻足的她背着手，远眺着对面树林中金字塔般的神殿开口：“可能再往前走的景观就不太好了。”
“走吧。”索亚扯了扯伊利安的袖口。
伊利安跟在苍树和索亚的身后，时不时回头看了看那一隅的藤萝，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渐渐地，他们走上了白色砖石铺的大道，石路通向前方的神殿。
那是死亡的神殿。
——————————————Fantasy·第二章·令人兴奋的事后调查

【第三章 · 讨伐部队】
白色的石路上，低头仍旧可以看见血迹，黑红的颜色煞是惹眼，两旁的树丛，植被东倒西歪，隐隐约约还能再墨绿的树丛里看到残垣断壁和血迹。伊利安觉得，这里的路是惨白的，两旁画着神明图案的浮雕石刻是惨白的，对面不断放大的神殿主体建筑也是惨白的。
“GBL教的教徒尸体处理工作基本完成了，再走估计会见到树精和章鱼怪的尸体吧。”索亚叹息一声，走到伊利安身边，“有件事和你说。”
“什么事情？”伊利安没有转头看着索亚，依旧看着旁边不断变化的暗淡风景。
“使徒罗特斯应该呆在魔界的海洋里。”索亚压低了声音，有些小声地说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不是海里面有个洞？就像在下从天空之海掉下来。”
“有可能。我想说的是，罗特斯用了精神控制类的魔法，侵袭了GBL教徒的神智……”说到一半索亚翻起了口袋，摸出一个纸片快速打开：画着黄蓝相间的光环，有点魔法阵的味道。
“凡是被罗特斯控制的教徒，身上都会有这个精神控制的标记。”
“在下身上可没有啊……”
“我知道，我觉得你不是被控制，而是受到了影响，也就是精神魔法的攻击。记忆空白就是留下的伤痕。”
伊利安结果纸片细细端详了一会，有点试探地开口：“如你们所说，在下和罗特斯战斗后是负伤昏睡的状态。那么治疗伤势的过程中有发现在下中了精神魔法的损伤吗？”
“帮你治疗伤势的……艾丽斯咯，她并没有提及这方面。她也没察觉出来吧，可倒是她先预言出天帷巨兽有使徒啊。”
知道使徒来袭，却弄不清使徒的气息。
索亚的声音里透出了疑惑，伊利安不再多问什么。对于他口中的“艾丽斯”，此时伊利安也是没有印象长什么样是什么身份。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一个岔口，不是通往神殿主建筑而是旁侧靠近丛林的地方。这里的地势开始向下，前方灌木里面还能看到一个往地下的通道。苍树叉着腰看着前面，好像是在探路。不过她又开口，接着伊利安也索亚刚才的话题：“艾丽斯啊，她虽然主攻方向的人偶魔法，但也有预言的魔力。上回我也是第一次看她施展治愈魔法帮伊利安疗伤，艾丽斯真是会好多方面的魔法师啊。”
说罢，她带着后面两位慢慢进入到天帷巨兽的地下宫殿。至于为什么不往地面上的主殿走，多半是因为那边调查过了且索亚和苍树收到了要去特定区域的委托。
“说不定就是会好多方面然而挖掘不深……”
听到伊利安这么说，索亚用肩膀撞了一下他。“有你这样吐槽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不是你先说她有预言使徒可又判断不出在下是否受了使徒的伤——嘘——”
“嘘——”苍树立马转身，几乎和伊利安同时做出了反应。虽然使徒罗特斯已死，但是不能保证完全清楚了危险的异变生物。“现在可算是在地下的神殿，暗暗的总感觉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苍树说罢，伸出右手食指对着前方逆时针画圆。于是她整只右手上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用魔力把光芒引导在手上，光芒聚集化成一根长矛。
“在下还以为你要变身了呢魔法少女。”伊利安虽然波澜不惊地说着话，但是仍旧环顾四周。刚才确实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不清不楚的莫名紧张感，就想阴雨天到来前的雾霾浓浓地遮住了双眼。

【第四章 · 宛如梦境】
伊利安斯菲尔·凛·阿兹克特从天空之海里掉了出来，落到了天帷巨兽上。本来以为能安静地休息一下，但是他觉得这个地方很躁动。循声进入了天帷巨兽神殿，一路上竟然有许多教徒和树精袭击自己。既然他们找茬就打吧，身为弹药专家的伊利安从来不缺子弹手雷。
感觉到了战斗的气息，伊利安竟兴奋地摸索起来。
伊利安进入了天帷巨兽的第二脊椎地区后，神殿不断地震动，像是要坍塌前的征兆。顺着震动来源的大殿里侧寻去，然后藏匿在残壁之间的伊利安发现了一个红头发的少女。应该是魔法师，她的魔杖掉在了地上，整个人恐惧地望着前方的上空。
她受伤了，脚踝的白袜子全被血染红，手臂上可见树精枝桠戳刺留下的痕迹，还有些刀伤和撞击造成的淤青。魔力和体力都不够了，她在地上喘息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在看什么呢？伊利安好奇地顺着望过去：一个巨大的红色章鱼瞪着眼睛，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大章鱼在恐惧什么呢？明明很强大啊。它身体大部分都躲在建筑里面，只露出狰狞的面孔和触手。触手也很大，但是千万不能小看它的灵活性。大章鱼举起其中一根触手，像是在释放魔法。于是建筑上方，从破裂的缝隙中伸出红白色相间的长锥，像章鱼触手一样可怕，对准了魔法师少女。
“轰！”扎入地面足有一米深，好在少女倒地一滚躲开了。不过她也吐了一口血，可能是体内有魔法造成的内伤。
少女已经是极限，躲不开第二次攻击。
观战的伊利安觉得乏味了。心里面迫不及待，想要挺身而出。于是在章鱼把所有的触手伸向少女的时候，冷不丁地吃了一记爆炸——伊利安投掷而出的冰冻手雷爆炸后，里面的化学成分立马与空气产生反映，温度骤降，一层冰冷的霜冻覆盖在章鱼炸伤的触手上。
“……那可是使徒，冒险家先生，我已经不行了……请你快走吧。”被伊利安救下的少女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告诉魔法师公会……罗特斯……也不行……”
还没说完就喷了一口血，染红了伊利安的衣服。
“既然那个大章鱼也是垂死挣扎那在下就去杀了它。”伊利安把少女放在安全的角落，并且递给她两瓶红色的药剂，“应急用。”
“别去啊……”少女躺在地上，努力伸出手拉住伊利安，“我也是被丢在这里的。”
“那在下就带你回去。”
“我……我……”
少女明显有点情绪激动，但是又很快平静下来。“冒险家，请让我……记住你的名字……”
伊利安抽出腿侧的自动手枪，回头看着少女。
“伊利安斯菲尔·凛·阿兹克特。”
少女看着伊利安脸上的笑颜，放浪不羁，很是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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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了，那场战斗。
梦见了，当时的自己。
梦见了，来自魔界海洋的大章鱼使徒，长脚·罗特斯临死之前，用精神交流留下的遗言：
“结果我还是像预言书中的预言一样死在这里吗……最后再问你们一句，我邪恶吗？或者在你们眼中是这样的……但你们也不过是为了实现预言书中的预言而听命他人的傀儡罢了……在我看来，愚蠢的你们才是邪恶的存在……愚蠢的人类啊，当初希洛克在受尽折磨死去的那一刻，把你们的未来之事都告诉你们了……但你们……依然一步步走向灭亡……无可救药的……”
接着就是自己一刀下去，斩断了罗特斯最后一根触手。
没错，是一刀，而不是一枪。
就像古时战国时代的将军一样，配着武士刀，踩在敌人的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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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利安惊醒了，眼睛瞪得老大。还好，刚醒来就能听见苍树熟悉的叽里呱啦。“干嘛呢干嘛呢？做梦了不是？”苍树圆圆的红眼睛对着自己，“刚结束战斗你就倒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伊利安没有立即回复，想起刚才的梦境，正是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从天界下来落到天帷巨兽，遇到西树梅，杀死使徒罗特斯。

“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这个声音不是很熟悉，但是很好听，就像吟诗一样。伊利安侧脸，看着床边坐着一个紫色长裙的女人，她紫色的头发就像花园精心打理的藤萝一样落到腰际，精美秀丽。“阿兹克特。”
女人喊着自己的姓氏。伊利安倒不觉得反感，一阵沉默之后——
“你倒是说话啊，傻了啊？”苍树抢着说。
“治好在下伤势的人……”伊利安闭着眼睛，“艾丽丝么？”
伊利安名字叫对了，诗人艾丽丝便起身。“我没有做什么，应该说是认真投入战斗的阿兹克特太累了，再加上突然恢复了空白的记忆。”
她就是索亚和苍树之前提到的那位会多种魔法的魔法师么？伊利安看着艾丽丝，淡淡地道了一声“谢谢”。苍树见伊利安这样，刚要发作，艾丽丝便挂着温和的笑容继续开口：“天帷巨兽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做得好，之前除掉了使徒，今天又拯救了教徒。我想奥菲利亚小姐也会安心的吧。”
躺在床上，伊利安静静地听着她们说话。苍树发言一向是积极地。“啊，不过终究是糟蹋了天帷巨兽那个好地方。但是我总感觉，我杀了很多的教徒，他们原来可是人啊。”
“原来是原来，现在是现在。马塞尔使用禁咒舍弃自己人类的躯体，不断复活死去的教徒，也算是异变世界的产物。”艾丽丝解释道，像是在安慰苍树，“有了你们这样身手好的冒险家和勇士们，我想这个阿拉德会更多一份希望。”
“也是……事情总要往好的方面想。”苍树坐直身子，“就让我成为正义的伙伴吧！”
“噗——”
伊利安接着就笑出了声。苍树就不乐意了，立马瞪着伊利安，“有意见吗你？”
“没有，完全认同。”伊利安翻了个身，背对着两位女士，“再躺一会在下就起来在下是超——长睡眠型的人类。”
“你还真是不要脸啊，这可是艾丽丝的房子。”
“没关系。”艾丽丝起身往房间门口走着，“你们两个说说话吧，晚饭也一起在我这里吃好了。”
“诶！那也太不好意思了吧！”说罢苍树就风风火火地去掀开伊利安的被子，“听到没有快起来啊——”
伊利安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
——————————
吃了饭后，伊利安就和苍树各走各的，至于索亚早就不知道上哪儿了。从上午一直睡到傍晚，精神好得很，于是伊利安就产生了在西海岸的街上闲逛的念头。旅行嘛，自然是要多逛逛，感受人文风情的。好在有个习惯，就是在自己的弹匣里面放点钱。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柔和的月升起，因为是秋天，所以风中有些凉意，但被街道的明灯和两旁铺子里热闹的火光驱散了。街上有艺人吹起了萨克斯，有的还在拉小提琴，俨然一场西海岸小型音乐会。曼妙的音乐就这样流淌在粉饰成暖黄、洁白、橙红的房子中，被风吹到海岸上。
忽然间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东西——红头发。
伊利安抱着侥幸的心态走上前，去看看那是不是曾经现实见过的也是梦中见过的红头发。他疾走来到一个店铺前，只见一群女孩子在挑选放在绒布桌子上的手工饰品。
“……我觉得西树还是不要带发箍了，明明是齐刘海。”
“这么说的话，我会很羡慕你的长头发。”西树和身边一个高她一个头的女生说着话，同时有点依依不舍地放下了一个白色的发箍，“说起来，这么晚把货送给卡妮娜不要紧吗？”
“行了，她又不会把店铺翻过来。”高个子女生手里抱着两个牛皮纸袋。
“西树。”
听到有人喊她名字，西树没有急忙回头，她有些奇怪地迟疑了一下，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是的立马回头。“阿兹克特先生。”她看到了正面走来的伊利安，“您怎么在这里？”
“在下是不断旅行的弹药专家，遇到了我梦中见过的少女。”

“嗯？”在伊利安开玩笑的语气下，反应更大的是高个子女生。她歪着头看着比她矮一截的西树：西树有些脸红，在这样下去整个头都是番茄。“我可不知道你恋爱了。”
“你说什么呢阿嘉璐。”西树赶忙抬着头别过伊利安的视线，看着高个子的阿嘉璐，“就是他，阿兹特克先生在天帷巨兽救了我，我和你提起过吧？”
阿嘉璐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伊利安，伊利安也认真看着阿嘉璐长什么样子。阿嘉璐好像并不害羞，“好秀气的男孩子，单挑使徒没问题吗？不过看上去确实比你的那群同班可靠可亲呢，西树。”
“在下是‘腹有枪剑气自霸’的类型，你见过娘炮撩妹吗？”伊利安觉得，既然阿嘉璐不害羞就继续开玩笑好了。
“叫我阿嘉璐吧冒险家，不过我要给我的雇主送货了，同时也好早点回家。”说到这里阿嘉璐带着笑意看了西树一眼，重新抱好袋子上路了。留下西树和伊利安两个人在繁华热闹的西海岸街上。
“阿嘉璐是我的工友，我们在一个地方打工。”西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补充说道，目送阿嘉璐远去，“要是阿兹克特先生在赫顿玛尔后街发现了‘卡妮娜的杂货铺’，说不定就能看到我和阿嘉璐了。”
“给在下换个称号吧，六个字念起来你也不觉得累。”
西树猛然侧脸看着伊利安，眨了眨眼睛，“真的可以吗？”她干净灵动的红色眼睛充满了期待和不安，“这样……有些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和西树这样的女孩子聊天我也很开心哦。”
“总觉得有点轻浮啊，阿兹特克先生……”西树的声音越说越小了，不过她还是挂着笑容，以至于整个脸都慢慢地和笑容一样变得红润了。她别过头，然后和上了发条一样，有些犹豫地再把脸别过来。“我能说——不对，我能叫你‘凛哥哥’吗……”
西树的裙角都被她的手抓皱啦。
伊利安好像只听到了“哥哥”这一个称谓。“凛哥哥……”西树又小声地喊了一次，对着伊利安低着头玩起了手指。
好可爱——⊙﹏⊙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o⊙)
西树好可爱西树好可爱西树好可爱——(⊙v⊙)
“你肯这么叫在下那是再好不过啦。”
伊利安努力压制内心的兴奋，简直就是把爆炎弹吃下去的感觉。得到同意后，西树好像也很兴奋似的，她依旧红着脸，不过一点也不害羞的样子。“既然答应了我就请凛哥哥吃东西好了！请往那边走，那家的章鱼小丸子很美味！”
说着很兴奋，但是西树没有急忙拉着伊利安往前跑，而是一只手放在胸口上一只手给伊利安指方向。“这么说来你不怕章鱼？”伊利安看着西树的手，还好，伤口都愈合了。
“和凛哥哥在一块在怎么会怕？”
西树给了伊利安一个巨大的笑容，她的笑颜和她如火如花的发色一样，让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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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伊利安玩了好久，一起去吃了丸子，看了街头杂技，还逛了一下几间商店，真是一个充实美好的晚上。
“要是每天晚上都能和凛哥哥一起玩就好了。”被伊利安送了一段路，西树独自走在往赫顿玛尔去的路上。
西树不喜欢乘马车。反正随身有携带魔杖，又是走在城际公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今天又不是太晚。
虽然是学院的学生，但是西树并不想住在魔法师公会安排的公寓里面。自己在赫顿玛尔后街的居民区，租了一椽小屋住着。房东是宠物商人奥兰奶奶，很慈祥。
反正夜里面路上没人注意自己吧？西树这么想着，她低头看着右手上的饰品——刚才从罗莉安的首饰铺子买的，挂着一只彩绘的小瓷猫的红色绳圈。小瓷猫眯着眼睛笑着，穿着红衣服拿着一挂钱，很是吉利。
为什么是红色绳圈挂在手上呢？伊利安说西树适合红色。
西树把小瓷猫握在手里，回头看了一眼西海岸繁荣的夜景。她不由地笑了笑，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态。
——————————————Fantasy · 第四章 · 宛如梦境

【第五章 · 离别的秋】
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似乎都要下雨的。只是靡靡阴雨，让伊利安觉得这两天过得混混沌沌。西海岸的秋和内陆地区的不同，它的色，它的意境和姿态，总让人尝不透。
今日伊利安收到西树的来信，她说她过两天要回魔法师公会执行任务。大概是遇到了麻烦事，没有一两个月办不完。还说了点其他的事情，比方说很喜欢他送的礼物，和阿嘉璐之间的一些事情。
要准备迎接初冬了。想到这里，伊利安也感叹自己居然在西海岸游玩了那么久。从夏天结束了天帷禁地那次战斗，身体康复后就再也没去过别的地方。似乎淡忘了一些东西——在下为什么要旅行？在下想找到什么东西呢？
没事的话停留一阵过过清闲时光也不错啊，战斗非生活必需品，之前空白的那段在天帷巨兽上的记忆也补回来了。
苍树有些日子没联系，该不会闲云野鹤的她也被魔法师公会召回去了？
伊利安坐在床上，对着窗外的雨漫无目的地放飞思绪，有些犯困。
“叩叩叩……”一串小声的敲门声响起，看来是个有礼貌的人。“进来。”伊利安清醒过来，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
索亚打开门后赶快进了房间，“天可真凉啦——”
这“啦”字被他拖的老高老长。伊利安有些奇怪地回头，看着索亚沾了雨水的米白泛黄色头发，“没带伞？”
“别提了，外面走路都起风。”索亚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出门时路过艾丽丝的人偶店，她让我转交给你。”
那是一封有烫金花纹的紫色信封，和艾丽丝人一样优雅高贵的。“什么事情啊非得和在下说不成。”这是今天收到的第二封信件了。伊利安接过信封，不紧不慢地拆了起来。他看着坐在椅子上没事干的索亚一副想听故事的样子，便道：“后面柜子里有海苔可以吃。”
“多谢多谢。”
在海边就要吃海的零食，海的味道我知道！
“……好像确实是一些大事。”
伊利安看着信，慢慢皱起了眉头。“可不是，艾丽丝多少和魔法师公会打交道，又有很多冒险家去他的铺子订购人偶协助战斗，肯定会有许多有用情报的。她能联系你真是你的福气啊伊利安。”索亚舔了舔粘在手指上的海苔渣，“她说了什么。”
“赫顿玛尔的西北部，斯顿雪域里的斯特鲁山脉北部，冰龙斯卡萨醒了。”伊利安用简短的话语复述这艾丽丝想要表达的东西，“雪山地区出现了许多异变生物。”
索亚又吃掉了一片海苔，稍微思考了下。“可能苍树被叫回魔法师公会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吧，她前些天和我提到过斯顿雪域那边，班图族首领通过使者带来了信件，也是关于雪山异变情况加深的事情。可我没想到冰龙醒了。”
“在下的单车还没骑到那里去——冰龙是什么东西？”伊利安把信重新放到信封里面。
“是一只龙。”
“废话。”
“我也没怎么听说，好像暴龙王巴卡尔制造的一条龙，拥有强大的冰属性魔力。”
“暴龙王巴卡尔？那不是被在下家乡的人民打败的使徒吗？”
“所以说具体的我不知道嘛。按理说冰龙应该沉睡在冰封的雪山里，不应该醒来的。”
“‘两耳不闻窗外事’说的就是你。”
索亚闷声地吃掉了最后一小袋海苔，心里嘀咕着“伊利安你也‘闻’不到哪里去。”
“在下觉得冰龙醒来不关巴卡尔的事情，到底为什么醒来呢？”伊利安倒头躺在床上，把艾丽丝的信封举起来望着，“比起这个，在下更好奇为什么艾丽丝要让在下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她想给你的旅行推荐一个好的去处吧，你看你在西海岸逗留游玩多久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既然苍树都去了。”
“我——”索亚迫不及待地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上来。“魔法师公会我是没办法同行的，帝国的骑士团更别说了。你看看其他冒险家，都有自己的公会和队伍，我一个人去讨伐冰龙，制止那些异变生物算什么呀。”
“窝囊。”
“其实我冬天另有安排。此外我觉得苍树随大部队去没问题的，她已经给我留了通讯地址了，到时候写信常联系。”
伊利安听着索亚朴实的陈述，心里想着这家伙还真是老实乐观。应该是走之前苍树唧唧歪歪冲他说了一大串，给他做好了思想工作。
“你就不想去吗？我看你很喜欢战斗。”索亚把凳子挪到床边，继续说着，“和马塞尔打架很过瘾吧？我看你都笑出来了。”
伊利安坐了起来，有些疑问地看着索亚。他愣了一会，没有说话。“你这是怎么了？”索亚补了一句。
“打架的时候？”伊利安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是啊，好像很过瘾的样子。以后街头PK打架什么的一定叫上你，保证赢。”
“这不是开玩笑……”
这一句话伊利安说的很小声，索亚有些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可能是有时候战斗晃眼了吧你？在下没有那么变态，杀个人都在笑。”

“不过我有时候会，只要把手镯上的三道安全阀全都打开，变身狱血魔神秒秒钟。”说着，索亚还伸出手亮了亮他卡在手臂上的巨大手镯，手镯下面还坠了一段铁链。还好索亚没有怎么起疑心，伊利安舒了口气。他躺回床上，闭着眼睛。可很快又睁开了，他好奇地向索亚提问：
“你那个固定了安全装置类玩意的手，是怎么回事？不像是受伤，天帷禁地战斗的时候你那只手也排上用场了。”
索亚右手大半个手臂和普通人不一样，是格外醒目的血红色，绘有不知名文字的金属环和链条组成的装置固在上面。他翻过手掌看了看依旧是红彤彤的掌心回答：“这个是‘卡赞综合症’的表现之一。卡赞是历史上佩洛斯帝国的一位将军，不过在阴谋下被冠上叛逆之罪而惨遭灭门，死后化为鬼神。”
“是阿拉德大陆上久远的国家吗？与其说是病症，不如说是中了鬼神的诅咒。”
索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耐不住房间的安静，伊利安又开口了。
“你说你冬天另有什么安排？”
“你真没兴趣去斯顿雪域吗？”
“本来就是冬天还去雪山，在下比较怕冷。就你说的，贝尔玛尔接手这个事情了，魔法师公会也去了，相信大家一次咯，肯定有比在下厉害的冒险家。”
“嗯，这次也没有使徒插手。”
语毕，索亚从身后的背包里面翻出一张地图，是贝尔玛尔的行政区域图。“看这里，艾尔文防线。”他指向了赫顿玛尔的西南部一个小镇子，“这里是格兰之森的外围区域，平原和森林的交叉口，再往西走就能到阿法利亚了，那里全是山。”
伊利安翻了个身，趴着看索亚的地图。
“这里有个悲鸣洞穴，我的老师推荐我去那修炼。”
“嗯，你要在下陪你去艾尔文防线过冬。”
“好兄弟，那里可比斯顿雪域有趣。几年前，使徒希洛克出现在那里，被‘四剑圣’和我的大师姐卢克西打败了。”
“大师姐？”
“不……是我的卡赞综合症病友。”
“使徒希洛克，第五使徒吗？应该也是住在魔界的啊，为什么和章鱼罗特斯一样莫名出现在阿拉德的某个地方。”伊利安翻个身，头望天花板。
“这年代，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一起去看看吧，这个世界多奇妙。”
“那……好吧，反正在下也没安排。”
伊利安就这么同意了索亚的寒假计划。不过前提是他要回趟赫顿玛尔，有些事情得和凯丽交代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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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索亚说自己“杀”的时候是在笑的，伊利安觉得后继发凉。
“杀”让自己又兴奋又认真，要把敌人抹杀殆尽。仿佛这是在做一件自己乐意的事情，做好了还会被赞扬。
为什么“杀”的时候会有那种感觉呢？——可能和自己的身体构造有关吧。
话说回来，这个“杀”到底是什么？
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是有利的还是有害的？
“先收敛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