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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我一直在恨着你
㈠
“他还在外面吗？”
“是，而且夜里下了场大雨，
要不要……”
“罢了。”
闻听此言，我默默将纸伞放回原处，转身离开。
我是一株草。
五百年前，正是他被压下五指山那时。
我冲破山岩正巧生长在他目光的下方，我喜欢仰望着他。
我是残缺的，甚至，我的种子
也是残缺的。
但，就是残缺的我，得到了他或有意或无意的庇护，他使我免去了大多风雨的侵蚀。
我时常能听到他的低诉——
说他怎样大战东海，得到“定海神针”；
说他如何自封齐天，大闹天宫
然后落入佛掌……
白驹过隙，五百年后:
他受观音点化前往西天
我首次迎来了妖界的天谴。
同样，因为他，我躲过了那场浩劫。
慈悲的观音大士将我收留，之后，我在灵庙中修行。
每日看着往来的信徒虔诚顶礼，说起或悲或喜的经历，说起不断变化的欲望，我总是一笑置之。
直到我听说他取经归来，成为
“斗战胜佛”。
一念成佛，尘埃落定，从此他再不会被人称作“妖猴”了。
只是不知如今的他，还是否会自语，还是否有人愿意聆听他的过往。
㈠
“他还在外面吗？”
“是，而且夜里下了场大雨，
要不要……”
“罢了。”
闻听此言，我默默将纸伞放回原处，转身离开。
我是一株草。
五百年前，正是他被压下五指山那时。
我冲破山岩正巧生长在他目光的下方，我喜欢仰望着他。
我是残缺的，甚至，我的种子
也是残缺的。
但，就是残缺的我，得到了他或有意或无意的庇护，他使我免去了大多风雨的侵蚀。
我时常能听到他的低诉——
说他怎样大战东海，得到“定海神针”；
说他如何自封齐天，大闹天宫
然后落入佛掌……
白驹过隙，五百年后:
他受观音点化前往西天
我首次迎来了妖界的天谴。
同样，因为他，我躲过了那场浩劫。
慈悲的观音大士将我收留，之后，我在灵庙中修行。
每日看着往来的信徒虔诚顶礼，说起或悲或喜的经历，说起不断变化的欲望，我总是一笑置之。
直到我听说他取经归来，成为
“斗战胜佛”。
一念成佛，尘埃落定，从此他再不会被人称作“妖猴”了。
只是不知如今的他，还是否会自语，还是否有人愿意聆听他的过往。
观音许我一世为人，我拒绝了
我对她讲起曾经的事，请求她允许我报答那永世难忘的恩情
沉默良久，她轻叹一声——
这是她的默许。
然后，当我出现在水帘洞前，
他见了我，金色的眼眸闪了闪
脱口而出:
“你是五指山岩上的那株，草？”这样，我又回来了
此时，我正在洞外陪着那个已连续跪了多日的孩子。
“你的衣裳都淋湿了，你也是来拜师的吗？”他问。
还未褪尽的单纯里带着好奇，
丝毫没有察觉清晨已是骤雨初歇，天空格外明净。
我不怕雨，我那翠绿的衣衫何时都是湿润的，只因我的身上沾染着露水——人们说，绿草上的朝露是灵魂深处的眼泪。
对此，我不理解，也不否认，
便由它去吧！
“你为何要来这里？”我望向他
“我要救我娘。”声音里泛着凉意，我们都沉默了。
“你娘？什么是娘？”
洞内传来突兀的回应，是他。
“我从石中孕育，诞生，你们世间的感情我一概不知。”
他忽的出现在少年身前
“现在，立刻给孙爷爷离开，
别让我再看到你！”
不留余地的回绝后，他返回洞中，我扶起瘫坐的孩子
“你回去吧！”
“不，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但你拜师的理由，他并不接受啊！”
他顿时无言，默默地抬起衣袖擦拭我的脸，当他发觉我擦了许久的脸依然湿润的时候，便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
“用这个吧！这是出生那年娘亲自做给我的。”
他带着几分不舍的将手帕递给我，展开，帕上是一枝鲜艳细腻的桃花，旁边落着“沉香”二字，我为之动容——
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将骨肉离散的牵绊与凄凉描绘的如此深刻？难道，这样柔美细腻的她
不值得至亲去救吗……
我把丝帕归还给少年，回到洞里，准备尽一份力量。
“大圣，世间似是有一种情感叫孝，虽然我也不明白，但也许他真的……”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发出一声划破天际的呐喊
“我要报仇——”
大圣眸光一动，走到洞口
“你进来吧！”
少年闻言一怔，急忙紧随而来
“你要救母，我帮不了，但你若想报仇，便可以留下，因为我也有一直怨恨的人，这种感觉，或许可以理解。”
少年跪地连连叩谢:
“弟子一定谨遵师命！”
我对她讲起曾经的事，请求她允许我报答那永世难忘的恩情
沉默良久，她轻叹一声——
这是她的默许。
然后，当我出现在水帘洞前，
他见了我，金色的眼眸闪了闪
脱口而出:
“你是五指山岩上的那株，草？”这样，我又回来了
此时，我正在洞外陪着那个已连续跪了多日的孩子。
“你的衣裳都淋湿了，你也是来拜师的吗？”他问。
还未褪尽的单纯里带着好奇，
丝毫没有察觉清晨已是骤雨初歇，天空格外明净。
我不怕雨，我那翠绿的衣衫何时都是湿润的，只因我的身上沾染着露水——人们说，绿草上的朝露是灵魂深处的眼泪。
对此，我不理解，也不否认，
便由它去吧！
“你为何要来这里？”我望向他
“我要救我娘。”声音里泛着凉意，我们都沉默了。
“你娘？什么是娘？”
洞内传来突兀的回应，是他。
“我从石中孕育，诞生，你们世间的感情我一概不知。”
他忽的出现在少年身前
“现在，立刻给孙爷爷离开，
别让我再看到你！”
不留余地的回绝后，他返回洞中，我扶起瘫坐的孩子
“你回去吧！”
“不，我一定要拜他为师。”
“但你拜师的理由，他并不接受啊！”
他顿时无言，默默地抬起衣袖擦拭我的脸，当他发觉我擦了许久的脸依然湿润的时候，便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
“用这个吧！这是出生那年娘亲自做给我的。”
他带着几分不舍的将手帕递给我，展开，帕上是一枝鲜艳细腻的桃花，旁边落着“沉香”二字，我为之动容——
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将骨肉离散的牵绊与凄凉描绘的如此深刻？难道，这样柔美细腻的她
不值得至亲去救吗……
我把丝帕归还给少年，回到洞里，准备尽一份力量。
“大圣，世间似是有一种情感叫孝，虽然我也不明白，但也许他真的……”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发出一声划破天际的呐喊
“我要报仇——”
大圣眸光一动，走到洞口
“你进来吧！”
少年闻言一怔，急忙紧随而来
“你要救母，我帮不了，但你若想报仇，便可以留下，因为我也有一直怨恨的人，这种感觉，或许可以理解。”
少年跪地连连叩谢:
“弟子一定谨遵师命！”
㈡
“告诉我，你怨恨的人是谁？
把你恨他的理由在这里喊出来。”拜师后的第一天，他将少年带到后山的桃林，指着半截树桩——“一边喊，一边随意击打这桩子，你对他的恨有多深，就击打多重，来试试。”
少年面上略显为难与胆怯
“还是师父先来吧！”
“好啊！”他随即举起金箍，重重的击在木桩上
“菩提老祖——我恨你！
我恨你把我逐出师门；
我恨你狠心再不见我；
我苦苦求了你九个年头，却只因我炫耀一时，你就不再留我我恨你！
还有唐三藏，我也恨你！
我恨你凡人之身却将我束缚
我恨你每日没完没了念诵佛法；我恨你在我除妖后的各种说教，我恨你！”
“恨的好！”一旁的少年拍手称快，情绪很快被带动起来，他举起一柄剑砍向木桩。
“杨戬！我恨你——
我恨你囚禁我娘，毒打我爹
我恨你欺骗丁香，抓走小玉
我恨你想方设法阻止我见我娘，我恨你！我恨你！”
长剑一下又一下的深入木桩，留下密密麻麻似针一般的印记，好似他的心上刺。
“好！就是这样——该恨！恨得好！”他亦是满腔怒火。
“从今天起，我就要教你如何战胜他，我们先从最初的学起。”少年满含期待:
“师父，是什么？”
“爬云。”……
那个孩子真的很聪明，没过多久便学会了腾云驾雾与七十二变。
而这里的一切，外界毫不知晓大圣早在桃园里设好了结界，
如此，每当我在后山采桃时，
总能听到他们师徒在愤然的宣泄仇恨，然后，他再不断教会那孩子本领。
做完这一切，他们再一起品尝我所摘的桃子，之后就此散去
“告诉我，你怨恨的人是谁？
把你恨他的理由在这里喊出来。”拜师后的第一天，他将少年带到后山的桃林，指着半截树桩——“一边喊，一边随意击打这桩子，你对他的恨有多深，就击打多重，来试试。”
少年面上略显为难与胆怯
“还是师父先来吧！”
“好啊！”他随即举起金箍，重重的击在木桩上
“菩提老祖——我恨你！
我恨你把我逐出师门；
我恨你狠心再不见我；
我苦苦求了你九个年头，却只因我炫耀一时，你就不再留我我恨你！
还有唐三藏，我也恨你！
我恨你凡人之身却将我束缚
我恨你每日没完没了念诵佛法；我恨你在我除妖后的各种说教，我恨你！”
“恨的好！”一旁的少年拍手称快，情绪很快被带动起来，他举起一柄剑砍向木桩。
“杨戬！我恨你——
我恨你囚禁我娘，毒打我爹
我恨你欺骗丁香，抓走小玉
我恨你想方设法阻止我见我娘，我恨你！我恨你！”
长剑一下又一下的深入木桩，留下密密麻麻似针一般的印记，好似他的心上刺。
“好！就是这样——该恨！恨得好！”他亦是满腔怒火。
“从今天起，我就要教你如何战胜他，我们先从最初的学起。”少年满含期待:
“师父，是什么？”
“爬云。”……
那个孩子真的很聪明，没过多久便学会了腾云驾雾与七十二变。
而这里的一切，外界毫不知晓大圣早在桃园里设好了结界，
如此，每当我在后山采桃时，
总能听到他们师徒在愤然的宣泄仇恨，然后，他再不断教会那孩子本领。
做完这一切，他们再一起品尝我所摘的桃子，之后就此散去
㈢
那日，少年的愤怒极盛。
他一言不发的径直走进桃林，
用尽全身解数砍向木桩。
“杨戬——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的四姨母，我那一向视做母亲的姨母，你竟然在我面前，
取了她的性命……你到底还想夺走什么？！你统统拿去啊
你让老君把我丢进炼丹炉里
你以为我怕了吗？”
他声嘶力竭的喊着，
大圣站在桃树后平静的望着。
直到他失了力气，甩了长剑靠在木桩上喘息着，身体缓慢的滑过那深刻到刺目的痕迹。
他徒手拍打上冰冷的树桩
“还给我……还我姨母……还我母亲……”那是他挣扎后的呻吟。
我看到大圣上前扶住他的肩膀
“不错沉香，把你所有的恨，
所有的怨，所有的委屈，悉数的迸发吧，今晚，你可以大声的喊出他做的所有恶事，喊到这山上所有的生灵都听见，喊到你再也找不出恨他的地方”
沉香眼神复杂的应下。
那一夜，他什么也没有再喊，
只是紧紧地抱着那只木桩，哭了很久……
我也渐渐理解，也许他拜师学艺的过程，正是他不断揭开伤口，拔下心头刺的过程。
那日，少年的愤怒极盛。
他一言不发的径直走进桃林，
用尽全身解数砍向木桩。
“杨戬——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的四姨母，我那一向视做母亲的姨母，你竟然在我面前，
取了她的性命……你到底还想夺走什么？！你统统拿去啊
你让老君把我丢进炼丹炉里
你以为我怕了吗？”
他声嘶力竭的喊着，
大圣站在桃树后平静的望着。
直到他失了力气，甩了长剑靠在木桩上喘息着，身体缓慢的滑过那深刻到刺目的痕迹。
他徒手拍打上冰冷的树桩
“还给我……还我姨母……还我母亲……”那是他挣扎后的呻吟。
我看到大圣上前扶住他的肩膀
“不错沉香，把你所有的恨，
所有的怨，所有的委屈，悉数的迸发吧，今晚，你可以大声的喊出他做的所有恶事，喊到这山上所有的生灵都听见，喊到你再也找不出恨他的地方”
沉香眼神复杂的应下。
那一夜，他什么也没有再喊，
只是紧紧地抱着那只木桩，哭了很久……
我也渐渐理解，也许他拜师学艺的过程，正是他不断揭开伤口，拔下心头刺的过程。
【第二节】我提醒自己要恨你
㈠
一年后，少年熟练的架起云朵与师父立于云端——
“我恨他，我恨他送我金锁！”
“为什么？”大圣反问。
“他骗了我的感情，他给我温暖，却又强行收回，短短几日，他就对我剑拔弩张毫不留情，我恨他。”
云端上，他的声音变得缥缈。
“我也恨他，我恨菩提老祖的言出必行；
我也恨唐三藏，我恨他当年为我揭下封印时走得那么快。”
“为什么？”少年亦是不解。
“他不知道我含泪求了他多久吗？
他不知道山路走不稳是会跌倒的吗？”
两人都沉默下来。
一年过去了，他们仍旧在那设了结界的后山互诉着内心的怨恨，只是神情和语气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师父，杨戬如今法力全失，
他竟然，也需要我的保护吗
他为什么不再想杀我？
他不是无往不胜吗？
他不是从不妥协吗？
又为什么，会险些被四大天王灭口……”少年喃喃自语着，语速渐渐急促，大圣奇怪的看着他
“沉香，他罪有应得。
可这样，你开心了吗？”
“开心！没有，我没有为他难过，一点也没有，我恨他啊
我一直是恨他的。”
他站起来，不断的摇头道。
“师父，您也不要忘记自己的恨。”少年转身提醒。
大圣反复抓挠着后脑
“对！菩提祖师已经不再认我了，还有唐僧，整天念那紧箍，烦死了！”
说完就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这世间的仇，有杀父之仇，有灭门之殇，可他们这，又算是哪一种仇恨呢？
我开始疑惑了。
带着这份疑惑，我去请教观音
她将我轻抚——
“学会看清事物的缘由吧孩子”
㈠
一年后，少年熟练的架起云朵与师父立于云端——
“我恨他，我恨他送我金锁！”
“为什么？”大圣反问。
“他骗了我的感情，他给我温暖，却又强行收回，短短几日，他就对我剑拔弩张毫不留情，我恨他。”
云端上，他的声音变得缥缈。
“我也恨他，我恨菩提老祖的言出必行；
我也恨唐三藏，我恨他当年为我揭下封印时走得那么快。”
“为什么？”少年亦是不解。
“他不知道我含泪求了他多久吗？
他不知道山路走不稳是会跌倒的吗？”
两人都沉默下来。
一年过去了，他们仍旧在那设了结界的后山互诉着内心的怨恨，只是神情和语气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师父，杨戬如今法力全失，
他竟然，也需要我的保护吗
他为什么不再想杀我？
他不是无往不胜吗？
他不是从不妥协吗？
又为什么，会险些被四大天王灭口……”少年喃喃自语着，语速渐渐急促，大圣奇怪的看着他
“沉香，他罪有应得。
可这样，你开心了吗？”
“开心！没有，我没有为他难过，一点也没有，我恨他啊
我一直是恨他的。”
他站起来，不断的摇头道。
“师父，您也不要忘记自己的恨。”少年转身提醒。
大圣反复抓挠着后脑
“对！菩提祖师已经不再认我了，还有唐僧，整天念那紧箍，烦死了！”
说完就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这世间的仇，有杀父之仇，有灭门之殇，可他们这，又算是哪一种仇恨呢？
我开始疑惑了。
带着这份疑惑，我去请教观音
她将我轻抚——
“学会看清事物的缘由吧孩子”
㈡
我努力体会着观音的话往返途
忽然在想大圣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蟠桃园的蟠桃了。
就想着偷偷去摘上几颗请他们师徒尝尝鲜，不料却被守园的大仙发现了，他唤出兵器与我打斗时划过我的肩背，留下一道血口。
后来他得知我被大圣收留于花果山，才勉强放我离开。
我整理好思绪手捧仙桃步入后山，在结界外把衣衫拉紧了些
我要把伤口藏好。
此刻，他们师徒正并肩坐着
“师父，菩提祖师都狠心把你赶出来了，您也拜了新的师父，这么久了，您就没有忘记过他吗？”
“取经时我忙于除妖，确有忘掉过他，但当我无法医治好人参果树时，他以其声为我指明道路，但依然不肯露面，他说‘我说过不再见你，就断不会见你’
既是如此，他又为什么要让我再想起他？
我的师父，我那最初的师父。
他教会了我如今你学到的一切
靠着那些本事，我才得以大闹了蟠桃会，若没有他，我或许不过是一只石猴儿。”
大圣的语调平静而低沉，没有恨意。
“我本来，已经忘记他了，但就是那一次，许久未见的他又出现了，我，都记起来了。”
“你说，他为什么还要帮我？”
他侧身询问那个孩子。
“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交集就像我与杨戬之间的温暖，
实在太少了。
师父，您该放下了。”
少年似是在说服他，又似在说服自己。
一阵沉默——
“师父，你想再见到金蝉子吗”
“不想，我何时告诉你我想他了？他要我听他教诲，一言不合就念那紧箍咒，我可不想见到他，一点也不想。”
“可……师父您成佛之后，观音娘娘就已经去除了紧箍啊！”
大圣一跃而起摸上额头
半晌，他说
“忘了，是老孙又忘了……”
我努力体会着观音的话往返途
忽然在想大圣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蟠桃园的蟠桃了。
就想着偷偷去摘上几颗请他们师徒尝尝鲜，不料却被守园的大仙发现了，他唤出兵器与我打斗时划过我的肩背，留下一道血口。
后来他得知我被大圣收留于花果山，才勉强放我离开。
我整理好思绪手捧仙桃步入后山，在结界外把衣衫拉紧了些
我要把伤口藏好。
此刻，他们师徒正并肩坐着
“师父，菩提祖师都狠心把你赶出来了，您也拜了新的师父，这么久了，您就没有忘记过他吗？”
“取经时我忙于除妖，确有忘掉过他，但当我无法医治好人参果树时，他以其声为我指明道路，但依然不肯露面，他说‘我说过不再见你，就断不会见你’
既是如此，他又为什么要让我再想起他？
我的师父，我那最初的师父。
他教会了我如今你学到的一切
靠着那些本事，我才得以大闹了蟠桃会，若没有他，我或许不过是一只石猴儿。”
大圣的语调平静而低沉，没有恨意。
“我本来，已经忘记他了，但就是那一次，许久未见的他又出现了，我，都记起来了。”
“你说，他为什么还要帮我？”
他侧身询问那个孩子。
“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交集就像我与杨戬之间的温暖，
实在太少了。
师父，您该放下了。”
少年似是在说服他，又似在说服自己。
一阵沉默——
“师父，你想再见到金蝉子吗”
“不想，我何时告诉你我想他了？他要我听他教诲，一言不合就念那紧箍咒，我可不想见到他，一点也不想。”
“可……师父您成佛之后，观音娘娘就已经去除了紧箍啊！”
大圣一跃而起摸上额头
半晌，他说
“忘了，是老孙又忘了……”
㈢
“罢了罢了”他话锋一转
“不说为师了，来说说你，如今这筋斗云，七十二般变化
还有如何练成火眼金睛，为师当年所学已全部传授于你，余下的日子，就该教你如何一招制敌，除掉杨戬，只是还要看你是否下得了手啊！”
少年愣了许久，闭起了眼
“请师父再给我些时间吧！我不想做出让我后悔的决定。”
“现在你报仇的决心还有最初那样强烈坚定吗？”
他注视着他
“你到底，有多恨杨戬。”
少年睁开眼
“师父，我觉得自己比最初成熟了，我不再怪他阻止我见娘，因为我最终见到了娘，
当我看到自己不断冲破他的关卡换来母亲短暂的团聚时，我真的发自肺腑的高兴，尤其，
强烈的成就感总能使我充满信心，我逐渐学会了利用他的冷漠。”
“当然，他还是可恶的。”
不知是否在掩饰什么，他又补充道。
“好。”大圣答应他
“你再好好想想吧”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不再在宣泄之后吃我摘下的仙桃，而是坐在一起回忆着什么。
我也慢慢开始懂了——
有时候你恨一个人，并不是真的恨他，而是你把心给了他，
却没有收到预想的结果，或者是你以为没有换来他的真心，
而你没有了心，就自然会恨。
可这，真的是恨吗？
还是，那献出的心上被加了太多复杂的情感，将那颗最初的心层层包裹，像是蚕蛹，严密的遮起了那份最初的感动。
“罢了罢了”他话锋一转
“不说为师了，来说说你，如今这筋斗云，七十二般变化
还有如何练成火眼金睛，为师当年所学已全部传授于你，余下的日子，就该教你如何一招制敌，除掉杨戬，只是还要看你是否下得了手啊！”
少年愣了许久，闭起了眼
“请师父再给我些时间吧！我不想做出让我后悔的决定。”
“现在你报仇的决心还有最初那样强烈坚定吗？”
他注视着他
“你到底，有多恨杨戬。”
少年睁开眼
“师父，我觉得自己比最初成熟了，我不再怪他阻止我见娘，因为我最终见到了娘，
当我看到自己不断冲破他的关卡换来母亲短暂的团聚时，我真的发自肺腑的高兴，尤其，
强烈的成就感总能使我充满信心，我逐渐学会了利用他的冷漠。”
“当然，他还是可恶的。”
不知是否在掩饰什么，他又补充道。
“好。”大圣答应他
“你再好好想想吧”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不再在宣泄之后吃我摘下的仙桃，而是坐在一起回忆着什么。
我也慢慢开始懂了——
有时候你恨一个人，并不是真的恨他，而是你把心给了他，
却没有收到预想的结果，或者是你以为没有换来他的真心，
而你没有了心，就自然会恨。
可这，真的是恨吗？
还是，那献出的心上被加了太多复杂的情感，将那颗最初的心层层包裹，像是蚕蛹，严密的遮起了那份最初的感动。
【第三节】原来我从未恨过你
㈠
转眼间，少年已经在山上度过三年了。
“今天我们再学最后一次，你就可以去做想做的事了，跟我来吧！”他拉起那个孩子来到刘家村的河边——
这里，正是他初见真君的地方
“师父，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们回去吧！”
“沉香，为师要知道，你把该忘的忘记了吗？”
“当然。”
“你还恨杨戬吗？”
“我恨他……”
“恨他什么？”
“囚禁我娘，骗了我。”
“那，支撑你报仇的动力是什么？”
“我要救出我娘。”
“那么告诉我，在这里，你与杨戬之间，发生了什么？”
少年看了一眼水面上的波光。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别问了师父，我们快回去吧！”
他被触及了不愿被触及的领域
显得有些慌乱，他拉起大圣，
准备离开。
“沉香！别再掩饰了，
说出来
金锁，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愣了许久……
“金锁掉落的瞬间，我的心也随之空了。”
“金锁落地的声音响吗？”
“不响，但足以撕碎一个人的心。
当年在这里，他允许我唤他舅舅，也是在这里，墨扇变为兵器，他将我逼倒。
然后，我把锁绳扯断，连同着转瞬即逝的温暖抛向地面。”
少年的目光落在那片草地，出神的凝望着。
“温暖再短暂，也曾真切存在过，若是我要你把此刻最想说的话告诉他，你会说什么？”
“如果可以，这一次，我不要他说出真相——
我不要知道我娘是被他困在山下，他不是……我舅舅吗？”
说完，他推开大圣，快步走远
我们就这样回到了花果山。
师徒二人沉默良久。
之后，大圣气急败坏道
“这杨戬也真是的，改不了天条还整天带着哮天犬坏事做绝，用金锁哄骗你的感情，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大恶人！”
“不是的！师父。”
少年急得站起身来。
“那天是我的生辰，他特意送来给我的，他送金锁是真心实意的，是我先说他心狠，他才……”少年顿住了。
“为师说话时你能打断吗？”
他略带愠怒。
“对不起师父，我错了。”
趁着他们沉默的空隙，我走到大圣身边，将虎皮衫递给他
“衣衫晾干了。”我对他说。
他看了虎皮衫半晌，突然说
“我何时让你去晾的？是你自己要去晾好送来的，是不是”
我说——是。
他看了我一眼，“哦，谢谢你”
他穿上了那件虎皮衫子。
我又到了那孩子身边，对他说
“你这幅不像的画上画得是什么？”
“我不是已经，把这画丢掉了吗？”他讶然。
“我打扫后山的时候见你匆忙跑来，你说你不慎丢了东西
来找，我问你丢了什么，你说，一幅画。
然后又不声不响的走开了。
没过多久我便发现了这个呀”
说着，我摊开那幅充满褶皱的画像:“你画的，是什么？”
“这是我在国学课时画下的，
那人在我眼中，最初的样子”
他解释道。
可忽然又语气一变。
“不，不是的姨母，这不是我要找回来的，是你主动送回来给我的，对不对？”
我说——对。
他接过了画“好，谢谢姨母。”
我不解:
分明是你让我将虎皮衫每日都晒干，晾好，拿给你的。
你却说是我要晒的；
分明是你想苦苦寻回那幅画的
你却说是我要送来给你的。
他们师徒，这是何必呢……
㈠
转眼间，少年已经在山上度过三年了。
“今天我们再学最后一次，你就可以去做想做的事了，跟我来吧！”他拉起那个孩子来到刘家村的河边——
这里，正是他初见真君的地方
“师父，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们回去吧！”
“沉香，为师要知道，你把该忘的忘记了吗？”
“当然。”
“你还恨杨戬吗？”
“我恨他……”
“恨他什么？”
“囚禁我娘，骗了我。”
“那，支撑你报仇的动力是什么？”
“我要救出我娘。”
“那么告诉我，在这里，你与杨戬之间，发生了什么？”
少年看了一眼水面上的波光。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别问了师父，我们快回去吧！”
他被触及了不愿被触及的领域
显得有些慌乱，他拉起大圣，
准备离开。
“沉香！别再掩饰了，
说出来
金锁，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愣了许久……
“金锁掉落的瞬间，我的心也随之空了。”
“金锁落地的声音响吗？”
“不响，但足以撕碎一个人的心。
当年在这里，他允许我唤他舅舅，也是在这里，墨扇变为兵器，他将我逼倒。
然后，我把锁绳扯断，连同着转瞬即逝的温暖抛向地面。”
少年的目光落在那片草地，出神的凝望着。
“温暖再短暂，也曾真切存在过，若是我要你把此刻最想说的话告诉他，你会说什么？”
“如果可以，这一次，我不要他说出真相——
我不要知道我娘是被他困在山下，他不是……我舅舅吗？”
说完，他推开大圣，快步走远
我们就这样回到了花果山。
师徒二人沉默良久。
之后，大圣气急败坏道
“这杨戬也真是的，改不了天条还整天带着哮天犬坏事做绝，用金锁哄骗你的感情，当真是名副其实的大恶人！”
“不是的！师父。”
少年急得站起身来。
“那天是我的生辰，他特意送来给我的，他送金锁是真心实意的，是我先说他心狠，他才……”少年顿住了。
“为师说话时你能打断吗？”
他略带愠怒。
“对不起师父，我错了。”
趁着他们沉默的空隙，我走到大圣身边，将虎皮衫递给他
“衣衫晾干了。”我对他说。
他看了虎皮衫半晌，突然说
“我何时让你去晾的？是你自己要去晾好送来的，是不是”
我说——是。
他看了我一眼，“哦，谢谢你”
他穿上了那件虎皮衫子。
我又到了那孩子身边，对他说
“你这幅不像的画上画得是什么？”
“我不是已经，把这画丢掉了吗？”他讶然。
“我打扫后山的时候见你匆忙跑来，你说你不慎丢了东西
来找，我问你丢了什么，你说，一幅画。
然后又不声不响的走开了。
没过多久我便发现了这个呀”
说着，我摊开那幅充满褶皱的画像:“你画的，是什么？”
“这是我在国学课时画下的，
那人在我眼中，最初的样子”
他解释道。
可忽然又语气一变。
“不，不是的姨母，这不是我要找回来的，是你主动送回来给我的，对不对？”
我说——对。
他接过了画“好，谢谢姨母。”
我不解:
分明是你让我将虎皮衫每日都晒干，晾好，拿给你的。
你却说是我要晒的；
分明是你想苦苦寻回那幅画的
你却说是我要送来给你的。
他们师徒，这是何必呢……
㈡
“现在给你一炷香时间，说出你内心最想表达的，说什么都可以。”
那个孩子陷入了沉默。
两炷香都要燃尽了……
“说啊！你要我等多久？”
大圣隐约有些不耐
“对不起，师父。”
说完他又沉默了，这一次，大圣也沉默了——
他走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说吧孩子。”他鼓励道
“说出来为师才能帮到你啊！”
少年终于开了口，只见他说
“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恨他呢！
因为他是我的亲舅舅，
他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他呀！
所以，咱们一家人团聚吧”
那个孩子流下了泪水。
他在那里看了半晌，他说
“这仇，我帮你报不了了。”
少年疑惑，抬起头看他
“师父，是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摇头——
“我答应帮你报仇
可是这个本领，你师父我，
没有。”
顿了一下，他又说
“你的师祖，我的师父
菩提老祖——
我跪了足足九年的师父；
我成为一尊雪猴换来的师父。
来之不易的师徒情。
他把我逐出师门，我以为我是恨他，其实我不过是无时无刻不在想能回到师门去，只是，
他无法接纳我。
其次，我恨唐僧——
他一次又一次的念动紧箍咒，
他宁愿去信那妖精也不信我；
可是结果是什么呢？
我甚至忘了他念紧箍咒时的样子，我记得的只是他在一盏孤灯下，连夜为我缝制一张老虎皮的样子——
他的目光里满是柔和，
满是想尽早完成那衣衫的焦急；
我三打白骨精时他误将我赶走，可结果是，我又回去了。
我之所以恨他，只因为我放不下他。所以，在怨恨人的本事上，我并不是你师父。”
“对啊！”沉香说
“什么样的执念，支撑我一步步来到这里
我恨他吗？为什么恨他？
我问了自己无数遍，到最后
我得出的结论是——
不管他做了什么，我一直是认他的，因为我是认他的，所以
我来报仇。
那问什么我说得出来呢？
因为我怕我忘了我娘的痛，
我怕我忘了我所背负我责任；
我怕我如果不说
就会自责，会犹豫。
我娘在受苦。
但，他是我舅舅——
他是我满心欢喜中降临的舅舅他是与爹娘一同疼爱我的舅舅
娘的委屈我懂，但他的确疼我
凡是我刘沉香在第一眼认定的好人，他就一定是好人。
即便，他做了坏事。
为何我要报仇呢？
因为我从心底里不相信他会变坏，所以……我来报仇。
对不起师父
是徒弟，学不好！”
大圣若有所思
“为师口口声声说怨恨老祖，
到头来不过是想得到他更多的宽恕与谅解，恨唐僧，不过是因为他是凡人，却能做我的师父，这世上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衫子，他带给我的，是从未有过的感动。
而这，正是一个凡人
一个我曾经瞧不起的凡人
所带给我的。
而你，刘沉香——
你为什么恨杨戬呢？
因为打从你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绝对不会背叛你，不会背叛你娘。
所以你来报仇。”
这时，大圣抬起身上的虎皮衫
“你觉得，师父这件虎皮衣暖和吗？”
“对不起师父，我没有穿过，
并不知道暖不暖和。”
“虎皮衫不足够遮盖全身
但这足以让我陪他走完整个取经路程。”
“现在给你一炷香时间，说出你内心最想表达的，说什么都可以。”
那个孩子陷入了沉默。
两炷香都要燃尽了……
“说啊！你要我等多久？”
大圣隐约有些不耐
“对不起，师父。”
说完他又沉默了，这一次，大圣也沉默了——
他走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说吧孩子。”他鼓励道
“说出来为师才能帮到你啊！”
少年终于开了口，只见他说
“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恨他呢！
因为他是我的亲舅舅，
他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他呀！
所以，咱们一家人团聚吧”
那个孩子流下了泪水。
他在那里看了半晌，他说
“这仇，我帮你报不了了。”
少年疑惑，抬起头看他
“师父，是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摇头——
“我答应帮你报仇
可是这个本领，你师父我，
没有。”
顿了一下，他又说
“你的师祖，我的师父
菩提老祖——
我跪了足足九年的师父；
我成为一尊雪猴换来的师父。
来之不易的师徒情。
他把我逐出师门，我以为我是恨他，其实我不过是无时无刻不在想能回到师门去，只是，
他无法接纳我。
其次，我恨唐僧——
他一次又一次的念动紧箍咒，
他宁愿去信那妖精也不信我；
可是结果是什么呢？
我甚至忘了他念紧箍咒时的样子，我记得的只是他在一盏孤灯下，连夜为我缝制一张老虎皮的样子——
他的目光里满是柔和，
满是想尽早完成那衣衫的焦急；
我三打白骨精时他误将我赶走，可结果是，我又回去了。
我之所以恨他，只因为我放不下他。所以，在怨恨人的本事上，我并不是你师父。”
“对啊！”沉香说
“什么样的执念，支撑我一步步来到这里
我恨他吗？为什么恨他？
我问了自己无数遍，到最后
我得出的结论是——
不管他做了什么，我一直是认他的，因为我是认他的，所以
我来报仇。
那问什么我说得出来呢？
因为我怕我忘了我娘的痛，
我怕我忘了我所背负我责任；
我怕我如果不说
就会自责，会犹豫。
我娘在受苦。
但，他是我舅舅——
他是我满心欢喜中降临的舅舅他是与爹娘一同疼爱我的舅舅
娘的委屈我懂，但他的确疼我
凡是我刘沉香在第一眼认定的好人，他就一定是好人。
即便，他做了坏事。
为何我要报仇呢？
因为我从心底里不相信他会变坏，所以……我来报仇。
对不起师父
是徒弟，学不好！”
大圣若有所思
“为师口口声声说怨恨老祖，
到头来不过是想得到他更多的宽恕与谅解，恨唐僧，不过是因为他是凡人，却能做我的师父，这世上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衫子，他带给我的，是从未有过的感动。
而这，正是一个凡人
一个我曾经瞧不起的凡人
所带给我的。
而你，刘沉香——
你为什么恨杨戬呢？
因为打从你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绝对不会背叛你，不会背叛你娘。
所以你来报仇。”
这时，大圣抬起身上的虎皮衫
“你觉得，师父这件虎皮衣暖和吗？”
“对不起师父，我没有穿过，
并不知道暖不暖和。”
“虎皮衫不足够遮盖全身
但这足以让我陪他走完整个取经路程。”
㈢
当时我就释然了。
他从灵石出世，人人都说他像那顽石。
只有我知道，在他看似坚硬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无比柔软的心。
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好到他自始至终都学不会恨
更教不会别人恨。
他指着那个孩子
“你可以下山去了。”
“我下山去做什么呢？”
“你去证实——
去证实你内心深处的声音从未骗过你
你相信他是好人吗？
你相信他送你金锁时，眼里那慈爱的光吗？
如果他仔细而轻柔的为你佩戴金锁的那一瞬足以消磨掉之后的种种，那就用你的行动，去
证实他并非外界所说的那样。
而我，也要去找回我自己了，
没有紧箍咒的日子，我仿佛又变成了石猴，不再是取经的孙悟空。
是时候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我要去找那金蝉子，请他把紧箍咒还给我——
只有它的存在，能让我感受到约束，让我知道我在这世间还有所牵挂。”
那孩子面对着他连连叩首，我数不清他到底叩了多少下……
只记得他直到额头流出了血，
才停下来，起身默默的走了。
身后的大圣对他喊着
“我教你的本领，你是想用它报仇，还是去做别的，由你自行决定吧！为师不管了。
完成这一切，记得回来啊——”
少年停在洞口再度叩谢。
我急忙拿起蟠桃追上他:
“孩子，昆仑山路途遥远，这些蟠桃你带在路上吃吧。”
他连声道谢，接过桃离开了。
我正欲转身，一个声音传来
“等一下，别动。”
我没有回头
“怎么了？”
“你是不是，被打伤了？”
刹那，心头一紧——
果然还是瞒不过他
“是我先做了该被打的事，他才打我的。”
我很怕——
我怕他去报仇
我怕他闹天宫
闹天宫又被压五指山下，我又会变回一株草。
虽然我喜欢仰视他的感觉，但那对他不公平啊！
这时候，他似是抬起了手
难道他是要——变幻金箍棒吗
他将手一挥
背上的痛楚消失了。
转身，他面对着我
“往后这后山，不种桃了。”
“那种什么？”我问
“种草。”他说
“我们改种草好不好？”
我说——好。
不久后，那个少年救出了母亲
那个心灵手巧的女子
终于重获自由。
我找到大圣，告诉他
“那个少年成功了。”
他眯起双眼
“还有别的好消息吗？”
“有，在这场救赎中，始终都未传出他杀了任何人的消息”
“很好。”
他的眼底呈现出笑意——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
只是下一刻，他的神情忽又一黯。
“你说，我要帮助多少人解开心结，才能换来菩提祖师再见我一面呢？”他问。
“快了，就快了。
他一定会见你的。”
他无比欢喜的转向我
“真的吗？他真的会见我？”
他的眼里闪着光芒
真切的笑着——
我从未见他如此开心过。
“真的，你做的这些，祖师全都看在眼里，相信我——
他一定会见你的。”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天，我与他一同欢快的来到后山种草，直到很晚，很晚…
{END}
当时我就释然了。
他从灵石出世，人人都说他像那顽石。
只有我知道，在他看似坚硬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无比柔软的心。
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好到他自始至终都学不会恨
更教不会别人恨。
他指着那个孩子
“你可以下山去了。”
“我下山去做什么呢？”
“你去证实——
去证实你内心深处的声音从未骗过你
你相信他是好人吗？
你相信他送你金锁时，眼里那慈爱的光吗？
如果他仔细而轻柔的为你佩戴金锁的那一瞬足以消磨掉之后的种种，那就用你的行动，去
证实他并非外界所说的那样。
而我，也要去找回我自己了，
没有紧箍咒的日子，我仿佛又变成了石猴，不再是取经的孙悟空。
是时候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我要去找那金蝉子，请他把紧箍咒还给我——
只有它的存在，能让我感受到约束，让我知道我在这世间还有所牵挂。”
那孩子面对着他连连叩首，我数不清他到底叩了多少下……
只记得他直到额头流出了血，
才停下来，起身默默的走了。
身后的大圣对他喊着
“我教你的本领，你是想用它报仇，还是去做别的，由你自行决定吧！为师不管了。
完成这一切，记得回来啊——”
少年停在洞口再度叩谢。
我急忙拿起蟠桃追上他:
“孩子，昆仑山路途遥远，这些蟠桃你带在路上吃吧。”
他连声道谢，接过桃离开了。
我正欲转身，一个声音传来
“等一下，别动。”
我没有回头
“怎么了？”
“你是不是，被打伤了？”
刹那，心头一紧——
果然还是瞒不过他
“是我先做了该被打的事，他才打我的。”
我很怕——
我怕他去报仇
我怕他闹天宫
闹天宫又被压五指山下，我又会变回一株草。
虽然我喜欢仰视他的感觉，但那对他不公平啊！
这时候，他似是抬起了手
难道他是要——变幻金箍棒吗
他将手一挥
背上的痛楚消失了。
转身，他面对着我
“往后这后山，不种桃了。”
“那种什么？”我问
“种草。”他说
“我们改种草好不好？”
我说——好。
不久后，那个少年救出了母亲
那个心灵手巧的女子
终于重获自由。
我找到大圣，告诉他
“那个少年成功了。”
他眯起双眼
“还有别的好消息吗？”
“有，在这场救赎中，始终都未传出他杀了任何人的消息”
“很好。”
他的眼底呈现出笑意——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
只是下一刻，他的神情忽又一黯。
“你说，我要帮助多少人解开心结，才能换来菩提祖师再见我一面呢？”他问。
“快了，就快了。
他一定会见你的。”
他无比欢喜的转向我
“真的吗？他真的会见我？”
他的眼里闪着光芒
真切的笑着——
我从未见他如此开心过。
“真的，你做的这些，祖师全都看在眼里，相信我——
他一定会见你的。”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天，我与他一同欢快的来到后山种草，直到很晚，很晚…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