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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血染扬子江,泪啼金陵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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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之中的人道主义,烈日之下的民族情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1-25 16:37回复
    重开一贴,旧贴不知道怎么了,发什么吞什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1-25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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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以真实历史改编,不过大部分还是带了虚构成分。本文为了突显民族主题,抹去了一切魔法元素,请大家不要以电影中的人物为度,这篇文章表达的不是纯粹的姐妹情,而更多的是民族与民族间的情仇。
      艾莎
      美国人
      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负责人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带着她和妹妹来到中国做生意。她8岁那年,父母与妹妹在一场海难中丧生,她被当地一位和她父母关系不错的中国妇女抚养长大,她称呼她为“吴妈”。艾莎是个中国通,母语说得也很流利。她来到文理学院工作,就是为了教女孩识字,普及妇女的教育。她深爱着这片养育她二十年的土地,并给自己起了一个中国名字“华群”,她就是受人尊敬的“华小姐”。
      安娜
      美国人
      她对父母的印象很模糊,因为在她5岁时,父母就去世了,在她绝望的时候被一户穷苦人家收养。但在她15岁那年养父养母就去世了,留下了一个18岁的儿子,兄妹二人相互照顾,又有邻家人的帮衬,日子不算太糟。她的脑海中除了父母的影子,还有一个女孩的轮廓,她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不能忘记她。
      希卡普
      中国人
      中国国民革命军第88师295旅301团团长
      父亲是个来中国生活的德国移民,母亲是个地道的中国妇女。他绿色的眼睛能证明他有一半德国人的血统,他精通德语,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黄埔军校,目的就是保家卫国。
      杰克
      德国人
      德国西门子公司南京分公司总经理,后来也是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的主席。
      尤金、乐佩
      美国人
      分别为金陵女子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和院长夫人,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他们拯救了无数平民百姓的性命。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1-25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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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南京保卫战
        (一)
        “号外号外!上海沦陷!国民军队退守南京!号外号外……”报童在街上边卖报边喧哗,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国民政府投入了那么多人财物力,打了三个多月的仗,最后还是失守了。
        “抗敌救国!还我河山!”一群南京的爱国学生正在街上游行,引来无数人围观,一些富贵人士坐在汽车里,看着这些斗志昂扬的学生,不禁觉得好笑:“这帮穷学生又开始闹事了。”“可不是嘛,这国家大事哪是他们能改变的呀。”“哼,南京是什么地方呀,六朝古都呢,又有神灵保佑,哪里会被攻破呢?”
        正当人们议论得热闹时,一个身着军装的年轻人灰头土脸地穿过密集的人群,他要回家,他即将要为家乡而战。
        家乡的阳光永远是那么温暖,即使现在是严冬腊月,他也不会觉得冷,他只觉得走在熟悉的土路上,倍感安全。他向四周望了一下,那些古老又民族化的建筑上的一砖一瓦都让他如见故人,他暗暗发誓,南京城,一定要守住!他不由自主地走进自家门院:“娘!我回来了!”
        “希卡普,是你吗?”从屋里走出了一个素裹的妇人。当她的眼神落到军人身上时,她便认出了他,她小步移到他跟前,用粗砺的手掌捧起他的脸,一边泪眼汪汪,一边仰头挂着笑看他:“我的儿啊,五年了……你长高了……也结实了……如果你爹还在……”
        “娘,别说这些了,您还有我呢,亚丝翠呢?”希卡普反握住母亲的手,碧眼中流露出安慰的神色。
        “哟!希卡普,好久不见,听说你都是团长了。”一个西服革履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有一头红棕色的头发,鼻梁高挺,黄色的瞳孔闪着光。跟在他身后的有三个女子,其中一个棕发蓝眸的是安娜,他认出来了,但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他连见也没见过。这个男人一定是安娜的哥哥,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但是那张脸他实在觉得陌生。“小锁子?”他疑惑地盯着这个男人。
        “我早就不是小锁子了,我现在叫汉斯。”他还改名换姓了。后来汉斯讲述了这些年的经历。他五年前去日本谋生,也被东京的繁华吸引了。那里车水马龙,到处都是霓虹灯,他做了笔生意发了横财,把头发染了,眼睛也用了不知名的药水变了色,嫌名字太俗整改了。后来还娶了两个老婆,就是同安娜一起走出来的那两个女人,大的叫张婉,小的叫凝香。她们两个整天对骂,互相羞辱,从未断过。他又向希卡普夸耀东京有多好,表情骄傲得像是在夸自己的家。
        但是希卡普的脸在他说“日本”两个字的时候就阴下来了,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凇沪会战的情景。他刚从那场战斗中撤下来,手下的兵力也不足一原来的一半,有的团更是全军覆没,不只是88师,其他70余师的实力均元气大伤,可见这三月鏖战之惨烈,可谓:一寸山河一寸血,殷红遍透不夜城。他何尝想撤退,但他不能违背军令,更何况已入腊月,粮草供给匮乏,如果不退,势必造成更大的伤亡。
        他攥紧双拳,苦笑道:“日本京都有多奢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鬼子的枪炮可害死了我不少弟兄。”“朋友,别这么说。”汉斯拍了拍他的肩,“日本很发达,他们是来拯救落后的中国的,我们为什么要抵抗呢?”他并没有注意到希卡普脸上不悦的神色,还向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洋房:“哎,你不是会说德语吗?‘你好’用德语怎么说?”
        希卡普顺着他手的指向看去,小粉桥1号,那是杰克先生的家。杰克是个德国人,汉斯这么问,一定是想去套个近呼。希卡普婉言回绝:“如果你想学德语,我可以慢慢教你,只会一句‘你好’也没什么用处啊。”
        汉斯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作罢。这时一个身着大红旗袍的洋女人走了出来。“亚丝翠。”希卡普永远不会忘却这个女人的容颜,她是他的诤友,他的挚爱。她从他进院的那刻起便梳妆打扮,“阿普,今天我为你穿一次红色。”亚丝翠倚在门边,冲他甜甜地笑,然后又傲娇起来:“阿普,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吗?”“说什么呀?”希卡普像个孩子一样挠头。
        “就三个字。”我爱你?!五年前他还没入伍时亚丝翠就逼他说这三个字,但他生长在中国,内敛已经成为他精神上的一部分,将“爱”说出口,太难为情了。他咽了口唾沫:“翠,别闹了。”“伯母你快看,他害羞了,大丈夫还忸忸怩怩的,哈哈!”亚丝翠的嘲讽逗乐了在场所有人,希卡普的脸憋得通红。
        “别说了,快进来吃饭吧。”“不了,娘。”希卡普拒绝了母亲的好意,“上海沦陷了,不能再赔上南京,我得回到前线去。”“怎么又要打?”亚丝翠敛起笑,凝重地看着她心上的人儿,“你能保证南京不会失守吗?你能保证你还能见到我吗?”
        刚才欢快的氛围变得沉重,大家都沉默了。汉斯开口了:“还打什么呀,放他们进来吧,日本人不是什么坏人,都是你们军人执迷不悟他们才会带上武器。”若说刚才希卡普还在犹豫,那么这一刻听了汉斯的话,他倒没有什么顾虑了:“一定能,我一定会守住我们的南京!时间不多了,明天还要打仗,我先走了。”
        他大步流星走到院门口,“阿普!”亚丝翠叫住了他,“我等你回来娶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1-25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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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卡普冲她笑了笑,然后带着一腔热血回到阵地前沿。他这一走,她要等多少个时候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1-25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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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华小姐好。”“华小姐好。”
            金陵女院内充满了冬日和谐的阳光,没有纷争,没有战火。女学生们每天被书香墨气环绕着,有说有笑,她们的表现一点也不像灾难临头时的惊慌失措。艾莎就是这所文学天堂的负责人,也是学生们口中的“华小姐”。她已经任教三年了,在学生眼里,她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长姐而不是老师。
            今天她一改往日的单垂肩麻花辫,把头发梳得高高的,一丝不苟。这正式素美的形象令学生们惊艳,她微笑着回敬向她问好的学生,然后匆匆赶到校门口。
            她掏出手镜,对着脸左照右照,确保整齐的浅金盘发没有乱,精致的妆容没有花,她才收回手镜。艾莎从来没有这样精心装扮过自己,只因为今天学校要来几位重要的客人。
            不一会儿,一辆吉普车停到了路边。车上走下了一位身着西装的银发男士——德国西门子公司南京分公司总经理杰克,旁边还有一位洋里洋气的女士。艾莎走上前去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微笑道:“我谨代表金陵女子大学向杰克先生和牙仙夫人表示诚挚的问候。”
            “不用那么多礼节,华群小姐,”杰克展现出德国的绅士风范,“我们都是朋友,况且你现在那么受学生欢迎,我经常听见学生们对你的赞美呢。”“不是说过了吗?叫我‘艾莎’就好了,‘华群’是我的中文名。”艾莎恭敬地行礼,“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学校重视,当然要隆重一些。今天挺冷的,我们进去说话吧。”
            “这学校可真漂亮,”牙仙边坐在窗口处喝茶边赞叹道,“我最喜欢中国风式的校园了。”艾莎听到这话当然高兴,但是高兴过后,她又想到乐佩也是这样赞美女子学院的,而且说好了她今天要来的,怎么没见到她?“杰克先生,乐佩怎么没来?”
            “她呀,忙着呢。昨晚日军空袭,就剩下他们的附属医院了。现在那里全是伤员,医院又缺乏人手,她和丈夫也是分身乏术。”
            “等等,不应该呀,不是还有好几家医院吗?”
            “这是最可恨的,他们空袭专门瞄着医院打。”杰克宝石蓝的眼中露出了愠色,他放下茶杯一语不发。他们居然轰炸医院,那可是违背国际法的!他们怎么这样……艾莎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不如我们联合其他外籍人士成立个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专门收留难民,这样他们的生命也有保障啊。”
            “不行啊,妹妹。”牙仙坐到艾莎身边执起艾莎的手,“就凭我们,能抵抗得了日军的枪子儿吗?弄不好会送命的!”艾莎倒是云淡风轻:“医院救死扶伤,是中立方。国际法有规定军队不得干扰医院,如今日军明目张胆轰炸医院,我们成立安全区也是在替天行道。”
            “艾莎小姐先别急,昨晚我已致电给希特勒元首了,只要元首出面,他们也不会再滥伤无辜了。”杰克是对元首抱有希望的,他也不相信日本人会残忍到极度令人发指的程度,只要有人批评,他们一定会改的。但是以后他会明白,用“禽兽”形容日军都是对这个词的侮辱。
            艾莎也听出了杰克的意思,他并不急着成立安全区而是把希望寄托给希特勒。这南京城还未沦陷,日军的飞机就肆无忌惮了,要是攻破了南京城他们还不是更加嚣张!那她的女学生一定会遭殃,南京城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吴妈,还有吴妈!她不是艾莎的亲妈,却胜过亲妈。自从那场海难夺走了父母和妹妹的性命后,吴妈一直守护着艾莎并将她养大成人。安娜,她还那么小……她失去了所有至亲,她不想再失去这个中国妈妈。
            南京城,能守住吗?
            艾莎只觉得心脏绞痛,难以呼吸,良久,她才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安全区,是一定要有的。”“现在成立太早,这不是南京还没沦陷吗?”牙仙分析道,“很多人都相信南京攻不下来,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牙仙递给艾莎一张船票:“公司那边一直催我们回国,这是去德国的船票,如果真有什么不测,我们可以一起走。”
            艾莎看着船票,又看了眼牙仙,看了眼杰克,轻蔑地笑了一声:“原来你们早就打算好了,万一南京沦陷就抛下你们的数百名中国工人独自回国?”“实在是公司催得紧,而且日军应该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军队。”杰克在一边辩驳。
            是,美国大使馆也给艾莎送来了几份文件,大概内容:如再不撤离,我们将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但每次收到这种文件时艾莎都会不假思索地写道“拒绝离开”。
            这里有吴妈,还有那么多可爱的学生,那么丰厚的文化,我有什么理由不去保护呢?艾莎沉默片刻后,将船票塞给了牙仙。她本想和他们商量怎样资助女子学院的,现在看来大可不必。
            艾莎起身走到窗边,没有注意身后的两双吃惊的眼,望着夕阳下的亭台轩榭和参天古木,若有所思。
            “金陵女院是我的家,我决不离开。”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1-25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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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一架架敌机隆隆飞过南京城墙上空,紧接着就是一阵枪林弹雨,硝烟滚滚,隐没了百米之外的景象。
              中日一交火,就是三天三夜。双方谁也看不见谁,只得依靠对面枪口闪烁的火光判断敌人的方位。“坦克!”一个中国士兵惊呼。对,是坦克。那辆绿色的铁皮战车正向城墙碾压而来,紧跟着后面还有两辆、三辆,还有更多。空中的战机还在肆意轰炸,很快,中国士兵的尸体堆积成了几座小山包。88师已经在淞沪会战时折损了大半兵力,大型机械武器也所剩无几,其他几个师也损失惨重,如何抵挡这来势汹汹的坦克部队?
              希卡普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这些天他一直在组织301团抗击日军。原本可以击退敌人的这一轮进攻,这突然出现的坦克让他有些绝望。他举起枪杆向坦克射击,其他人跟着团长一起射击。子弹根本无法阻止坦克的行动,一辆坦克停下,一炮将城墙轰开了一个豁口。在日军的欢呼声中,希卡普停止了射击。他很懊恼,明知子弹无效却还要射击,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的坦克早在淞沪会战时同所有战斗机被日军摧毁了。不,绝不能让他们进入南京!
              “敢死队准备!”希卡普听到有人在下命令,原来是一个小兵。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往自己身上绑炸药,边上还有几十个人正摩拳擦掌。“你想干什么!我是团长!”希卡普看这些因供给不足瘦得皮包骨头的兄弟此时的动作,心中顿生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希望通过怒吼制止他们。“团长,我们不能让他们夺走南京。”那个小兵浅笑道,“您好好活下去,我们的301团需要您。”说完,他不顾团长沙哑的喊话,带着那些营养不良的弟兄冲出南京城。
              他们粗略估计坦克的距离,分成许多十几个人一组的小分队。他们多武器不占优势,手榴弹没了,就换子弹;子弹打完了,就用血肉之躯去挡敌人的子弹。一个个士兵为了掩护队友,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好在牺牲没有白费,绑着炸药包的战友总算被送到坦克的履带下,一拉绳,爆炸声震耳欲聋。就这样,十几条生命换一个坦克,代价是何等昂贵!
              城上的军人目睹了一切,他们看着战友送死,看着这些坦克的消亡。他们心中燃起一腔怒火,喊杀声震天动地。
              报仇!报仇!
              他们的牺牲换取他们的斗志,这支“乞丐部队”向日军发起猛烈的攻势,他们浑身充满了力量,他们毫无顾虑,只知道杀,杀光那群禽兽他们的战友才不会白死!日军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在这场持久战中出局了。
              又击退了一次鬼子的进攻,总算可以喘口气了,希卡普很清楚,日寇一定会卷土重来。这次曰军伤亡不少,但我军死伤更多,希卡普看了看成堆的战士的尸首,不禁想起淞沪会战的惨状,30万将士的葬送并没有带来胜利,上海还是沦陷了。那南京……南京不仅是首都,还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家人朋友,亚丝翠还在等着他呢。他叹了口气,随后又握紧手中的枪杆,小鬼子,来吧!我希卡普就算是死也要和南京死在一起!
              “团长,下一战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您先吃点东西吧。”希卡普的警卫员虎子端来了一碗粥,“团长,别难过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时候……”虎子看见团长翠绿的眼眸中夹着深沉的哀伤,一猜便知他在为那些死去的军人难过,本想安慰团长,自己却说不下去了,咽喉处像塞了什么东西,难受得很。
              希卡普听出他声音的哽咽,抬头,看不见他的脸。虎子把头压得很低,像是在遮掩自己的眼泪,生怕被团长看见。希卡普也不难为他,低头看着他手里的粥。这哪是粥啊,连汤都算不上,顶多是白水中混着一撮小米。希卡普苦笑一声,推了推碗:“我不饿,你吃。”这句话短促得像命令。他觉得自己很没用,连身边的警卫员都要挨饿。其实希卡普和他们一样食不果腹。
              别看日本兵个子小,但他们补给充足,训练有素,在战场上也是五六个人才可能杀死一个鬼子。物资如此匮乏,这样打仗就是送死,希卡普真的担心南京了。“虎子,养好身体才有力气打鬼子。注意着点,别死了,我留着你还有用呢。”
              “团长也一样啊,您死了,我伺候谁去?”虎子情绪缓和了些,抬头对上团长的目光。两人相视而笑,军人,都是这样苦中作乐的吧。“团长,我们打胜后,别忘了请我喝喜酒。”虎子的俏皮话先是让希卡普一愣,然后希卡普腼腆一笑:“你着什么急呀,怎么着也得先把鬼子赶出中国。”
              “团长,嫂子那么漂亮,那么能干,您一点都不着急?”希卡普看着虎子一脸坏笑,心中暗道不爽,这小子早怎么没饿死!“咽你的米水去!还有,把笔墨纸砚拿来。”他爱她,更爱祖国,虽然只有一半的华人血脉,但他有一颗完整的赤子心。他从不把爱说出口,因为根本没有必要,他只想用行动捍卫他爱的一切。若要表示,也只是写在纸上,他也不张扬。
              “团长,给您。”虎子嬉皮笑脸地回来了。“笑笑笑,笑什么笑!去去去去!”待把他轰走,希卡普沉静了一会儿,便蘸墨写道:
              不辞远征赴国难,千万壮士不复还。
              严冬腊初寒彻骨,笑看江柳银装束。
              金陵城下断手足,壮志不改擒贼寇。
              舍家为国犹不悔,不复中华不丈夫。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1-26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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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冬日的月光柔和地照在这古老的城市内,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蕴藏着浓郁的历史文化。城里的百姓依旧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街上充满了叫卖声和孩子们的打闹声,似乎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南京的处境,城内的灯火与城外的硝烟形成了鲜明对比。
                西门子公司的中国工人有些发愁,他们的经理杰克先生马上就要离开了。这也意味着他们将会失业,没有了收入,他们的家人该怎么办呢?显然他们想得太浅显了,他们不应该考虑收入,而应该担心是否有性命之忧。
                夜深了,这晚看不见星星,整个夜空似乎被什么力量藏进一块漆黑的罗幕中,连月亮也被吞噬了,死亡的气息蔓延开来,阴森而恐怖。
                日军的飞机趁夜色飞到南京城的上空,像倒垃圾一样倾泻一枚枚火药十足的炸弹。人们被轰炸机的轰鸣声惊醒,迅速逃离自己的房屋。街上的尖叫声和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房屋倒塌的声音响彻云霄。
                “不好了!杰克先生!”管家将杰克夫妇叫醒。“出什么事了?”杰克睁开惺忪的睡眼,还没等管家开口,一个炸弹在离他们家不远处的房屋上爆破,地动山摇一般。杰克因这一震清醒了不少,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战火的温度。
                城外的国军还在与日军纠缠又缺乏地对空的有效武器,哪有余力阻止敌机?杰克家外正堵着一大批难民,有一位工人哀求他能否让其家属避难。杰克的家地方实在有限,他点头允许但只允许工人的家属入门。
                浩浩荡荡六百多的工人及家属进入了杰克的家院,但更多人却被阻挡在门外。为安全起见,杰克与佣人们在院子里展开了一面巨大的纳粹党旗,表明这里是德国人的地盘,你们不能轰炸。
                这招真奏效,一架日机俯冲下来看到他们手中撑开的旗又回到上空。那可是他们盟军的旗他们可不敢惹,随即又去轰炸其他地方。杰克松了口气,然后心拧成了一团。他的家和工厂安全了,但是其他地方依旧叫喊声不断。怎么办,他要不要出去看看?他望着满院拥挤的人群。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他们的敌人只是中国军队,空袭应该只是恐吓,不会有什么事吧。杰克安慰着自己去照顾工人家属,他们就这样过了一夜。
                黎明昭示全新的开端,新的一天充满新的希望。当杰克打开院子大门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希望。院外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五脏六腑散了一地,一条腿挂在不远处的电线杆上,鲜血在残败的建筑之间绽开了妖艳。“娘!你醒醒啊!”一个小女孩正用南京话试图唤醒根本不可能唤醒的妈妈。这个女孩的哭喊声是杰克此时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
                所有人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疮痍,杰克的心隐隐发痛。他后悔了,他不该不接纳那些寻求帮助的中国百姓,他现在成了罪人,他要赎罪。日本人太嚣张了,居然公然挑战人道底线,他万分肯定,他得留下来保护他们。杰克转身,对着身后的工人用汉语喊道:“我决定了!我不走了!”
                全场沉寂了一秒,随后是暴雨般的欢呼。他们的生命总算得到了保障,他们为他高兴,也为自己高兴。此次轰炸,让所有的南京人如梦初醒,他们真正认清了生与死的距离。有钱的人抢先渡江逃命,没钱的人只能留在城里,数着秒过日子,城市一下子冷却下来,热闹繁华的景象一去不复返。
                “你真的不打算走了?”牙仙走到窗前环住杰克的一支手臂,“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很幸运,他们不会感激你的。”
                杰克不声不响,只是隔着欧式镶花金边玻璃窗俯瞰院内收留的难民。他们坐在地上,还在相互打趣,孩子们满地乱跑,这些淳朴的百姓用最原始的乐观诉说着最原始的生命。
                “金陵女院是我的家,我决不离开!”艾莎的这句话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回旋。也许她是对的,他怎么能一走了之?这个衰微的民族不是愚蠢,他们只是习惯了用最原始的生活方式抵挡天灾人祸,贫苦造就了他们惊人的忍耐力,现代文明的野蛮能击碎他们的肉体但击不碎他们善良敦厚的本心。家,应该就是像这样吧,没有利益的纷争,只有血浓于水的情。
                “我不需要他们的感激,我只要无愧于心就好。”杰克淡然地用德语回应他的妻子,“你可以回去,这里太危险了。”“你若不走,我也留下,我不能丢下你。”牙仙说完,大颗的泪珠落下来,她没哭,只是掉泪,她有一种预感,她说不上来,只是脊骨发毛。良久,她才又开口:“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金陵女院是我的家,我决不离开!”这声音又一次回响。既然飞机已经来到了南京上空,那么守卫军应该支持不了多久了,不能放任日军毁灭南京。杰克顿了顿:“成立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1-26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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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1-26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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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1-26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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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1-26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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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1-26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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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堪怜寂影 @sunny冬东 @go身上的山东省 @MINECRAFT519 @My_Lost_Yout…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01-26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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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朝阳并没有抹去战争带给古城的伤害,虽然日军只是轰炸了几处零散的街区,但是所到之处无不残败。受害地区的浓烟十几里内一览无余,如果停下来仔细感受,还能在拂面的微风中察觉到一丝血腥的味道。
                            “把伤员抬到那边去,我集中处理一下。”尤金对那些护士嘱咐道。从凌晨开始医院伤员的增加就没断过,他已经救治了四十多个病号了。乐佩也是忙里忙外,没有办法,医院的人手不够,她和丈夫只能辛苦一点。
                            “亲爱的,我们没有麻药了!”乐佩在几日繁忙的工作的摧残中没有了往日甜美的笑容,只是木讷地救治一个个流血疼痛的病人。当她发现麻醉药用完了的时候丰润的面庞上才有了一点表情,惊讶、慌张才表露了出来。
                            尤金听到妻子的话也是一惊。他们两口子看着浑身是血的病人在伤口感染的刺激中痛苦地呻吟,那些绝望的哀号声像一双双干枯狰狞的手抓痛了他们的心。本来医院的麻药就不多,供应几百位重伤病人就是杯水车薪,更何况现在是战乱的非常时期,进口药物更是艰难,又难保不会有新的病人。情况的危难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二十几位外籍人士在金陵女子大学的会议室召开会议。他们都在担心空袭的事,昨晚的惊魂时刻让他们心有余悸。“他们怎么还不来?”红卷发女一边看表一边不耐烦地说道。她是梅丽达,整个女子大学的主任,艾莎的顶头上司。“再等等吧,”艾莎手捧一本书,安静地翻阅着,“他们夫妇那么忙,昨晚空袭,肯定有很多伤员。”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 ,乐佩尤金身穿染着血污的白大卦站在门外。尤金忽视了所有人惊异的眼神,径直走向杰克。完了,议室中的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在心中默念。杰克和尤金可是不睦已久啊。
                            “你怎么不喝茶呀,”一向不喜德国纳粹的尤金提起杰克的茶杯,“是不是中国人泡的茶不合你的胃口。”说完,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杰克一语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喝完自己的杯子。哼,真是幼稚。
                            “尤金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大家都不容易,您何必呢?!”艾莎合上书,站起身,不满地指责尤金。她不希望委员会还未成立,自己人先闹起来。尤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合目养神,根本没有理会艾莎的意思。
                            “对不起,艾莎小姐,我的先生很累,脾气不好,今天已经有17个孩子死在我们医院了。”乐佩双眼中全是疲惫,“有一个孩子肠子上有九处穿孔,我们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给他做手术。可怜的孩子,哭爹喊娘的,但是最后还是死了。”
                            室内的气氛冷滞下来,这个沉重的消息无疑是一支残酷的制冷剂。“那我们更有建立安全区的必要了。”艾莎打破沉寂,“我已经向中国政府申请了,蒋委员长也同意,只是安全区得不到日本政府的承认。”他们当然不会承认,这会坏了他们的好事。
                            “那我给希特勒元首致份电报请他出面让日本承认。”杰克一向把他们的元首当作信仰,这是一个纳粹党员应该有的思想。“去你的希特勒!”尤金吼道,“你觉得你们的虎狼头领会撇下盟友来帮助我们吗?笑话!”
                            杰克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回击却被清脆的声音打断。“我们不是来吵架的,是来解决问题的。”艾莎拿出了一张南京城地图,指着上面用红笔标出的占城八分之一的区域,“这是安全区的范围,若有不同意见日后再议。至于委员会的主席,我推荐,杰克先生。”杰克?!看见大家不理解的神情,艾莎又解释道:“杰克先生是德国人,而德军是日军的盟军,有他出面,和日本人也好沟通,要知道他们不承认安全区,必须有一个可以让他们信服的人做我们的代表。”
                            “艾莎小姐别这么说。”尤金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很僵硬的弧度,“您也知道德日是盟友,您敢保证他杰克不会和日军勾结?您敢保证他不会联日打压安全区?”杰克被他挑衅的话语激得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尤金,你放尊重点!”真是奇怪,他为什么总是跟他过不去,难道只是因为他是纳粹党人?他为什么那么恨纳粹人?杰克此时真想骂这个侮辱德国的尤金一顿,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尤金瞥了一眼发怒而欲言又止的杰克,脸上闪烁着胜利的神彩:“怎么了,杰克先生,难道我说错了?你们纳粹党不一直都很团结吗?”这“团结”的含义可是够丰富的,他明摆着就是不信任杰克,认为德国人都是见利忘义冷酷无情的独裁分子。“尤金,你少说两句不行吗?!”乐佩可坐不住了,她受不了丈夫的刻薄话,尤其是丈夫攻击自己人的时候。如果杰克的夫人在场,那场面一定会更尴尬。牙仙快人快语,如果听到有人这么说她丈夫她定会再谩骂回来,所以每当杰克因公与尤金有来往,他都会让牙仙待在家里。
                            艾莎先给了乐佩一个水晶般的笑容,表示感谢,然后明眸一转,眼里多了些期待:“杰克先生,是否接受委任?”
                            艾莎秋水般冰蓝色的双瞳消散了杰克心中的怒火,他刚才有点失态,对吗?握紧的双拳泄了劲儿,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清晨才见到被轰炸的南京城,那凄厉的场景他也许一辈子也忘不了,人性的黑暗面就这样真实地烙在他的心底。他可能是使日本承认安全区的唯一人选,他有必要承担这个责任。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7-01-28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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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受。”杰克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全场爆发出钦佩的掌声。他们敬佩他的勇气,能顶住压力的勇气。
                              “荒唐!真是荒唐!”尤金离开席位阔步走向大门。他不能容忍他们的主席是个纳粹分子,他不甘心,这主席是谁都行,就不能是杰克!万一他说中了杰克和日军勾结,安全区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
                              “尤金先生请留步。”杰克叫住几欲出门的尤金又转身对众人说,“我推荐尤金做我们的委员会副主席。”杰克语出惊人,他的话令众人瞠目结舌,包括尤金。
                              尤金的眼底全是疑惑,杰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杰克仰首摆出之前尤金摆出的胜利姿态:“尤金先生,是否接受委任?”你尤金不是看不惯我吗?那就来监督我呀,我才不怕你呢!
                              可恶,他这是在挑战吗?尤金突然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好吧,你想挑战我,那就来吧。“我接受。”尤金说完,就踏出了会议室的门。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7-01-28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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