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献给本文的男一号

（一）迷失火之国
漆黑的夜，火之国的边境地带。
浑身散发着浓重血腥气的黑发少年朝着前方飞速地行进着。木叶的方向已经越来越远，可是对于他来说，前方就是唯一的方向，并不知道究竟哪里才是他的去处，他下一步的归宿。
“嗖嗖——”静谧的树林中闪过两道寒光——
“谁在那里！”他挡下苦无的迅捷动作让人叹为观止，“还没天亮就被发现了么？”
毫无回音。
但是多年的暗部经验还是让少年停下了脚步，他倾低着头，双眸瞬间乍现出鲜红的血色。
“宇智波——鼬——”终于，四周看似空荡荡的天地间传来那看似渺远而熟悉的声音，一个白色的影子渐渐凝成实体，显现在月光下的树梢上。
少年皱起眉头，其实他本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多问一句：“这场闹剧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你不是佐助，到底是谁？”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么？”包裹在白色长袍中的人微微一笑：“不愧是屠了宇智波一族的男人啊。”
鼬瞬间闪到白衣神秘人的背后，并且用苦无的利刃抵住那纤巧的脖子，“差不多该结束了，”他冷冷地说道：“知道太多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是么？”依然是佐助那熟悉的孩子气般的口吻，“哥哥，哥哥舍得杀了我么？为什么刚才在木叶没有动手？”
鼬怔住了——然而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白色身影轻而易举地挣脱开来，并且伸手撩开遮住了半张脸的帽子。
怎么会……
背对着皎洁的月光，那漆黑的身影，确乎真的是佐助的轮廓！
还有那声音，也是佐助！
不过，鼬还是镇定地站起身来，和那个人对峙着，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知道瞬身止水的万花筒写轮眼在你手上，”背光的白色身影开口，“交出来。”
对于这冷漠式的命令，鼬看似无动于衷，但是双手飞快地结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
“这种程度是根本没用的！”神秘人用几乎同种程度的火遁之术予以回击，而且很傲娇地放话出来：“这就是你的实力么？宇智波鼬？是你的万花筒写轮眼也不过如此，还是我现在的外表让你想到了你的亲弟弟宇智波佐助，而不忍下手了呢？”
“问题在于你不是佐助！”三勾玉的形态已然过渡到万花筒：“陷入写轮眼的幻术中吧——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资格与之抗衡！”
白色身影在一声凄惨的喊叫后被彻底拖入了殷红的幻象世界中。
“在我让你好好尝尝痛的滋味之前，”鼬手中的武士刀闪着凛凛的寒光，“你还是最好说实话吧！”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尽管木叶已经与我毫无瓜葛，但是没想到你的目的居然是止水的右眼，那就别怪我了。”
“你——”白色的身影愤怒地咆哮着，挣扎着：“快点杀了我，宇智波鼬，别用你们家族那种折磨人的手段对我！”
“根的人么？”鼬现在已经清楚地瞥见神秘人脸上遍布裂痕的面具。
“不要跟我说什么‘根’！”神秘人似乎比先前更愤怒了：“如果舍不得杀我，那就把止水的眼睛留下来！”
“尽管我能够觉察到你对根的怨恨，”鼬淡定地走上前去，“但是这样的你和团藏毫无区别——为了一己之私而不惜牺牲他人！”说着便一把揭开那张狸猫面具。
“毫无区别……么……”那人的声音颤动了一下，“我还以为……”
“你……到底是谁！”鼬的眸子闪现出一丝惊奇，因为他看到一双和自己三勾玉同样状态的血红色的眸子！
“很惊讶么？”天地间漫无边际的血红，衬得那张脸呈现出同衣服一样煞白的颜色：“我可从来没有资格拥有你们那团扇的族徽。”
鼬沉默了一阵，收起了写轮眼。那白衣人瞬间从半空坠落到地上，昏迷不醒。

（二）没有名字的女孩
“能等你直到醒来已经是我耐心的极限了，”当一缕熹微的晨光撩进白衣神秘人睫毛的缝隙时，昨夜那冰冷的声音从身边不远处传来。
“宇智波鼬，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太久了，”神秘人缓缓地撑起脆弱的身体，无力地感叹道：“要么就留下止水的眼睛，或许还能救我一命。”
“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提任何的条件，”鼬低下头注视着包裹在白色长袍中的娇小身躯：“你是个女的吧？而且那双眼睛也不是你的——果然和团藏一样，只是一味地攫取宇智波一族的力量来实现你们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别再跟我提什么‘团藏’！”女孩瞬间再一次愤怒了起来，那原本深邃的黑色瞳孔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勾玉：“若不是因为他，我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以为宇智波一族的力量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么？”
“是么？”鼬冷笑一声，蹲下来用冰冷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调换出三勾玉和她四目相对：“那为何你也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呢？还不是从宇智波族人那里得来的？”
“你……”随着他手指的力度不断加剧，女孩忍不住呻吟，但嘴上依然硬得很。她说：“如果不拿我自己做实验品，又怎么取得旧主的信任呢？”
“旧主？”鼬放开她，“团藏么？”
“嗯……”她迟疑但却愤怒地回应道：“能够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植入别人眼睛的人，在我看来都是疯子、恶魔、怪物！”
“这么评价别人之前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鼬皱了一下眉头：“事实上你也……”然而他话音还未落，那女孩就一下冲了上来想要再次攻击他：“要么留下止水的眼睛，要么快点了结我！”
“你和我弟弟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很相似——”鼬很从容地遏住她持有苦无的手，“在这里等我也是有备而来，否则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把自己的头发搞成这个样子——”
的确，现在的她若是只从背影看去，的确和佐助有七分相似。
“你有这么鸡婆么，宇智波鼬？”她嘲讽道：“接受了团藏的秘密任务，选择屠了宇智波一族的人，就是为了保住木叶么？你好好睁开眼睛回头看看，现在的木叶，未来的木叶，究竟是什么样子呢？究竟值不值得你和宇智波止水豁出前途和性命去挽救呢？还不如让我去了结了这一切祸事的根源——让我亲手杀了团藏那个家伙！”
“连我都打不过的人，别在这里说大话了！”他的手加了点力度，“还有，你知道的真多啊，看来我应该把你杀了。”
“嗯，动手吧，”她强忍疼痛很淡定地说道：“其实我知道就算我身为他贴身部下多年，自认为掌握他的弱点，但是以我的实力，就算是拿到了止水的万花筒，也根本不足以和他抗衡——但是——”她突然很悲愤地说道：“但是我起码要让他知道，知道我不一个工具，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做他实现野心的牺牲品的。”
“你……你叫什么名字……”她手上的痛感慢慢消失了。
“没有名字，”她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根的人，团藏说什么，就是什么。”
“暗部的规矩我是知道的，”鼬坐下来看着面若化石的她，“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在火影直属部队待过的人，就算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都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但是现在的你已经脱离根了，而我估计现在也成为了木叶的S级叛忍了，还有什么不能直接吐口的呢？”
“真的……”她突然泪流满面：“你可以相像一个从小出生就被设定好了命运的人么？一个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从出生开始就时刻准备着为自己罪行累累的上级做好牺牲一切准备的人么？一个被逼着每天泡在卷轴当中不停学习禁术的人么？”
“……知道我为什么还留着你的性命到现在么？”鼬打断了她看似乏味空洞的陈述：“差不多该用你自己的声音说话了吧——”
她伸手扯掉隐藏在白色长袍中的变声器，喉咙里终于传来少女玲珑的音色：“差不多了。”

（四）医疗忍者
鼬带着女孩离开了火之国很远了。
这样的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不能让她马上回到木叶，否则，一旦她落入暗部手中，不管是火影直属部队，还是根，自己接受的秘密任务和计划，都将前功尽弃。
鼬眉头紧锁，脸上的法令纹看上去比先前更深了。
怀里的女孩子还昏迷不醒。他停在树枝上喘了口气，略一低头，瞥见那雪白的肌肤，和在风中颤动的修长的睫毛。
的确，她长得很漂亮，不应该一辈子埋没在那千篇一律的冰冷的面具之下。
但是身为忍者，不就应该把自己的脸变成那冰冷僵硬的面具么？
当女孩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平躺在一间四壁萧然的木屋内。这应该是荒野中一间被农人废弃的之后的住所。
太阳穴传来的酸痛让她不得不摇摇晃晃地撑起身体，第一眼便看到鼬倚在墙壁上，正在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处理。
她迟疑地把身体靠过去，伸出手掌凝聚查克拉，然后覆盖在伤口上方。
“你是医疗忍者吗？”注视着手臂上的伤口渐渐愈合，鼬问道。
“嗯，”她没有抬头，“算是吧，毕竟干过把眼睛这种东西挖出来又放进去的工作好多次了。”
“你的意思是——”听到她这番回答，鼬有点疑惑了。
“宇智波止水的另一只眼睛，被我嵌在了团藏的眼眶里，”晶蓝色的查克拉光芒消失了，而伤口已然愈合。
“你不应该向我说这么多，”鼬站起身来，“毕竟我们之间毫无信任可言。”
“的确，”女孩也站起来，“不过……在你的幻术中，我又一次看到了当年我所经历的那些痛的记忆，而那些记忆，正是我选择离开根的原因。”
“是我让你看到那些记忆的，”鼬看着她一脸难过的样子，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柔缓：“看来你并不了解写轮眼的幻术……”
“我不稀罕什么写轮眼的力量，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宁愿要我自己原来的眼睛，”女孩说道：“但是就像你看到的，团藏不会轻易信任别人，就算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我，也时刻受到他的怀疑和监视，以及是他逼着我先用自己作为实验体，以确保移植手术的万无一失。”
“你原来的瞳色是怎样的？”鼬换了个话题。
“……还是黑色的……”她突然把目光聚焦到他的手臂上，问道：“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嗯？”鼬抬起手臂看了看，“啊，你昏迷的时候，那群家伙追上来了，果然是在火之国边境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听到他的这番叙述，女孩的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说道：“为什么不把我丢下，说不定他们的目标只是我这个叛徒——为什么反而要为了护着我弄伤自己？”
鼬略一沉默，说道：“你是有多聪明，可以通过我这几句话就想到那么多东西——的确，我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去做，但是，”他顿了顿，“但是就像我先前说的，你知道的太多，如果落入他们手中，危险的人最终还是我。”
“原来如此，”女孩苦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替我着想的人呢。”
“谢谢你给我疗伤，”那抹苦笑让鼬的眉梢颤了颤，“在我没有想好自己接下来何去何从之前，你还是跟着我吧。”
“以什么样的身份呢？囚犯？同道？部下？还是其他的……”她抬起头茫然地问道。
“这个随便你。”鼬简简单单地回答道，似乎他已经抛却了人世间的全部情感，并不想把他和她之间的联系贴上一个明确的标签。

（五）排异反应
鼬和女孩就这样保持着一种或疏或近的距离相处着，就在这个荒原上废弃的小屋子里面。
时间久了，鼬还真是有点后悔先前的选择，因为他发现，尽管他们二人每天几乎没有直接的交流，但是女孩惊人的洞察力让他也心生佩服——这种洞察力不是依赖于忍术或血继限界，而是依赖于她细致如水的内心。到底是在团藏身边留了近十年的人——她说过，自从记事起就是在根，现在她十二岁。其实这样一个细致谨慎的人，无论是在谁的手下，都会受到重任，只不过现在，她自己选择给自己抹上了叛徒的污点。
时间久了，也许她就真的参透自己的本质了——自己对木叶的深藏不露的忠诚，还有对弟弟佐助毫无保留的热爱。
而与此同时，女孩也在发生着变化。
鼬曾经偶然对她说过：“你的脸就像开在白雪中的花朵，虽然美，但却寒冷无比。”
“是么？”她还是那样毫无表情：“果然还是面具好，没有什么美不美的，只有冷。”
尽管这么长时间以来鼬还是从未见过她一丝笑意，但是那张面孔已经比初次见面时和悦了很多。
“为什么盯着我看，鼬，”她垂着眼睛头也不抬，手里还在不停地鼓捣着从外面采回来的药草：“是喜欢上我了么？”
“男人遇到漂亮的女子，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他站在一旁很客观地解释道：“就算忍者要磨灭自己的感情，也不过是克制那种欲望而已。”
“所以，”女孩终于抬起头看着他平静如水的脸：“这么说你是喜欢我，但是确是在克制了，鼬？”
鼬和她用寻常的黑色眼睛对视了一会，然后缓缓地开口：“不得不说我看不透你对我的想法，但是现在的我对你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有过喜欢的人了。”
“是么？”女孩低头用力搡捣了几下，“那不知道这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呢？幸运在被你这个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喜爱着，不幸在你屠了全族的人离她远去了。”
“这次你说的并不准确，”鼬闭上眼睛萧索地叹了口气：“还有比这个更不幸的吧，就是我亲手杀了她。”
女孩手中的石杵和研钵相互摩擦的声音让人听着顿觉格外的揪心——
“青梅竹马的恋人么？你的心真狠啊……我通过最近的观察，本以为你的内心还存有一丝温度的。”
“宇智波泉……”他缓缓地说出这个名字：“但她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我没有选择。”
“开什么玩笑！”女孩突然愤怒地用手掌凝聚查克拉然后向他狠狠劈过去——
“太慢了——”正如鼬所言，女孩的速度还远远不及精通体术的他，“风属性的查克拉啊，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一手。”
感受着那突然握在自己手腕上不轻不重的力度，女孩撇撇嘴，一脸不服气地说道：“能够私下练到这种程度，我已经很不容易了。”
“越薄越锋利越好，风遁-查克拉手术刀的奥义，”鼬看着她逐渐平静下来的脸，放开她的手腕，“但是你的体术还是差的太多了。”
“我不是什么天才，”她蹲下来拾起打斗中被气流掀落在地上的药草，“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才不想要止水的眼睛。”
“你现在拥有的眼睛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排异反应——”她咬咬牙，“鼬，写轮眼的秘密可不止血继限界的奥义，如果用的太猛，也会让人失明，对于我这种被移植的身体来说更是如此，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努力地让这双眼睛在我自己查克拉的控制下能够和正常的眼睛相互切换了。”
“……你到底知道多少东西……”鼬真的有些诧异了，因为他知道，写轮眼的秘密一向是宇智波一族世代死守的东西，而现在，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居然也能说出十之八九。
“放心好了，”对于鼬细微的表情变化，女孩瞬间就察觉到了，她说：“我才不稀罕去探究你们一族传承下来的血继限界，也不是因为根的手中掌握了写轮眼的秘密。我只是站在医疗忍者的立场上这么说的，而且现在的我只想快点消除这种排异反应，否则过不了多久，我就彻底看不见了。”
“这就是你这些天一直出去采集草药的原因么？”鼬这才反应过来：“果然还是我大意了，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觉得无聊。”
“是挺无聊的，鼬，我们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每天也讲不了几句话——但是，这种日子比我先前在团藏身边要好太多了。”

（六）亦师亦友
“火，风，全都是攻击性的查克拉，”看着瘫软在地喘息不止的女孩，那双血红的眼睛依然不带任何感情，“还有你不想要却不得不要的写轮眼，但是却都没有好好利用，可惜了。”
“这就是……你近日来亲自训练我的目的么……”
“你总是把我称作天才天才，”鼬蹲下来看着她，“但是你不知道这个称谓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么，嗯？”
“……我知道你和止水的关系，他和你都是被称为天才的宇智波少年，你们两个人……”自从意识到不能随意和比自己更强大的写轮眼对视后，女孩现在更多的是用垂下眼睛的方式看着鼬的脸，“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亦师亦友吧……”
“果然在团藏身边待得久了，似乎什么都知道了，”鼬一脸严肃，“我猜你知道我接受秘密任务的事情，知道我行动的时间，一直都在私下监视我，对么？”
“……差不多吧……”她淡定地说道：“但是，只是私下，不为任何人。”
“亦师亦友……”鼬突然痛苦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嗯，亦师亦友，”女孩也重复了一下这个令人感慨万千的词汇，“鼬，如果有一天，我们也是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就好了。”
“现在可以看着我了，”他静静地睁开眼睛，写轮眼已经不知所踪，然后伸手勾起女孩的下巴，注视着她双眸中的三勾玉一点一点淡去，说道：“我交给你写轮眼的使用方法，只是不想让这种血继限界在你身上被白白的浪费掉，而且，你的体质真的不能过多的去用它，否则——”
“你想说的话还是先说给你自己听吧，鼬，”她也伸出食指挑着鼬的下巴，“我猜，越是高级的写轮眼，如果使用过度，就越是容易对本体造成反噬，对不对？”
“呵呵，”鼬的嘴角突然微微扬起，“你这么聪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说着顺势用手心包裹住了她的侧脸。
感受着那从手掌传递到脸颊的温度，女孩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嘴角也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顺势像他一样把手张开贴在他的脸上，说道：“这样，就算朋友之间的扯平了。”
这是鼬第一次看到女孩的笑，真的，很浅，很好看。
泉之前也会这样对他笑的……不……她已经死了……
注视着他失神落魄片刻的深邃黑瞳，女孩凑了上去，在他耳边轻语道：“呐，鼬，作为医疗忍者，我奉劝你一句，你也少用万花筒写轮眼吧。”
但是她不是泉。
“谢谢，”鼬把手抽了然后回来简短的回应了一句，见状，女孩的手也垂了下来。
“真是的，”鼬站起身来用力摇了摇头，似乎想甩掉什么东西：“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你就直接喊我的名字了。”
“嗯？鼬么？”她还坐在地上：“我也不记得了。”
“今后我也应该对你有个称谓——”他想了想，伸手打算把她拉起来：“瞳吧。”
“瞳……么，”她伸出手被他的手握在掌心里，“谢谢你，鼬。”

（七）我喜欢你
自从做出了那个略带暧昧的动作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说不上是更远了，还是更近了。
说更远了，因为夜里的时候，只要鼬稍微有什么动静，瞳就会非常的警觉，搞得他也觉得很无奈。
若说更近了，也还过的去吧，起码她和他的偶尔的对话不会再似先前那般动不动就剑拔弩张了。
谁知道这样继续下去，他们两个人对怎么样呢？
鼬不知道，瞳也不知道。
但是，时间不允许那一天的到来了。
在遇见了宇智波斑，准确的说，是带着涡轮面具的独眼人之后，鼬知道，他真的该走了。
晓的邀请——与其说是邀请，还不如说是以木叶的安危作为条件的胁迫。
鼬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心，所以，他选择了接受。
本来自己就已经是叛忍了。他伸手摸了摸带着划痕的木叶护额，目光凛冽如寒冬中的风。
“你要走了？”注视着鼬决然又冰冷的表情，瞳的口气迟疑了。
他没有再过多的解释什么，而是直接转身走到门口，“现在的你自由了，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那么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最起码没有不辞而别呢？”一瞬间瞳闪到鼬的面前，操起查克拉手术刀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去哪里，回答我。”
“我没有这个义务回答你，而且看来现在你体术的速度已经快了不少，但是你还可以做的现在还要好。”
“还要好还要好，为什么你们一味地要我做的更好！”她的声音透着愤怒和悲凉。
“这样你就可以保护你自己了，”鼬望着她的脸庞淡淡地说道：“你对我没有什么价值，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你保护好你自己。”
“什么啊……”她苦笑地感叹道，手中查克拉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呐，鼬，你不是一向担心我落入木叶的手中把你的秘密全部说出去么？现在不怕了？还是说，你打算现在杀了我？”
鼬沉默地看着瞳——现在的她，头发已经长到披在肩上了。岁月流逝的就是那么快，同时也让不应该有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他绕过她占据的位置，继续向前走去，甩下一句话：“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担心。”
“你说我对你没有什么价值……”她在一中绝望中转过身，目光呆滞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蠕动了一下嘴唇：“我喜欢你，鼬。”
听到这自言自语般的四个字，鼬停下脚步。
他说：“但是，我不喜欢你。”
瞳的眼睛中渐渐地漫过无尽的伤感——但就在视线模糊的前一秒，她看到了，看到了鼬血红色的眼睛。

（八）鼬编织的梦境
在月读的世界中，瞳看到了很多她所不了解的东西，也印证了她先前对他的许多猜测。
其实还在团藏身边时，她就很明显地察觉出宇智波政变背后木叶高层的“碟中谍”计划，以及被选中担任双重间谍身份的人，宇智波鼬。
写轮眼这种强大血继限界的力量让宇智波一族的人不惜冒着政变的风险也要为之奋力一搏，而另一边，那个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旧主团藏很早就对写轮眼虎视眈眈了。
那条镶满写轮眼的手臂——瞳始终在维护的“杰作”，其实一直让她觉得很恶心。但是作为根的人，作为部下，她不能说什么。
终于有一天，团藏带着止水的万花筒回来，要她镶嵌在他的眼眶中。
“这么危险的手术还是要找个人先做一下实验品，对不对？”他老奸巨猾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够了，团藏大人，”她转过身来揭开面具，“如果真的要实验品的话，就拿我自己好了，而且您也希望这个人是我对不对，否则这次您是不会让我主刀的。”
不要再伤害更多的人了，她心想，我的罪过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呵呵，我身边众多的亲信中，你是最聪明的一个了。”团藏笑得十分满足：“下一个任务就是帮我想想怎么样让万花筒写轮眼在我的身上也能达到瞬身止水那样的状态了。”
“很早就想好了，”她双手飞快地结印调出一个禁术卷轴：“从您交给我的卷轴记录来看，初代大人特殊的细胞或许可以实现您的愿望。”
“真是个能干的孩子啊，”他抬起自己的“杰作”说道：“那么就赏给你两只眼睛好了。”
“……遵命……”
这就是她第一次陷入鼬的月读时看到的场景，也是鼬看到的场景。
这一次，她看到了，南贺河边鼬和止水的死别，重温了屠杀当晚自己所见到的血流成河的画面——那时，失去了原有双眸的自己就已然决意要离开根，离开木叶了。
她还看到了自己那天晚上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那个小男孩，宇智波佐助，跌跌撞撞地跟在鼬的身后一边哭一边想要挽留住鼬离去的身影。一勾玉已然凝成在他那稚嫩的眼眸中——这是写轮眼开眼的秘密，失去自己最爱的东西，准确的说，是先得到然后再失去。
“咣当”一声脆响，鼬的护额被佐助手中掷出的苦无打下。只见鼬低头弯腰将护额拾起，重新戴上。就是那不经意的侧颜，她看到，佐助看到，鼬眼中落下了那无奈而痛苦的泪水。
还有，还有他和他口中的恋人，宇智波泉分别的场景。
鼬和泉抱在一起，但是，泉的身体已经被鼬手中的武士刀贯穿——但就算这样泉还在笑。她说：“鼬，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无论是我还是止水，我们都会……”然后慢慢闭上眼睛，身体滑落到地上。
瞳看到，倒在地上的泉，依旧是笑的——是啊，恋人用瞳术编织的梦境，对于她来说，是最美好的了。在那温柔的世界中，泉看到的，是和鼬相依相偎厮守一生的幻境。
这就是鼬对恋人的爱。
但是，幻术就是幻术，梦境就是梦境，她死了。
那么，自己还会再醒过来么？
“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是鼬临走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啊，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应该会让我和泉一样幸福的死去吧。
深陷在月读的世界，瞳闭上眼睛，让苦涩的眼泪肆意划过自己的脸庞。
就在这个时候，鼬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袭来，在耳畔回荡着——
他说：“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担心你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因为我知道，你不会。”
“为什么你这么有自信？”她依旧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流淌着。
“因为你说你喜欢我，”鼬的幻影闪现在她背后：“走吧，回到木叶去吧，真正的木叶和根不一样，你会有更好的归宿，而不是和我在一起。”
“呐，你是觉得我还不够强大么？”瞳突然睁开眼睛回过头用写轮眼凝视着那个幻象，一字一顿死说道：“正如你说的，我不会把此番梦境透露出去只字片语，而且我会努力地去相信你口中所谓的‘真正的木叶和根不一样’，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和你一样强，你会接受我么？”
话音刚落，那个幻影就毫无回音的消失了。
四周恢复了平静，只有她一个人躺在月光下凄凉空旷的荒野上，听见不远处传来的乌鸦的哀嚎。
“呐，鼬，”她坐起来仰望着漆黑的夜幕，喃喃自语道：“可以再叫一次你给我取得的名字么？”

（八）鼬编织的梦境
在月读的世界中，瞳看到了很多她所不了解的东西，也印证了她先前对他的许多猜测。
其实还在团藏身边时，她就很明显地察觉出宇智波政变背后木叶高层的“碟中谍”计划，以及被选中担任双重间谍身份的人，宇智波鼬。
写轮眼这种强大血继限界的力量让宇智波一族的人不惜冒着政变的风险也要为之奋力一搏，而另一边，那个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旧主团藏很早就对写轮眼虎视眈眈了。
那条镶满写轮眼的手臂——瞳始终在维护的“杰作”，其实一直让她觉得很恶心。但是作为根的人，作为部下，她不能说什么。
终于有一天，团藏带着止水的万花筒回来，要她镶嵌在他的眼眶中。
“这么危险的手术还是要找个人先做一下实验品，对不对？”他老奸巨猾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够了，团藏大人，”她转过身来揭开面具，“如果真的要实验品的话，就拿我自己好了，而且您也希望这个人是我对不对，否则这次您是不会让我主刀的。”
不要再伤害更多的人了，她心想，我的罪过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呵呵，我身边众多的亲信中，你是最聪明的一个了。”团藏笑得十分满足：“下一个任务就是帮我想想怎么样让万花筒写轮眼在我的身上也能达到瞬身止水那样的状态了。”
“很早就想好了，”她双手飞快地结印调出一个禁术卷轴：“从您交给我的卷轴记录来看，初代大人特殊的细胞或许可以实现您的愿望。”
“真是个能干的孩子啊，”他抬起自己的“杰作”说道：“那么就赏给你两只眼睛好了。”
“……遵命……”
这就是她第一次陷入鼬的月读时看到的场景，也是鼬看到的场景。
这一次，她看到了，南贺河边鼬和止水的死别，重温了屠杀当晚自己所见到的血流成河的画面——那时，失去了原有双眸的自己就已然决意要离开根，离开木叶了。
她还看到了自己那天晚上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那个小男孩，宇智波佐助，跌跌撞撞地跟在鼬的身后一边哭一边想要挽留住鼬离去的身影。一勾玉已然凝成在他那稚嫩的眼眸中——这是写轮眼开眼的秘密，失去自己最爱的东西，准确的说，是先得到然后再失去。
“咣当”一声脆响，鼬的护额被佐助手中掷出的苦无打下。只见鼬低头弯腰将护额拾起，重新戴上。就是那不经意的侧颜，她看到，佐助看到，鼬眼中落下了那无奈而痛苦的泪水。
还有，还有他和他口中的恋人，宇智波泉分别的场景。
鼬和泉抱在一起，但是，泉的身体已经被鼬手中的武士刀贯穿——但就算这样泉还在笑。她说：“鼬，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无论是我还是止水，我们都会……”然后慢慢闭上眼睛，身体滑落到地上。
瞳看到，倒在地上的泉，依旧是笑的——是啊，恋人用瞳术编织的梦境，对于她来说，是最美好的了。在那温柔的世界中，泉看到的，是和鼬相依相偎厮守一生的幻境。
这就是鼬对恋人的爱。
但是，幻术就是幻术，梦境就是梦境，她死了。
那么，自己还会再醒过来么？
“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是鼬临走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啊，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应该会让我和泉一样幸福的死去吧。
深陷在月读的世界，瞳闭上眼睛，让苦涩的眼泪肆意划过自己的脸庞。
就在这个时候，鼬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袭来，在耳畔回荡着——
他说：“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担心你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因为我知道，你不会。”
“为什么你这么有自信？”她依旧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流淌着。
“因为你说你喜欢我，”鼬的幻影闪现在她背后：“走吧，回到木叶去吧，真正的木叶和根不一样，你会有更好的归宿，而不是和我在一起。”
“呐，你是觉得我还不够强大么？”瞳突然睁开眼睛回过头用写轮眼凝视着那个幻象，一字一顿死说道：“正如你说的，我不会把此番梦境透露出去只字片语，而且我会努力地去相信你口中所谓的‘真正的木叶和根不一样’，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和你一样强，你会接受我么？”
话音刚落，那个幻影就毫无回音的消失了。
四周恢复了平静，只有她一个人躺在月光下凄凉空旷的荒野上，听见不远处传来的乌鸦的哀嚎。
“呐，鼬，”她坐起来仰望着漆黑的夜幕，喃喃自语道：“可以再叫一次你给我取得的名字么？”

（九）千手纲手
“团藏大人，根据我们的判断，她已经离开火之国很久了，”根手下的白衣队长来报：“而且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她和宇智波鼬在一起，在逃亡邻国的方向上。”
那老态龙钟的脸上，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微微开启了一丝缝隙，随即合上：“不用再去管她了，就算是再有资质的人，如果不懂得听从安排和指令，也是毫无价值的。”
小姑娘，出身在根的你，无论最后落在谁的手中，都不会比在留在我的手下更好。
此刻，瞳正漫无目的地溜达在这不知名的土地上。月余前就被鼬带到这里的她，根本不知道火之国所在的方位。
她就这样一边流浪一边寻觅着人烟的踪影。
有的时候，鼬的容貌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呐，”她对着那个脑海中的鼬，自言自语道：“鼬，我听说你很早就有做影的潜质了，如果真的还有那么一天的话……其实能做你的部下我也愿意……起码，我对你还有利用的价值啊……”
空荡荡的天地间，只有飒飒的风声作为回应。
瞳用力拍拍脸颊，好让自己清醒些——她已经意识到每当自己想起鼬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进入到走火入魔的状态中了。
其实她很清楚，现在她的实力，就算有鼬的指点，对于高手来说，完全不能构成任何威胁。
下雨了，远近一片水雾茫茫的。浑身透湿如落汤鸡一样的瞳赤着脚蜷缩在大树下。这时，饥寒交迫的她突然听到身后拖沓着雨水的脚步声逐渐向她靠近。
“真是的——”一股浓郁的抱怨声传来，“果然一到阴雨天本公主的运气就不好。”
“哎……这些日子您欠的债也实在太多了吧，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被赶出这里了，纲手大人。”另一个女子紧随其后无奈地提醒道。
纲手大人？
瞳立刻意识到，现在离自己不远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离开木叶多年的“三忍”之一，初代目火影的孙女，千手纲手。
火影，木叶。
“走吧，回到木叶去吧，真正的木叶和根不一样，你会有更好的归宿，而不是和我在一起。”这是在月读的世界中，鼬对她说的话。
的确，再这么找下去，等下去，鼬都不会回来的。
她心一横，一把扯掉自己身上早已千疮百孔的白色披风，起身踏着泥水走进瓢泼般的大雨中。
“木叶？”猛地看到眼前出现一个头戴木叶护额狼狈到分不清性别的孩子，身着墨蓝色衣服、撑着伞走在斜后方的静音怔了一下，“纲手大人，你看——”
不愧是千手纲手——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兀自用自己那双犀利刁蛮的琥珀色眼眸把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你是木叶的忍者么？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在得到纲手的眼神示意后，静音略一点头，问道。
“迷路了……”瞳很谨慎地回应了一句，毕竟，现在的她只知道纲手位列三忍，但是却对她毫无印象，也谈不上信任。
“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和队伍失去联系了么？还是……”静音还没说完，纲手直接打断了她繁复冗赘的发问：“你该不会是私自离开木叶的吧？”
如此敏锐的洞察力。
瞳咽了一口唾沫，她感觉自己内心的秘密仿佛即刻就要被纲手看穿了。
“回答我——”纲手的气场好强，真的不是年纪尚小的她能够轻易阻挡的——真是的，早知道就应该先想好对策再出来，否则一旦被她们发现自己是根的背叛者，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事实上为了应付根内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瞳也很早就练就了一张和面具一样几乎不会变化的冷漠脸。
最后，她决定半真半假地予以回复: “的确，就像您说的那样，我是私自离开木叶的，但是是被宇智波鼬带走的。”毕竟想要欺骗纲手，现在的她还嫩得很。
“宇智波？”纲手迟疑了一秒。
“木叶的消息，”静音凑在她耳边低声提醒道：“数月前宇智波一族的所有人被族中号称天才的宇智波鼬全部屠杀，只留下一个小男孩……但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
“现在就下结论还为时太早，”纲手的并没有因为静音的解释就放松警惕，“初次见面我没有理由相信你的话——”
“就是知道大人您对我毫无信任可言，”瞳说着撩开被雨水淋湿后垂在眼前的头发：“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在这里，这可是木叶从不希望落入他人之手的东西。”
幸好，自己先前的努力没有白费，如今这双可以和常态切换自如的眼睛已经可以暂时鱼目混珠了。
打量着那对殷红的三勾玉，纲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从犯么？”
“如果是从犯的话您就不会见到我了，”瞳收起写轮眼：“而且我认为村子应该早就已经下达了通牒，而被通缉的恐怕也只有宇智波鼬一人吧。”
“的确是这样。”静音再次提示到。
“……为什么我不知道？”纲手侧过脸有些尴尬地小声问道。
“……因为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您正在赌场里啊……”静音无奈地叹了口气，“绝对不允许再有下次了，纲手大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么——”纲手清了清嗓子，抱起双臂看着瞳：“不管怎么说先跟我们走吧。”

（十）进攻与防守
想要编织一个完好的谎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的瞳不能让静音和纲手知道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以及她和鼬这些时日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
不为什么——因为她不确定一旦这些暴露之后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而且更重要的是，等待着木叶的将会是什么。毕竟，宇智波政变这件事牵扯了太多的关系。
纲手好赌，这一点，瞳很快就发现了。
“抱歉，”静音是纲手早年间收下的弟子，现在已经成为她绝对信任的贴身随从，她对瞳很是友好，“跟我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纲手大人最近债务缠身，也是委屈你了。”
瞳摇摇头，“事实上我没想到你们能带给我安全感。”
“这个么……”静音垂下眼睛温和地笑了：“看来宇智波一族的变故对你而言是个很大的打击啊，瞳——不过在我看来，最能带给人安全感的莫过于木叶了。”
“呐，静音前辈，”瞳注视着静音一脸回味的表情问道：“你眼里的木叶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什么才是真正的木叶呢？”
“诶？为什么会这么问啊？”静音被这摸不着头脑的话问懵了，不得不揉着太阳穴苦思冥想一番。
看着她为难的样子，瞳叹了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算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尽管纲手平日里一向不着调，但是到了关键时刻，确实不可或缺的存在。渐渐地，瞳开始放下最初的戒备，开始选择和她们保持同样的步调。
“医疗忍者啊，”当纲手赌输了或者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开始调教同样身为医疗忍者的瞳，那感觉就像是心情不爽时的消遣一样，“如果待会我向你全力进攻，那么你会怎么反应呢？”
尽管瞳对纲手的怪力早有耳闻，但是身为忍者，以及在根中多年形成的观念，让她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我必须要拼命反抗。”
“哦？”纲手双手撑腰有些好笑地看着瞳：“如果是一个人的话，这个方法或许可行，但是以你现在的实力——”她琥珀色的眼睛再次犀利地打量着瞳，仿佛要看穿她身上的一切秘密：“写轮眼的实力很是一般不说，火遁、风遁、以及查克拉手术刀也都勉勉强强——应该是没有受到什么人的指点自己练就的结果吧，至于体术么，单从速度上来看还可以。”
瞳哑然了，因为纲手说的一点错都没有。首先，写轮眼并非是她自己的眼睛，而且现在，没有初代火影细胞的她还处于克服排异反应的阶段当中，根本不可能像真正的宇智波一族那样运用的如此纯熟；再来是忍术，根对暗部的培养一向是有目的而为之的，虽然自己的地位很高，但是本来的人物设定仅仅只是帮团藏处理好他四处搜刮来的写轮眼，结合禁术打造出那令人作呕的“杰作”的，除此之外的任何行动都不被允许；最后这体术么……嗯……如果没有鼬，没有他指导自己对写轮眼的初步使用，想要现在这种程度，自己应该还要花上五六年的苦练吧。
“别一脸挫败的样子，”纲手不耐烦地转过身去，“算了，医疗忍者本来也不会单独行动，而且，在小队中一般都是处于被保护的地位的，否则，如果一旦你受伤了，还怎么救别人呢？”
“医疗忍者……是用来救人的……”这句话让瞳感到自惭形秽，因为她很清楚，这么多年来她几乎一直在用医疗忍术杀人。
“现在我会拼尽全力向你攻击，你只需要不停地躲避，无需回击，明白了吗？”纲手说着提起拳头朝着瞳所在的位置重重地砸过去——
“很好，”纲手的怪力不愧是木叶的一绝，然而瞳现在的体术也不是那么简单，“不愧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居然还能直视我。”
“写轮眼的洞察力可以让我讯速探查出大人您的习惯性动作，进而预判出大人下一步的进攻方向，而且就算没有写轮眼，常人经过特殊的训练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讯速洞察对手的动向，”大概是经历了太多，所以瞳的声音显得格外决绝，“还有，如果不幸被击中了，对我而言也无非就是一死，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可以了，这就是身为医疗忍者最基本的。”纲手停下来看着气喘吁吁的瞳，捋了捋自己黄色的发辫，“从你这娇小的外表上，还真看不出来居然能同时兼备临危不乱的勇气与谋略。”
然而瞳并不在意这番称赞。只见她费力地支起身体，走到纲手的面前，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纲手大人，请收我做弟子吧，我愿意重新学习医疗忍术——真正的医疗忍术。”
“瞳，你……”静音惊讶地看着面前对峙的二人。
“事实上我已经让静音通消息给木叶了，”纲手皱了皱眉头，无奈地摆摆手：“如果你能早点放下对我们的戒备，或许我和静音还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修行，但是现在应该来不及了。”
“这样啊……”她垂下眼睛，声音变得越来越渺茫。
“但是，我觉得现在的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纲手拍拍她的肩膀，“你不是曾经请教过静音什么才是真正的木叶么？明天三代目会派人来带你回去——大概比起修行，现在的你更需要亲自去看看，亲自去体会吧。”

（十一）面具之下
“呦，瞳，任务完成的不错。”这是来自瞳的新“前辈”，火影直属暗部队长，旗木卡卡西的评价。
“谢谢，”然而，重新戴上狸猫面具的她骨子里看上去依然是当年鼬口中的“冷美人”，“如果最近没有其他任务的话，我想我要去图书馆查阅配药的资料了。”
“还是为了研究药物来缓解写轮眼过度使用造成的副作用么？”卡卡西把双脚慵懒地翘在办公桌上，顺手举起一本《亲热天堂》，“还真是有耐心呢——以及，顺便说一句，不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把面具摘了吧，虽然我也没有见过你的样子几次，但是别老是让自己水灵的脸蛋永远埋在那千篇一律的面具之下啊。”
“我知道了，卡卡西队长，”她不耐烦地转过身去，“但是带着面具，对我而言会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和你这种天天捧着不良书刊的男人相处的时候。”
“嗯？”卡卡西瞥了一眼消失在门口的那个男性装束的背影，语气中尽是无奈，“算了，就算这些年已经学会了和同伴的合作，但是表面上的脾气却没有改太多啊。”
山中花店门口，瞳捧着一束白色的菊花出来。今天她故意绕了远路，走到当年宇智波一族聚居的一隅。
这么多年过去了，月圆之夜的那场血色的记忆早已被埋没在厚重的历史中，就像缠绕在门口却早已锈迹斑驳的封条和铁链一样——现在的它们只能提醒人们此处莫入，但却毫无威力可言了。
自从被三代目火影派出的直属暗部安全带回木叶后，她都会定期去这里，去南贺河边，去屠杀死难者的墓地看看，就像今天，她把菊花轻轻放在墓碑上，盯着绿草茵茵的土地凝望了许久，说道：“宇智波泉，有时我真羡慕你，死了却还能做着那么美好的梦境。”
但是，我不喜欢你。
瞳永远都不会忘记鼬是如何果断回绝自己的告白的。
“尽管如此，”她倾低着头喃喃自语，“我还是会按照我们在月读中约好的那样，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和你一样强，你就会接受我的。”
不得不承认，这些年，瞳已经很强了。尽管宇智波一族的人几乎被屠戮的干干净净，但是不代表写轮眼这种血继限界就此失传，卡卡西便是少数明面上还保有写轮眼的人。也正是他闲暇时肩负起了瞳在体术和忍术上的修行的工作，就像当年的鼬一样。
至于医疗忍术，虽然和纲手的亲传擦肩而过，但是凭借着当年习得的解卷轴的忍术以及天赋，她还是继续着先前的工作——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眼睛和实力，还有一个不能言说的目的，就是担心鼬。
从团藏手下的根，到纲手，再到三代目火影的直属暗部，这多次易主的境遇让瞳在不知不觉中搜集了太多的信息。当她闲暇时把这些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渐渐发现，真相似乎近的触手可得。
当年的杀戮，是鼬拿佐助的安危和木叶高层进行的交易。
哼，真有你的，宇智波鼬，就算背负了所有的罪名也照样一声不吭么？难道就是为了你口中的“真正的木叶”么？
瞳已经发现，根和木叶的确有着天壤之别，但是什么才是鼬所谓的“真正的木叶”，她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鼬的弟弟，宇智波佐助，现在在木叶高层的秘密保护下成长着。每当瞳路过忍者学校的时候，都忍不住会向门口看看，希望能够瞥见那熟悉的团扇族徽。
如果将来真的有那么危难的一刻，我也会保护你的，佐助，就像你哥哥，宇智波鼬那样。
“快看，”当她偶尔摘掉面具走在街上的时候，也会不时听到周围人对她的议论：“除了那个六岁的小男孩，宇智波一族中活下来的就只有她了。”
她伸手把面具罩在脸上然后迅速离开，但是面具之下却潜藏一丝笑意——原谅我，鼬，为了保护你的秘密，也为了保护我自己，我不得不编造那样的谎言。

（十二）伪装与谎言
“你说什么！”
当年，探子向团藏报告那个私自叛逃根的女孩被火影直属暗部带回村子的时候，白衣队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可不是什么宇智波一族的人，应该……”
“应该也和宇智波鼬没有关系才对——”团藏依旧稳稳地盘坐在几案前，挑开眼皮，“不愧是我花了心思培养出的孩子啊——不，应该说她天生就是这般聪明。”
“团藏大人，其实我记得她应该是第三次忍界大战时那批孤儿中的一个吧，更要紧的是，现在三代目已经相信她的话了，”
团藏沉默了半晌但是未置可否，“她说她是鼬的恋人——就算她真的是宇智波鼬的恋人，倒也无妨，无非就是我的秘密可能早就被泄露出去了而已，但是现在，木叶高层并没有派人来调查这件事。”
“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除不掉她了，”队长在一旁压低了声音：“三代目应该会像保护那个孩子一样保护她。”
“而且听闻三代目的学生，千手纲手也和这件事情扯上了关系。”探子说道。
“那个纲手？”团藏的表情似乎定格了那么一瞬，然后依旧是纹丝不动：“本来以为这枚棋子只是我一个人的，但是现在已然昭示于人，就更没有留在身边或者是处理掉的必要了，不过，可惜了她的才华。我还记得当年决定最终人选的时候，她一个人用自己炮制的药剂外加偷偷练成的查克拉手术刀，让在场所有的对手都毫无招架之力——她这种对医疗忍术与生俱来的领悟能力，应该不会逊色于那个纲手，所以我才会让她在那个家伙叛变之后继续他与我曾经的合作。其实后来我还曾经派野乃宇去追寻过她的身世，她的反馈是，这个孩子的血统介乎于奈良一族和宇智波一族之间。”
“听说奈良一族的本职就是给医疗忍术的开发提供药材，所以……她才会如此擅长调配药剂么？”
“呵呵，那么这种巧合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呢，”团藏诡异地笑了，“又何止是这些呢？其实她很早就背着我偷偷展开脱离组织的行动了，只是她还是只聪明的雏鸟，骗得了你们，却瞒不过我的眼睛。不过，根的人，没有过去，亦没有未来，所以她究竟是谁，并不重要。”
……
抱歉，泉——
每当瞳回忆起自己刚回到木叶时的那段日子，就会在心里向泉道歉——假冒你生前的身份，我也是出于无奈……如果我真的是鼬的恋人就好了，起码，还能替你去爱他，可是，他不喜欢我。
谎言并非没有代价，就像每次以真面目示人的时候总会招来别人的议论，“那个女孩当年居然会和宇智波鼬在一起，该不会她也是天性残忍吧……”
“……但是她不是已经被抛弃了么，还真是可怜呢，白白生的这么漂亮……”
切——你们真的了解鼬么？
每当这时她脑海里就一片纷乱，嘈杂不已。
“不管怎么说，宇智波鼬曾经做过我的分队长，”卡卡西曾经对她说过：“如今看你越长越大，性子上还真是有点像他。”
“如果真的能够像他，那倒也好了，”她低下头淡淡回应道：“像他一样强……”
“说句不中听的——”卡卡西把手插在口袋里，还是一脸懒散样子：“该不会是写轮眼的影响吧？能用这种血继限界复制别人的忍术是好，但是用不着连人生也复制了吧？而且你是医疗忍者，应该很清楚你自己的情况才对，连我都看出来了，就算再努力，你也打不到他的那个水准啊——”
“其实我知道我做不到……”她微弱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实力也是，药……也是。”
“算了，”卡卡西转身：“毕竟我现在也不是暗部的人了，而且，还被分配了三个相当麻烦的家伙，先告辞了。”
“我听说了，”瞳转过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佐助么？他应该和他哥哥一样优秀吧。”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卡卡西顿住脚步回过头，先前慵懒的表情荡然无存：“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宇智波鼬的名字。”
“仇恨么？”她迟疑了一下，问道。
“差不多吧……”卡卡西继续向前走：“我猜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不恨那个家伙，就应该已经放下他了吧。”
放下了么？面具之下，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谎言而已，我，为什么要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