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已经超过八点了。
在中前两天都是七点四十五分左右到，怎么今天……郑允浩想着，拨了金在中的手机号码，却发现对方关机了。
郑允浩突然意识到，自己既不知道他家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他的住址。同样的，他也没将自己的告诉过金在中。
「允浩，在中还没来吗？」崔英民见郑允浩望着金在中的位置发愣，不由问道。
郑允浩摇摇头，「联系不到他。」
「会不会是生病了？」崔英民道。
「可能。」郑允浩想起昨晚道别时金在中的精神不错，或许是突然生病或者临时有事吧。
崔英民拍拍郑允浩的肩，「放心啦。要不你等下去问问主管？」
郑允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工作。
崔英民见状，小声叹道：「唉，恋爱中的男人啊……」
郑允浩从主管办公室出来时，意外地看到了朴有天。他联想起早上崔英民说的命案，立刻明白了。
「有天。」郑允浩唤道。
朴有天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听见声音先是一怔，继而转头。他看到郑允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允浩哥！你是这家公司的员工？」
「是的，」郑允浩走了过去，「你是来查案的么？」
「……你知道了？」
「听同事提到过一点。」郑允浩看了看他，「诶？怎么没穿警服？」
朴有天一听，笑道：「为了不给大家造成压力嘛。」
「是么……」郑允浩的脸上带着几分怀疑。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好了，不说了，」朴有天慢慢敛起笑，「帮我找个人，这层楼的，叫权恩灿，女性，二十多岁。」
「真是巧了，她和我一个部门。」郑允浩道，「我去找她。」
这时，权恩灿刚好走了出来，看到两人时不由停下了脚步。
「恩灿，正想找你呢。」郑允浩说着，望向朴有天。却见后者不出声，只是盯着权恩灿看。
权恩灿感到他的目光，觉得有些尴尬，又不好发作。
郑允浩无奈地撞了撞朴有天，后者才回过了神。
「权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权恩灿的脸色立刻沉了几分。这么一句明显是搭讪的话语，确实让人不悦。
「有天……」郑允浩更是无奈。
「啊，抱歉，」朴有天正了正色，掏出警官证，「我是C市第六分署刑侦科的朴有天，今晨一件命案的死者生前和你有过接触，希望你协助调查。」
权恩灿并未像一般人那样露出慌乱的神情，反而是在思索面前这个男人话语的真实性。毕竟他的言行……和印象中警官的形象不太符合。
「我先进去了。」郑允浩见朴有天开始工作，自己不便打扰，就道别了。
「嗯。」朴有天应道。他一边询问，一边记录，有时还会停下来思考一会。
权恩灿发现，这个男人一旦工作就像换了一个人，严谨认真，完全没有之前那种花花公子的感觉。
面前的朴有天似乎被什么难住了，不经意地摸了摸右耳。
权恩灿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莫非我们以前真的见过？她心中一惊，赶紧压下了这个想法。
在住所附近的小餐馆解决完晚饭后，郑允浩开始往回走。
天色已晚，街边的路灯陆陆续续地亮了。
主管说在中请了病假，但之后给在中打电话都是无人接听……郑允浩心想，或许他是去医院了。
虽然有点担心金在中，但郑允浩的工作并未受影响。但不知为何崔英民那小子不时地安慰自己，还总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走进小区的大门时，郑允浩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竟然是金在中。
「喂。」
「在中。」郑允浩唤道，觉得心头的大石落下了。
「嗯，允浩。」金在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对方顿了顿，「抱歉，我在家睡了一整天，手机没开，电话也没听见，让你担心了。」
郑允浩一愣，忙道：「你没事就好。」
「呵呵，我明天就能去上班了。」
「不多休息几天么？」
「又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有点发烧罢了。」对方一阵轻笑，「嗯……你要注意身体，别生病。」
「会的。」
两人又聊了一阵后，郑允浩收了线，心情不错地向公寓走去。
虽然是电梯故障留下的心理阴影使郑允浩改走楼梯，但他现在反而觉得走楼梯更好，至少能锻炼身体。
楼道里的灯大概是经久未换，即使发出了光也十分暗淡。
「噔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郑允浩不由向下望，瞥见一个体形较大的人正急匆匆地跑上来。
那人很快就出现在郑允浩视线里，裹着厚厚的的外套，戴着口罩和墨镜，遮住了大半的脸。显得有几分可疑。
郑允浩正寻思着这人的身份，但当对方经过自己身旁时，突然就知道了。
一股太过浓郁的香水味拂过。
是闵丽姬。
她感冒了么？郑允浩暗想，最近好像是流感的高发季。
闵丽姬几乎是哆嗦着打开了住所的门。她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
慌张地开了灯，闵丽姬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站到镜子前面。取下墨镜，拉掉口罩。
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镜中。充满血丝的双眼周围是重重的黑眼圈。
除了面容憔悴，没有异常。
闵丽姬松了口气，一定是自己最近睡眠不好产生的幻觉。
由于刚刚跑得很快，衣服穿得又多，她感到身上被汗水浸湿了，黏黏的很不舒服。
冲个澡吧……闵丽姬将外套扔到客厅沙发上，然后瞥见玄关的地上躺了份报纸。
公寓的报纸是通过门上的一道细缝送入住户家中的。刚开始住户都觉得门上有缝不太安全，但之后也习惯了。
闵丽姬走过去拾起报纸，或许是一时没拿好，一张报纸落到了地上。
一个加粗加大的黑体标题印在报纸上：某酒吧后巷惊现腐烂女尸！
闵丽姬捡起来随意地扫了一眼，没有太多想法，毕竟社会上每天都有命案发生。
不过这个死者……
林某某，二十五岁，某大型公司职员，兼职平面模特。
看这个描述很像是……不，不可能，闵丽姬摇头，如果是她肯定会有人告诉自己。
闵丽姬将报纸扔到一边，正准备走，突然停住了。
诶？那是……
只见玄关处还躺了一张报纸。
难道是刚才又掉的？可是明明都捡起来了啊……闵丽姬想着，捡起那张报纸。
依然是一个加粗加大的黑体标题：某公寓内又现腐烂女尸！
闵丽姬怔了怔，这算是连续报道么？不对啊，这是同一天的报纸。而且同一天发现腐尸的话，即使不放在一篇报道里也会弄成新闻链接吧？
难道刚才那份是昨天的报纸？闵丽姬感到疑惑，不由扫向报纸顶端的日期。
四月十五日。
不是明天么……怎么会……是印刷出错了么？
闵丽姬再次看向那份报纸，惊讶地发现报纸上印的却是娱乐新闻。
又看错了？看来自己真的缺乏休息。先去洗澡吧……闵丽姬想着，突然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异味。
闵丽姬不由皱紧了眉头。
就是这股味道，近段时间总是能闻到，不管用多少香水都掩盖不了……原先只是在房子里，不知何时连自己的身上也沾到了。
这味道究竟是从哪传出的……
闵丽姬又开始了搜寻。总觉得，今天这股味道尤其浓呢……
她一间一间房地搜寻，每个角落都查看了一遍，还是和前几天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喵——喵——」
一阵低微的猫叫声传了过来。
闵丽姬一愣，心里产生了几分害怕。或许是小时候被猫咬过，所以她对猫有一种恐惧感。
该不会有野猫进来了吧？
闵丽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继而又在心里抱怨起公寓管理员的失职。
她想了想，将所有的窗都关上，然后颤抖地拿起沙发上的报纸卷成圆筒，开始寻找那只闯进来的野猫。
「喵——喵——」
声音稍微响了一点。
闵丽姬慢慢地移动着，心跳得很快。
「喵————」
声音更响了，仿佛就在耳边。
诶？怎么感觉脚踝上温温的、湿湿的……
闵丽姬低下头，一只黑猫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翠绿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
「啊——滚开！滚开！」闵丽姬惊叫着，慌乱地晃着自己的腿。
黑猫立刻跑开了。闵丽姬望着黑猫离去，缓缓地呼出了口气。
但很快心脏又提了起来。
「呲——呲——呲——呲——」
爪子抓挠墙壁的声音。刺得耳膜十分不适。
闵丽姬胸口不由生起一团火，愤怒慢慢地战胜了恐惧。
这野猫还真是嚣张——她想着，气冲冲地循着声音走去。
闵丽姬走进自己房间，就看见那只黑猫抓挠着墙壁，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哼……闵丽姬在心中冷笑一声，然后悄悄地靠近黑猫。黑猫十分警觉，感到有人靠近又飞快地蹿走了。
闵丽姬正想去追，瞥了眼墙壁就停住了。
墙上有裂缝。
虽然细小，但数量不少。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闵丽姬摸了摸墙壁，什么烂工程嘛……
盯着墙壁看了会，突然感觉不对。
裂缝好像大了些……
闵丽姬揉了揉眼睛，发觉裂缝更大了。
「咚咚咚……」
恍惚间，闵丽姬看到墙壁在震动。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墙壁，脑中已无法思考。
「咚咚咚咚咚咚……」
墙壁的震动愈来愈剧烈，砖块似乎要掉下来了。
闵丽姬不由连连倒退，但很快就撞到了床。
墙壁还在震动。
「喵——喵——」
「喵——喵——」
「喵——」
此起彼伏的猫叫声响起，似乎不止一只。不知为何，闵丽姬觉得它们的叫声中夹杂着几丝兴奋。
「轰隆隆——」
「咚、咚、咚——」
砖块一块块地掉落，墙的内部显现了出来。
是空的。
还以为会有什么呢……闵丽姬暗想，里面是空的，难怪砖块会掉……
咦，那是……
闵丽姬盯着墙壁看了会，突然感觉墙壁的破损处很奇怪。
好像是……一个人形……
此时，浓郁的异味弥散了出来。
「喵——喵——」
「喵——」
闵丽姬转身，看到十几只黑猫出现在了门口，眼中都闪着碧莹莹的光。
「走、走开——快走开！！！」
黑猫们没有理会，反而是慢慢地逼近她。
「啊啊啊！走开啊！」
闵丽姬握着报纸倒退着，感到自己的后背触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她回头一看，是梳妆台的镜子。
镜子里是自己煞白的脸。惊恐万分。
不过是些猫，自己怎么怕成这样……闵丽姬不免自嘲。她正打起精神想赶走那些猫，突然看见镜子里……
镜子里那张脸迅速地脱水、萎缩……
直到……
双眼凸出，皮肤上布满深色斑痕，有几处还露出了白森森的骨……
「啊啊啊——」
闵丽姬尖叫道，不敢相信地又望向自己的身体。
只见她的身体迅速腐烂，很快就只剩下一推挂在骨架上的烂肉……
原来之前看到的，不是错觉……自己真的腐烂了。那股异味……就是自己身上的……
「丽姬……到你了哟……」
朦胧间，闵丽姬听到了一个凉凉的声音，然后看见一个身影……
穿着衬衫和短裙，腿上是黑丝袜，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
林……伊……尚……
「丽姬，好久不见了哦。」
那张高度腐烂的脸猛地变了，成了一张满是伤疤、十分狰狞的脸。
不，不是林伊尚，是她，是她……是她！！！
「咚。」闵丽姬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喵——」
一瞬间，十几只黑猫涌了进来，很快就包围了闵丽姬……
角落里的报纸上，一个加粗加大的黑体标题显现。
标题下的小字里写着：死者闵某某，二十五岁，某杂志社平面模特。
已经超过八点了。
在中前两天都是七点四十五分左右到，怎么今天……郑允浩想着，拨了金在中的手机号码，却发现对方关机了。
郑允浩突然意识到，自己既不知道他家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他的住址。同样的，他也没将自己的告诉过金在中。
「允浩，在中还没来吗？」崔英民见郑允浩望着金在中的位置发愣，不由问道。
郑允浩摇摇头，「联系不到他。」
「会不会是生病了？」崔英民道。
「可能。」郑允浩想起昨晚道别时金在中的精神不错，或许是突然生病或者临时有事吧。
崔英民拍拍郑允浩的肩，「放心啦。要不你等下去问问主管？」
郑允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工作。
崔英民见状，小声叹道：「唉，恋爱中的男人啊……」
郑允浩从主管办公室出来时，意外地看到了朴有天。他联想起早上崔英民说的命案，立刻明白了。
「有天。」郑允浩唤道。
朴有天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听见声音先是一怔，继而转头。他看到郑允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允浩哥！你是这家公司的员工？」
「是的，」郑允浩走了过去，「你是来查案的么？」
「……你知道了？」
「听同事提到过一点。」郑允浩看了看他，「诶？怎么没穿警服？」
朴有天一听，笑道：「为了不给大家造成压力嘛。」
「是么……」郑允浩的脸上带着几分怀疑。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好了，不说了，」朴有天慢慢敛起笑，「帮我找个人，这层楼的，叫权恩灿，女性，二十多岁。」
「真是巧了，她和我一个部门。」郑允浩道，「我去找她。」
这时，权恩灿刚好走了出来，看到两人时不由停下了脚步。
「恩灿，正想找你呢。」郑允浩说着，望向朴有天。却见后者不出声，只是盯着权恩灿看。
权恩灿感到他的目光，觉得有些尴尬，又不好发作。
郑允浩无奈地撞了撞朴有天，后者才回过了神。
「权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权恩灿的脸色立刻沉了几分。这么一句明显是搭讪的话语，确实让人不悦。
「有天……」郑允浩更是无奈。
「啊，抱歉，」朴有天正了正色，掏出警官证，「我是C市第六分署刑侦科的朴有天，今晨一件命案的死者生前和你有过接触，希望你协助调查。」
权恩灿并未像一般人那样露出慌乱的神情，反而是在思索面前这个男人话语的真实性。毕竟他的言行……和印象中警官的形象不太符合。
「我先进去了。」郑允浩见朴有天开始工作，自己不便打扰，就道别了。
「嗯。」朴有天应道。他一边询问，一边记录，有时还会停下来思考一会。
权恩灿发现，这个男人一旦工作就像换了一个人，严谨认真，完全没有之前那种花花公子的感觉。
面前的朴有天似乎被什么难住了，不经意地摸了摸右耳。
权恩灿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莫非我们以前真的见过？她心中一惊，赶紧压下了这个想法。
在住所附近的小餐馆解决完晚饭后，郑允浩开始往回走。
天色已晚，街边的路灯陆陆续续地亮了。
主管说在中请了病假，但之后给在中打电话都是无人接听……郑允浩心想，或许他是去医院了。
虽然有点担心金在中，但郑允浩的工作并未受影响。但不知为何崔英民那小子不时地安慰自己，还总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走进小区的大门时，郑允浩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竟然是金在中。
「喂。」
「在中。」郑允浩唤道，觉得心头的大石落下了。
「嗯，允浩。」金在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对方顿了顿，「抱歉，我在家睡了一整天，手机没开，电话也没听见，让你担心了。」
郑允浩一愣，忙道：「你没事就好。」
「呵呵，我明天就能去上班了。」
「不多休息几天么？」
「又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有点发烧罢了。」对方一阵轻笑，「嗯……你要注意身体，别生病。」
「会的。」
两人又聊了一阵后，郑允浩收了线，心情不错地向公寓走去。
虽然是电梯故障留下的心理阴影使郑允浩改走楼梯，但他现在反而觉得走楼梯更好，至少能锻炼身体。
楼道里的灯大概是经久未换，即使发出了光也十分暗淡。
「噔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郑允浩不由向下望，瞥见一个体形较大的人正急匆匆地跑上来。
那人很快就出现在郑允浩视线里，裹着厚厚的的外套，戴着口罩和墨镜，遮住了大半的脸。显得有几分可疑。
郑允浩正寻思着这人的身份，但当对方经过自己身旁时，突然就知道了。
一股太过浓郁的香水味拂过。
是闵丽姬。
她感冒了么？郑允浩暗想，最近好像是流感的高发季。
闵丽姬几乎是哆嗦着打开了住所的门。她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
慌张地开了灯，闵丽姬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站到镜子前面。取下墨镜，拉掉口罩。
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镜中。充满血丝的双眼周围是重重的黑眼圈。
除了面容憔悴，没有异常。
闵丽姬松了口气，一定是自己最近睡眠不好产生的幻觉。
由于刚刚跑得很快，衣服穿得又多，她感到身上被汗水浸湿了，黏黏的很不舒服。
冲个澡吧……闵丽姬将外套扔到客厅沙发上，然后瞥见玄关的地上躺了份报纸。
公寓的报纸是通过门上的一道细缝送入住户家中的。刚开始住户都觉得门上有缝不太安全，但之后也习惯了。
闵丽姬走过去拾起报纸，或许是一时没拿好，一张报纸落到了地上。
一个加粗加大的黑体标题印在报纸上：某酒吧后巷惊现腐烂女尸！
闵丽姬捡起来随意地扫了一眼，没有太多想法，毕竟社会上每天都有命案发生。
不过这个死者……
林某某，二十五岁，某大型公司职员，兼职平面模特。
看这个描述很像是……不，不可能，闵丽姬摇头，如果是她肯定会有人告诉自己。
闵丽姬将报纸扔到一边，正准备走，突然停住了。
诶？那是……
只见玄关处还躺了一张报纸。
难道是刚才又掉的？可是明明都捡起来了啊……闵丽姬想着，捡起那张报纸。
依然是一个加粗加大的黑体标题：某公寓内又现腐烂女尸！
闵丽姬怔了怔，这算是连续报道么？不对啊，这是同一天的报纸。而且同一天发现腐尸的话，即使不放在一篇报道里也会弄成新闻链接吧？
难道刚才那份是昨天的报纸？闵丽姬感到疑惑，不由扫向报纸顶端的日期。
四月十五日。
不是明天么……怎么会……是印刷出错了么？
闵丽姬再次看向那份报纸，惊讶地发现报纸上印的却是娱乐新闻。
又看错了？看来自己真的缺乏休息。先去洗澡吧……闵丽姬想着，突然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异味。
闵丽姬不由皱紧了眉头。
就是这股味道，近段时间总是能闻到，不管用多少香水都掩盖不了……原先只是在房子里，不知何时连自己的身上也沾到了。
这味道究竟是从哪传出的……
闵丽姬又开始了搜寻。总觉得，今天这股味道尤其浓呢……
她一间一间房地搜寻，每个角落都查看了一遍，还是和前几天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喵——喵——」
一阵低微的猫叫声传了过来。
闵丽姬一愣，心里产生了几分害怕。或许是小时候被猫咬过，所以她对猫有一种恐惧感。
该不会有野猫进来了吧？
闵丽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继而又在心里抱怨起公寓管理员的失职。
她想了想，将所有的窗都关上，然后颤抖地拿起沙发上的报纸卷成圆筒，开始寻找那只闯进来的野猫。
「喵——喵——」
声音稍微响了一点。
闵丽姬慢慢地移动着，心跳得很快。
「喵————」
声音更响了，仿佛就在耳边。
诶？怎么感觉脚踝上温温的、湿湿的……
闵丽姬低下头，一只黑猫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翠绿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
「啊——滚开！滚开！」闵丽姬惊叫着，慌乱地晃着自己的腿。
黑猫立刻跑开了。闵丽姬望着黑猫离去，缓缓地呼出了口气。
但很快心脏又提了起来。
「呲——呲——呲——呲——」
爪子抓挠墙壁的声音。刺得耳膜十分不适。
闵丽姬胸口不由生起一团火，愤怒慢慢地战胜了恐惧。
这野猫还真是嚣张——她想着，气冲冲地循着声音走去。
闵丽姬走进自己房间，就看见那只黑猫抓挠着墙壁，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哼……闵丽姬在心中冷笑一声，然后悄悄地靠近黑猫。黑猫十分警觉，感到有人靠近又飞快地蹿走了。
闵丽姬正想去追，瞥了眼墙壁就停住了。
墙上有裂缝。
虽然细小，但数量不少。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闵丽姬摸了摸墙壁，什么烂工程嘛……
盯着墙壁看了会，突然感觉不对。
裂缝好像大了些……
闵丽姬揉了揉眼睛，发觉裂缝更大了。
「咚咚咚……」
恍惚间，闵丽姬看到墙壁在震动。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墙壁，脑中已无法思考。
「咚咚咚咚咚咚……」
墙壁的震动愈来愈剧烈，砖块似乎要掉下来了。
闵丽姬不由连连倒退，但很快就撞到了床。
墙壁还在震动。
「喵——喵——」
「喵——喵——」
「喵——」
此起彼伏的猫叫声响起，似乎不止一只。不知为何，闵丽姬觉得它们的叫声中夹杂着几丝兴奋。
「轰隆隆——」
「咚、咚、咚——」
砖块一块块地掉落，墙的内部显现了出来。
是空的。
还以为会有什么呢……闵丽姬暗想，里面是空的，难怪砖块会掉……
咦，那是……
闵丽姬盯着墙壁看了会，突然感觉墙壁的破损处很奇怪。
好像是……一个人形……
此时，浓郁的异味弥散了出来。
「喵——喵——」
「喵——」
闵丽姬转身，看到十几只黑猫出现在了门口，眼中都闪着碧莹莹的光。
「走、走开——快走开！！！」
黑猫们没有理会，反而是慢慢地逼近她。
「啊啊啊！走开啊！」
闵丽姬握着报纸倒退着，感到自己的后背触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她回头一看，是梳妆台的镜子。
镜子里是自己煞白的脸。惊恐万分。
不过是些猫，自己怎么怕成这样……闵丽姬不免自嘲。她正打起精神想赶走那些猫，突然看见镜子里……
镜子里那张脸迅速地脱水、萎缩……
直到……
双眼凸出，皮肤上布满深色斑痕，有几处还露出了白森森的骨……
「啊啊啊——」
闵丽姬尖叫道，不敢相信地又望向自己的身体。
只见她的身体迅速腐烂，很快就只剩下一推挂在骨架上的烂肉……
原来之前看到的，不是错觉……自己真的腐烂了。那股异味……就是自己身上的……
「丽姬……到你了哟……」
朦胧间，闵丽姬听到了一个凉凉的声音，然后看见一个身影……
穿着衬衫和短裙，腿上是黑丝袜，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
林……伊……尚……
「丽姬，好久不见了哦。」
那张高度腐烂的脸猛地变了，成了一张满是伤疤、十分狰狞的脸。
不，不是林伊尚，是她，是她……是她！！！
「咚。」闵丽姬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喵——」
一瞬间，十几只黑猫涌了进来，很快就包围了闵丽姬……
角落里的报纸上，一个加粗加大的黑体标题显现。
标题下的小字里写着：死者闵某某，二十五岁，某杂志社平面模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