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我早早的便来到了那家酒吧,一进门,我便一眼看见了贺零照,她背对着我坐在吧台前,沉默地喝着一杯酒,来向她搭讪的男子都被她的冷漠赶走了。
她似乎又瘦了,本来就瘦的身体变得更加消瘦了,她的背影很孤独,与这喧嚣的酒吧格格不入,让人一眼就能够发现她的存在。
看着这样的背影,我的鼻子酸了。
胡乱抹了一把眼睛,我带上笑意向她走去,一如以前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来这么早啊。”
“恩。”她闷声应道。
我看清了她的样子,心里在颤抖。
贺零照脸色很苍白,感觉没有一点血色,一直都很有神的眼睛透露出无法掩盖的疲惫,眼白处还隐隐爬有血丝。
但她还是努力做出很精神的样子。
我没说什么,没有去问她发生了什么,我大概能猜到,因为我。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几乎是把从小到大的所有事都翻出来聊了个遍,但是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去谈赵泽生,去谈那天晚上的那个吻,去谈我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哈哈笑着,好像一瞬间回到了高中之前的日子。
我们喝了很多酒,到底喝了多少我也不记得了,但我确确实实是喝高了,我酒量本来就不好,又强迫自己灌下了那么多酒,我迷迷糊糊的记得贺零照付了酒钱,然后带我来到了一个宾馆,开了一间房。
她把我放在床上,伸手脱了我的衣服。
“照……我喜欢你,真的……我才发现,其实我居然是喜欢你的……”我喘着气,将自己心底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我知道。”她闷声说着,又脱了自己的衣服。
我感觉到了她的温度,炙热,细腻,她吻住了我,一如半年前那个霸道又温柔的吻。
心跳的很快,但不想停下,我突然明白了和赵泽生在一起时,缺少了什么让我无法面对他的亲密。
是爱,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赵泽生,和他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那天他救了我,虽然后来才知道,这只是一场自编自演的戏剧罢了。
“照……”
“我在。”
隐约记得,那天晚上,刺激而美妙,疯狂又温柔。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若不是雪白的床单上那刺眼的血迹,和腰间的剧痛,我简直要以为昨晚的事只是一个梦了,但我知道,不是梦。
我的衣服被整齐的叠好放在床边,床头柜上放着早餐,还冒着热气。
我知道这是贺零照做的。
她永远都是这么温柔又贴心。
突然之间,我又想哭了。
我知道,我不能和贺零照在一起,父亲是不会允许我爱上一个女生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即便那个人是贺零照。贺零照也知道,所以我们都在逃,都在逃避,唯一不同的是,贺零照虽然在逃,但她承认了对我的爱,而我,从头到尾都在否认对她的渴望,否认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贺零照走了,听她妹妹说,她出国留学了,家里一直希望她去加拿大留学,她也获得了入校的资格,本来说的好好的几个星期前就走,但不知为什么某天从外面回来后就开始犹豫,家里人怎么劝都不听,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似乎在考虑什么,后来和我喝了酒以后回来就决定要走了。
贺零照学医去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身体很不好,经常生病,她就说,以后要做医生,这么多年来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却一直没有忘记这个誓言。
第一次,因为我,她在犹豫,要不要走,第二次,也因为我,她决定要走,都是因为我。
坐在教室里,我歪着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知了在树间叫个不停,心中闷闷的,很难受。
我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不能善始善终的,不能由着自己的苦涩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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