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而复始 英国伦敦 清晨8点半,他从位于南肯辛顿区的家开始步行。行人大多匆匆而过。一些时间低头看着路面,一些时间平视来往人群,一些时间思考不着边际的问题。比如:这些年工藤新一有时会在内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来英国。 30分钟后,走到学校院系研究中心。11月的伦敦,是阴雨时常,白昼太短,冷风飕飕,吹得人寂寞的季节。收伞,上台阶。门口两扇关闭大门,斜上方一角灰白色天空。正是冬日时节的早晨。建筑前空地行人寥寥,颇显冷落。高耸的新建筑楼被雨水洗刷成灰暗色调,耸立的标志上带着鲜艳郑重的词汇,有些庄重炫耀的气息。 遥想中学时期,父母执意带走自己前往LA,这个骨子里倔强倨傲的人毫不犹豫的拒绝,让担忧自己的父母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是逃跑吗?他这样提问。是为了逃开17年的记忆,还是说,是为了放开自己。他不知道答案。其实是本该留下的,为了那个人。至少在东大的话,距离也就不再是问题。 工藤新一精神一振,打算在第一堂lecture之前,赶着见一见在医学院的好友。于是开了门,颤抖着缩进温暖的空气中。 日本东京 清晨8点半,她从阿笠博士宅出门。坐上驾驶座。道路稍微拥挤,正是高峰时段。一些时间拥堵着停止,一些时间开车,一些时间呆滞看红绿色灯光变换来回。汽车内部温暖热气循环,窗户前滴落大滴雨水,哗啦哗啦的。两根黑色雨刷尚未停止工作。11月的东京,寒冷,苍白。 40分钟后,开车进入空荡停车场。上楼,开门。灰色楼体外墙变得脏乱。研究所办公区的大门把手有一丝温热气息。工作人员来往触摸时留下的触感,证明大多准时到达。 宫野志保没有问过。她本可以,但是她知道不需要。她只是这样自始至终潜心投入深爱领域。在一行行分子结构,一场化学实验,一杯杯咖啡,一篇篇论文的时间里怀揣坚定科学态度和奉持人本道德。磨练一颗并不违背世间道德责任的,有着坚定笃信和坚持的科学之心。 宫野志保看着呼出的白气,缩身进入办公区域。 英国伦敦 工藤新一在上课前赶着见好友的唯一目的,是顺便商量一同参加下一期科研交流会的事宜。其实照例来说交流会本应是医学相关,工藤新一以化学系学生的身份参加略微有些尴尬。正巧现在顶着好友名义。于是边低头沉思着边打开实验室的门,迎头赶上本忙于手头实验,闻声瞬间抬头的好友。 Hey, how are you doing, Kudo ? 工藤啊,最近怎么样。 Im fine, what are you doing now? 还好。你干什么呢? well, a small experiment. 正在做一个小实验。 The thing I mentioned last time, what do you think, can you make it? 对了,上次和你说那事,你考虑怎么样,去不去。 sorry,mate. I could, but I’m going to America in Dec for a short-term visiting, professor said a special guest from your country will take my place, and you are going to entertain her. 抱歉啊,我12月要去美国参加一个短期访问,教授说有日本来的女科学家会代替我去参加,你就负责招待一下她。 Who’s it ? The Japanese female scientist? By the way , why? There’re a bunch of undergraduate and post-graduate students. 谁啊,那个日本女科学家。对了,为什么叫我去啊。你们系不是一大堆本硕的学生么? Not sure, you know,maybe coz you’re Japanese. Come on, not bad, dude, you want to participate, and what if the scientist is a charming girl, good for you. 谁知道呢,也许因为你是日本人吧。拜托,你又想去这个交流会,万一那女的是个美女,对你也不坏嘛。 Oh,boy 哎,真是没办法了。 工藤新一本想在12月紧张的论文期之前落得清闲,却反倒给自己添了麻烦。不由得叹了口气。脑中迟疑了一番。 日本东京 宫野志保进入暖和的工作空间之后,迎面碰上同事笑意盈盈的脸。眼角细长的她颇有些古风。 宫野你的论文入选了!一个在英国召开的科学论坛举办的评选活动。 这样。挺好的呢。 欸,怎么一点都不兴奋的样子。你还是老样子啊,一如既往的冷静。 是嘛。只是觉得没有特别值得高兴。但是还是谢谢,告诉我这个消息。 角落里传来另一同事的说话声。那你要去参加吗,宫野。 欸?参加什么。 啊,你不知道吗?这个科学论坛每两年举办一届。入选的论文作者可以去举办的论坛现场和其他同行的人交流,参与一些例行的讨论会,茶会,晚宴之类的。有些古板的英国形象。听说还会有政商参与,寻觅一些这方面的人才,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谋得一两个职位,以后拿着大笔优厚的资金天天坐研究室,后半辈子是不用担心啦。 哦?这么优厚吗。 对啊对啊,女子兴奋的说道,你得去啊。宫野。 啊,既然香取你这么说的话,我就去吧。 太好了。到时候也帮我们研究所撑面子了。 你在想什么啊,香取,如果宫野被哪个国家机构看重,到时候就不会回我们研究所啦。】 啊,怎么这样,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都见不到宫野你了!不舍得你走,要不你别去了。 喂喂喂,香取,你这是断人家前程啊。 什么嘛,我这还不是舍不得宫野嘛。比你这个一脸无所谓的人不知道好到哪去了。 你说什么?我哪有。 …… 宫野志保看着气急败坏的两个人,不禁笑出声来。心里却是一阵无奈:我怎么可能被选中呢,连去不去都不知道呢。不过,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