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这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家里是有点不一样的。Annie紧跟在后面,细细打量着他的家。
玄关这里有一个他的黑白色巨幅灯箱,坐下换鞋的时候刚好对着灯箱上他微笑的眼神。“随便坐,我去帮你倒杯水,要果汁还是咖啡?”
“有茶吗?我喜欢喝茶。”
梁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僵了一下,旋即笑了一下,“我去拿。”
打开储物柜最上层,她填的满满当当的铁观音,碧螺春整整齐齐地还放在那里。又打开另一边,是她爱吃的一些零食,薯片酸奶果冻。他随手拿了一包出来看,半个月前便已经过期了。
“伟仔?”
“哦,不好意思”,他合上柜门,“我忘记了家里的茶叶已经喝光了,要不然喝点别的?”
Annie循声而来,“哦,没关系,白开水就可以。”
“伞我放在客厅茶几上了,狗粮在窗户那。”
“哦好。”
“不带我参观一下吗?”
梁先生正要起身,忽然听见狗狗的叫声。他明明记得去内地拍戏之前把Benny放在她那里了。“不好意思,我先上去一下。”
卧室的门关着,却又没关好,Benny一见到他就欢呼雀跃得奔过来,汪汪汪地叫个不停。难怪他一进来就觉得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我可以进来吗?”Annie在后边有些好奇地探脑袋。“哇Benny!有没有想姐姐?”
Benny只冲着两人汪汪汪叫个不停,又扑过去一直用爪子挠衣柜的门。
梁先生心下了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拉开了衣柜门。人倒是提前逃窜了,裙子还有一截没来得及转移。梁先生不自觉笑起来,她也不嫌闷。又打开另一扇衣柜门,刘小姐抱着膝盖脸色惨白地挤出一个笑。
“我...我来...”
梁先生止不住笑意伸手,“出来吧。又想吓我是不是。吃饭了吗?”
梁先生声音平静,像是他们习以为常的游戏。刘小姐一时有些愣住了。
“又没吃吧?不是叫你别等我了,这都几点了。”
“emmm...”她正想说些什么,才回头看见在一旁的Annie。“Hi”
"Hi",Annie明显没想到他家里还有别人,吓了一跳。
“她有的时候就是喜欢玩这些幼稚东西,你别介意。”
“哦不会。挺可爱的。那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不留下一起吃饭吗?”刘小姐总算顺着台阶走下来了。
“不了不了,下次有机会吧。Benny,姐姐走啦,拜拜。”
早知道就不带Benny这个**来了,把她自己出卖了!
半小时前
刘小姐抱着狗狗熟门熟路地上楼,点开他家密码锁。这一次吵的很凶,他在内地拍戏又脱不开身来哄她,她知道自己有些过分,可是又拉不下脸去找他。两个人竟然整整僵持了两个月没说话。
有时候她就抱着Benny上来坐一坐,一坐就是一下午。一开始还有点进别人家的鬼鬼祟祟,害怕会不会也有别人知道他家密码锁突然进来。后来来的多了,大摇大摆地去衣柜里换他的衬衣,用他的毛巾沐浴露洗澡,在他的窗户玻璃上写满自己的名字,假装给他下咒封印。有时候看看他订的报纸,把写他和其他女人绯闻的地方都撕掉,有时候光着脚在他的床上乱跳,有时候跑到灯箱前面亲亲他,又或者在他的穿衣镜前印上自己的唇印,走的时候再擦掉。
本来以为他还有半个月才杀青,谁知道今天突然就回来了。她跑都来不及,只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几次想打开衣柜门把Benny抱进来,又怕声音太大会被发现。还好他配合她演戏,不然在情敌面前丢人可就丢大了。
“我是来找我大衣的,突然找不到了,所以来看看是不是......”
“想吃点什么?”梁先生低头喝水,并没有责怪她偷偷跑来他家的意思。她却没有顺着这个台阶走下去。
“她在追你?”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追了,如果只是单纯聊聊天,帮我煲一些汤,帮Benny带一些狗粮,那就算是吧。如果,要像我当时对你那样才叫追,那就不算。”
她低着头,指甲抠着手心,半晌才说,“她挺好的。”
他苦笑,“你也觉得不错是吧。”
“嗯。”她用力点点头。她是香港人,不像她是外来的。还出演了两三部女一号,最近风头正劲。最重要的是会照顾人,怎么看都比她更好,也更合适他。
空气突然安静起来,两个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我,我带Benny先走了。”
“Benny是我托你照顾的,现在我回来了,还给我就好。”
“可Benny是你送给我的!”刘小姐激动起来,没想到他这样说。
“对啊,是我买来的,所以是我的。”
她定定瞪着他,简直不可置信。
“是,是你的,你们的。”刘小姐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转身眼泪就涌出来。
这两个月以来,她还活在和好的幻想里,而他已经有了新的方向。
手臂突然被他拽住,他过来捏着她肩膀,恨恨地简直要捏碎。
“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明明就是你一直在养Benny,明明就是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要放手?!”
“我怎么争取啊?你都带人家回家了!你们在剧组朝夕相对,我们两个月一句话都没说,你告诉我怎么争取啊?啊?!”刘小姐终于委屈得忍不住,哭到肩膀都在发抖。
“没有,她只是来还我伞顺便上来坐一下,我们什么都没有,这个家只有你进的来。”他抓起她的手放在心脏上,“这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