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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布甲尼撒的宫殿墙厚四尺,为了隔热还贴着涂着蓝釉的瓷砖,但仲夏的热力还是势不可挡。顺着攸美尼斯手腕流下的汗水污损了莎草纸上的字迹。半化的蜡在他字迹端正的写字板上闪着微光,他把它浸到助手留下的冷水盆里,里面还浸着一些别的草稿。当地的抄写员都用湿泥,但干得很快,难以修改。他第三次走到门边,想叫一个仆人来拉动风扇。仍然是低低的模糊的声音——放轻的脚步声,压低的谈话声(有的出于敬畏有的出于伤心)——他又回到门帘后,开始他无精打采的工作。拍手、喊叫、命令,都是不可思议的。
他没有找他那怨声载道的助手,但若是有了默不作声的仆人和风扇也就够了。他浏览了一遍钉在写字板上的没写完的卷轴。二十年来,他一直亲手书写并不重要的信件,可现在他为什么要写一封除非发生奇迹永远也发不出去的信?这个世界上会发生很多奇迹,但肯定不是现在。只是找点事做,把不可知的未来关出门外。他重新坐下,取出写字板,把它竖着,在助手准备好的毛巾上擦干手,拿起笔。
尼阿卡斯指挥的舰队将在河口聚集,当帕迪卡引大军从巴比伦南下时,我会检阅他们,还会举行祭祀。我会指挥陆军开始西征。第一阶段……
那时他才五岁,还不会写字。他到我的秘书室来。“这是什么,攸美尼斯?”“一封信。”“你大写的第一个字是什么?”“你父亲的名字腓力,马其顿国王。我很忙,你自己去玩吧。”“写个我的名字,攸美尼斯,求你了。”我给他写在一张作废的信纸背后。第二天他就学会了,在一封给色雷斯人的信上写得到处都是。我用尺子打了他的手心……
太热了,他把大门开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虽然也像其他一切声音那样半压抑着。托勒密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那久经征战的嶙峋的脸因为疲劳而满是皱折——他整夜没睡,无精打采。他今年45岁,看起来更老些。攸美尼斯无言地等待着。
“他把戒指给了帕迪卡。”托勒密说。
一阵静默。攸美尼斯有一张精明的希腊人的脸,并不书生气,他也参与军事的。他紧盯着那面无表情的马斯顿人。“算什么?代理?还是摄政?”
“他已经不能说话了,”托勒密讽刺地说,“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如果他接受了死亡,”攸美尼斯推断道,“我们可以认定是第二种情况。如果不是……”
“都一样。他看不见也听不到了。他正在昏睡。”
“别那么肯定。我听说有人被认定已经死了,可后来却说他们什么都听得见。”
托勒密做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这个啰嗦的希腊人。或者他在怕什么?“我来找你是因为我们在他刚出生时就认识他了。你想去看看他吗?”
“马其顿人希望我去吗?”一瞬间一种由来已久的怨恨封住了攸美尼斯的嘴。
“来吧,大家都信任你。我们早就需要你了。”
秘书慢慢地整理着他的书桌。他边洗笔边说:“直到最后也没提继承人?”
“他还能发声的时候帕迪卡问他来着。他只说‘给最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