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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仁和二年元月，花香倾城。
　　史记，当月百花苏醒，万物生辉。此夜星繁河正白，然柳絮飞时花满城，奉为天地奇景。
　　而星河倒坠，帝星黯淡，紫微重闪，居正北方向，恐江山易主，社稷难保。
　　不知此夜一变，生何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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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雪
　　“公子，该上路了。此去正北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王爷多恐有失，特吩咐奴婢替公子打点行装。”檀香木门外，一名白衣少女缓步上了那三级木质台阶，轻轻跪在一尘不染的光洁地板上，毕恭毕敬地低头，衣角随风漫舞翩跹，目光竟隐隐透出一种虔诚的味道。
　　房中久久无声，少女也不敢擅自离去，只是低着头跪在那里。
　　片刻之后，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必。给我一个时辰。”
　　少女不敢多言，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房中，少年修长右手放下狼毫，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抬手取下发环，除下墨绿外袍。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简明而优雅。
　　巨大的铜镜里，虽然还有着明显稚嫩之色却眉目冷俊，已然是一派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风范的朱正廷黑发如瀑，神色清冷，整个人如一涓冷玉。幸亏他生为男子，否则再过得两年也难保不成为一份祸水。
　　朱正廷默默换了衣服，衣如新雪，眸如点漆，真真的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佩剑天明在腰，朱正廷推门而出。
　　清洹王府门前，静静停着两辆马车，华丽庄严，车夫们也在静静等候，自清洹王府训练出的车夫也与乡野鄙夫不同，没了那朴实粗犷，倒平添了几分沉默与从容。若深深沉锁的秋露，内蕴而达练。
　　两辆马车无甚区别，只是其中一辆马车大了一些，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另外那一辆就只得两匹而已。
　　马车之前，一男子傲然负手伫立，擎天接地，无可撼动，直有四海俯首、八荒拜服的帝王之气。非是君临天下、指点江山，而是铁骨铮铮、傲视群雄。
　　剑眉星目，黑发紧束，面容冷峻，虽是一身蓝白霜纹刺印蜀锦袍，一把写意泼墨薄绸扇，一派文雅，却丝毫无法掩盖他那沉稳豪迈的气概。
　　除了清洹王外，更有何人？
　　大马车的流苏门帘微微掀开，一张国色天香的俏丽脸庞犹半遮面，露出的还是微微焦急的神色。
　　“正廷怎么还未出来。”这少妇打扮的女子柳眉微蹙，轻声呢喃。如果不是这打扮出卖了她，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今年已经三十有六的清洹王妃，朱易柔。
　　“柔儿莫急。正廷一向守时，既定了一个时辰便不会延误。”清洹王微微一笑，满身铿锵的铁血气息这才微微消散。
　　朱易柔抿抿唇，虽然依旧皱着眉头，却很乖巧地点了点头：“此去正北风云聚会，家家公子小姐定不缺席，却不知正廷能否在这盛会上拔得头筹。”
　　清洹王再次微笑：“柔儿大可不必如此担忧，正廷乃西北第一公子，尽管头筹难得，相信总是有机会的。”
　　正说着，大门再开。
　　朱正廷白衣如雪，背后天明昭示着他武将之后的身份。
　　“父亲。”朱正廷低下头向清洹王行礼。“嗯。”清洹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是。”朱正廷温顺地低下头，走向那辆小马车。
　　车内，先生已在等候。
　　“明月公子，本次出发正北参加的风雅会乃是我大赵个个有名有姓的公子小姐都要参加的大比。”须发皆白的老者慈祥地捻着长须看着朱正廷微笑。
　　“正廷知道。”朱正廷微微颔首。
　　“而且按礼制，如您这般年龄，如今也是该找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订婚，以待后计了。”先生道，“此次机会难得，每一家都有各自的目标，公子，咱们可也不能落后啊。您可有什么意中人？这次风雅会须得好好绸缪才是。”
　　“秦大先生，正廷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朱正廷眼帘轻垂。“可惜了。”秦大先生沉默片刻，忽地叹了口气。
　　马车逶迤前行，带着清洹王的标志向正北进发。
　　“先生为何叹气？”朱正廷有些疑惑。“因为老夫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秦大先生惋惜地摇了摇头，深沉睿智的目光投向朱正廷，“你可知我说的是谁？”
　　听起来这是很滑稽的问话，然而才思敏捷的朱正廷略微一想岂有不知，但表面上却是微微一笑；“正廷愚钝，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先生指点。”“您就逗弄老夫一介俗人吧。”秦大先生笑道，“有何想法，实话实说，说来听听无伤大雅。”“那正廷就斗胆卖弄了。”朱正廷双手抚上茶盏，眉目舒展，那笑意轻极了淡极了，仿佛暮春微雨过后的一池菱花，涓净冉香，扶疏生凉。

秦大先生饶有兴味地听着。
　　“正廷猜，您说的是……天明公主。”朱正廷歪了歪头，轻轻一笑，终于露出了点少年颜色。
　　“哦，公子也知道天明公主？”秦大先生有些吃惊。
　　“大赵第一美人，怎能不知。”朱正廷斟酌片刻道，“豆蔻年华，正当十五，已有艳绝天下之雏形。秀外慧中，润玉雪靥，眉黛翠烟，静若娇花照水，行似弱柳扶风，如新月生辉，如花树堆雪，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风云录上似乎是这样说的。”
　　“看来公子不只是对文学武艺和行军颇有研究，这人际也不差。”秦大先生笑道。“先生过誉，若是别的女子倒也罢了，连这天明公主也不知道，正廷岂不白活。”朱正廷苦笑道。“只可惜……”秦大先生又叹了口气，“天明公主虽国色天香，精通琴棋书画，女红烹饪诊疗都有研究，却是天生有所缺陷。”
　　朱正廷也沉默了。
　　“大概这上天，便是容不下完美的吧。”半晌，朱正廷笑笑。
　　无言中，马车前行。
　　足足行了半日，清洹王才叫了停。
　　一行人停在了云醉楼前，停了车，一个个下车走了进去。
　　车夫等人自然是另觅去处，倒不是清洹王驭下苛刻，只是这云醉楼内等级制度森严，以他们车夫的装扮和身份，便是万万进不得的，为了区区小事抬出清洹王大名也是全无必要，而且多费心力。
　　“柔儿，正廷，我们就坐在大厅吧。”清洹王停下脚步。
　　清洹王一向节俭清廉，三位匆匆路客去二楼雅间实是多此一举。虽然他们已经提前一月出发，但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
　　“就依王爷。”朱易柔浅笑。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大堂里已坐了不少人，并没有人注意到三个人悄无声息的到来。他们自然乐得清闲，寻了个靠窗的所在坐了下来，随便点了些吃食，悠闲地等待。
　　“正廷，这次借着你的光，父亲也能和其他七个兄弟一聚。多年不见，甚是想念。”清洹王笑道，“近来天下太平，战事交给副将，我竟也偷得清闲陪陪你们母子。”
　　“父亲忧国忧民，胸怀宽广，能力超绝，悲天悯人，正廷好生佩服。”朱正廷也笑道。“你们父子俩就会互相吹捧，真正是厚脸皮。”朱易柔也忍不住笑了。
　　不久，菜已上桌，三人开始用餐，席间不时也会传来交谈声。
　　忽然听到有人发声：“嘿，又来了。”紧接着大厅里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似是有所发现般。
　　什么又来了？
　　三人正好临窗，便斜了目光看去。只见对面一家名唤“天然居”的酒楼前摆上了一张两丈长桌，盖了红绸，十分惹眼。
　　“这地方好生有趣，看来是天然居要准备文斗这云醉楼呢。”朱易柔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想做什么。她当年可也是西北第一才女，虽然才气不复，但眼力还在，当年她可也没少参加这样的事情，只不过都是大家族之间的切磋，不带这种商业气息罢了。说到底这种文斗就是哗众取宠、招揽生意而已，真真不入得清洹王妃法眼，只是寂寞已久，哪怕只能沾些人间烟火气，却也是好的。
　　“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如出去看看热闹如何？”清洹王看着妻子眼中的怀念与渴望，如何不知她很是怀念这文斗，无奈现在以她王妃之尊又怎能放下身份去玩，因此也是多年不曾文斗了。
　　“好。”朱正廷看着有些犹豫的母亲，再看看父亲，浅笑一记，福灵心至，第一个站了起来。
　　看着丈夫和儿子都是这个意思，朱易柔也就不再拒绝，更何况自己心中也是隐隐期盼着，于是三个人跟随着人流走了出来。
　　“云兄，今日我天然居请来了贵人相助，可敢一战？”天然居前站了一位中年人，笑容如四月春水平易近人波澜不惊，找不出一丝破绽。
　　“陈兄相请，云某如何敢推脱，自然是要应下的。”云醉楼内缓缓步出另一位中年人，气度雍容，正是云醉楼掌柜，云一独。
　　“那么今日文斗按照惯例，先请出我们的贵人。”天然居掌柜一拍手，长桌一端走来了一名黑巾罩面、气度沉稳的男子。
　　他的身高出挑尚在其次，这通身的气派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
　　看来今天云醉楼遇到对手了。
　　“范丞丞？”朱正廷本自沉寂，忽然眯了眯眼睛。“是啊，这孩子怎么也来了这里。”朱易柔也是微微一惊，眸波一动，霎时间仿佛流光也为之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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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之前@昊哥的小仙女ლ @予神明- @席清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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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了一张天明公主的二次元人设图草稿……放学回家放个看看哈@席清啊啊啊☞ @不戏🔯

朱正廷的笑容不自觉冰冷了几分，心寒如冰：“一心求仙成佛，不知成疯成魔。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幸亏当夜清潇王妃诞下了一所谓的圣女，仁和大帝当即拍案定断，着封号天明公主，视为祥瑞之人。但这并不能平息民愤，依旧是无可挽回的局面。最终还是清潇王假意不敌外侮回城征兵，这才最终转移了民众的视线焦点。家国之念家国之念，无家又何以念国？十四年休养生息，才终于换来如今一时的安宁。幸运的是我生为男子，却诞于西北；天明公主降生正北，却是一位绝代红颜了。否则，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们各自王府上下，都决计无可逃脱鸡犬不留的下场。”朱正廷双眸清亮，锦绣江山自在心，大有安得长翮大翼如云生我身，乘风振奋出六合，直欲一展宏图的气概。
　　是的，朱正廷与那位天明公主有缘同诞，乃同日出生。
　　“仁和大帝也是力不从心了，日渐昏庸。朝廷内外人才济济，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哎，咱们且不提这些。咱们兄弟自己说说倒也罢了，这等言论若是外传，那可是死罪，就算你贵为明月公子，可也逃脱无计。”范丞丞笑笑，“况且无论我们如何忧患，难道两只蚂蚁还能改变一只猛虎的决定么？”
　　朱正廷蓦然抬首，双目湛湛，如月射寒江。
　　范丞丞莫名打了个激灵，一瞬间竟也有一丝慌乱。
　　怎么可能，朱正廷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
　　就这一瞬间，朱正廷已经收敛了锋芒，重新变得优雅从容。仿佛刚刚的目光仅仅是范丞丞一个似是而非的梦境，只有他一个人迷失在真实与虚幻当中无法自拔。
　　朱正廷那一瞬间的笑容也好像成为了无法参透的禅机，足足让得范丞丞参悟了半生。
　　“范兄？”朱正廷笑得和煦。范丞丞猛然回神，顿觉背心发冷，虚汗如豆。“虽说是春季，可这正北却当得欲晚未寒，范兄怎地如此燥热不堪？”朱正廷浅笑，那流芳泻玉的指尖挑起窗帘，看到车外雨幕接天连地。“帘外雨潺潺……这可能是这轮春秋最后一场雨了。”范丞丞尽力平复自己不知为何忽然波动的心境，压下那突然的恐惧，强笑道。
　　“莫道无情即无意，春风传意水传愁……”朱正廷微微出神，“却不知，这是谁的愁绪？”
　　范丞丞的目光云隐星辰，微不可察地一暗。
　　正北……
　　是谁的愁绪，凉了这一春胜景。
　　正北，正北，那是谁的愁绪，隐了那一人，那一面，那份碧血丹心，那片绝代风华。是谁的目光，千言万语无从道尽，兜兜转转、回环百结。
　　是谁的伤怀感叹，负了一身白衣如雪。
　　伊人，可否安好？
　　“范兄可是想到了那‘纵是无情也动人’？”朱正廷眉眼弯弯，风清月朗。“风水轮流转，犹记当年我调笑你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几丈，不想今日竟让得你拿我寻了乐子。”范丞丞蓦然回神，微微笑着却是变相承认，“只是素闻明月公子志趣高洁卓然不群，如今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
　　朱正廷如何听不出他话语中的调侃之意，只是以微笑回应：“怎么，范兄顾左右而言他，莫非是敝帚自珍，不舍得将你所倾心的那等女子说与小弟一听么？”
　　范丞丞缓缓摇头：“言及往事，所谓回忆总要有个起点，就如失明的讲古女先生一拨弦一开嗓，总得先交代这唱的是哪朝哪代、何地何人。有了这个起点，那些支离破碎的往事才寻到了根、踏上了地，得以从从容容，娓娓道来。提到那人，我一向不知从何说起，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难得且珍贵的。仿佛真的有些不愿倾诉给别人，有若如此，这秘密便是我们二人所独有，与别人再无干系。即使我这只是痴人说梦，最起码也有个念想……”苦涩的笑容缓缓绽放，“虽然我知道，我在那个人心里，从来就不曾抵达过我所希望的位置……”
　　朱正廷收起调笑之色，神色严肃起来。

第一章完

范丞丞，吏部尚书范北熙次子，也是人中龙凤，文武兼修。年纪也不大，长朱正廷两岁，贵庚十六，因此才显得身高并不如何出众。他和朱正廷可谓是至交，自朱正廷十岁那年二人在其受封明月公子时初见于金銮殿上，虽常年在正北陪伴父亲，却常常来清洹王府与朱正廷把酒言欢，就算是在不能见面的时候，也常常有书信的往来，因此朱正廷一眼就认出了他。清洹王长年在外征战，朱易柔作为家中掌事者，又是女子，自然细心些，也是认出了范丞丞。
“他才刚刚在西北做好了范伯父交代给他的任务，应该着急赶回正北才对，怎地又跑到了这里。看来也是有闲心。父亲，待正廷去取一下蒙面巾。”朱正廷笑了。“你小子脑子里只怕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清洹王笑得宠溺。
朱正廷的笑容扩大了几分：“仅是一会故人罢了。”
“现在云醉楼一方的朋友，可有人上台迎战？获胜者依然有纹银五十两的奖金。”天然居掌柜呼喊着。
白银的购买力可是非常强的，纹银五十两，足以让一户普通的三口之家幸福地生活一两年。看来这两家酒楼还真是赚得不少，五十两挥之即去。
范丞丞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心中怨叹：“要不是父亲有命，我才不来这种地方。说是什么恩人后代开的店铺……这世间能施恩于我父的都在京都之内或在八方镇守，这恩人又是从何说起。”
云醉楼那边就有些沉默了，毕竟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多，大多数人就真的只是看个热闹而已。
云一独微微皱眉。
难道今天还要抛下身份亲自出战？但今天既然对方是请来的贵人摆擂，己方也应该寻宾客应战才是。但……今日客流虽广，好像并无甚有识之士，情况不利啊。
就在气氛开始尴尬起来，天然居掌柜准备发话的时候，忽然听得云醉楼一方一个清冷的声音：“小生可否斗胆一试？”
众人的目光为之聚焦。只见一少年公子，白衣如雪，白巾遮面，气质清冽，卓尔不群，正站在黑衣人对面。
云一独顿时放松了一些，不论有无真才实学，这公子看起来还是靠得住的。且无论如何，总是有人站了出来，面上好看了些。当下笑道：“公子尽可一试，这文斗只是娱乐罢了。”
藏在人群中的清洹王与清洹王妃相视一笑。
白衣如雪的自然是朱正廷，他仅一颔首当作回礼，便施然走到范丞丞对面处，同样有人摆上了一张椅子。
范丞丞早已愣住了。朱正廷既然熟悉他，他又怎么可能不熟悉朱正廷那清冷超然的气质呢？何况这小子刚刚还开口说话了，他那如锦瑟清鸣、琴音坠盘的嗓音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模仿得了的。
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细想朱正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满脑子只是想，莫不是自己要和朱正廷文斗了……
“文斗第一局，二位可自行选择比试项目。”
云一独道。
“客来天然居，居然天来客。”范丞丞抢得先手，出了一个回文联。这可是他费尽心力设计的上联，就是准备一鸣惊人的，只不过面对的是朱正廷的话……还是有些信心不足了。
一语惊四座，先不论他的对联，单听声音，这竟然也是一位少年人，就已经足够令众人惊讶了。
这对联里包含了天然居的名字，更隐含了仙人赐福之意，更何况还是一副回文联，更加难以对仗。一时间全场寂静，每个人都在思索，连清洹王夫妇都难得来了兴趣。
云一独看向朱正廷，不知他能否对仗工整？
“人上云醉楼，楼醉云上人。”朱正廷淡淡道。
范丞丞的上联口气大，朱正廷的下联更加豪迈。况且逻辑上和用字上，“上”本就比“来”合理，更显工整，联中同样提到了云醉楼三字。
按理这联确实不算难，甚至可以说是简单之极，毕竟只有两个字需要推敲，然而如此机敏精巧的迅速对仗却实属不易。
全场再次寂静。
“我们正廷好生厉害。”朱易柔微笑。清洹王没有说话，但眼里的欣慰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算是简单，终究也是胜了一筹不是。
范丞丞眯起眼睛，站了起来：“回首遥看数载岁月，云醉楼仅有青木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