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中。
吃过早饭后，阿尔托利亚攀上一株高耸粗壮的树木，看向东方，哪里几蔟炊烟飘向空中。
“凯哥，今晚我们应该可以到达第一个镇子。”
“啊……那就走吧，记得带上水囊和干粮。”
凯从溪边回来，打着哈欠，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不需要等梅林老师一起吗？”
阿尔托利亚从树上灵巧地滑下，金发在脑后盘成男子式样，身上是宽领粗布短袖上衣，腰间一条常见的深蓝色腰带，麻布长裤，裤脚用绳子绑了起来，一副精神奕奕的美少年模样。
“管他呢，谁知道又和哪个妖精一起溜走了……真是的，明明提出王需要修行的是他，结果三天两头就见不到人。又有不能拒绝的精灵需要帮助？切……信他才有鬼……”
凯一边嘟嘟囔囔地吐槽，一边随手将一撮火星连同周围的灰一起扔进罐子里。
“不是这样的，提出需要修行的人是我，梅林老师能够答应指导我修行，这本身就很值得感激了。”
已经背好行囊的阿尔托利亚很少见地接了凯的话。
“好了好了，走了走了，说起来你修行关我什么事？我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要跟过来啊！啊……不知道多少姑娘要因为我的离开而感到愁闷了！”
这次阿尔托利亚没有再接话，毕竟凯同样的话一天要说10次以上。
握紧手中的精钢剑，她一边向城镇的方向靠拢，一边警戒着周围。
虽然神话时代已至末期，但仍有为数不少的小型魔物出没，它们不像龙等大型魔物那样强大，因此得以在神秘衰退的岛上苟延残喘。
行至午后，突然，她脚步放缓，放出的感知告诉她，前方好像有一群爪狼，大约4、5只。
爪狼个体战斗力不强，因此懂得配合，4只的话，战斗起来并不轻松，运气不好的话战斗的动静甚至会引来其他大型魔物。目标是城镇的话，最好绕开。可是，如果不是在狩猎，爪狼很少聚集在一起，这么说……
她放下背上的行李，风王结界包覆剑身，提起剑向爪狼方向快速靠拢。
果然，一个女孩缩在树下，身上满是泥土和血痕，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吓得声音都发不出来。
几近瞬移的速度，她冲上去一剑逼开正面领头靠近的爪狼，挡在女孩前面。
感受到恐怖的剑压和随之而来充沛的魔力，退开的爪狼低低地叫了两声，和剩下的三头爪狼一起围了过来。
右后方爪狼率先发难，尖锐的獠牙咬向她的脖颈，几乎是同时，剩下的几头也发动了进攻。
阿尔托利亚没有回头，右手挥剑精准地劈在爪狼张开的嘴上，巨大的力道撕开了整个狼头，随后抽剑下蹲躲过左后方扑来的攻击，身体旋转，剑身贴地扫过，将前方的爪狼击倒，起身借势刺穿斜向扑来爪狼的肚子，那爪狼哀嚎一声翻滚落下，内脏撒了一地。
只一个照面，爪狼两死两伤。
三秒后，剩下两头爪狼也被击毙。
阿尔托利亚将剑在狼皮上擦了擦，收回腰间，走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女孩，行了个骑士礼，微笑问道，
“请问您还站得起来吗？”
“啊，谢谢您的搭救！我能的，我……啊！！”
女孩被眼前少年绿色眸子里的温和笑意闪花了眼，慌慌张张地想要站起来，不料右脚一阵钻心地痛，突然失去了平衡。
随后感受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温柔地扶住，她的脸就像烧起来一样，说话也不连贯了，
“我、我可以的，请您不、不用在意。”
阿尔托利亚看了看她肿起来很高的脚踝，又看了看她仿佛在发热的脸庞，
“抱歉，可能有些唐突，但是能否允许我背您到前方的村镇呢？您的情况看起来需要尽快得到救治。”
女孩脑子现在晕晕的，只知道点头。
阿尔托利亚于是蹲下身背起她，回到刚刚放下行囊的地方，不出意料地看到凯拿了个不知道哪里找到的果子在啃。
“抱歉，凯哥，接下来的行囊要麻烦你帮忙背一下了。”
凯一边吞咽水果，一边翻了个白眼给她，
“你去杀爪狼就算了，还捡了个泥猴子？你到底怎么想的！这林子里有多少魔兽你居然……”
“凯哥，我没办法抛下需要帮助的年轻女士自行离开，而且，我们快到……”
“什么？年轻女士？！”
凯随手扔下果子跑了过来，兴致冲冲地去看女孩脏兮兮的脸，
“啧，你真行啊！”
说着凯态度一变，文质彬彬地向女孩行了个贵族礼，
“您好，可爱的小姐，我是凯，一名骑士。很荣幸我们兄弟能为您排忧解难。冒昧地问一句，请问小姐您的芳名是？”
“啊，我、我叫雷娅，多谢这位……呃……”
“他叫阿尔托利斯。”
梅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阿呀，你们居然才到在这里，果然没有我还是不行啊。”
梅林夸张地摇摇头，手里法杖挥动，用花朵编织了一艘小船。
“美丽的女士自然要与花朵为伴。至于你，阿尔托利斯，回去背好你的行囊。骑士就要有骑士的样子，哪怕只是刚刚受封也不要想偷懒。”

雷娅红着脸婉拒了梅林的花舟，凯则因此不得不提起剩下的行李。
天刚擦黑的时候，一行四人终于抵达了修行路上的第一个小镇，沃尔德里。
雷娅的父母热情地接待了女儿的救命恩人，并空出雷娅的哥哥莱恩的屋子给他们暂住，自己一家人则挤在雷娅屋子里。
第二天一早，阿尔托利亚在附近某个废弃的院子里练习剑术的时候，一个变声期少年的声音从旁边的矮墙上传来，
“喂，你就是阿尔托利斯吗？是你救了雷娅？”
“是的，我只是路过那里，做了些力所能及的……”
温和的回复被少年粗鲁地打断，
“不用说那么多，我感谢你救了她的命，但是你听好了，以后理她远一点，雷娅我会保护好的！”
说完少年就翻下墙头跑走了。
阿尔托利亚不知道为什么从未谋面的少年会对她有敌意，但是如果不完成一千次挥剑，就没有早饭吃。于是她继续练剑，打算下次见到这个少年再问个清楚。
晨练结束后，阿尔托利亚回到雷娅家吃早饭，却看到早上恶声恶气的少年赫然在座。原来他是和雷娅一起长大的隔壁家的孩子，叫汉斯。
雷娅一看到她又红了脸，偷偷递给她一块熏肉。这动作没有逃过汉斯的眼睛，于是阿尔托利亚又收到了他警告的眼神。

这下她明白过来了，看来是自己抢了汉斯的朋友让他觉得不开心了。希望能够早一些离开这个镇子，没有自己这个异地人，他们应该会过得更加开心吧。
早饭过后，梅林给阿尔托利亚安排了考察城镇现状和附近农作物情况的任务，自己则和凯一起游荡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两个人每日早出晚归，满面春风，甚至有时还夜不归宿，并且十分默契地拒绝向阿尔托利亚透露任何内容。
阿尔托利亚的生活要规律很多。每日早起晨练，吃过早饭后出门，上午探访镇子里的老人以询问城镇的情况，下午徒步去附近的农田和树林考察植物和野兽的状态，傍晚帮忙在镇子周围警戒魔兽可能的侵袭，深夜返回雷娅家，之后入梦同梅林汇报结果。
雷娅经常缠着要跟着她一起出门，阿尔托利亚本想拒绝，可是看到她眼神里的期待，拒绝的话就无法说出口了，便也就随她去了，顶多就是路上多费点心照看一下，并不影响完成任务。如果不是总能感觉到汉斯远远地跟在身后，她想她会更轻松地完成自己的任务，至少不用同时保护两个人。
很快，阿尔托利亚三人到达沃尔德里已有十几日，她基本完成了全部的考察任务。因而梅林决定次日早上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雷娅在早餐的时候得知了消息，之后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整整一个上午。直到中午她才出了房间，眼眶和鼻尖有些红。她把阿尔托利亚叫到院子里，用带点鼻音的声音问她，
“你不要走好不好？我舍不得你。”
“抱歉，雷娅，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你还会回来这里吗？”
“抱歉，应该是不会了。”
“那……那你以后会给我写信吗？”
“……”
雷娅看着沉默的阿尔托利亚，眼眶更红了，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迅速聚集起雾气，最终捂着脸跑开了。
阿尔托利亚无奈地谈了口气，感觉胸口有点闷。离别总是让人感到无奈而难过的，尤其是还惹得一个女孩子哭了出来。

次日，清晨。
阿尔托利亚三人正在同雷娅的父母做最后的道别，雷娅突然推开门从屋子里跑过来，抓住阿尔托利亚的手臂咬了一口，随后塞给阿尔托利亚一块手帕，丢下一句“不许忘了我”就越过她跑走了。汉斯气得咬牙，对阿尔托利亚比了个粗鲁的手势，就去追雷娅了。
阿尔托利亚没有跟上去，只是默默地收起了手帕，然后拿起配剑重新踏进充满魔物的危险地带，和梅林及凯一同前往下一个城镇。
“呐，阿尔托利亚，那个叫雷娅的小姑娘好像哭了呢。”
“……”
“因为你哦，你不去哄一哄吗？”
“……”
“啊……多么冷血的亚瑟王啊”
“梅林老师。”
阿尔托利亚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
“请您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让她流泪的确是我不对，可是您应该比谁都知道，我是最没有资格任性的人。”
“哎呀，生气了吗？真是无趣，你这性格，认真过头了啊。”
阿尔托利亚面无表情地转身继续前行，决定以后不再回应梅林类似的玩笑。
整整大半个上午过去了，始终保持警戒的阿尔托利亚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任何魔兽的存在，这很不寻常。
她心里的不安很快得到了验证。

汉斯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出现在视线里，他拼命地跑着，汗如雨下，尖锐的呼吸声透出一股血腥气。阿尔托利亚迎连忙迎过去扶住他，他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眯着眼睛才能让模糊的视线分辨出拉住他的是阿尔托利斯。
“求你……咳咳……求你救救镇子上的人，救救雷娅……”
说完这两句话他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阿尔托利亚心里一沉，立刻回身疾奔向沃尔德里。
一定不要有事，镇子上的人们，雷娅，请你们一定不要有事！
凯原本是想等在原地的，结果也被梅林拉着一起往回跑，还被要求带上汉斯。
“快走，快走，我可不想错过好戏。”
梅林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给自己和凯施加了加速的魔法。
阿尔托利亚终于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觉得不安了。一路上没有任何一只魔兽只能说明它们聚集在了一起。不管是有高阶魔兽主导还是自发聚集，目的都只会有一个，食物。而附近最大的食物来源，就是唯一的村镇，沃尔德里。

好在沃尔德里两侧是高山，只有东西向可通，既然自己离开的西侧没有魔兽，那兽群必然是集结在东侧。
如果能将镇上的人都集中在西侧，那么只要借用选定之剑在兽群冲过来时放出两道高度压缩的魔力，说不准能灭掉一半以上的魔兽。受此重创，兽群必会惊慌而散。
只是，自己的魔力只能动用石中剑两次，如果不能掌握时机最大限度吓退魔兽，沃尔德里多半就要覆灭在兽潮的冲击下。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阿尔托利亚赶回到沃尔德里的时候，看到镇子上的人们已经集结在了西侧的空地上，想来是汉斯来求救之前就先在村内示了警。
她的目光快速地扫视一圈，刚要放下的心瞬间提得更高了。
雷娅，不在。

而且不仅是雷娅，雷娅的哥哥和父母也都不在。
倒是汉斯的父母眼尖，看到她便急匆匆地赶过来，
“是不是汉斯找你过来的？汉斯呢？他没事吧？那孩子浑身是血，回镇上拉响警报就跑了，可真是急死人了。”
“汉斯伤得不重，只是太过劳累，现在他和家兄、老师在一起，请您不必担心。您知道雷娅一家在哪里吗？我怎么没看到他们？”
“啊！汉斯好像说雷娅还在东边的林子里，大概是受伤了，集合的时候就没见到她，她哥哥和父母都去找她了！请您务必救救她们一家人！”
“多谢，我这就过去找她……”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庞大而杂乱的魔力出现在阿尔托利亚的感知中。
是兽群，是已经动用魔力冲过来的兽群。
阿尔托利亚感觉自己的心被攥紧了，脑袋里都是雷娅一家的身影。雷娅的娇俏可爱、莱恩的大大咧咧、雷娅父母的和蔼热情。要立刻赶过去，现在过去的话，没准可以救下他们一家！
风王结界瞬间发动，带着主人的身影冲了出去。

可是，仅仅三步，她的身影就被定住了。梅林握着法杖出现在她身后。
“为什么……！”
她艰难侧头，咬着牙问出这句话，眼睛已经开始发红。
“为什么？阿尔托利斯，你回头看看，为什么。”
梅林的表情是没有出现过的严肃冷厉。
兽群隆隆的跑动声已经传了过来。
阿尔托利亚回头望向身后，映入瞳孔的是聚集在一起的镇上人们惊恐无措的神情。
有人慌乱祈求着神灵，有人脸上满是绝望，小孩子把头埋进母亲怀里，父亲则面露坚毅将妻儿护在怀中。
“你是阿尔托利斯，你也是不列颠的亚瑟王。”
阿尔托利亚的身子晃了一下，她低下头，
“是的，梅林老师，我知道了。”
她感觉到心里有一个地方碎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但是她的脚步没有停下，她就那样走到了所有人的前方。
双手握住提到胸前的配剑开始绽出道道光芒，铭文显现，宝石凝聚而出，普普通通的属于骑士阿尔托利斯的配剑开始显现出王者之证的模样。
兽群冲进百丈的时候，石中剑上的魔法波动达到最强，释放出了第一次攻击，灭杀了四成的兽群。随后阿尔托利亚携石中剑像一道耀眼的光芒一样掠进兽群趁机再出一道魔力攻击，所过之处百兽授首。连续两次强大的攻击终于击溃了兽群的斗志，剩下的魔兽呜咽着后撤，四散逃进了丛林。
一直到最后一只魔兽的身影消失在林间，阿尔托利亚身上的气势才陡然衰弱下来。她半跪着用石中剑支撑自己的身体。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流进嘴里是苦涩的味道。
“辛苦了，阿尔托利亚。”
这是她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两天后，阿尔托利亚在镇长家恢复了意识。
第一个发现她醒了的是坐在床边啃果子的凯。
“喂，你这家伙，用两次选定之剑居然要休息两天，这样子怎么做王啊？”
“唔……”
阿尔托利亚的意识慢慢回归，一同带来的还有血淋淋的记忆。
她的眼睛暗了下去，
“是啊，果然我还是极度缺乏修行。”
“好了，凯。小阿尔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她可是拯救了一个镇子呢！”
梅林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镇长夫妇。
夫妇俩垂着头，很是拘谨的样子。镇长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上，声音带着感激和敬畏，
“伟大的、受神眷恋的天选之王，凌驾于不列颠诸王之上的亚瑟王啊，感谢您能够拯救沃尔德里！您的光辉必将带领我们击败白龙，我们将永远追随在您的身后，永世传诵您的伟大！”
阿尔托利亚默了一瞬，开口已带王者之仪，
“起来吧，我的镇长。沃尔德里是我治下的土地，而你们是我的子民。护佑你们不过是分内之事，无需言谢。”
“谢王垂怜……”
镇长的身子深深地俯了下去，随后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仍旧只敢垂首而立。

阿尔托利亚看着他们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说什么呢？说我仍是阿尔托利斯？还是说你们不必拘礼？
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话罢了。我就是亚瑟王，永远都不可能只是骑士阿尔托利斯。
王是没有资格与民众打成一片的，王只能被缚在高高的王座上，冷眼看着座下的一切。假若她自己走下来了，她也就成了民众，那便再也无法为他们撑起一片天了。
又干巴巴地说了两句，镇长夫妇被容许退下，走出门的时候明显看得出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又过了小半天，阿尔托利亚恢复了力气。她屏退了其他人，独自去了雷娅家。
她沉默地站在院子里，看不出在想什么，就是那样站着，直到汉斯颤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是你毁掉了东边的林子？”
她转过头，看到汉斯眼睛里的不可置信。
“是我。”
“你……！！！”
汉斯的眼睛迅速变红，他愤怒地拳头狠狠地击中了她的脸，打得她险些跌倒。
汉斯尤觉得不解气，上前两步将她扑倒，揪住衣领，一拳接一拳地打在她脸上，每一拳都带着难以遏制的怒火。
“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她就在林子里！！”
“她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
“你居然亲手杀了她！！！”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没有人性的恶魔！！！”
阿尔托利亚不辩驳也不反抗。
并不是因为后悔之类的，再来一次她同样会这么做。
只是，她有罪。
汉斯说得对，她知道雷娅就在林子里，她也知道自己会杀了她。
她不是人，早就不是了，或者从来就不曾是。
可是她不后悔。
她愿意为了守护不列颠而背负罪孽，甚至愿意杀死自己，愿意一点一点地敲碎自己的心。
只要不列颠能安稳就够了，罪孽深重的自己怎样都无所谓，这是她早就做好的决定。
后来汉斯被听到动静赶来的人们拉起来架走了。
阿尔托利亚从地上爬起来，抽出手帕擦拭嘴角的血迹。突然她停住了，从手帕边缘摸索到一个夹层，里面有张纸。她抽出纸张，上面是雷娅的字迹，稚嫩又秀丽，像极了她本人。
可是纸上的内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她以为已经死掉的心脏上，带来尖锐难耐的疼痛。
雷娅说：
跟你讲一个秘密哦，我没有生你的气呢！一点儿也没有！如果阿尔托利斯要离开，那一定是有天大的事情要做，因为你是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人，如果不是不得已，怎么会让我伤心呢？不过雷娅会在这里等你的，等一天，一周，一月，一年，一辈子。你不回来也行，只要你平平安安的，雷娅就很满足了。一定一定要平安啊，阿尔托利斯！
阿尔托利亚终于忍受不住了，她蹲下来把脸埋进掌心，抖动着肩膀低低地呜咽出声，眼泪从指缝涌出，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
梅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她旁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带着奇异的温柔，
“记住哦，阿尔托利亚，记住这种痛苦的感觉。所谓治理国家啊，王越痛苦，国家就越是强盛呢。”
我也就……可以期待更美味的结局了。

我会不会……被梅林厨打死慌地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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