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珍常在·皇后宫女·凌厉·213.29·第一月·1.05】
【总第6戏·和和贵嫔对戏·第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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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月末,家中可来书信递进宫里。那封远来的书信一入手中,双宜便闻得上头一阵朦胧的香气,温雅厚重兼而有之。函套上竖着列下一行行楷,规矩素雅,显是父亲之笔。令众人退却,才用银簪慢慢副开函舌,将信纸取出之时,那香气一时愈发鲜明,在已生微凉的秋息中,颇可给人温暖意象。
双宜打开信笺看过,待及片刻,又从头至尾细细看了两遍,颇失落的从屉斗中取出金燧和火绒,借着窗外日光,将那纸签引燃,眼见它灰飞烟灭,而那线香气依旧缠绕四周,弥久不散。
静好的秋光透过窗格入室,被分割成一方一方,投在双宜身上,如同碎金一般。她静静的坐在这碎金中,闻听书窗外秋鹊噪晴的诘诘之声,良久忽而自嘲般展颐。信上不过两行字:皇后体虚乃竖子之罪,望尽心侍奉,赎其罪二三。
自双宜叛离皇后成为皇妃,家中人皆惶惶,早来书道尽利害。日子久了,每月只发来一封怪罪之书。双宜每收到,一面盼着会是问安家书一面却又失望透彻。
将桌上随便的物什抄起,狠狠地砸向门口,东西溅起时又碰到了珠帘,声音大噪。夏升忙不达迭进来,只央求道:“姑奶奶,且小点声些,和贵嫔已到了,正和景妃娘娘回话,稍后将至。您请收拾吧。”
夏升原见惯了这场景,只怕引得两个主子一同过来。见双宜不置可否,忙唤粗使过来收拾。这头才好,和贵嫔便移步过来。
她眼底无尘,向来傲得紧,双宜性子也怪,回回见了她倒能拿出两分笑脸对她。见来人,半蹲行礼,唤了声玉安,便起了身。眼睛再落到药碗上,眉头一皱,沉着眼皮。药原苦涩,一碗碗落下去,丁点儿动静也无,喝得时日久,一见心里就怵。来人话听也没听进去,只敷衍道是:“林无静树,川无停流。纵再过个千儿八百年,你我化为一抔黄土,这里也断不会少了新人。听贵嫔这话,怎么还是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