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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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地 纠缠于时光的
万象与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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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注水 倾泻而下
盛满了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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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满了 幻像的血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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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少女
捧着那瓷瓶 殉情在你
朦胧的江河
沉愐在 你多情的港湾

月光下 你泪眼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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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 它总是一声不响
像你枕在
菜地里的那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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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轻轻提起
又轻轻地 放下
它 都不对任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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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心事 这是旧事
这是一条
弯弯曲曲绵延
千里的月光小路

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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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打开的叶面上
你肆意地滚动
仿佛你赤裸着的身子
赤裸着的心
搭在我这空旷的木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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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虚怀着一支春天的柳笛
无法吹响
而鱼游过 你透明的身体
吐出 一串串
七彩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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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那只
走在回家路上的麻花鸭
摆摆摇摇 仿佛是命
仿佛是运 是戏

那截细小的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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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然走进诗里
又突然 从
桥底下拐出 你的清纯
使我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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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见证了一场
劫难 又仿佛
搅动起 一场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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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
那朵急赤白脸的梨花
念念不忘
那块精湿温暖的青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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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那场青涩的相思
念念不忘那个
绾结的苦瓜 挂在那座
黛色的老房子

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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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里白鹭飞去 为此
我出让天空
出让湖泊 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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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出让田地 权利
尊严
只为 换下那一斗小米
洒在 人与鸟都能
看得见的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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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出走了 时光还在
时间出走了
天地还在 想起人间的诗歌
苦难 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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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 你不是仅仅是个人
你还是 一只
苦海无边的渡船

春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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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里的月夜
你回过头
怀一条深深的乳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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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时光里的钟摆
停下来
捕捉 花环 夜色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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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麦子 水稻 与蒲草
仿佛黑马 清气
与羽毛

四季里 黑白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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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你是你 我是我
四季里 黑白如风
在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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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的你 与欲说的我
站在同一块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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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一静 静一静
那是时光
一片 一片 在剥落

暮光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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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的暮光里
仿佛怀有我鲜红的果子
仿佛有我
黑色的城堡 远行的驼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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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山水
滋养着我的月光与情人
和鳞鳞的清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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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的风
从水边吹过 像是顿悟
像是 一缕缕
入色的气度

无法消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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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消解的那块木头 在人海
漂浮着
你的光阴 此刻似灿烂如花
.
而流水执意东去
像孩子 像年华
你独自
埋在一堆枯躁的文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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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整理一座别人的花园
像是留恋
一片他人的废墟

河上 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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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散开 四野无声
我内心里的鬼域
突然 光芒四射 一片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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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一只不安的兔子
一列雪火车
从门口隆隆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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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终于被我抻长了
又抻长
经受那辽阔的敲打与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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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刚栽下去的禾苗
我拔出 又重新栽了一次
想到了云端 大海 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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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滔滚滚里的念想 翱翔
言语无力到达
但见烈焰腾空而起
与我在时光里
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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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 在我遥远的城廓里缭绕
缱绻在我屋顶上的
那朵白云
像是在按放我的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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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着 颠倒着站立起来
像证明池塘边
那棵要强的柳树
用无数个曲曲与弯弯
在为我伴舞

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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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满过山顶的潮汐
那是一片
我少年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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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个名叫里坞的山尖上
砍下一担担柴禾
却无缘
相遇那个天上的七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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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山路弯弯
一枚松塔 撑开像一朵花的模样
里面有一粒小小的松米
穿着一件
薄薄的衣裳

流失的时光（外二首）
楼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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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的浅滩
你一次次地挣扎 折腾
只为掀起
那一朵朵的生活
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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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泥鳅 在水里
窜上窜下 是有些自然的意气
要吐出
我在炽热的浅水里 学蝌蚪
甩那根拖累的尾巴
一甩 一甩 总没有甩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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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下海 而你已完成上岸的
一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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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 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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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 接一场的雨
仿佛在替众神
布施
天上飘过的彩云
不知是谁游荡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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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 却已被雨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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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 平等 喊了几代人的
口号
神 已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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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 众生
我默默吟叨着
这一字之差的忧伤 啊
好像埋着一些 爱的温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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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怀着异志的 溪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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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 在一次洪水中
拱出身来
我看见了 你的不同 你的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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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像我 怀过的一个
悬壶济世旧梦
天气潮湿 就莫名地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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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溉 播种 修炼 秋收
要知道
颠沛与流离后 那大片大片的
空白与荒芜
仿佛压着
一条 向远的大道

光阴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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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妄的概念 失真的嫩绿
我无法触碰的礁石
枝叶横生
有海螺 黄金的模样
.
多少和平里的鸽子飞过
我一失手
撒出的星星
成了一堆废石渣
我无意再挨过的日子
无法与你分享
.
这无尽里荒凉的荒原
这一道道 吹破长梦的咒语
我终于哭出的
婉约 像你饥饿时吞吃的
一只煎饼一样
包含焦糊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