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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贴】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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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之归处5下 去往苍穹的尽头




IP属地:上海1楼2019-08-02 01:25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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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剪齐的刘海下,陆希露笔直地看向亚尔德。她的眼神毫无迷茫。
    一一如果要比心情的强烈,是比不过她的吧。
    曾经有个人把亚尔德评价为一个麻烦的男人一一说他以自己的一无所有为盾牌。
    因为不对未来抱有期望所以不贪心,既没有想守护的人,也没有任何义务。让人没办法笼络他,他是个难以操纵的存在。被这么评价了。
    陆希露,或许和亚尔德很像。
    不和人交往就不会为名声所动,也不知道财产有多大价值。少女的世界一直被封闭着,在墙外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没有亲近的家人,被她称作朋友的亚尔德,也不过是第一个偶然闯入少女内心的人。
    以这种淡淡的好感为保障,他却要求陆希露舍弃她的一切。
    守护少女的神秘力量,非人类的朋友,还包括让北方这个大集体把她排除在外,但同时也守护着她的阿=巴鲁斯这一位阶特权一一这所有一切。
    很同情她。
    但是,就连亚尔德也打算堵上自己的一切。
    和以前不一样了。家名及臣下,领民。更还有把他唤作翼臣的皇女,背负了不少人的信赖,他现在才站在这里。
    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接触过的人,为了他们的幸福,为了未来。其中,不可能不包括陆希露一一到底该如何传达这点呢。
    【如果魔界盖子打开,你的妖魔也不可能平安无事,不对吗?】
    陆希露开口了。
    【如果,盗贼在此时悔改了。或者至少留下男人的性命,那盗贼也能幸福,并得到一个朋友吧】
    这个好像是她为了学习语言而去背诵的流传于沙漠的故事。是孤独的少女,也能流畅述说的话语之一。
    少女再次以更加强烈的眼神盯着亚尔德,问道。
    【该悔改的,是谁?】
    【陆希露一一】
    【真的能得到,幸福,和朋友……?】
    只留下这句疑问,少女的身姿消失了。
    一一失败了。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9-08-02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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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提得到协助了,现在这样等同于决裂。
      【……刚才的,是什么?】
      听见赛鲁克的声音,亚尔德回过神来。不是茫然若失的时候。
      【必须去找陆希露,你知不知道她会在哪?】
      【她有自己的房间,但恐怕不会在那边吧】
      【那么,会在哪?】
      看着赛鲁克一副无语的样子,啊啊,亚尔德感叹。赛鲁克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将陆希露大幅拉进了人类的世界。
      但是,当想要逃离人世间的不合理时,陆希露应该会去与其隔绝的场所。那么赛鲁克当然不可能知道她会在哪了。
      殿下,阿尔萨尔小声搭话。
      【会不会是,和魔女初次见面的地方】
      亚尔德第一次见到陆希露是在这个建筑物的用地内,但是阿尔萨尔指的应该不是那里。
      一一是指建在湖边的塔吗。
      虽然是用来幽闭她的场所,但对少女来说或许是待惯了的亲近场所。也能和纷扰的人世保持距离一一不如说是个再合适不过的避难所了。
      【有去看看的价值啊,知道往哪里吗?】
      【是的,马上准备鸟】
      【交给你了。但是去的只有我,和另一个人,懂了吗】
      不想因为大举进攻,坏了陆希露的心情。不管带去多少人,一旦打起来都赢不了陆希露,更何况对立是不可取的。但是,就算主张要一个人去,也会陷入争执。如果连带一个侍从的让步都不肯,殿下已经疲惫了,说不定会就这样被众人联合扔上床。
      【明白了】
      目送着跑向厩舍的阿尔萨尔,亚尔德想。
      一一那个孩子也觉得很痛苦吧。
      虽然命他退下了,但赛鲁克声音那么大。他已经知道鸟儿会失去羽翼的事了吧。但是,他却是那么冷静。
      长大了啊,这么感慨的同时,亚尔德又不得不反省自己。
      一一我又如何呢。
      没能好好控制感情不是吗?周围的人是怎么想我的呢?
      【……抱歉了】
      转过身,赛鲁克沉默地站在那里。大概因为他一直是个很精神的人,才显得现在更没精神。
      【不,你没必要道歉。不能怪你想不到陆希露会去哪。只要有像她那么大的力量,哪里都能去一一】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9-08-02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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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说这个。当然关于鸟儿……或许会失去羽翼这件事,必须好好查清楚,也想让您和我好好说明。但是,即使如此……这也不应该在现在追究】
        抬起一次脸的赛鲁克,说着抱歉了又马上垂下头。
        【你的反应很正常,不要太过责怪自己】
        不知为何,安慰的话就脱口而出了。他看起来就是这么萎靡。
        但是赛鲁克抿起嘴,左右摇了摇头。
        【不行,我明明不能给她看到那么动摇的样子。至少,应该照顾陆希露的感受。应该连她那份打击也由我一并接受……但是我却,光顾着考虑自己】
        【你考虑了鸟的事吧】
        看都不看一眼想安抚他的亚尔德,赛鲁克唾弃般地说道。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啊】
        这就是究极的鸟痴了吧……虽然这么认为,但亚尔德自己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赛鲁克的感情,说鸟痴也要算亚尔德一个。
        【关于鸟儿们的事一一】
        【之后我会没完没了地去想的。反正不可能不想。但是,就算失去了羽翼又如何?鸟儿们并不是会消失。但是,魔界盖子一打开就另当别论了。对从小听着故事长大的我们来说,魔物有多恐怖再清楚不过了。听说不管是鸟还是人都被吃得一塌糊涂……那是在因大雪而封闭的村子里,束手无策,村民被一个个杀掉的故事】
        【……这是旧城址变成那副样子时的事情吗】
        【是的。并不是编出来,大家都知道那个村子曾经在哪里。是个比起旧城址,还要不详得多的地方。那个魔物,被村里的最后一人咒杀了。所以,人用来咒杀魔物的方法也流传了下来。要咒杀魔物,必须以好几人为祭品,就是这样的咒法……】
        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事。虽然没有仔细质问的时间,但总觉得是真的。
        很久之前,北岭之王化身为龙,击退了南方的军团,但同时北岭也崩坏了一一即使如此,他们也断断续续地将血脉延续到了今日。当然也和女王贾娅贝拉率领的魔物军团战斗过的吧。就算没有形成国家这一概念,北岭也从那个时代残存了下来。
        那恐怕就是,暗黑时代的事吧。
        【我不想倒退回故事中的那个时代。比起那样,忍耐鸟儿失去羽翼的事要好多了。因为也不过是回到几年前的情况罢了】
        被赛鲁克断言的强硬声音压倒了。
        一一不过如此,真的能这样说吗。
        明明眼前的损失往往看起来比较巨大。
        确实赛鲁克因为鸟儿会失去羽翼一事动摇,感情用事了。可以把他的表现评价为平庸吧。
        但难得的是,他能认识到自己错了,能以更广阔的视野重新审视事态,这是值得表扬的吧。能做到这点的人,又有多少呢。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9-08-03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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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回到几年前而已,亏你能这么想呢】
          【就是说啊。但是,陆希露不同。虽然我既没看见过也没听见过,但那孩子,是叫什么来着……风之精灵啊什么的,和那些个东西有来往吧。那些家伙和鸟儿不同,是没有肉身的异界之物。换言之,一旦魔界盖子完全封闭,它们就会消失吧?】
          【虽然这不过是推测,但很有可能。至少,会变成近似消失的状态】
          【那种事,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接受得了。但是……即使是那孩子,也是有必须守护的东西的吧?魔物啊魔王啊……虽然搞不太懂,但能不受那些的影响,像至今那样和那孩子交往吗,那个孩子的那些老朋友。大概这也是不可能的吧】
          这部分,连亚尔德也不太清楚。
          但如果遵循冰姬的故事。
          曾经,南方的军团攻打到北方的时候,当时作为阿=巴鲁斯的冰姬,通过冻结大地,避免了被征服。听说这件事同时造成了北方大地也慢慢地面临死亡。
          如果不做到这种地步,恐怕就无法将霸王,甚至还有他身后的魔王的力量从北方驱除。
          在关闭魔界之盖的同时,断绝联系一一又或是为了赶走魔物,付出牺牲。不管选哪边,都不可能毫发无伤地结束一切。
          宛如在仔细回味一般,赛鲁克低喃。
          【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的啊,只能选择想要守护,想要完成的那方,即使要放弃另一方……】
          一一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吗。
          这或许就是,看着孩子长大的家长的心情……虽然对方好歹是个三十出头的成年人了,也觉得把他看作孩子很失礼,但现在说这个也没啥用了。
          一一因为对方是赛鲁克。
          明明这根本不成理由,但就因为是赛鲁克,所以可以认同,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正这么想着,赛鲁克抬起脸,看向这边。不知为何眼神闪闪发光。
          【尚书卿是知道这点的吧,从最初开始】
          这可是希望谁都能明白的常识,当然也有些没有常识的人,但也不可能只有亚尔德明白。太过高看我也很头疼啊。人际关系的账簿会出错的不是嘛……欸,这个也是都事到如今了。
          一一因为他是赛鲁克啊。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9-08-04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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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适当地当没听见了。亚尔德摆出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点点头。
            【陆希露也已经有除了妖魔以外的朋友了,就由你来告诉她这点吧】
            【啊啊,是啊。有我在呢,就这么告诉她吧】
            没想到有一天会觉得赛鲁克如此可靠,他可是那个,不管本人多有干劲,都让人觉得不可靠的赛鲁克啊。
            这时的赛鲁克当然不可能知道亚尔德正为奇怪的事感慨着,改变了话题。
            【话说啊,刚才的那个,是什么意思啊?】
            【刚才的那个?】
            【就是,悔改啊什么的】
            【……啊啊,那是流传于沙漠的古老故事。为了学习说话,她全都背诵下来了吧。对于杀了救命恩人的盗贼,那句若是悔改的话,就类似于说书人的评语】
            【欸,原来如此,有这样的故事啊】
            看来赛鲁克从没听过,在北岭日常生活中使用的都是源于沙漠的共通语,用不着为了学说话而去背诵吧。
            一一该悔改的,是谁。
            对陆希露来说,亚尔德是个特别的人吧。或者说救命恩人也不为过。所以听从他的愿望,也是一种幸福吧……这样也能想得通。
            但是,陆希露说了[是谁]。
            一一是想说该悔改的,是亚尔德吗。
            【殿下,鸟已经准备好了】
            对着跑过来的阿尔萨尔点点头,亚尔德重新面向赛鲁克。
            【如果陆希露回来了一一】
            【我要给她梳梳头,因为肯定全都纠结在一起了】
            听到这种生活感爆棚的回答,不假思索地笑出声。赛鲁克似乎也把刚才的紧张感扔掉了,一副轻松的样子。
            一一果然,变了啊。
            要是以前的赛鲁克,多半会以一副甩乱头发的架势,大吵大闹着陆希露去哪了,自己也要去找她之类的吧。不管何时何地,都蛮干到底的真挚,就是赛鲁克这个人的特点。
            这也是不安的另一种表现吧。不认真地想想办法,就会失去。所以他才下了必死决心。
            刚才的回答中没有这份必死。就算吵闹也不可能自由行动,作为人质的这一立场,或许催生了他作为一个人必须的毫不动摇的轴心。
            【请务必这么做】
            点点头后,亚尔德走向廐舍。
            但是,快步走到的前方,等待着的并非只有鸟。
            【要是您想以一副自家庭院的表情在北方的天空飞的话,可就让我头疼了】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9-08-05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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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酋拉路库。是接到报告急忙赶来的吧。气息稍有素乱。
              一一明明别来就好了。
              就算是酋拉路库,应该也想如果能不来就尽量不来。但他判断这不是交给部下就能解决的事,真是的那个男人到底有多麻烦啊,他应该正在心里狠狠恶骂吧。他的想法简直了如指掌。
              【我没有那种打算】
              【不管您是什么打算,但不是每个人都会理解您,如果是您应该能懂的吧。我等是打算对你们友好以待的,但一抬头就能看见巨大的鸟在飞,不是每个人都能理性地接受这种现实的】
              想叹气。这种事亚尔德当然懂。但这想让酋拉路库来想办法处理,而且是用阻止亚尔德和鸟以外的办法。
              【酋拉路库殿下,我很急。因为不是别人,我或许偏偏坏了阿=巴鲁斯的心情】
              【您是说想去找她?】
              【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既担心她,交涉也一筹莫展。
              曾经有过让魔界远离这个世界的办法,这已经知道了。为此,需要剑一一然后,也知道这把剑已经由前代阿=巴鲁斯准备好了。
              陆希露应该知道剑的所在。
              【搜索,就交给我们吧】
              【您是说,您知道她去了哪儿吗】
              一一明明不好好照顾她,也一点都不关心她。
              焦躁终于反映在声音里。酋拉路库那边,口气也苛刻起来。
              【如果她真心想隐藏踪迹的话,要找到她是不可能的吧。但是,用我的士兵巡查周围,和您驾鸟从上空寻找,这两件事不能等同对之】
              亚尔德皱起脸。
              北方人对北岭的恶意,不是能简单驱除的。
              代代都积累着不和,再加上就在前几年的战争中刚出现了大量牺牲者。巨鸟是北岭的象征,就算有想找机会射落的人在也不奇怪……
              能理解酋拉路库的担心,他也为保护亚尔德操碎了心吧。一旦亚尔德死在北方,就等于给了北岭一一不如说帝国一个进攻北方的好借口了。
              在双方都愁眉苦脸地抿着嘴的时候,响起了柔和的声音。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9-08-06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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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由我来带路吧】
                亚尔德睁大眼睛。
                【露丝公一一】
                记忆中的露丝公莱蒙德,是一副非现实的虚幻姿态,给人一种宛如会融化在夜晚的庭院的感觉。
                现在的她和那时不同,有着好像会从背景里浮现出来的强烈的存在感。
                随风飘逸的头发,是宛如精细打磨的红铜色。以光芒满载的眼眸看向酋拉路库,接着又看向亚尔德。
                【我也觉得必须找个时间,和那孩子与您谈一下呢。现在正好】
                【容我直言,露丝公一一】
                【酋拉路库】
                莱蒙德的声音并不算大,但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般,听得很清楚。
                她重复了一次摄政的名字。
                【听着,酋拉路库。关于政治方面的问题,全都交给你了。但是现在,必须谈的是关于神和妖魔的问题。和那孩子,和尚书卿。所以,这个就交给我吧】
                懂了吗,莱蒙德这么说着露出笑脸。不是询问他意见,甚至不是向他确认。已经决定好了,只是向他宣告这个事实。
                一一也不打算听听我的意见吧。
                魔女,知道阿尔萨尔正在这么嘀咕。虽然是不成声的细语,但不知为何亚尔德清楚地听见了。
                没错,莱蒙德是魔女。没有能从她手中逃脱的办法。
                露丝公莱蒙德一一这个现场的绝对支配者,就是她。
                2
                露丝公的宅邸,有着深邃的壕沟。
                请往这边,被这么带领到了那个壕沟之前。莱蒙德在那里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大大地吐了口气。她是在调整呼吸,能发觉这件事,是因为亚尔德也接受过类似的训练。所以也能预测,之后会发生什么。
                一一她正想使用魔法。
                莱蒙德的嘴唇微微一动。
                好像吟唱了一个词一一立刻壕沟里浸满了水。充满了流入了,不是这样的变化。明明一瞬间之前还是空的,但壕沟内就是突然充满了水,自然到让人下意识觉得之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9-08-07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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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那里还浮着小舟。
                  第一次到访这里时,亚尔德猜测这个壕沟是为了储备战争而设计,还思考了该如何利用。因为军事方面不是他的专长,没办法想象出所有的用途……但是。
                  但是,用在这里。
                  一一不如说,要是能预想到才奇怪吧。
                  能使用这个壕沟,去到城外吗。因为本来空无一物,即使联通着大河,应该也会有水门阻隔吧。总不会有用魔法来抑制水流,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吧。
                  想了那么多,但结果,觉得想再多也是白费。
                  现在发生的事,是无法以亚尔德的知识来揣摩的。看来只能认命这么想了。
                  亚尔德重新往下看壕沟。
                  舟是小舟,看起来像是用带点青色的灰色木材制造而成。自动扩展的帆,是以银色的光编织而成。那个看起来既像舟又像水,就是说,船体是水波的,船帆是水面的倒影,让人都搞不清浸水线以下究竟是舟还是水。
                  不管从哪个角度用何种眼光来看,这都是条如梦似幻的舟。
                  莱蒙德以优雅的动作,跃至舟上,回头仰望亚尔德。以亚尔德当然会跟上的那种眼神。
                  虽然怎么看都是条幻影舟,但莱蒙德似乎能上去。那当然是因为她是个特别的存在。这不成任何问题。但是,亚尔德可不同。
                  再次重申,壕沟很深。虽然已经不再是空的了,但离水面还是有相当的距离。
                  光是要乘上舟都让人只有失败的预感了,再加上被要求从这个高度跳下去。要是落水的话会感冒的,因为不落水是不可能的。
                  【请您安心。舟会,接住您的】
                  这要人怎么安心。就算说舟会接住,舟又不可能长出一双手来支撑住亚尔德。不,就算长出来也是可怕。想象了一下,血气都要从脸上退下去了。
                  【在下是个没有经验的人……】
                  落水的话说一句对不起能了事吗,正这么想着,莱蒙德笑了。
                  【所以说,没关系的。这条小舟,并不是普通的舟。不管你再怎么努力,都掉不到舟外去的】
                  原来如此,或许真是这样吧。只是可怕还是可怕。
                  【由我先上】
                  不,亚尔德向着随侍在侧的阿尔萨尔摇了摇头。比他的说明更早,莱蒙德就开口了。
                  【我没有招待你来,年轻人】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9-08-09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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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一】
                    【没有被招待之人,是无法乘上这舟的。这条舟就是这样的舟】
                    【那么,请务必招待我】
                    对立刻放话的青年,莱蒙德眯起眼睛。这次是亚尔德先开口说。
                    【你这是不敬……他失礼了,露丝公。请原谅他的无礼】
                    事已至此,只能毫不犹豫地瞄准舟跳下去了。
                    一一明明就连要乘坐希洛巴,都要让它把脚折起来才行……
                    毫无理由地边想着这些事,亚尔德边踢着河岸,跳向半空。
                    啊,地一叫。
                    一一糟糕,跳过头了。
                    光顾着挤出所有的勇气,连落脚点都没好好考虑清楚就跳了。
                    照这样下去会通过舟的上方凄惨地落水,和这样的思考在同时,脚尖就踏上了舟。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比起说是亚尔德跳到了舟上……不如说舟擅自接住了亚尔德。
                    虽然落地的冲击不大,但预料外的事当然让人来不及反应,回过神来时,亚尔德单膝着地,正凝视着舟的地面。
                    【酋拉路库,尚书卿的侍从就交给你了。不要让他追来。因为来了也没用】
                    最后那句话,是向阿尔萨尔说的吧。
                    一抬起脸,就和莱蒙德视线重叠。撩起大大飞扬着的头发,她宣告说。
                    【那么,走吧】
                    因为这一句话,空气就发生了改变。白银之帆承受风涨了起来,那比起说是风,更宛如某种优美的乐器之声一一感觉那不是人的耳朵能听见的,是壮丽的异界之歌。
                    然后,周围的景色转变了。
                    突然发现莱蒙德的纤纤玉手就在眼前。抓住吧,好像在这么说。
                    亚尔德以手和她交握,莱蒙德就用让人意外的大力拉起了他。
                    【你的身高太高了,要凭我拉你站起来的话】
                    【经常有人这么说……说我长得多余的高】
                    莱蒙德放开手,端正姿势。虽然感觉不到摇晃,但心里还是没底。就算脚下有触感,但也不算是凭自己站着。只要舟的心情一变,恐怕随时都能把自己抛出舟外。而现在则相反,就是想落水也落不了水。
                    亚尔德仰望舟帆,宛如月亮那般散发着白光的帆,是唯一的光源。周围全都被浓密的黑暗包裹着。
                    刚想着这是要去哪儿啊,同一瞬间,莱蒙德就问了。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16楼2019-08-10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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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问吗?问你要被带去哪里】
                      【不管会到达哪里,只要被带去的是阿=巴鲁斯的所在,就是值得感谢的事。只是,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到达那里的,看来这方面会超乎我的想象】
                      莱蒙德低声笑了。还是老样子,声音依旧沁人心脾。
                      【这里是妖魔们的世界。我称呼为异界。虽然与我们的世界重叠,但观察方式不同,存在方式也不同。因为没有地形之类的障碍,移动时很方便。虽然这并非是谁都能操纵的】
                      不是这样就头疼了。要是谁都能操纵,北方的军队就能变得神出鬼没。
                      【这条小舟,也是妖魔所为吗?】
                      【所为……我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形容。这个是,水妖】
                      亚尔德皱起眉头。
                      【那么这条舟,是由水做成的?】
                      好像被他的表情传染了一般,莱蒙德也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不好说呢……因为本来妖魔不需要舟这种东西,于是教导它舟是怎么样的东西,让它做出形状。虽然是为了让人乘坐,用来通往异界,但这是水妖做的……那就是水吗?】
                      看来让她混乱了。亚尔德急忙道歉。
                      【万分抱歉。我问得太轻率了】
                      如果支持咒术的是相信之心一一然后,亚尔德觉得不可思议之术皆如此一一那么让本人对不觉得怀疑的部分产生怀疑,是不能去做的。换言之,不经意间舟或许就会失去形状,把亚尔德抛出去。
                      有必要让莱蒙德保持信心,维持这条舟不可。基于这种十分自私的想法,他放弃了刚才的疑问,挤出了赞赏。
                      【真是了不起的咒术啊】
                      莱蒙德的表情没好转。
                      【我觉得要是能轻松地回答你就好了。这种事只能自己心里明白,不知道有说明的必要……直至想要向谁说明的时候,才第一次发觉。人是怎么呼吸的,平时是不会意识到的吧?这或许是同一个道理。我懂得妖魔,但根本找不到用来描述它们的话语。只是一一能懂】
                      莱蒙德在这里停下话语,仰望船帆。
                      【能懂一一或许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即使如此,既没有去确认是否正确的方法,也没有来指出她错误的存在吧。所谓魔法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吧。以极端的主观性,每个术者都确立各自的做法,不断钻研技术。至少,莱蒙德应该也是在没有指导者的情况下,只凭自己的直觉做到了这个地步。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17楼2019-08-10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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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陆希露也是吧。
                        孤独反而让她们的力量得到精炼。那就宛如向深渊窥视一般。在什么都看不见的世界,让神经变得敏锐,前往觉得正确的方向。这就是她们的做法吧。
                        一一和龙种的力量,简直是两个极端。
                        龙种那把声音传向远方的力量,正因为形成了联络网才具有意义。正因如此,不可依靠个人自己的感觉。从背后支持着帝国的神殿,比起说是信仰的传播地,更是为了施展奇迹的教育处。那里传承着早被理论化、体系化的技术,术者的力量都是均等的。
                        像皇妹那般持有得天独厚力量的人很少,也不一定力量越大就越受欢迎。相比而言,更被期望的是那种能够无私奉献的人吧。
                        不经意间,亚尔德想起了维夏。
                        她是好似人偶般的皇女的传达官。她毫无疑问就是为此而被制造出来的。是自我意识稀薄,仿造完美奉献者的,神殿的研究成果。然后,就因这份扭曲,才被从外部利用了不是吗?
                        一一不可思议之力,或许挺难被归类化体系化吧。
                        越是强大的力量,越是不容许他人轻易模仿那份独特。
                        【一厢情愿,也是一种力量,难道不是这么回事吗】
                        莱蒙德没有回答,向船尾的方向走了一步。
                        随着她的步伐,光产生了波纹。慢慢渗入的黑暗,稍稍变淡了。就像从明亮的室内透过玻璃窗看到的夜晚那般,能明白围绕着舟的黑暗的更深处,世界还在不断延伸。
                        看起来周围是荒野。
                        虽然舟泛起水波,但并没有全被水充满。这是描绘出渐变的灰色,唯有沙砾飞舞的世界。虽然是冷清的景色,但心情不知为何就平静下来了。
                        【你一直看着这样的世界吗?】
                        【一直……也没那么夸张,只是很频繁】
                        【很安静……而且是个很美丽的地方】
                        这是发自真心的话。
                        满溢着世界的这份寂静,在拒绝着亚尔德。自己在这个世界就是异物。这同时也代表,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影响。
                        责任,也没有了。
                        【趁现在,稍稍说些话吧】
                        回过头来的莱蒙德,既像看着亚尔德,又像看着其他什么东西。因异界之风而飞舞的头发,暧昧地勾勒出青白脸颊的轮廓。
                        以朦胧的荒野为背景而站的莱蒙德,就像非人之物一般。
                        【听说你不谈政治】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18楼2019-08-12 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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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看待沉眠于北岭的那个的呢?】
                          一一是指兹尔涛吗?
                          想不到其他的了。亚尔德慎重地回答。
                          【因为我不是土生土长的北岭人,对此不是很清楚……】
                          【但那个就是在你们来了后,才开始取回力量的。不,这么说或许有点不对……是力量的焦点聚集到了这边。就如同从深沉的睡眠中,慢慢醒过来那样。它的意识,回来了】
                          【你这么感觉到了吗】
                          【因为这里紧挨着北岭。别说是风之妖魔了,就连水之妖魔和大地的妖魔也这么说。它们告诉我那个有动静了。那条,龙】
                          【龙……】
                          莱蒙德点点头。
                          【就是龙。所谓龙,是和天界敌对之物的称号。沉眠于北岭之物,那是龙,是具有恐怖力量的邪恶化身】
                          莱蒙德的声音柔和又强烈地回响着。即使被自由的风吹拂,也没有消失,在亚尔德周围不断环绕。
                          一一那个是龙。
                          兹尔涛自己,也曾这么说过不是吗。
                          【它曾说,如果自己醒来,就能毁灭世界】
                          莱蒙德挑了挑眉毛。
                          【龙那家伙,居然说了这种话?】
                          【是啊,它说了那种话。它说,如果要说它能帮上什么忙,就是毁灭一切】
                          【……那个,就是那样的东西】
                          亚尔德询问沉静地垂下目光的莱蒙德。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那个】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能懂。那个是不好的东西。像现在这样被钉住一般囚禁在北岭,是幸运。就让它一直睡下去好了。如果那个醒来,大地会裂开,河水会逆流,风也会失去力量吧】
                          一一故意这么说,好削弱北岭的力量……也有这种可能。
                          莱蒙德是露丝公,对可算邻居的北岭不抱好感。好像看准了亚尔德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这种可能,她说道。
                          【不谈政治,我已经这么说过了吧。我不是想对那个在北岭的事说三道四,不,正因为北岭和自己的领土接壤,我才能明白,也很担忧……虽然这是事实,但也正因如此】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19楼2019-08-13 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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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恶是非这种事,是谁基于什么基准来决定的呢?】
                            【是由我决定的】
                            莱蒙德没有犹豫。
                            一一果然,很强啊。
                            对自身的判断,直觉深信不疑的力量,就是莱蒙德的强处,也是她作为术者的力量源泉吧。
                            只是,亚尔德该不该相信她的直觉……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如果结果是你错了,你要怎么负责?】
                            【你们越是借助那条龙的力量,越会加快它的觉醒。那个在不久之后就会完全苏醒,愤慨于把自己钉死在那个场所的力量,烦闷于感受到的疼痛,然后,就会开始暴走吧。那将会是使天地倒转过来般的暴走】
                            【……你是说,它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绝不可小看与天敌对,甚至被称作为了龙的东西】
                            亚尔德稍稍闭嘴思考了一番。
                            确实,兹尔涛把自己定义为危险的存在。故意让人觉得它会带来毁灭。但同时,它却没有一副期望着毁灭的样子。只是直白地宣告,要是自己从大地底下出来会变成什么样。
                            就如同莱蒙德所言,那个神被从外部的力量封印了,它越是觉醒,疼痛就越会增强的话,别叫醒它,别向它搭话,莱蒙德会这么说也是不无道理的。
                            但是,亚尔德陷入沉思。
                            一一这不过是事实之一。
                            【那个就是邪恶之物,不能就此一概而论一一】
                            【我,以露丝家的莱蒙德之名发誓。所谓龙就是给地上带来毁灭之物。作为证据,北岭不就被毁灭过一次吗】
                            【那么,北方曾毁灭也是龙不好吗】
                            莱蒙德收声了。
                            光是没有感情用事地反驳,就代表她很聪明。然后聪明人,会屈服于道理。
                            所以,亚尔德继续了。
                            【不管哪边,都为了能击退面临的霸王军团,而收集着力量。不管那是龙,还是冻结一切之风。要能击退敌人,代价理应很大。你说北岭因此毁灭了,但北方不也在那时毁灭了一次吗?你们的力量难道是邪恶的吗】
                            【这种事,我连想都没有想过呢】
                            这就是,莱蒙德的回答。
                            为了击退南方军团而倾尽的一切力量,对她来说都是正义。无需去想。就算这个办法,乱来到会给北方全境带来冻结。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21楼2019-08-13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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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恶的基准,并非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东西。也不是所有人共有的东西。你不这么想吗,露丝公】
                              【那么就算那是能毁灭地上一切的力量,也不算邪恶吗?】
                              【这个地上,有哪里被毁灭了吗?这种事并不存在】
                              【诶诶,不存在。只要龙被封印在北岭,乖乖陷入沉眠,那期间就用不着担心吧】
                              【但是,要是魔界的盖子被打开,又会怎么样呢一一凭你的妖魔们,能对抗得了吗】
                              莱蒙德浮现淡淡笑容回答道。
                              【恐怕这次北方将会毁灭吧。魔物们就连这个异界也能闯进来】
                              抬起垂落的视线,她环视周围。追着她视线的亚尔德不禁倒吸一口气。
                              直到刚才为止都只给人一种荒野感觉的异界景色,正闪烁着盎然的生机。
                              而且,那似乎还是从被莱蒙德注视的那头开始发生的转变。
                              一一这到底是什么魔法?
                              比起说很美丽,更感觉要被压倒了。
                              只要仔细凝视,就能发现到处都浮现淡淡的轮廓。它们流动着溶解在景色里,然后再度出现。闪烁的鳞的一片,或是人的手及兽之尾,那些个好似身体一部分的难以名状的东西,出现后消失,消失后又再出现。
                              不知为何,没觉得厌恶。
                              一一这一定是,莱蒙德所见的景色之一吧。
                              本来亚尔德应该是看不见的一一莱蒙德稍稍掀起了,阻隔在他和妖魔间的垂幕。现在亚尔德正由那个缝隙窥视着异界吧。
                              莱蒙德和陆西露应该能看得更清楚。
                              一一她们生存在重叠的世界里……
                              她们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也是正常的。常人所见的现实景色,在她们看来或许才是模糊不清的一边。
                              如果关闭魔界之盖,堵住世界的缝隙,就代表会失去和这个世界的连接的话,可想而知她们的丧失感会有多大。
                              一一要懂得失去的痛楚,首先必须获得才行。
                              现在,亚尔德懂了。所谓和妖魔们相连,是怎样的体验。虽然只有凤毛麟角,但确实看见了。
                              一一那是……和世界不可分割的一体感吧。
                              偏要说的话,就类似被女神注视的感觉。自己的存在得到了世界的信任和宽恕,并且得到了理解。和智慧女神的对话,就是这种感觉。
                              莱蒙德和陆西露的世界,或许不会那么具有压倒性和厚重感,相反的,却淡淡地形成了连绵不绝的日常了吧。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22楼2019-08-15 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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