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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济秦茂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12-31 20:21回复
    “我说,”我看了看裴行致,忍不住把他捂住眼睛的手拉下来,“裴郎中,来都来了,莫要辜负良辰美景。”
    楠溪江上画舫多,江南多情,比东京添了几分温柔小意,“京中也有不少两浙的娘子,到底还是一江水养一江人。”
    我替他满上一杯,正偷得半日闲。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12-31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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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手势叫人落了帘子,因得天光好,那娇人被挡住了,身姿却还隐约透过来,反而留得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意,那咿咿呀呀的曲调儿,连听不懂也是回味悠长的。
      “裴兄故里也是这附近的,可听得懂在唱什么?”
      再瞧见他那模样,便把杯盏挪开了,让换茶水来,“你啊,也是太拼了,昨儿又熬夜了?我是外行,看这儿水文就挺好的,还不能宽些心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01-01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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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惯知道他勤恳,在其位谋其职,裴行致有他的固执,却值得敬重,只怪江南太好,让我恍神,只懒着靠向座里,此番回去,也不知今生可还会再来。
        “某生长在东京,故乡东平,却无甚旧情,你的这种情怀,我确实不大容易体会。”
        我们出京带着差事,这空是偷来的,耗在这样的风景里,不算虚度。
        “相公那吩咐是半分幌子半分真,徐相的肩,可担了几座泰山呢。”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0-01-01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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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叹过他刚正奉业,却又在这轻言淡语里听出些凛厉,人情难通。我暗笑,摇着头,浅酌一盏江南佳酿,说不得只是因为自己不入眼罢了。
          “是,是某轻虑,”我应下来,“坏了郎中感怀,自罚一杯。”
          泰山的土疙瘩砸下来,也会被有些人恭恭敬敬请回去,奉做镇宅的泰山石,这担子天家给了,总得谨着那个意思。
          “河工也是常与土疙瘩作伴,这个郎中应该更有体会,”那边唱曲儿的停住了,叫问可还接着唱了,我还没空回那一句,只对裴行致,“不过修河道嘛,土疙瘩能堵也能筑,还不是全在你们自己手里?”
          我并非叫他放下清高,不过文人要钻起牛角尖来,感觉挺麻烦的。
          “诶,你说,还听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0-01-01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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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手叫人撤了席,酒虽然好,多了却也误事,我既然放任了那恍惚,一只脚踩在清醒里,不肯,也不能再进一步了。
            竹帘滤掉泰半的金光,执剑从旁侧伸出去,再收回来,剑鞘末端几寸已经被江水染深。
            “看水,也要看势,看来看去,还不是人去做的,事在人为。”
            垂下眼帘拿衣摆擦拭剑鞘,我把它放旁边去,又笑起来。
            “就像裴郎中,明明不舒服还撑着精神陪某消遣,不也是在难为自己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0-01-01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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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欠了欠身叫他受我一礼,道一句“是我误你”,也算全他的敬职奉业,却也不会当真就赶回去,做个只效案牍之劳的**,文章易得,行路难求,这江这水比舆图上生动得多。
              “郎中在水部,可曾临摹过河图?”虚空指了指,大约划了个黄河的走向图,“听说黄河的发源在吐蕃,流经李夏、辽国,才到了我大宋,时局是个大框框,”我在最后那里伸出两个手指,只让开了两寸有余,“我等也只在这一小段里面。”
              向后倒了些,靠上了船坊,江面的起伏似乎变得明显了些,“山也好,河也好,都在框里,打破与否,看的是作画的人罢。”
              现在谁还记得那幽云十六州呢,即便是我,也是不敢直说的。


              15楼2020-01-03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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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他的直白,比我还大胆,是我小瞧了他。我把剑提起来,只拔出稍许又送了回去,刚刚破障的剑光又安分地退到鞘里,再被我搁置案边。
                “你说剑在鞘里,剑甘不甘心?你问剑,剑能说话吗?”挥剑的,终究在人。
                江南的酒好啊,也正是跌在那醇香里,才说出这些话,被裴行致问出这些话,我只得拿起那空酒杯,再倒不出半滴。
                “郎中看每一条河,是不是都这么,危险又温暖?”福祸相依,人活一日,与天争总无休止,与人争也是。


                17楼2020-01-03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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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撩了撩竹帘,刺目的金光在这样的虚度里变得柔和,江水漾西风,飞花映晚红,这温柔乡是我朝的经脉,那些不可得不可说的,也是。
                  “我眼中,只要旗子上写着宋的船能畅行无阻,便是好河。”
                  伸手卷了半扇帘子,浮沉在光里跳跃,时间好像变得很慢,我在这样的闲适里对着裴行致笑了笑,“至于河听不听话,那不就得仰仗郎中了么?”文武各司其职,有些话也不是谁一句两句就能轻易议论。


                  22楼2020-01-03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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