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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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到姐姐这里来。”将小孩儿洗干净又喂饱了之后，程番坐在大床上，仍旧温和的唤孩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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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听到，乖乖走过去站到程番面前，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面前似乎并不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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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姐姐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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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在程番身边两年多，虽然话依旧不很多，但是也摸得透程番的脾气了，今天自己乱跑，害她找了一个下午到晚上，刚刚找到的时候她吓得抱着自己直哭，尽管回到家以后和平常无二的给自己洗澡做饭，可孟予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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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生气了。”程番看着自己跟前小兔子一般的娃娃，心里怜惜，却更后怕。从前被遗弃在学校的时候，孟予便是谁领着都走，可现在自己努力给她一个家了，这样的事怎么还是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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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觉得，番姐姐家里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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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小家伙慌慌摇头又点头，程番也听明白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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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孟孟为什么还随便和别人走，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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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话语里带了一些严肃的情绪，小孩眼睛里接着漫了水气，瘪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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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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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起还这样乱跑？姐姐是不是和你说过好多次，不可以随便跟人走？就算和同学去玩也要先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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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平日里宠她，可是一端起家长架势的时候，孟予也是怕的，站在自家姐姐面前，小家伙缩着脖子，微微红起来的眼眶里囤着一包泪，十足可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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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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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犯了错误的时候，程番会罚她站，孟予一点都不喜欢程番罚她站墙角，脸冲着墙，看不到姐姐，也没有抱抱，没有她的声音，每次都是站到自己哭着保证了，程番才会把自己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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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罚站的次数还少吗？说过多少次了都不可以改掉？”程番顿了顿，把小家伙拉到身侧，拍了拍自己的腿，“怕疼的对不对？那这次就让孟孟疼一疼记住，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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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予并不明白要发生什么，只是听到姐姐说要她疼一疼，便觉得不是好事，一摇头把眼眶里的眼泪带了出来。

“孟孟不乖，姐姐要打屁股，孟孟会疼，就会记住不可以乱跑了。”说着程番把还在发懵的小孩抱到了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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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还小，软乎乎的，跟个小奶团子似的，程番伸手拍了拍小孩同样软乎乎的小小臀部说道，“不听话的小孩子这里就会挨打，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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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一句话把小奶团吓得哭出了声，“我有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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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跑是有乖？”说着程番拽下了膝上小人儿的裤子，又把她往上抱了抱，掂着力气巴掌就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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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呜呜呜……”小孩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了一下，哭喊出声却又立马转成呜咽压在的嗓子里，程番一时意识不到她压抑了什么，只是一巴掌一巴掌的往那方寸之地上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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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皮肤娇嫩，十几巴掌就遍布了大红色，微微肿了一层，程番察觉到手下的小孩脊背有些湿漉漉的，扬手把最后三下拍在了同一位置，成功逼得小孩哭喊出声之后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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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去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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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抱……”小孩子哭的梨花带雨，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此刻因的泪水更显得晶莹起来，顺着姐姐手上力气直起身子来，小手便立马捂到身后灼痛的部位，可怜巴巴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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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今天不听话，没有抱，去罚站。”程番心里早就被孩子哭软，可面上仍旧维持着方才清清冷冷的模样，垂眸理了一下被小孩子抓皱起来的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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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闻言哭的伤心，捂着小屁股抽泣，似乎是犹豫着斗争了半天方才开口，泪汪汪的眼睛带着些乞求意味。
“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姐姐再打一下，不…不罚站了……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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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闻言忍俊不禁，心里一下就被这萌系小崽子逗得笑出声，忍不住存了逗她一逗的心思。“这么不听话，再打一下就想让我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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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哭哭啼啼的小萌物听到自家姐姐这么说，一包眼泪又漾了出来，缩着小身子呜呜咽咽的问再挨几下才能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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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打量了一圈儿，扬手一指床头横着的实木床刷，故意逗弄她，“看到那个没有，拿过来打十下，就不用罚站可以抱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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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予目光循着看过去，又转头看回来，带着哭腔，把手又往后捂了捂，问道，“那个很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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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一脸认真的点点头，“特别疼，到明天都还会疼。”

“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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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去罚站，想好以后该怎么做了就可以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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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同她玩笑，程番敛了神色，语气却还算温和。方才起身要离开，把空间都留给小朋友消化疼痛和反省错误，却见原本在原地抽噎的小朋友，在自己起身的一刻一下跑出去，不是朝着门口方向，反而径直朝床头，捧了那柄沉甸甸的实木床刷回来，又不敢递给程番，只眼巴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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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程番愣了一下，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故意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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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小孩儿往前蹭了一小步，含泪仰着头看着，手里握着的板子却不敢递给程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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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说话的语调也不免被这执着求抱的小崽子逗得明朗了几分，“宁愿被板子揍屁股也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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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我乖乖……姐姐轻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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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儿的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孟予犹犹豫豫的把床刷递到程番手里，又十分悲壮凄凉的朝旁边几步，往下一趴，已然绯红的小屁股就顶在了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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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逗逗她，程番本以为自己那么一唬她，小家伙定是会躲得自己远远儿的去站一会儿走个形式，哪知道这小可爱娃娃居然为了要抱抱肯付出这么大代价。程番假戏真做，拎着手里的床刷反了个个儿，上前一步抵在孟予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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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能保证以后不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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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子下的小孩儿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呜呜咽咽的保证道歉，倒是很少听她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程番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一只手按上小孩儿巴掌宽的小腰，明显的听到小孩一声又响了几分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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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板落，一连十下速度极快的落下来，小孩从第一下风声入耳便嚎啕大哭，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似乎身上的疼痛并没有加深一分，扭着小脑袋才在最后看清楚，板子一直是抽在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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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程番松开手，孟予一直紧绷的小身子才松下来，一下融进了床里一般，只是不多时，小家伙儿就抹着眼泪站起来，回过身子瘪着嘴巴，“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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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依言，放了床刷将小哭包抱在了身上，一手揽住她，一只手绕到她身后揉了揉略为灼热的部位，语气怜惜的发问，“疼不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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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孩先是撇着嘴点点头，然后委委屈屈的把脑袋埋在了程番肩头，不一会儿程番便觉那块衣服潮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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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哭包，衣服都给你哭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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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予搂着程番的脖子，将眼睛往上抬了抬，看到面前衣服上被自己哭出来的一片深色印迹，下意识的一只小手就蹭到了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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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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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那么凶吗？”程番噗呲一声笑出来，轻着力度给她揉着，语气温柔，“这种小事不会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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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孟予放心下来，又重新趴回自己怀里，程番才继续开口，“看来我们孟孟害怕姐姐打屁股了是不是？以后再这么不乖让我担心，就用刚才的板子把孟孟小屁股打肿起来，让你疼的坐不下，看你长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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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抽泣的小身子一僵，连哭声都停了片刻，继而又哭的更伤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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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罚站……”小哭包两只小手捂在臀部，仿佛纠结了许久才下决心一般，带着哭腔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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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有些想不明白这小孩儿怎么对于抱抱这件事如此执着，原本打她是让她疼了知道怕，怎的现在看来好像她更怕罚站似的。

“怎么这么不愿意罚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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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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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告诉姐姐怎么了？”程番把孟予从怀里抱出来，面对自己坐在腿上，后者依旧泪水涟涟，哭的一抽一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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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像以前……自己一个人……没有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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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配着她委委屈屈的模样和哭红了的眼睛，让程番一下子心疼了起来。她忘了即便是小孩子对于过去的记忆和感受也是不那么容易忘却的，甚至小孩子会比大人更加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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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抛弃，被无视，在很小的年纪里就学会了躲在一旁让别人注意不到自己，从而避免再次被丢到哪里去。那样的日子过了几百天，直到程番把她带到自己家里，带她看病陪她说话哄她睡觉。她努力听话乖巧，却还是会偶尔犯些错误，程番打了她，第一次打她屁股，她疼的想大哭大喊，可是她害怕，程番不抱她，她更害怕自己不再被喜欢，所以她宁愿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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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心思，程番之前是没有看到的，孟予很少会表达自己的内心，程番没有小孩子那样的过去，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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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程番看到孟予今天这般如同受惊小兽一般可怜的求抱，哭到一边打嗝一边和自己保证，怕的浑身发僵也还是把板子递给自己手里，所有行为到最后都是因为害怕像从前的时候，程番满心里都是酸涩和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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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姐姐抱抱。”程番伸手把小孩重新揽进怀里，把她小脑袋靠在自己身上，低头吻了吻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紧紧的抱住她。“孟孟，不会像从前了，姐姐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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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埋在姐姐怀里，呜呜哭着答应下来，小手使劲儿环着程番的腰，半晌才平复下来，却仍旧不肯从怀抱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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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任由她发泄完了内心的委屈和害怕，轻轻抚着她的背顺气，待她抬起哭红了的小脸儿看着自己的时候，才轻轻贴了贴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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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不愿意罚站，那以后孟孟不听话了就打屁股吧。”说完还威胁似的往小孩儿还带着突兀热度的部位轻轻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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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说完，一低头就看到怀里的小孩儿眼泪又漫了出来，程番无奈，还真是养了个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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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孟予不知该怎么拒绝这个不平等的条约，只能泪汪汪的看着程番，十足可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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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贝乖乖听话，就不会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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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一句话把孟予可能想要反驳的话堵了回去，抱着小孩揉了好一会儿，直到颜色淡下去些才给小孩又洗了脸，抱到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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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乎乎的小奶团子许是哭的累了，往程番怀里一拱，很快睡着。程番瞧着她微微鼓着小嘴，手还背在身后挡着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小心的将她小手拿到身前，轻轻把被子盖好，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手搭在小奶团子的身上缓缓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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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程番做了个梦，是个潮湿的雨天，几乎从没在那栋建筑里笑过的小孩儿，笑着跑过来给了自己一只明黄色的气球，那个梦，也随之明朗了起来。
【完】

之前的被屏蔽了不少
也许偶尔会有新的

《番茄》系列的新短篇——【安全感】
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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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失踪不满24小时不予立案，不过如果接到有相关信息，我们会通知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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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冰冷女声，再也顾不得人群探寻八卦的目光，克制不住的抓着手机就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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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遍遍和电话那头的人解释，孟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孟孟没有亲人，可换来的始终是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孩子正遭遇危险，无法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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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孟孟弄丢了，她说要好好养大的小姑娘，被她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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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这样的，她应该更细心一点，好好陪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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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手里还攥着孟予留下的字条，她的小姑娘用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写着“姐姐永远是梦梦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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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了“梦梦”，是最初在那个学校里的时候老师贴在她小书包上的“梦梦”，而不是到了程番家里，一起生活了这许多日日夜夜中程番唤她教她的“孟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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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在这个房间里生活的时光连同她的名字，一同丢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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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的学校，同学家，她最喜欢的唐孺阿姨家里，甚至她的来处——那所对她而言几乎没有美好回忆的特殊学校里，程番都一一找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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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孟予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若是因为昨天和同学打了架的事，程番也并没有真的责怪。她知道孟孟是个乖孩子，就算起矛盾冲突也一定不是孟孟先引起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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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尽管对方家长不得理也不饶人，程番依旧是没有训斥孟予一句，只是平静的陪着对方去医院做检查。就算心有不甘，也还是好声好气的赔礼道歉，仅是希望对方依依不饶的嘴脸不要伤害到孟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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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矛盾就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下次要告诉老师或者姐姐，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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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结束大半天的处理，回到家以后，程番唯一对孟予提及当天所发之事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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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折腾了一天的小孩儿原本耷拉着小脑袋，程番的一句话让她蓦然抬起头，她揣测不出态度，半晌才点了点头。程番只当她是累了，照顾着小朋友吃饭洗漱后，就回了房间，赶着白天被中断的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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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孟予敲了一次门，说她想要一直在程番床上的玩偶。程番让她直接在这里睡，孟予摇头，说姐姐要忙，她可以自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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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自己……她已经自己了那么久，怎么能让她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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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想心里愈疼，程番有些脱力，谢绝了路过好心人的关怀，顾不得身上的米白色风衣，就那么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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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来来往往，方才被程番的崩溃引来的围观者已经散了，这纵横交错的路上，走着跑着的人都不会为别人的悲欢驻足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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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想到她的小姑娘，若是蹲在角落里哭，是不是也不会有人安慰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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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对面的甜品店里，透过落地窗的玻璃，程番看到一个年纪与孟予相仿的小女孩儿，坐在妈妈对面笑的灿烂。小女孩儿回头的一瞬间，孟予昨晚眼神里的沮丧和痛楚突然就雷劈似的闪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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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方才醒悟，孟予眼睛里包含的情绪，被当时疲惫甚至折腾到烦躁的程番忽略的情绪，是孟予觉得自己闯了祸被讨厌了的无声落寞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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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懊悔汹涌而来，程番恨自己为何没有注意到孩子的情绪，为何忘了她是多么敏感脆弱，又为何早上仅是敲了敲房间门，隔着门叮嘱了几句就急匆匆奔向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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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讨要玩偶，今早的乖巧回应，现在想来都是孟予给她自己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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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啊程番，你怎么会迟钝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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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程番用手机仅剩的个位数的电量将几位帮忙寻找的朋友的电话拨通了一遍，仍是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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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害怕，焦急，无助一同冲上了程番的心头，缠缠绕绕的就汇成了委屈——她明明很努力了，她真的很努力的带小朋友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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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刺激的眼眶灼热，顾不得手上沾染的灰尘和眼眶晕开的妆，程番胡乱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起身继续不知方向与目的地的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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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人们会说“人海”，人间似海人多如海，人海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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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不记得自己在这大大小小的街巷里奔走游荡了多久，她从喧闹走到了静寂，随着城市的沉睡，程番心里紧攥的希望也如落日沉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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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突兀响起的时候，程番正混沌的不清醒，慌忙的掏出手机，却不料脚下一个不留神踩空了路沿石，一个趔趄手机摔了出去。顾不上扭痛的脚踝， 手忙脚乱的去捡摔碎了屏的手机，电话现在是她所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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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派出所打来的，说城郊有个与她描述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溺水，请程番前去确认。

最近会主要更在老福特，虽然它对我也不太友好有少年新的番外，已经写完，欢迎新老读者前去关注和评论，拯救一下卑微过气写手我本人

打架的孩子会被人讨厌，会一直在学校里没有人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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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孟予幼年时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连同当年说话人恶狠狠的脸庞，都牢牢的种在了当年只有四岁的孩子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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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的，那个犯起病来和别人打架的男孩子，鼻血沾在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上衣上，被一个在当时的自己眼里像是巨人一样的男人，箍着双臂就拖进了楼梯间的小屋里。病态的嘶喊嚎叫响了许久，在拉扯中被男孩狠狠咬了一口的女人捂着手腕，冲着房间里的孩子发狠似的丢下了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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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的孩子，会被人讨厌，会被送走，会被抛弃，不会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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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刻开始，尚是不谙世事孩童的孟予，有了自己的第一个人生信条。尽管她忘了，四岁时的她，原本就没有家。
所以几年后的现在，在她无法忍受别人恶意揣测她最亲的人而与人大打出手，使得程番不得不放低了姿态与人和解道歉的时候，这沉寂了多时的毒虫又蠢蠢欲动想要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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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亲眼所见的景象孟予无法质疑，可她也不相信程番——这个在她记忆里唯一一个给她浓烈的爱的人真的会送她走。或者说，她不想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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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更是希望，程番会像以前她犯错误的时候一样，罚站或者凶凶的打她几下，那样只要受了惩罚，就代表着有被原谅和不被讨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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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程番没有惩罚她，甚至自始至终连一句批评都没有，更让孟予恐慌的是几乎每天都会抱她的姐姐，那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在敲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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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探，也没有得到从前那般的关怀。

“我想回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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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和说这句话的时候，孟予的心里一直有一份坚持:她喜欢程番，就算她确认了程番讨厌她了，也不想程番为难和将就，她知道程番以前很爱她，也许做决定会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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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选择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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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直视程番错愕的眼睛，孟予拗着小脑袋使劲儿憋哭，嘴唇都咬的发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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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恍惚了好久才回神，不可置信又沮丧泄气一般的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回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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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人儿果断的点了头，程番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凉了下来，一时间五味杂陈，措辞半天也只挤出一句，“这是个大事情，我们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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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她的小姑**自己果决的多，也好，这样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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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用再陷进无穷尽的自我怀疑里，不用总是幻想如果小朋友被更好的人带走或许会不一样，也不用总是担心自己给不了她足够的爱而不能让她好好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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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予毅然决然的做了更好的选择，程番应该高兴的，可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里都在叫嚣着被剥离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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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程番生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孟孟先去唐孺阿姨家里，明天姐…呃…明天，我和校长联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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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里的颤抖在激荡的难过下愈演愈烈，程番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自称姐姐，说到最后话语里生生带着快压不住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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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孟予咬着下唇，整张脸都苍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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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起身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一直到唐孺把她送到楼下，又带着孟予离开，程番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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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坐在浴室的花洒下，看着热气氤氲一层层覆盖瓷砖，程番吸了吸鼻子，脑子里忍不住的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不要难过……

孟予裹着大浴巾出来的时候，已然过了三点钟。她拒绝了唐孺阿姨想要帮她洗澡的好意，自己认认真真的擦洗干净，她要学会自己一个人做以前程番会帮她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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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吹干头发，光着脚爬上床把自己蜷缩起来，满心里都是程番错愕失望的眼神，她读不懂太多，可是她觉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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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唐孺温了一杯奶放在床头，坐在床边抚着她的背说，“阿姨抱孟孟睡好不好？阿姨知道在家的时候都是程番姐姐抱你睡觉。”小孩子本就面临崩塌的情绪这才肆无忌惮开来，瘪着嘴巴扑进了这个温柔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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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无法对程番说出的话，在唐孺柔声的安抚里都伴着小孩子的啜泣声跑了出来。她的害怕，难过，纠结，不舍以及她用幼时的双眼所映下来的沉重记忆，都被掰的细细碎碎的，如同一把沙粒一般撒在了唐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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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孺抱着她，哄着她，听着这个当年来时话都不能完整说一句的孩子一词一句的把自己说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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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孩子说完了，哭累了，唐孺用脸颊贴了贴孟予哭红的小脸儿，确定她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了才把她从怀抱里捞出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面对着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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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也许你不知道程番当年为了带你回家做了多大的努力，她不想告诉你。可是阿姨觉得孟孟是大孩子了，如果你想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有些事情你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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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认识你程番姐姐比你早上几年，从她第一次见了你的时候，阿姨听到最多的就是梦梦这两个字。程番很早就想带你回家了，可是程番姐姐的爸爸妈妈不同意，他们想让程番像其他大姐姐一样结婚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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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都没有见过她的爸爸妈妈对不对？她也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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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自己不能让你过得好，在带你回来之前的一年里，她做了好多的工作，拼命赚钱，说要给妹妹攒钱看病，买漂亮衣服。那时候程番也还没长大呢，可是她愿意为了你以最快的速度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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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程番很爱很爱你，她为你做了那么多努力，又怎么会因为你表现不好或者惹了祸就讨厌你。而且，程番也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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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夜灯，唐孺用清润的嗓音把程番的过往送进了孟予心里，温柔却极有力量的推倒了孟予心里的围墙，长剑刺进了那毒虫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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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也只有你了。”

孟予蹲在家门口已经快要一个小时，她满脑子里都是唐孺的那些话。尚在年幼的孟予，就算心思敏感，程番若是存了刻意瞒着她，她也无从得知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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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自己做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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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孺的话让孟予以前不敢确信的事情坚定了下来，她不再是多余的只会拖累的人，她是陪在程番身边最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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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予执拗的蹲在门口，怎么也不愿意唐孺打电话叫程番开门，她说姐姐要睡觉，姐姐已经很累了。她抱着膝盖抬头望了望唐孺，乖巧的说着我不会乱跑了，阿姨也去休息吧。唐孺哪里放心再放她一个人，就那么陪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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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程番并不知道门外的景象，她真的太累了，是那种整个人都被抽空的累，躺在床上看着房顶发呆了许久，却怎么也睡不着。晨光从窗子里透进来了，程番转了一下已然僵硬的脖子，动了动同样麻木了的四肢，脚踝传来一阵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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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今天还要去唐孺那里，程番起来给脚踝喷了药，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看看时间到了孟孟平日里起床的点，准备出门，再三犹豫还是没有拿孟孟还留在家里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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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过小孩早已在门口等了她几个时辰，程番一开门，门口一大一小倚靠在一起的身影倒是吓了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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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对于她们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程番满心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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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困得都开始点头小孩儿听到开门立马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一般的翻身爬起来，对上自己执拗的半夜就要等的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似乎应该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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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要见你，我给送过来了，应该是有话要和你说，好好聊聊吧。”唐孺不欲多言，孟予在门口等了她几个小时的事情，程番要是知道了会心疼坏的吧。“我就不进去了，这是孟孟的东西。程番啊，带孩子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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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孺将手里的包递给程番，看到对方机械性的接下了，侧身鼓励似的拍了拍孟予的肩膀。“阿姨要回去了，孟孟好好和姐姐聊一聊，好不好？”孟予顺势又抱住了唐孺的腰，小脑袋埋在人身上，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谢谢阿姨。

待唐孺远去，孟予才犹犹豫豫的站到程番面前，低垂着脑袋，没等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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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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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没有回应，只是深深皱着眉头看着她眼前的小孩儿，程番想抱她，可是不敢抱，怕抱了她还是要失去她，徒增更多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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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姐姐，姐姐……”孟予不知道程番的心绪，只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恼了程番，抬起头来哭着往前蹭了一小步，一双泪水涟涟的眼直直的望着，满是无助和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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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孟予的大脑中措好辞来认错，程番弯下身子，将哭的湿漉漉的小孩儿抱进了怀里，两只胳膊收的紧紧的，像是要把小孩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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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程番微微吸了吸鼻子，抚着靠在自己颈窝的小脑袋不住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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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乖，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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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象中的雷霆怒火，孟予以为她就算回来，程番也会生好大好大的气的，可是并没有，她只是抱着自己抱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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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程番的确没有冲孟予发脾气，准确的来说，之后的几天也没有。她给唐孺打了电话，只说了谢谢，关于那晚的事情一字未提。程番大略也能想得到，唐孺和小孩儿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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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还好是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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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的过往程番心里清楚，饶是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她的不安，程番也知道，孟予需要自己给她更可以依靠的安全感。所以对于孟予掀起的这波风浪，程番没有责怪也没有生气，就算那之前翻涌的委屈，也都被她藏匿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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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一点失去了她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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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平静，孟予的恐慌越无法平息。程番比之前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她，甚至时隔两年多，她又重新把自己搂在怀里睡觉。哪怕是程番晚上要加班，也会抱着电脑在旁边，时不时的轻轻拍着她哄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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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程番依旧会抱她陪她，可孟予就是能感觉到有不一样，她能察觉到，程番比之前更累了。孟予觉得愧疚，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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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周末，前一晚还在熬夜加班的程番说要带着孟予去游乐园的时候，孟予站在原地怎么也不动。
“孟孟怎么了？前几天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带你去玩的，姐姐说到做到，怎么还不去换衣服啊？”程番尽力提着精神，靠过来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
可人在疲惫中的状态是很难完全掩盖住的，孟予仰头看看程番眼眶下的乌色，摇摇头又垂下了脑袋，喃喃道:“我，我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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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闹不清楚小朋友的心理状态，程番只得拉着她坐到沙发上，用更温柔的声音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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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朋友却不答话，程番只当她是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心事，轻柔的把她搂进怀里安抚询问，过了会儿却听到了小孩儿低低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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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不免担心，将小朋友从怀里拉出来一点，捧着她的小脸儿看着她，“孟孟和姐姐说发生什么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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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呜…姐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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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没头没脑的道歉让程番一愣，可小朋友哭的认真，不像没有缘故的样子，程番只能一边抽纸巾给她擦眼泪，一边哄着问她为什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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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乱跑…还打架惹麻烦，说不好的话…呜呜…我让姐姐伤心……”小朋友哭的说话断断续续，程番看的难过，叹了口气重新把小家伙整个抱进怀里，轻轻给她顺着背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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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没有怪孟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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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可是，可是姐姐这么累都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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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爱孟孟，很爱很爱的，所以照顾很爱很爱的人，怎么会觉得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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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时候姐姐也照顾我，可是…现在…呜…我让姐姐一直担心才会这样……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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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予靠在程番怀里哭的一抽一抽的，程番听着她断断续续说着自己不好的话，沉默着没有打断，任由她宣泄着这几天来一直堆积的情绪，在小家伙一声声的抽泣中，也慢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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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更小心翼翼的呵护，未必就能让对方得到更多的安全感，甚至这些对于孟予来说，她会觉得自己是把她当做了一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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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自己人应该是互相迁就和照顾的，当其中一方无条件的去迁就另一方的时候，这本就是不正常，不牢靠的。程番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这么显然的道理，她怎么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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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纳自认犯了错的小朋友回来，那就不该让她觉得这错误让她们的相处和生活发生了改变，她们都需要一个翻过这件事情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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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程番听完了小朋友的哭诉，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臀部，用依旧柔和的声音问着，“哭成这样，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对了，还是想安慰我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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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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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犹豫的，孟予把哭出一层薄汗的小脑袋从程番怀里抬起来，瘪着小嘴儿却也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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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孟孟自己说，害这么多人为你担心，还说要离开姐姐的话，可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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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答案的小家伙儿还是支吾了会儿，虽然怕却也知道惩罚是自己该得的，鼓足了勇气红着脸小小声的说了句“听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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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前说过的，孟孟如果再乱跑，会怎么样？”程番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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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回忆起了再小一些的时候，因为乱跑被姐姐剥了裤子按在腿上揍的景象，孟予的脸更红了些，小手纠缠在一起半天才答:“会，会被姐姐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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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去吧，把卧室抽屉里的尺子拿来。”程番点点头，把小孩儿从怀里放了下来，还不忘轻轻拍了两下。

那柄戒尺已经买来很久了，但却一次都没有上身过，孟予把它捧在手里，沉甸甸的，不由觉得还未挨上，皮肉就已经痛了起来。小步的蹭回到程番面前却犹豫了，一瞬间有些不敢递到面前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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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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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予原本想说用手打可不可以，她来了这么久，程番很少会打她，印象里小时候挨的巴掌就已经很痛了，尽管知道自己犯了好大的错，要挨打的时候总还是忍不住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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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程番似乎看透她的小心思，没给她机会便径直伸手抽走了小孩儿不愿交出的尺子，扬起落下，一端接在自己手掌试了试分寸，才向已然心颤的小家伙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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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姐姐知道以前的事情对你伤害很大，但是姐姐想告诉你，你现在已经离开过去了，你现在叫孟予，和我一起生活在这里，不再是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个梦梦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姐姐都不会丢下你，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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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乖巧点头，程番也不再多说，起身用尺子点了点沙发扶手，敛着神色道:“趴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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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闻言眼睛里立马又漫上来了眼泪，她想问可不可以抱着打，但是又怕程番生气，一时间就站在原地做思想斗争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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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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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不可以抱着……”最终想要抱的欲望还是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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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了然，坐回到沙发上，把还在发怵的小家伙拉到腿边，环着腰褪了她的裤子，然后略微用力在小人儿背上，把她放趴在腿上。看到孟予乖乖顺着力趴好，程番拿过旁边的抱枕塞到小人儿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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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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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把尺子贴上小家伙的身后，轻轻敲了敲提醒她做好准备，待膝上的人儿闷闷的“嗯”了一声之后，戒尺紧接着就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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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许是没想到这戒尺挨到身上这么疼，孟予只觉得像是那灼热的疼一下渗进了骨髓里，呜咽一声痛的脑袋往上一仰，然后死死抓住了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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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看得见她的反应，却并不打算心软，她知道孟予需要疼痛来抚平愧疚，所以就算尺子下的重，程番也只是在感受到手下小孩儿绷紧了身子的时候，敲敲起了肿痕的位置告诉她放松。

那样的力道，孟予只挨了不到十下就哭花了脸。太疼了，她想哭喊求饶，可又觉得自己错的过分，一定会被重重惩罚的，只能拼命忍着嗓子里想要冲破的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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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尺落在挨了最多的臀峰上，小家伙儿原本攥紧的拳头骤然张开，条件反射的就要往身后捂，伸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收了回去，往前一放接着就咬住了自己手指来转移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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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方才二十出头，程番看的心疼，停下手看了看已经肿起来的小屁股。孟孟这几年被她照顾的不错，皮肉娇嫩的很，戒尺的疼痛本就扎实，程番又刻意打的重了些，小人儿抖抖索索的模样实在可怜。
“把手给我。”程番点了点小家伙儿已经透出汗迹的脊背，待两只小手伸过来，程番将它们一同握在自己手里按住，免得孟予挡过来不小心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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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十下，会很痛，孟孟乖乖坚持住，我们就结束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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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孩儿用嘶哑的声音回答，抽了抽鼻子，抖着嗓子又补上一句:“姐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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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没有回应，只是用原本按着她的手揉了揉她汗涔涔的小脑袋，然后又把她压住抱紧，接着尺子便快而狠的连续抽在孟予红肿的臀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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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姐姐…姐姐……”孟予被这骤然增强的戒尺疼的身子直往前拱，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嚎哭着挣扎，妄图躲一躲这肆虐在她身上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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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十下，程番放下了尺子，将还在大哭的小孩儿扶起来，看她痛的站都站不稳之后又握住了她的手臂，以免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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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孟孟以后不敢了…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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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当真疼的狠了，小家伙儿一起身就立马哭着认错保证，哆哆嗦嗦的样子可怜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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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知道孟孟不会再乱跑了，以后有心里话也会和姐姐说的对不对？”程番用手替小孩儿抹了把泪，可眼泪还是巴巴的往下掉，程番只好把她再度搂进怀里，避开伤处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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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孟孟挨了这么重的打，已经付出代价了，姐姐就原谅孟孟了好不好？姐姐不生气了，以后也会好好相信你，不会让你觉得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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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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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任由孟予哭湿了她的衣裳，也还是一直抱着她哄着她，直到孟予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程番用手轻轻揉着小人儿身后有些烫人的肿块，怀里的小家伙还在一下一下吸着鼻子，紧紧抱着程番的腰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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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孟，姐姐会一直好好爱你的。”怜惜的吻了吻小人儿的发旋儿，程番用温柔且笃定的声音向她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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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在姐姐怀里的小家伙儿闻言鼻头又一酸，半晌才小声的说了句，“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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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放假回家正陪程番吃早餐的孟予，看到新闻里说着未成年儿童的失踪案，十分痛心又有些后怕的说:“小时候离家出走的那一次，也差点被人带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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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手一滞，怎么当年的事儿里还有她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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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儿？”程番放下了手中的牛奶，认真看着对面的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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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小家伙儿长到这么大了，可面对自家姐姐一脸正经和严肃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心虚，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得一五一十交代当年的小朋友是如何被人跟着走了好长时间，如何冒险求救的惊心动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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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越听脸色越沉，这小东西也真是胆大，居然瞒了她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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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生气嘛～”长大后的孟予很会向程番撒娇，眼看情形不对语气立马软了下来，讨好又可怜道:“那会儿刚回来的时候你都不好好理我，后来，后来拿戒尺打我那么疼不算，打完了还罚我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把名字写了一百遍…那么凶，我都被你吓得忘了这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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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番无奈扶额，小家伙儿长到这么大跟她动手的次数少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动了戒尺认真教训的也就只那一次，被这小崽子记仇埋怨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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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家伙儿与幼时如出一辙的撅着嘴巴一脸委屈受伤的小模样，程番不禁想起当年那个哭哭啼啼的趴在桌子上一边写着“孟孟”两个字，一边痛的扭来扭去又不敢起来的小宝宝，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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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活该被罚。”程番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笑着嗔怪道，“要不是看你哭的太惨，非是得狠狠揍一顿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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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予知道程番是舍不得的，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明白如果不是当年程番成全似的这一顿惩罚，她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赖在程番身边，过着当年呆滞缩在角落的小兽连奢望都不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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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经年，从前敏感而惶恐的小朋友已经亭亭玉立，那个当年握着她的手说“我带你回家”的大女孩儿，也当真一直站在她的身边，成了照亮她生命力的皓月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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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予很感谢当年恐惧战胜了站在立交桥上朝下俯望的小小身躯，那个黑夜中认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家伙儿，一定没有想到她会拥有这般丰盈和被保护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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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