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又歌是巴不得甩掉了那两个赔钱货,自没有反对,被带着一路逛景,再顺着长长的箭道,一弯曲水,折入一个院落,密密栽着一片竹林,虽然不及其他院落糜丽奢侈,光艳照人,但却一望就让人顿感清幽宁静,不染尘埃!
竹林掩映着一个绣楼,绣楼以黄杨木所造,门口的沉香木写着三个字:“紫竹斋!”
走进正房内,只觉得处处散发着黄杨木的清香雅致,屋内烛台灯火明亮,窗户皆是水蓝绮纱所糊,设着几尊古董花瓶,皆放着红雏菊,墙上挂着几副字画,又有五百罗汉绣像,一张紫檀大榻,大理石桌上,皆是文房四宝,又一个供奉台上绿玉如来,白玉观音,黄玉弥勒佛,在进入卧房,三面八仙立柜装的全是诗书礼易佛经,八仙桌上又一套青瓷冰纹茶具!
又听到一阵敲门声,两三个伺候的丫鬟打开门一看,一个面容端正,眉眼清秀,穿着褙子黑灰长衫,约莫有四十多岁模样的妇人:“四姨奶奶可在这里?”
丫鬟们进去叫了人:“当然在这!”白又歌跟了出来,定眼一看,那妇人已经热泪盈眶:“四姨奶奶!”
那白又歌仔细想了一下,欣喜若狂道:“张妈,你来这里了?”
张妈抓着她的手:“姨奶奶,我……我当时被迫上了拍卖台,那周老爷认出我来了,就将我赎回来了!珍珍姑娘怎么样?”
“身子还是那样,别提了,这……”白又歌突然想起了叶梦云,对那些不知道叫月情,还是婉仪的丫鬟说道:“你们先下去,我和张妈有些私房话要说的!”
那几个丫鬟点点头,便退了下去,白又歌带着她来了卧房,让她去瞧珍珍,果真,白珍珍那娇嫩软萌,好像带着蜂蜜的样子,极大的取悦了张妈:“哎呦,姑娘真是可爱啊!”
白又歌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可了解这里多少?”
张妈一边拍着白珍珍,一边说道:“大概也有两三个月的时候了!”
白又歌又问她道:“那你对这里的了解情况有多少?那个叶梦云是什么人?”
张妈的脸色有些疑惑:“叶夫人?你问她做什么,我也不太了解她!”
白又歌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我之前听说过那个叶梦云,家里无父无母,也没什么身份,嫁给了表弟,这样的女子和表弟实在是不配!她和我表弟的感情如何!”她的心里一阵阵酸楚,要不是她一时昏头了,做了白承如的小妾,这天下第一豪富的妻子,就是她白又歌啊!
张妈叹口气道:“姨奶奶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又歌道:“当然是真话!”
张妈说了一句:“周老爷对她确实又疼爱又敬重啊,那叶梦云能歌善舞,又擅长诗画女红,还是管理生意的好手,您退婚之后,叶梦云不就找上门来,说是归还东西,结果两人不知怎么的,就成婚做了夫妻啊,再说句让姨奶奶不高兴的话,那叶梦云容貌绝世,无人可敌,嫁进来之后不久,周老爷便开始发达了,人人都说她旺夫,这样的女人,男人对她又爱又敬!”
张妈又说道:“当初白大人提议将你送还给周老爷,甚至将周老爷留住在白家,让你前去伺候!那周老爷是不是故意晾着你!你只要稍微有点亲近,就退避三舍!”
白又歌恼恨道:“无缘无故,你说这些做什么?”她的脑海回到了之前,表弟发达以后,白承如最是善于投机取巧,知道自己和周家以往有过婚约,便将自己叫去:“唉,跟我这么多年,也算委屈了你!你跟你那表弟情意如何?”
白又歌记得当时立马否认,说自己和他绝无半点私情,不然怎么会冒着风险去退婚!白承如抓了抓胡子:“就算有些感情也无妨的!这周老爷如今是天下巨富,又是医药宗师,又颇有人际,你若是讨好了他,让他帮我在其他人面前说句话,哎呦,我可真是官运亨通啊,你啊,就帮我一次,只要这事成了,我绝不责怪你半分,封你做如夫人怎么样?”
白又歌原先就喜欢她表弟那风雅出尘的容貌气质,只是为了富贵嫁了白承如,如今白承如给了自己这个出轨的机会,不必浸猪笼,还能做上如夫人.!
但她也不敢太过迫切,还是要反对一番,再装作心不甘情不愿为了老爷不得不这样的样子答应下来,表弟当时居住在桃园,她也开始涂抹脂粉,不是往表弟怀中甩,就是哭诉自己命苦,白承如一直冷落她!
但表弟总是让她吃闭门羹,白承如骂了他一句**,如今被张妈说出来,几乎是十足的恼恨!
白又歌那脸上充满了恼恨:“你这话什么意思,笑话我来了?”
张妈哈哈笑道:“不尽然也,周老爷是拒绝了你,但是那一年,鸾姑娘,凤姑娘遇到了周老爷,周老爷每天带着她们出去玩耍,放风筝,给她们讲故事,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白大人也因此常让她们去找周老爷!是也不是”
白又歌点点头,表弟对她极为疏远,对那个时候四岁的两姐妹着实极好,尤其是白凤,还让她坐在他的肩膀上!也正是因为如此,老爷对她们更加疼爱,甚至超过其他女儿!
张妈一笑:“这就对了啊!想想白家那么多姑娘,周老爷为什么那么疼爱那两个鸾姑娘,凤姑娘,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是碍于礼法,你那时身为白大人的妾侍,对叶梦云也不是毫无感情,故而才这般闪躲!可如今白大人已经死了!”
白又歌的心思更加活泛,张妈又道:“不过那叶梦云可不是吃素的,你得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