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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倒贴庄主》BY春从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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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还可以,攻不错,强大度和气场还是差着些啊。。。解闷用


1楼2009-12-17 19:03回复
    吟。
         意乱情迷之间,苍迹再度将人压倒在身下,热胀的异物挤进湿暖的穴


    4楼2009-12-17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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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在媚毒的驱使下胡乱冲撞起来。
           “啊啊……嗯……苍、苍兄……慢点……”发上冠饰不知何时掉落,君临喘息微促,环在苍迹腰上的长腿渐渐收紧,眼中愈发柔波荡漾、化水而妖。
           ……热流爆发的瞬间,苍迹的脑海已然茫茫烧成一片,不知此刻身处何地,亦不觉今夕究竟是何夕。
           短暂的空虚过后,是周而复始的欲海生波,这一刻,所有的阴谋与诡计都被抛诸脑后——
           当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苍迹自一片熹微的晨光中醒来,身边已是空无一人,夜里那场天外飞来的艳遇更像是一个绮丽的春梦,如真似幻难辨真伪。
           如果君临就是下毒之人,这种害人害己的做法在苍迹看来不仅毫无意义,简直就是愚蠢至极;倘若不是他,难道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然始作俑者是谁,早已无迹可寻。
           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桩露水情缘成了苍迹从未对人言的秘密。
           第二章
           苏青弦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不论哪个都比他要强上一点,在父亲眼里,王府的三少爷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所谓的家族亲情在权势斗争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因为不喜欢回家,所以苏青弦待在外面的日子远远超过了在王府的时间,自从与苍迹结识之后,寒剑山庄便成了他最常留连的去处。建在山麓的庄园不仅风景奇秀,飞瀑直下的天然胜景更占尽了地气,整座山庄处处透着仙风缥缈的绝尘味道。
           是夜,两人和往常一样坐在凉亭里对饮,喝到酒醺人微醉。
           苍迹静静看着苏青弦线条柔润的侧脸,冰冷的眼眸渗出了点点暖意,也只有在这微醉后的短暂片刻,才能肆无忌惮的注视而不用担心被看穿,所以苍迹总是珍惜得近乎贪婪。
           苏青弦喜欢戴着厚沉的发冠,用细碎的流苏掩饰那张丰美得有些稚嫩的面颊,梳理整齐的鬓发看上去一丝不苟,显出了一股近乎神经质的矜持。
           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苍迹在私心里爱极了他这番既天真又成熟的模样——能够像这样安静的陪在这个人身边,就算只是以好友的身份,那也是一种简单的幸福吧。
           苏青弦明显是喝醉了,此时他嫌热一般伸手扯低了前襟,露出了大片雪白嫩滑的胸膛。
           空气中飘着醇郁的酒香,像轻微的瘙痒似有若无,苍迹感到腹下有细碎的火焰猝然烧起,热烫的感觉浮上面颊,冲入腑脏,那夜在密林里刻意被埋藏起来的香艳记忆钻入脑膜,所有的细节历历在目,焚烧得神智将毁。
           想要触碰……
           如遭蛊惑一般,手掌颤抖着抚上苏青弦的面颊,大脑立刻接收到了与记忆截然不同的温润触感,不似那人的沁凉,指尖碰触到的肌肤泛着暖人的温度。
           苏青弦在一片迷糊中感到苍迹的手掌在摩挲着自己,有些迟钝的转头看向友人:“苍迹,你在做什么?”
           困惑的语调,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嗓音,让迷醉中的人猛然回神,一贯冷静的眼眸闪过淡淡的狼狈:“……领口乱了,小心着凉。”
           “热死了,一点都不凉。”苏青弦嘟起面颊,模样微醺。
           好可爱……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仍挂着永远不变的万年冰山表情:“你醉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苏青弦听了,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醉,我们来玩猜拳吧!”
           苍迹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皱起眉头:“要是你猜输了呢?”
      


      5楼2009-12-17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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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那就再罚三杯!”苏青弦一个劲的摇头晃脑。
             “好,这可是你说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苏青弦面前渐渐摆满了酒坛,整个人也摇摇欲坠,几乎要从座位上跌落下去。
             “小心!”苍迹眼疾手快得把人捞进怀里,这才使苏青弦险险砸地的脑袋幸免于难。
             “唔……苍迹……我好难受……”苏青弦话没说完,就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秽物弄脏了两人的衣物,苍迹不得不将人打横抱起,径自送回房里。
             帮苏青弦解衣的过程无啻于一场灵魂与肉体的双重煎熬,苍迹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了将他全身衣物撕碎的疯狂念头。
             不再看床榻上渐渐入眠的友人,苍迹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中庭,提起冰凉的井水当头浇下。
             ……霎那间冰肌刺骨,暖风亦微凉。
             端午临近的时候,各地龙舟竞渡之风兴起,其中尤以扬州为盛,传闻在竞渡中成功“枪标”之人,不仅将获得千两黄金,更有机会一睹天下第一名魁红笺的过人风采。
             喜欢热闹的苏青弦早早就拉着苍迹南下,到了几乎是夜夜笙歌的二十四桥。
             停在瘦西湖畔的船舶多是一些红楼歌舫,此外也不乏有个人私用的画舫,但像眼前这般华丽气派的私人画舫着实少见,船上古意盎然的雕饰更是别具匠心,苏青弦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艘画舫的位置占尽地利,用来观赏龙舟再好不过,要是能在上面住上几晚,说不定真的可以钓清风明月了。”
             苏青弦半是玩笑半是欣羡的把话说完,上天就像是听到他的心声一般,画舫上突然走下两名红衣女子,彬彬有礼的上前躬身拘礼。
             “恕在下眼拙,姑娘是……?”苏青弦受宠若惊,却也困惑非常。
             “两位是来自寒剑山庄的贵客,主人特地让我们前来相请一聚,不知公子可否赏光?”女子眉眼含笑,语音轻柔。
             乍闻此言,苍迹没来由的在心底掠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当下就寒了脸:“我们与贵主素不相识,无须多此一举。”
             两名女子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尴尬。
             苏青弦被苍迹拖着走了几步,不免有些莫名:“想来对方也是一番美意,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江湖险恶,尚不足人心叵测万分之一,你要吃过多少回苦头才能长记性?”
             苍迹的语调平静无波,面色却甚为骇人,苏青弦只当他在怪罪自己以前给他惹了不少祸端,顿时气短:“你若嫌我麻烦,那分道而行便是。”
             “你说什么?”苍迹很少会将情绪表现在面部上,此时大约是动了真怒,眉眼如罩寒霜。
             “……没什么没什么。”苏青弦嘟囔了两句,心思一转扯开了话题,“那我们总要找个地方落脚吧?”
             苍迹冷着脸不说话,苏青弦无奈,只好一家一家问过去,岂料大部分客舫都已座满,唯一有空位的一艘竟紧紧毗邻着方才那艘华丽的画舫。
             “我们是来看热闹的,反正这里位置不差,你就别再计较了。”苏青弦不由分说地把话说在前头,见苍迹没有出言反对,知晓他是同意了,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喏,请苍大庄主上船吧!”
             客舫不若红楼画舫那般热闹,但却别有一番幽静滋味。
             苏青弦和苍迹寻了一处近栏的矮桌坐下,吩咐伙计上了几样酒菜。
             案前佳肴醇香,天上人间月明,清风徐徐而来,此情此境美得叫人心醉。
             苏青弦饶有兴致的四处张望,目光触及对面画舫大敞的雕窗,面色顿时一僵。
             “怎么了?”
             苍迹察觉到友人的异样,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由呼吸一窒——竟然是他!
             “咳,苍迹,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进舱吧!”
             苏青弦急急忙忙的起身,苍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目光仍是望着对面的画舫。
             与上回在武林大会上不同,身着华服的君临貌美更胜从前,只是此时他风姿万千的斜倚在一名男子怀里,从这个角度望去,仅仅能看清那名男子风神玉立的背影,到底还是身份莫辨。
             啪——
             掌中瓷杯尽碎,自苍迹口中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无耻。”
             “你流血了!”苏青弦发出一声惊呼,旋即从袖间掏出干净的白帕,仔细的替他擦拭。
             些微刺痛的感觉让苍迹回过神来,不解的望着苏青弦握在自己腕处的白皙手指:“你做什么?”
             “包扎啊。”苏青弦理所当然的说着,抬眸冲他微微一笑。
             “……你确定?”
             束得过紧的帕巾恰好勒在细密的伤处,掌上登时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很痛吗?”苏青弦小心翼翼的皱着眉头,口气讪讪。
             苍迹心里觉得好笑,却仍绷着脸反问:“你说呢?”
             苏青弦窘红了一张小脸,月色灯影交辉下,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吞下。 


        6楼2009-12-17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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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是福不是祸,是祸终究还是躲不过,苍迹在心里默默的自语。
               隔着雕花护栏,君临就站在那里,江风撩过他的发,拂得衣袂呼呼作响。
               “相逢即是有缘,让在下为你们引荐一番吧。”君临的眉眼生得不知比常人标致多少,抿唇笑的时候分外动人,说话的声音亦是轻扬悦耳,使人如沐春风,“小王爷,这位是寒剑山庄的庄主苍迹,苍兄,这位是燕国府的大公子苏青澜。”
               苍迹的目光掠过静立在君临身后的华服男子,不动声色将剑柄后揽,完美的把苏青弦护在身后,淡然开口:“久闻小王爷盛名,幸会。”
               苏青澜微一颔首,算是回过礼数,倒是苏青弦低低的埋着头,似乎很怕对上他的视线。
               “怎么,见到兄长,连打个招呼都不会吗?”
               虽然两人是兄弟,可无论从外观还是从气势上来说,苏青弦都绝对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但既然被认出来了,也只好无奈的从苍迹背后探出脑袋:“……大哥,好巧。”
               苏青澜不置可否,君临却恍然展露笑颜:“原来两位是兄弟,这倒是出乎在下的意料,敢问青弦公子,你也是来此看龙舟的么?”
               “唔。”苏青弦呐呐的点头。
               “相请不如偶遇,几位皆是远道而来,不妨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在此设宴招待一番如何?”
               也许是想到方才邀请被拒一事,君临问得格外有礼。
               “这……”苏青弦转头去看苍迹,见友人面色如常,这才点了点头说,“那就叨扰了。”
               说是设宴,其实就是酒水配夜宵。
               令苍迹惊讶的是,桌上所有的菜肴竟都出自君临之手,单就菜色卖相而论,绝对是一等一的上品,只差验证口味如何了。
               “让诸位久等了。”
               君临自厨房端出最后一碟盘菜,在苏青澜身边的空位施施然就坐,那样清净出尘的气质叫人很难联想他在厨房炒菜时究竟是什么模样。
               “君临,你真是偏心,为何我方才就没有这种口福?”苏青澜眯了眼,意味深长的斜睨着身边的人。
               “小王爷吃惯了山珍海味,在下诚惶诚恐,自然不敢轻易献丑。”
               “哦?那现在又是何意呢?”
               “有客自远方来,理当竭诚以待,小王爷若不介意,就请一并赏光吧。”君临笑靥静美若春花秋月,饶是苍迹心存戒备,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人身上,确实有种令人难以抵挡的殊异魅力,无怪乎群雄甘心为其拜倒。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青弦举著挟菜,细细的浅尝半晌后由衷感怀,“味醇而不腻,闻香不留齿,君庄主好厉害的手艺!”
               苍迹也尝了一口,却是沉默不言。
               “苍兄,难道是菜不合胃口?”
               君临望着苍迹眼眸含笑。
               不等苍迹开口,苏青澜便转头看向君临:“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么?”
               “那么请问小王爷有何高见?”君临从善如流,笑谈间已是四两拨千斤。
               苏青澜只微微一笑,不予置评。
               酒过三巡,桌上剩下残羹冷炙,君临命人将菜品撤走,只留了酒水。
               席间苍迹甚为少言,见苏青弦有些不胜酒力了,便拦下他手里的杯盏:“够了,再喝就要醉了。”
          


          7楼2009-12-17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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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迹,你也喝啊。”
                 苏青弦执拗的要替他斟酒,不料动作过大,竟一头栽倒在苍迹怀里。
                 苍迹环手把人圈住,清冷的眼神掠过一抹宠溺之色:“说醉就醉,你也太快了吧。”
                 苏青弦不满的嘟囔:“我只是有点头昏……”
                 这时君临动手沏了茶,递给苍迹:“茶可解酒,让青弦公子服下吧。”
                 “嗯。”
                 苍迹伸手去接茶盏,不意指尖一凉,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似有火苗窜起——
                 砰然一声脆响,茶盏落地。
                 “啊,抱歉……”
                 君临似无所觉,正要再取茶盏,苍迹却猝然扶着苏青弦起身:“我先送他回去歇息。”
                 “舫上就有厢房,苍兄要往哪里去?”君临仍是淡淡含笑模样,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必了,告辞。”
                 “……”
                 直至苍迹的身影消失,君临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
                 “人已经走了,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苏青澜猛地把君临拉进自己怀里,手指捏住他线条完美的下颔,口吻明显带着酸意。
                 长长的睫扇覆下,绛唇微微弯起:“我现在满身酒味,很脏。”
                 “怎么会?你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香……”苏青澜有些情动,温柔的细吻顺着他的脖颈一点一点往上,口中含糊道,“以后别用那种眼神看别的男人……我会嫉妒的……”
                 “嗯……”饱含压抑的一声嘤咛,轻得几乎叫人听不清。
                 “这么小声……是怕隔壁的客舫听见吗?嗯?”
                 君临抬手阻却他的胸膛,声音微喘:“……为何我从来不曾听你提起你的三弟?”
                 “怎么?你对他有兴趣?”苏青澜不悦的蹙眉。
                 “他很可爱……不是么?”君临若有所思。
                 “整天不学无术,只知道游手好闲,哪里可爱了?”
                 君临但笑不语,缓慢而有力的掰开苏青澜缠在腰间的手指。
                 “你这是做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君临整装既毕,苏青澜明显欲求不满。
                 “房间已经备好,我让人带你过去休息。”
                 “你不和我一起?”
                 “小王爷忘记我这的规矩了么。”君临抿唇一笑,绝色几可倾人城,“美好的记忆拥有一次便足够,贪心可是会坏事的哦。”
                 “……连我都不可以例外?”
                 “是从来没有人例外。”
                 苏青澜眸色微黯,心有不甘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必要做得这么绝么?”
                 “规矩便是规矩,栖凤山庄欢迎知情识趣的贵客,但如有必要,我不介意与天下人为敌。”
                 君临的口吻极淡,冰冷的眸光与方才判若两人。
                 就在这一瞬间,苏青澜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未了解过面前这个人——
                 “是我逾矩了,抱歉。”
                 思虑半晌,最后说出口的,唯有垂首一声歉然。
                 水雾弥漫的洗浴池内,黑衣侍者莫刀手捧新衣,安静的立在侧旁等候。
                 粉色的花瓣如缥缈浮萍,顺着流水粘上那人色若白玉的光洁肌肤,凭添一股绝丽魅惑。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见水中之人没有起身的意思,向来少言的莫刀神色忧然。
                 “主人,该休息了。”
                 “……再等等。”
                 君临专注的拂水清洗,因为搓揉过度,肌肤泛起了不正常的殷红。
                 莫刀心里明了主人的心结又开始发作了,当下迈步向前,俯身捏住他沾水的湿润手腕。
                 “……够了,已经很干净了。”
                 君临似乎有些茫然,语调带着淡淡的疑惑:“真的?”
                 “嗯。”莫刀不无心疼的颔首。
                 “不行……”君临像个孩子一样嘟囔着嘴,眼神明净,“好脏……还是好脏……莫刀,你来帮我。”
                 “主人……”
                 长长的一声轻叹,是无力为之分忧的清醒无奈,虽然早已习惯,但心中仍是微痛。 


            8楼2009-12-17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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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当真?”乍闻噩耗,苏青澜的面色一如平常。
                   “千真万确,因为事发突然,您又不在,现在燕国府内暂由二公子掌权,为查凶手皇城已被下令封锁,属下是奉夫人之令才得以出城。”信使埋着头,回得战战兢兢。
                   苏、青、莲——!!
                   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苏青澜深吸一口气,愤怒的神色自眸中一转而逝:“我马上回去,你在此稍等。”
                   画舫内,君临见苏青澜行色匆匆而回,霎那间心如明镜,因而微微笑道:“看来小王爷是遇上棘手之事了,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么?”
                   “暂时不用,我必须马上回城,不能在此久陪了,抱歉。”苏青澜望着君临,神色颇为复杂。
                   “无妨,后会有期。”君临抿唇一笑,云淡风轻。
                   “嗯。”苏青澜撩开门帘踏步而出,蓦然却又驻足。
                   “小王爷还有何事吩咐?”
                   “你……自己小心珍重。”
                   君临微微怔住,半晌眼睫低垂:“多谢。”
                   珠链叮铛,门帘掩下,空余满室寂凉。
                   距离苏青弦前往如梦楼已过半日,银月渐出东山,苍迹却迟迟没有等到友人归来,平静的心湖顿生波澜。
                   行至如梦楼前,迎面一抹风姿绰约的绝丽人影,赫然是栖凤庄主无疑。
                   “苍兄?”与苍迹的不期而遇,让君临由衷的展露笑靥,“我们又见面了。”
                   苍迹形容淡漠的点了点头:“想不到你也会来这等风月场所。”
                   “彼此而已,苍兄不也来了么。”君临似不介意一般道,“虽然是风花之地,但用来消磨无聊的时光绰绰有余。”
                   “怎么不见小王爷?”
                   君临只莞尔一笑:“小王爷不比在下闲人一个,他有事先离开了。”
                   原来如此——
                   苍迹油然而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之感,但到底心有挂碍,因而不甚在意。
                   “观苍兄面色,似乎是有心事?”
                   苍迹也不讳言,语出便是开门见山:“青弦受邀前来如梦楼,至今未回。”
                   “素闻红笺姑娘才貌双全,或许是两人相见恨晚,所以误了时间。”
                   “不可能。”
                   “看来苍兄对青弦公子很有信心。”君临笑颜淡淡。
                   “事实如何,入内一探便知。”
                   苍迹也不多说什么,径自迈步进了楼阁,君临紧随其后。
                   如梦楼内一派歌舞生平的繁华景象,两人俱是龙凤之姿,无怪乎身影甫一出现,便引来无数炽热目光。
                   “我道是谁,原来是贵客光临,快请里面坐。”熟谙世情的楼主秀娘眉眼笑弯,笑盈盈的迎上前来,“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果然不假,君庄主身边的朋友个个风仪过人,品貌气质更是一个赛过一个,看了叫奴家好生嫉妒。”
                   苍迹眉心微蹙的瞬间,君临忍不住轻咳一声:“秀娘莫要说笑,这位是寒剑山庄的庄主,此番是来寻人的。”
                   “哎呀,武林盛传的南君临北苍迹,说的可是两位?”秀娘美目微阖,带着几分讶然。
                   “世人谬赞,不足挂齿。”君临心念微转,扯开了话题,“敢问红笺姑娘何在?”
                   “怎么,君庄主突然对我们家红笺感兴趣了?”秀娘吃吃笑出声来。
                   “在下有一问题,还望秀娘实言相告。”
                   “既是君庄主开口,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奴家真是好奇,究竟是何事呢?”
                   “今日龙舟竞渡,中标之人是一位年轻公子,他现在人在何处?”
                   “原来是说苏少爷……”秀娘了然的笑笑,“他见过红笺之后就离开了,至于后来去了哪里,奴家就不知道了。”
                   “离开了?”答案出乎意料,君临不觉怔住。
                   “怎么,两位认识苏少爷?”
                   “他何时离开?”苍迹蓦然开口,面色寒气十足。
                   秀娘偏头想了想,道:“大概是两个时辰之前……看苏少爷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走得有些匆忙。”
                   “……有劳秀娘,我们先告辞了。”
                   君临与苍迹自如梦楼出来,若有所思道:“看来是燕国府发生大事了……”
                   “何出此言?”
                   “苏公子离开的时辰与小王爷相仿,如在下推测无误,他应该也接到王府传来的消息了。”
                   “不告而别不是青弦的行事作风。”苍迹冷道。
                   “苍兄担心青弦公子有危险?”
                   “……此事与你无涉,我自会处理。”
                   苍迹显然无意与君临多谈,言辞之间颇为冷淡。
                   君临自袖间取出一物,递与苍迹道:“这是栖凤山庄的令牌,如有需要,只要出示此物,扬州城内应可通行无虞。”
                   “不必了,请收回吧。”苍迹背过身去,“告辞。”
                   “苍兄……”
                   “何事?”
                   君临微微一哂,倏然展颜笑了:“……没什么,万事小心。”


              10楼2009-12-17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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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寂寥,画舫上赫然一道人影伫立,见到两人回来,眉头几乎是立刻蹙起:“主人呢?”
                     苍迹微微一怔:“此言何意?”
                     “你就这样把主人丢在封天府?”
                     莫刀眸中的怒意如此明显,苍迹被他的气势所慑,心中虽然有所警觉,口吻却仍是淡然:“以栖凤山庄与封天府的交情,相信封千里不会加害贵庄主人。”
                     “……”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难道……”苍迹却像醍醐灌顶一般,猛地反应过来,“我马上去带他回来,你们在此地等我。”
                     “……不必了。”蓦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来人笑靥如常,风华自若,“莫刀,你未免小题大作了。”
                     “主人?你……”莫刀迎上前来,眸色复杂难解。
                     君临无视莫刀担忧的神色,径自走到苍迹面前,莞尔笑道:“幸好你们动作够快,若是再慢一步,恐怕就大事不妙了。”
                     “若无地图在手,纵有滔天之能,也未必能顺利脱出险境,这份人情寒剑山庄暂且欠下,日后定当图报。”苍迹容颜微俯,语调沉静。
                     “苍兄不必客套,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君临微微颔首,“两位一路奔波,想来也累了,莫刀,你带贵客前往西厢休息吧。”
                     “嗯?”察觉君临言行仓促,苍迹眉头微皱,心思若定。
                     “在下也有些累了,恕不奉陪。”君临语罢转身入舱。
                     ……就在房门掩上的霎那,汗水毫无预警的自君临额际潸然滑下。
                     强烈的药效似星火燎原,瞬间窜遍全身,君临感到四肢无力的同时,体内奔窜的热流却变得越来越汹涌,一双如水星眸已然目光涣散,红唇不自觉地轻启,发出了难耐的喘息。
                     ——死亦合欢,顾名思义,是一种极端到宁死也难逃欲障的烈性媚药。
                     君临没有想到封千里竟会用两次同样的手腕来对待自己,因而心头泛起了一丝莫名的苦楚。
                     封千里不是坏人,当初两人相识,也共度过许多欢乐的时光,可惜人生并不会只如初见,封千里阴暗的情绪和残忍的处事手段常常让君临感到无所适从。方才若不是苏青弦失踪的消息及时传来,使得封千里有片刻分神,君临没有自信可以自他掌控下顺利脱身,然勉强用内力镇


                13楼2009-12-17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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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药性的后果,是药性反噬,此番再度爆发,将是无方可解。
                       “唔……啊!……”君临想要走回床上,不料才迈开一步,整个人便因腿软而跌坐在地。
                       下腹燃烧的烈火是最要命的折磨,渐渐挺立的部位也让所有的思绪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君临放弃了回到床榻的念头,就地蜷缩起身子,吐息愈发缭乱,浓密的眼睫掩去了眸中水色氤氲,纤长白皙的手指颤抖着伸进里裤,缓缓缚住了早已充血的昂扬。
                       “嗯……”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已然半退的衬裤,君临难以忍受的弓起双膝,手上抚慰的动作加大,下身有透明的液体粘湿了衣物,宣告着身体所受的折磨正濒临解脱——
                       “嗯嗯……哈啊!……”红唇热切的喘息着,君临神思迷离,纾解后的浊液弄脏了地板,整个人已然瘫软。
                       体内炽火稍解,却并不足慰情思。
                       感觉到下身有再度抬头的趋势,君临却无力再加施为。
                       门扉被推开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吱的微响,君临的心脏猛烈一跳,想动,却是浑身疲软。
                       头上的束冠早已掉落,现在的君临身子微曲、长发纷散,半退的衣裳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迷蒙的眼神热情而又迷乱。
                       来人显然没有料到会撞见如此香艳的一幕,脚步登时僵住。
                       “是莫刀?……”君临吃力的微抬眼眸,却是视线朦胧,几乎无法视物,因而只能依本能推测,“好难受……帮我……快点……”
                       苍迹无法形容此时心底泛起的感觉是何种滋味,当下转身要走,但耳畔不断传来的绵密呻吟却如此痛楚,让他无法就这样狠心的扭头离开。
                       ——不对!!
                       蓦然察觉出事有蹊跷,苍迹又回头看了君临一眼,这才发现他的面颊红到了异常的地步,急促的喘息也失却了稳定的频率,紧紧蹙起的眉头,分明是正饱受折磨的象征……这种现象,与上回自己身中媚毒如出一辙,却又似乎更为深重。
                       “是封千里?”
                       问句简短,但意思分明,苍迹冰冷的语调藏着怒气,但此时的君临头昏脑胀,只茫茫然道:“……不是莫刀……你是谁?……”
                       “我……”苍迹倏然收口,走过去把人扶起,“我带你去如梦楼。”
                       “苍、苍兄?……”君临的脑袋几乎要被邪火烧断,却在辨认出这是苍迹的声音后硬是回过神来。
                       “……何事?”在苍迹的视线触及怀中人的一双迷蒙泪眼时,声音已然暗哑。
                       “抱我……”
                       随着炽热的一声吐息,唇上骤然压上一片柔软。
                       心神微荡的瞬间,苍迹勉力把人拉开些许:“抱歉……我不能……”
                       君临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撑着微薄的理智吁喘:“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青弦公子……没关系……把我当成他就好……不要……不要拒绝我……”
                       ——被看穿了!
                       心中禁忌被意外揭开,狼狈的情绪自眸中一闪而逝,震惊,已不足以形容苍迹现在的心情。
                       “要是你不愿意……那也不、不必勉强……我、我去找莫刀……”君临跌跌撞撞的自他身上爬起,摇晃着就要出门。
                       苍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怒气,迫使他将人拦腰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君临感到自己被放倒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抚上了身体燥热的源头处,缓缓的开始搓揉。
                       “嗯嗯……啊啊!……哈……”双手紧紧缠着身上之人的脖颈,君临的反应如此激烈,几乎让苍迹无法自持。
                       ——如果说上一次自己是因为中了媚毒才身不由己,那么这一次呢?
                       苍迹着魔一般与君临痴缠不休时,心里模模糊糊的想。
                       “苍兄……进来……”
                       “叫我苍迹……”
                       像是甜美的诱惑,又像是艰涩的呻吟,苍迹假装没有看清身下之人究竟是谁,任由潮涌的情思如洪水泄闸,而后……深深的把彼此淹没。 


                  14楼2009-12-17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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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苍迹睁开眼睛,幕帐掩映下光线并不明朗,朦胧中只感到一双沁凉的手无力的搭在自己胸前,然后是肌肤如玉的修美长腿缠在腰腹,由那人身上萦出的淡淡馨香被清润江风拂散,所有的感知是如此美好,险些就要让他迷醉。
                         天色尚早,熹微的晨光笼着秀丽的画舫,在一片无声静谧中,耳畔传来江浪拍岸的清响。
                         苍迹不动声色的自榻上起身,拾起散落满地的衣物默默穿戴。
                         也许是药性的遗症,君临的意识仍是十分昏沉,长睫遮盖疲惫的眼,白皙的面颊上残存着燃红的余韵,毫无防备的模样透出与昨夜颠鸾倒凤时截然不同的天真无瑕。
                         苍迹走后又过了许久,君临才模模糊糊的醒来,入目便是轻纱飞扬的帐顶,思绪忆及昨夜,心底顿生一股如同梦幻般不现实的错觉,但周身的疲累在在都提醒着他那是事实。
                         脑海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声声屈服于欲念的求饶,还记得,那句“把我当成他就好”……心底盘旋不去的是从未有过的阴郁情绪,渐渐孕化成一抹难以言喻的悔恨与自嘲。
                         对苍迹怀有好感,是一种莫名所以的情绪,君临喜欢他看苏青弦的眼神,那么专注,淡淡的宠溺却不含其他;而与苏青弦的单纯相较,君临自觉早已告别了那样青涩的年龄,很多感觉埋葬在心底,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在阴冷的夜里才能品尝出些许酸涩的孤寂。
                         自年少成名以来,君临对于与人交往并无特别的想法,彼此喜欢那就在一起,若是无心也绝不强求,只不过长久以来,他始终本能的排斥过于亲密的情感,也从不给予同一个人第二次同床共枕的机会,这个规矩凡是与君临交往过的人都知道,但现在这个规矩已经被打破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君临下意识的把整个人浸在浴池里,直到呼吸微窒,才猛地的探出头来,然后大口的喘息,任由思维茫茫然不知所往。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君临知道来人是莫刀,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连回头一望的念头也没有。
                         “主人,苍庄主他们要起程了。”莫刀的语调平静而又温和。
                         君临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有些迟钝的问:“……起程?”
                         “嗯,苍庄主说要回皇城,特地前来向主人辞行,现在正在外面等候。”
                         这一次君临听懂了,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沉默半晌,又倏然蹙起了眉头:“他一个人来?”
                         莫刀先是一怔,旋即摇头:“和苏公子一起。”
                         “……我知道了。”君临缓缓闭了眼,“你代我送送他们吧。”
                         “主人不亲自去送么?”莫刀觉得奇怪,眼神带上几分犹疑。
                         “不必了,下去吧。”
                         君临恹恹的把头埋进臂弯,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莫刀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但也无意深究,只是奉命走到门外,把君临交待的话转达了一番,不知为何,他觉得苍迹像是松了一口气。
                         苏青弦和苍迹比肩坐在飞驰的马车里,突然转头问:“君庄主不会有危险吧?”
                         “怎么这么说?”
                         “封千里城府深沉,做事不择手段,万一被他知道君庄主私下帮助我们,那君庄主的处境不就很危险?”
                         苍迹看得出来苏青弦是真的担心,心中也不免起了顾虑:“你想留下来?”
                    


                    15楼2009-12-17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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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苏青弦面色微赧。
                           “王爷重伤垂危,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
                           “我相信爹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不会有事的。”
                           苍迹无奈,终于还是妥协:“也好,那我们就在此暂留两天,待情势稳定再出发。”
                           当栖凤山庄被重重包围时,君临在心里想,原来要蒙骗封千里,并不如想象中那般轻易。
                           站在远处望着前方黑压压的人马,有家归不得的一主一仆面面相觑。
                           此前暂时休居的画舫是断然不能回的,万一不小心被封千里逮到,那可不是闹着玩就能唬弄过去的。
                           “主人,现在要怎么办?”莫刀望着君临,语调沉静。
                           “只要我不露面,封千里就算想要对质也无凭无据。”君临看起来并不急着回府,眸底的笑微微泛着冷意,“他要守株待兔,我就要自投罗网吗?世界上的事情又不是哪边人多哪边就有道理。”
                           “主人的意思是……”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封千里正在气头上,我们还是暂避风头吧。”
                           君临说着,施施然回身,莫刀不明就里,只安静的跟上前去。
                           距离城门五百里的小酒肆里,坐着一名黑衣男子,男子身后背着一柄厚重的剑,英俊的面颊上印着浅浅的一道伤,眼神忧郁。
                           门帘被撩开的时候,蓦然一阵香风袭面,进来了两名男子。
                           君临一身惯常的白衣装扮,含笑的眼角在瞥见黑衣男子的身影时,不觉一僵。
                           “主人?”莫刀不解,脚步亦随之停下。
                           “……惨了。”扇影回旋遮去半边秀颜,君临转身想走。
                           封千里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一步,长剑脱手,堪堪挡在了两人脚边。
                           “不打声招呼就想走么。”神态安然的端起酒盏,说话的人声音沉郁。
                           君临心念一转,回身轻笑:“唉,原来是少主,真是好巧。”
                           “我在此苦等数日,没想到只等来一句好巧。”封千里看起来波澜不惊,“这里是通往城外的必经之路,你连山庄也不回就想出城,看来是有急事缠身了?”
                           “少主言重了,我只是觉得此地风光甚好,前来小酌一番别有意趣。”君临面不改色,气度悠然。
                           “君临,我给你最后一次为自己辩白的机会。”
                           “哦?我倒想知道惹怒少主,究竟会有什么后果。”君临眸色骤冷,掌中纸扇随之合起,周围气氛一时肃杀。
                           “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一个外人,值得么。”
                           “君临做事从来不问值得与否,一切唯心而已。”
                           “好一个唯心而已,君临,你让我有想杀人的冲动了——”
                           “少主若想,我自当奉陪。”
                           淡漠的语调映着泠然的眼神,此时的君临全无半点风流之态,唇角的笑意浅薄,带着几不可察的些微寂寥。
                           封千里身形挪动瞬间,莫刀挺身挡在君临面前,刀剑相撞,铿然一声闷响,银花四溅。
                           “莫刀,退下。”
                           漫不经心的一声低喝,君临化气凝指,纸扇携带无形刚猛之劲,只稍稍用力便震开缠斗的两人。
                           “少主,得罪了——”
                           话音落,刀光隐,封千里只见眼前扇影翻转,杀气骤然临身;君临的内劲雄浑如龙腾虎跃,步法轻灵若飞羽惊鸿,逼得对手频频败走,直至退无可退。
                           “君临,你真是让我意外。”
                           封千里平复了心头翻涌的情绪,蓦然沉声一喝,剑风已然破空而至,君临猝不及防,被强烈的剑气划伤,鲜血登时染红了雪色白袖。
                           “主人!……”莫刀踏前一步,扶住了身形微晃的君临。
                           “我没事。”
                           臂上久违的刺痛让君临尝到一丝嗜血的快慰,脑海里仿佛还有另一个自己正狂笑着叫嚣,蛊惑着每一根跳动的神经……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封千里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注视着君临,像是一种挑衅。
                           君临面上的笑意尽数敛去,唇角抿得很紧。
                           ……莫刀默默地看着他,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16楼2009-12-17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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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君临记得在很久以前,封千里曾说过,除了那两名已不在人世的女子,他是他今生最看重的人,而现在这个最看重自己的人,手里却握着一柄剑,殷红的剑尖指地,正滴着由自己身上流出的血。
                             悲凉吗,愤怒吗,君临自问心中的情感并没有这般强烈,毕竟是自己欺瞒在前,可是身体内部却不受控制的涌起一股近乎癫狂的冲动。
                             封千里与莫刀一样,对这样的君临感到陌生,他不明白明明是面前这个人先选择了背叛,为何自己竟在对上他的眼时,突然感到心绪烦乱,甚至夹杂着一点心疼,但君临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等他猛地回过神来,镶在扇骨的十支利刃已近在咫尺,狠厉的气劲险险就震伤了他的胸腔和腑脏。
                             “君临,你是认真的吗——?”有些难以置信,更多却是质问的口吻。
                             回答封千里的,是数道暗藏内劲的暗器,那么近的飞旋而来,尽管最后被他一一用剑锋挡下,但决裂的意味已是那么明显。
                             “是你逼我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封千里难过极了,他的眼眸因愤怒而颜色转深,手中剑势再起,步步进逼,招招取命!
                             就在君临再度负伤的霎那,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是真的在乎,一定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剑尖对准自己最重要的人,即使不这么做就会被对方杀死、即使错在对方也是同样。
                             莫刀见情势不妙,立刻纵身加入了战圈,转移了封千里的注意力。
                             君临并非是没有能力再战,而是在瞬间失去了对战的兴致,他甚至希望封千里再狠心一点,最好在他朝自己挥下剑锋的同时,将最后残存的那点杂思也一并斩去……
                             “主人小心!!”
                             莫刀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君临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动作,但剑刃却在咫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并非是封千里手下留情,而是有人自后方挺剑,及时为他卸去了攻势。
                             不用回头,君临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就是夜闯封天府之人?”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旁的苏青弦,封千里望着苍迹的眼神变得愈发冷酷。
                             苍迹没有说话,他只是踏前一步将君临护在身后。
                             “君临,你就是为了他而背叛我吗?”
                             封千里先是喃喃自语,尔后纵声大笑,君临厌恶一般,抬起未受伤的单手捂住耳朵。
                             “旧日之情,如同此剑,下回见面,你我就是敌人——”
                             猛然一声铿然脆响,剑身迸裂,封千里负手离去,孤单的背影显得那么坚决,张狂的笑声却也透出同等的心殇。
                             君临闭了眼,唇角微微弯起,似乎是在笑,看在莫刀眼里,却只觉得比哭还要别扭。
                             酒肆的客房里,莫刀在为君临包扎,苍迹和苏青弦站在床边,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说话。
                             “好了。”小心翼翼的替君临把外衫套上,莫刀紧绷的面色终于和缓下来。
                             “嗯。”君临满不在乎的抽回受伤的右手,侧首朝苍迹微微一笑,“上回苍兄才说过要报答在下的襄助之义,没想到这么快就兑现了,果真是信守承诺。”
                             苍迹眉头微蹙:“说笑也要适可而止,你的伤势不轻。”
                             “无妨。”君临见苏青弦低垂着眼帘不敢看自己,唇角的笑意不觉更深,“青弦公子不必自责,这点小伤在下还撑得住。”
                        


                        17楼2009-12-17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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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是我连累了庄主。”苏青弦咬着下唇,面色不觉涨红。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就算今日不是为了公子之事,日后栖凤山庄也必然会为别的什么原因与封天府反目,现在不过是将矛盾提前激化罢了。”君临云淡风轻的笑笑,“在下只是好奇,两位不是回皇城了么,为何还在此地耽搁?”
                               “这……”
                               苏青弦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开口,苍迹淡然接过话茬:“青弦担心封千里会对你不利,所以留下静观其变。”
                               君临一怔,惊讶道:“就因为这个?”
                               “嗯。”苏青弦坦诚的点了点头。
                               压下心头涌起的异样情绪,君临朝他由衷一笑:“……多谢。”
                               苏青弦忙摇了摇头,急道:“不知日后庄主有何打算?”
                               “嗯……暂时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要是庄主不介意,不如和我们一起上路吧?”
                               苏青弦话音刚落,现场顿时变得寂静。
                               半晌,君临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青弦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莫刀,走吧。”
                               “青弦顾虑得没错,你还是和我们一道上路吧。”
                               苍迹蓦然开口,君临不动声色的停下脚步。
                               “苍兄此言何意?”
                               “封千里明言与你决裂,若你们再度遇上,必将斗得两败俱伤,聪明人要有聪明的做法。”苍迹略略顿住,旋即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何况你本来就打算出城避其锋芒,不是么。”
                               君临闻言,只淡淡的抿唇一笑:“偌大一个天下,何处不能立足,在下实在想不出非要与两位同行的理由。”
                               “寒剑山庄虽不若贵庄富丽堂皇,但幸得天地之灵,风景还算过得去。”
                               “那又如何呢。”君临背对着苍迹负手静立,眸底已然渗出些许浅浅的笑意。
                               “此番承蒙招待,我若不还礼,未免显得太过小气。”
                               “说来说去,苍兄就是要让青弦公子安心就对了。”君临心情甚好的回过身来,眉眼俱是含笑,“不过既然苍兄有心,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就走吧。”
                               苍迹也不点破,率先迈步踏出门外。
                               君临与苏青弦随后并行,莫刀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静静的跟上前去。
                               让苍迹觉得棘手的是,四人同行的第一个晚上,就遭到了埋伏,并且目标是苏青弦,所幸有惊无险,一番对战,敌人败走,众人并无伤亡。
                               君临在篝火上翻烤着从附近河里抓来的鱼,神色颇为悠然:“封天府对青弦公子志在必得,这些三脚猫不过是餐前小点,相信以后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精彩。”
                               苏青弦想笑,但碍于苍迹的面色冷淡,所以硬是将笑意憋了回去。
                               “哇……好香,莫刀,拿包袱过来。”
                               “是,主人。”
                               包袱打开,里面摆着各色的小瓷瓶,君临每样倒出一点,洒在嫩香的鱼身上,香味在空气中飘散,甚是引人垂涎。
                               “咦?庄主随身带着调料哦?”苏青弦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出门在外总有风餐露宿的时候,自己动手有备无患。”君临说着,把手里的烤鱼递给苏青弦,“试试在下的手艺吧。”
                               “嗯!”苏青弦显然是饿了,接过鱼串张口就咬,吃相虽然不算斯文,但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可爱。
                               君临心满意足打算开吃,不料东西还未入口,却被人一把夺去。
                               “苍兄,你要吃的话架子上还有。”
                               “伤患忌荤腥。”
                               “……”
                               君临想问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偏偏要等我烤好了以后用抢的?
                               “主人,苍庄主所言有理。”
                               莫刀说着,从干粮袋里取出一个馒头。
                               ……火光灼灼,映着君临明若秋水的瞳眸,愈发显得可怜兮兮起来。 


                          18楼2009-12-17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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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自扬州出发后过了半月,马车行至皇城外隅小镇,却见前方城门深锁,进出搜查甚为严苛,形貌稍有可疑,就免不了要被带走盘查一番,连日下来,除了往来的商客,出入皇城之人越来越少。
                                 此行埋伏不断,目前为止虽不足为惧,但在苏青弦回到王府之前,任何的行踪曝露都会带来变数,所以众人并不急着进城,而是在小镇上寻了一家客栈住下,静待良机。
                                 时值夜半,莫刀自后院练刀回来,照例在君临房前驻足,本欲待确定无事后便离开,不料却闻一阵细碎隐忍的呻吟,屋内之人似乎是睡不安稳。
                                 门栓未锁,抬手轻敲时木门应声而开。
                                 借着朦胧的月色,莫刀看到君临在床上缩成一团。
                                 前几日君临说剑伤已经痊愈,以莫刀对他的了解,心里早就怀揣几分怀疑,此时见到他这般模样,只道是伤势发作之故,先前的揣测更坚定三分。
                                 “主人,你没事吧?”
                                 走得近了,莫刀才发现君临的面颊甚为通红,额头上缀满细密的汗珠,摸上去一片滚烫。
                                 “唔……”
                                 又是压抑的一声低吟,缓缓睁开的眼眸水雾氤氲。
                                 莫刀呆愣了半晌,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当下心虚的偏开视线,想要过去拿汗巾帮他擦汗,但手腕却被君临捉着……犹豫了一瞬,到底没有挣开。
                                 “现在是什么时辰?……”君临撑起半边身子,疏懒的背倚着床头。
                                 “子时刚过。”莫刀顿了顿,又道,“主人病得如此严重,为何不去看大夫?”
                                 “……若只是生病就好了。”君临负气一般皱眉。
                                 “嗯?不是生病?”莫刀不解。
                                 “封千里在我身上下了情毒,又名死亦合欢。”君临显然无意对莫刀隐瞒,继续蹙眉道,“欢情纵使能解,余下的情毒却会在体内滞留,上回他给了我解药,此回怕是没这么走运了。”
                                 “如果情毒不解,又会如何?”
                                 “此毒不致命,只是……”
                                 “只是什么?”
                                 君临微微一哂:“每次毒发时间不定,轻重缓急亦有所差异,只要及时纾解,毒性便会逐次减弱,直至完全清除,但若强行压抑,反而使情毒加倍累积,往后每次发作只会越来越严重。”
                                 莫刀听得面色微赧,一时间竟不敢抬头。
                                 “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放心而已,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君临故意凑到他耳边说话,莫刀几乎是立刻红了脸,慌忙起身道:“既然无事,那主人好好休息……”
                                 “嗯,去吧。”
                                 莫刀如释重负的退出房门,君临却已然睡意全无。
                                 ——情毒虽然不致命,可强忍的滋味也太难受了……可恶的封千里……
                                 越想越觉得烦躁,君临索性披衣下床,到庭院散心去了。
                                 翌日,君临来找苏青弦,不意外的看到苍迹也在屋内。
                                 “苍兄,可有想到进城的方法?”
                                 苍迹摇头,面上神情淡漠。
                                 “唉,既然一时间想不到办法,不如来点消遣好了。”君临悠然踱到窗前,在桌上摆出绘纸丹青,并将蘸墨的毫笔递与苏青弦。
                                 “咦?这是……”苏青弦有些不明就里。
                            


                            19楼2009-12-17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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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远处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车轮碾过官道,所经之处尘沙飞扬。
                                   马车离城门越来越近,速度却丝毫没有放慢,守城的侍卫抡枪欲挡,却听得车前一人扬声冷斥:“大胆!何人拦驾,报上名来!”
                                   话音落,声势威赫,加诸眼前马车华贵非常,守卫只瞥了一眼,已然心生畏怯,当下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拦阻。
                                   “还不快开城门!”手中长鞭一甩,赶车人冷眼断喝。
                                   守卫被他的气势所慑,正犹疑着要不要开门时,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武卫稳步踏近前来。
                                   “何事喧哗?”来人的目光扫过面前的马车,平静的问责出声。
                                   “回李副将,属下尚未开始盘查……”守卫低着头,眼神透出些许惧色。
                                   李鹰司扬手示意他退下,朝车前之人拱手一礼:“城中法令不可轻违,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无妨。”赶车人低低的说着,伸手拉低了帽沿。
                                   “恕臣下斗胆,敢问贵主名讳?”
                                   “这……”
                                   眼前这名武卫气宇不凡,言辞之间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句句玄机,赶车人本就不是什么能言善辩之人,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李鹰司将他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心中疑窦顿起,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最近城内不甚太平,为了贵主安危着想,可否将进城的缘由告知,也好让臣下有所防范。”
                                   “……”
                                   就在气氛愈见僵冷之际,车帘倏然微动,李鹰司侧首望去,恰巧见到纤长白皙的手指由车内撩起珠帘一角,露出的面容竟是——
                                   “少爷??”
                                   无视李鹰司的讶然目光,车内之人不急不徐道:“怎么,我要回城,还需要向你说明缘由么?”
                                   “鹰司不敢,只是……”
                                   “嗯?”
                                   “不知少爷是几时出城?为何鹰司不曾听闻?”
                                   “放肆,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忿然放下珠帘,车内之人语调不耐,“还不快开城门?”
                                   “……是。”
                                   李鹰司虽然不解苏青莲为何性情大变,但眼下也无暇计较,只好挥手让一旁的守卫开门。
                                   ……就在城门缓缓开启之刻,赶车人再度扬鞭,马车很快就沿着官道渐行渐远,一路飞驰行至燕国府,方才勒马停下。
                                   “唉,真是好险好险……不过总算是顺利到达了。”
                                   宽敞的车厢内,君临如释重负的轻笑出声。
                                   苏青弦坐在君临对面,说话的时候只不敢抬头看他的眼:“李鹰司奉职之前曾是二哥的随身护卫,方才幸得庄主急中生智,否则这关一定过不了。”
                                   “多亏昨夜有青弦公子提点细节,不然的话,长相即使再相似,说话的尺度也不好拿捏。”
                                   “要不是庄主足智多谋想到这个方法,我不知还要被拦在城外多久,总之……多谢。”
                                   “青弦公子客气了,不过是区区易容术,能帮上忙在下乐意之至。”
                                   两人一来一往聊得正默契,苍迹却倏然掀起珠帘下了马车。
                                   “王府就在眼前,苍兄何必如此心急。”君临懒懒的说着,却并无下车的意思。
                                   “庄主,既然来了,不如随我们一道进府吧?”苏青弦螓首相邀。
                                   “不必了,想来小王爷早已回府,贸然拜访委实不妥,还是与莫刀一起四处闲逛来得逍遥。”君临习惯性的抿唇一笑,“至于寒剑山庄嘛……明日此时在下会前往寒剑山庄,不知苍兄意下如何?”
                                   “嗯。”
                                   苍迹淡淡的回了一声,算是应了。
                                   “那在下先行一步,告辞。”
                                   “庄主……”
                                   “何事?”
                                   苏青弦猛地抬头,压下视线相交时袭上心头的那一点点悸动,语调微颤:“待确定爹亲伤势无恙,我、我会到寒剑山庄拜访,请庄主一定等到那个时候。”
                                   “……嗯,这个嘛。”君临似笑非笑的望向苍迹,“人为主我为客,此事还需问过苍兄的意思吧?”
                                   “……啰嗦。”苍迹皱眉。
                                   “看来苍兄是没意见了,青弦公子请放心,在下若要离开,必然会事先告知,断不会不辞而别的。”君临唇角笑意更浓,“那就暂且别过吧。”
                                   蓦然风起,车帘放下时玎玲串响,莫刀默默执鞭驱车,不多时,马车就拐过大道消失了。
                                   苏青弦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欲言又止,苍迹静静的看在眼里,却也只是看着而已。
                                   莫刀突然觉得很头痛。
                                   虽然明知面前之人就是自己侍奉多年的主人,但那张陌生的面孔无论如何都看不习惯。
                                   “主人,苏公子已经平安回府,为何还要坚持这身装扮?”
                                   有人说过,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所以莫刀在内心饱受折磨之后毅然选择把话挑明。
                                   “欸,你不觉得好玩么。”君临悠哉的为自己把酒杯沏满,“这张脸还真是好用,方才去了那么多地方,几乎是畅行无阻,看来这个苏青莲在皇城颇有人望。”
                                   “冒充朝廷显贵是要杀头的重罪,主人难道不怕穿帮吗。”莫刀压低了声音提醒。
                                   “谁要是有本事敢砍我的头,那就让他来啊。”君临不以为然,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唇角不觉微弯,“不过呢,就连苏青弦也分不清


                              21楼2009-12-17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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