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还说我说话的方式不对呢。”
“我还以为她只是说她和塞德里克也在那家茶馆约会过!”赫敏说,“用其他男生让你吃醋,和……这个,根本就是两回事。她应该要知道那对你来说就是一场噩梦,你真的想救塞德里克,你自己都差点死了,还拼命……呃,把他带回来。”
哈利使劲吞咽,这个话题开始灼烧他的喉咙,整整一个夏天,他都梦见塞德里克睁着的灰眼睛,像一座空屋。
“我想她不知道。”他故作轻松地说,“她没有必要明白,不是吗?……没准她还以为这种事和电影里一样呢,长篇大论的遗言,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这不怪她。”赫敏说。
“我知道。”哈利嘟囔。
他只是希望秋能够理解,秋,那么可爱、动人、敏捷……她吻他的时候就像一场梦一样。可是当他们并肩走在霍格莫得的小道上,却发现彼此似乎来自不同的世界,不仅在说两种语言,而且连看待事物的方式都大相径庭。
如果他和秋对对方的了解,能比得上他们三人的一半……
“别太心急了,哈利。”赫敏说,“你们才约会了一次,不可能这么快就了解对方。虽然你喜欢她很长时间了,但那和相处是两回事。”
“太累人了。”哈利抱怨道,“我还以为和她约会会是件开心事,结果她一直在哭,而我根本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去从新的角度了解另一个人,其实也是恋爱的乐趣之一。”赫敏说,但哈利并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乐趣,“不过你的确需要更多的开心事。唉,我其实觉得你们选择的时间不太好,你们俩都不在状态。”
第一次D.A.聚会后赫敏可不是这样说的,但哈利决定不提这个。不知怎的今晚他们老是绕回同一个地方,第三个项目那晚,塞德里克死去那晚。经过最初那个磕磕绊绊的阶段,D.A.成员们学得越来越快了,他们中的某些人已经开始跃跃欲试,觉得有求必应屋里的一对一练习不够刺激。也许是因为这个,他才觉得自己面前的羊皮纸重若千钧。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们不得不在食死徒面前保护自己和家人,他记在纸上地东西或许将是他们仅有的依仗。
他没法停止不安:要是纳威觉得学到这些就够了,跑去找折磨他父母的凶手报仇呢?要是卡扎赖斯·史密斯愚蠢地挑衅某个食死徒?拉文德在本应逃走的时候没有逃走,只因为她以为自己应付得了?而一旦伏地魔出手,他要的绝不会仅仅是打昏几个人,到头来哈利教的可能一点用都没有。
“别想太多,哈利。”赫敏温柔地说,一只手放在他前臂上,哈利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都是在课堂上学不到的——尤其是乌姆里奇的课堂。”
哈利勉强笑笑,没有看她,“我只是有点累了。”
“快去睡吧。”赫敏说,“我马上也要回去睡了——等我织完这几顶帽子。”
赫敏对她的解放家养小精灵计划向来怀着不屈不挠的热情,但哈利怀疑就算是她,也不会单纯为了织帽子在这个时间下到公共休息室。她一定也有自己彻夜难眠的原因,可能是关于他和罗恩,可能是因为她的家人,或者伏地魔。赫敏很少对他们说这些,她总是干劲十足,要取得最好的成绩,要答对所有的问题,要让所有人听见自己的观点。
“你——还好吗,赫敏?”哈利犹豫着问,“需不需要我……?”
“我很好。”赫敏回答,“晚安,哈利。”
她的口气告诉哈利这是最后的答复,他不可能问出更多。关于秋的话题使他意识到他们之间拥有的东西是多么难得,现在哈利却又发现,即使是在他们三人之间,也存在许多未知的领域。赫敏缄口不言的、令她深夜离开寝室的原因;特别糟糕地魁地奇训练后罗恩可能会消失一会,他们也不知道他都去了哪里;还有半小时前,他自己那些纷乱的思绪。
然而当太阳升起,他们依旧会在彼此身边。关于未知的明天,这是为数不多哈利能够确定的事,就像他生活中的锚。
“晚安,赫敏。”他说,“做个好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