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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闷中心】不存在的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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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D


IP属地:北京1楼2010-04-06 17:15回复
    很可惜这篇里没有小黑,不过对阿闷完全没有抵抗力。
    纯粹是为了给吧里增添人气,但愿能够接受吧…
    有必要说明的是:
    第一,如标题所说,它不存在,纯属臆造-的故事。
    阿闷的身世和年龄一直有个BUG,正好我趁虚而入。所以对此有研究的童鞋不要纠结我荒唐的设定吧,鞠躬。
    第二,阿闷中心。在他年轻貌美的时候,吴邪还不知身在何方。所以基本上,无CP。
    第三,想到再说吧。
    这篇可能真的有雷,而且很可能避雷针无效。尽管我总是把文写得大家都不很满意的样子,可还是抽风一样忍不住要写,所以说完这些,我也可以默默退散了。
    祝你好运。


    IP属地:北京2楼2010-04-06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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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今年长沙又是冷春,没个春天样子。几场冷雨过后,大街小巷的轮廓都清明起来,眼见的神奇,却没法加以赞美。
         和我一同来湘的老焉终究没见到这个春天。除夕之夜,怀着他念念不忘的富贵回乡梦,终于撒手西归。他家的人一走,我这颗心也算彻底死掉。
          虽然跟外国洋人打过不少交道,老焉骨子里的观念依旧是老本家那一套,北方山河沦落,兵荒马乱,回去必是死路一条,他凛然执着着自己叶落归根的愿望,牵累得一家人别无选择,只好冒险北上。
         我与老焉算是难得的忘年交。他常赞我头脑精明,身手利落,不该为池中之物。我笑说哪里不是池?咱们一路过来,如今的世道不是没瞧见,我想飞出池子,又能飞到哪里去?
         他只哀哀地叹,躺在太师椅上前后摇晃,重复那句没完没了的“世道没落,人心不古”。
         “人生常常身不由己。”
         然后他的日子在仿佛无穷无尽的摇摇晃晃中猝然到了头。
         一朝万事空,徒留生人叹。
         风穿过庭院,纸幡如林,在暗夜之中哗然作响,扬起一条条挽留不住的触手。我跪在老焉棺前问他,老家伙,你这回也是耍我呢吧。
         但是灵堂中没人回答。
         老焉的家人把玉器铺子托付给我,说这其实也是他的意思。然而他不在了,我早已心灰意懒,料想着这间铺子怕是支持不了多久,就要随他们而去了。
         张家的人来过几趟,起先我完全不知怎么应付,毕竟和张家交涉的人打一开始就是老焉——他总怕人家嫌我太年轻,有意刁难我,所以一直都把我往后塞。
         如今老人儿没了,只有硬着头皮上。我不清楚之前老焉和张家的账是怎么分的,但后来他们又颇为好心地派了两个人来帮忙,实际上要把这铺子收走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
         那段日子我每天坐在台柜后,总觉得门里面还有个人,躺在椅子中优哉游哉地摇晃,摇得一地安闲光景,摇得黄河以北的日光又热辣辣地照过来。
         我想我人生的这个阶段应该到此为止了,始于相遇,止于离开。日后这样的经历还会有,目睹别人或自己的离去,也许每一个都不太好受。但人生本就是如此,无从抱怨。
         下一个冷雨的清晨,我离开玉器铺子,跟随张家的伙计踏进了长沙第一大家的大门。
         张家的宅第在东城门附近,占地广大。南面有个非常堂皇气派的红漆大门,却不走人,整条街都静悄悄的。只有侧门附近的梧桐树下时常会躺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等着里面人施舍。
         连着见过张家好几个人之后,最终定主意来领我的是个老伙计,目光精深,自称姓张,一看就是个老辈人了。他站着不动的时候,两脚也会微微分开,左脚稍在前,微曲向外,完全是一副随时准备自卫的架势。我少年时练过几手,那时仗着天生聪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只练成个三脚猫功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遇上这种高手,估摸着再有两个我,也跟他周旋不来。
         他带着我从西北角门进府。我举着伞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儿,心中一片空白,总觉得从此该有不一样的活法,也不能多想什么,抬脚跨进门槛。
         这是个我完全没接触过的世界。天空依旧灰蒙蒙不死不活,草木山石也是俗物并无表情,然而我知道这里有秘密,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缄默。似乎有什么东西笼罩在那些低头匆匆而过的下人身上,教他们互生默契,轻易不言。
         我自幼生活在同样的环境中,对这些潜在的东西十分敏感,然而心里很不舒服。战火很快烧到长江彼岸,民间各种势力风起云涌,此间不乏妄想一呼百应者和趁机浑水摸鱼者,说是三步一个亡命徒,十里不见清平户也不为过。张大佛爷这一派势力成名已久,现今究竟在往哪里渗入,以我的目力是看不出来的。
         又或许,他们其实无处不在。谁知道呢?
         然而今日我相信自己亲眼所见,这里某种蠢蠢欲动的东西已然伸出头角,成了看不见摸不着有神无形的气场,甚至明显到我一个外人亦能轻易察觉。想到这里,心中不免陡生一股强烈的厌烦:来到张家为的便是静下心来,讨一份安定活计,但现在看来这里面的水已深至我意想不到的地步。究竟前路如何,入了此门,便是身不由己了。
         老伙计带着我七拐八拐,我暗记方位,似乎是转到了西南一片堂屋。白粉墙上青灰磨砖的雕花门楼,与披檐木门相映成趣,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令人称奇的是,我发现一个不起眼的水池竟是呈太极阴阳鱼图状,周围树木栽种得参差不齐,又像有意为之。老伙计说这是张大佛爷亲自督造,似乎玄机深藏,不过说起什么攻防之道,养生之法,我是地地道道的门外汉,完全搞不懂。
         豪宅美田,说到底,于我再没什么吸引力了。
         一路上不少下人向老伙计行礼,我识出其中几个经常进出太平街大小店铺的人,身穿青色短褂,行色匆匆。他人还算不错,不时低声指点,哪个是当家的屋里人,哪个是下面少爷的人,哪个是管货的,管哪个堂口,叫我日后遇着了机灵点儿。有几个面相不俗的人他故意不说给我听,似乎有所忌讳,我猜测有可能跟张家的私人武装有关系。
         这个时候招兵买马的事,老伙计当然不会跟我说。其实就算他说了我也不一定有兴趣听,只要别招我和人干仗就行。
         乱世只求自保嘛。
         出了一道圆形拱门,就在我以为已到南墙的时候,一个别有洞天的小院子凭空出现。
      tbc
      


      IP属地:北京3楼2010-04-06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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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这篇应该是…稍长的短篇or稍短的中篇。
        我想请教大家一个问题,小哥到底多大岁数?
        三叔说他的年龄有三位数,那么我们来算一下,张大佛爷在东三省沦陷的时候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那时是三十年代。那么他应该是20世纪初生人。
        如果小哥是他的后人,不可能有三位数的年纪。
        所以小哥是张大佛爷的……?
        我好冷…谁来给我答案?
        


        IP属地:北京8楼2010-04-07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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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者如同得了赦令,给我使个眼色,飞快溜开,似乎是生怕后面有人追上来,把我像货物一样塞还给他。那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向他伸出手,也被一把抱起来带走了。
             整个院子就剩下我和这位四爷。
              他也不和我说话,独自一人到水管子下面洗洗手,又去拿壶。我看到袖管下那两条精瘦的手腕子,苍白得跟不见日光似的,就想起北街逍遥居里每天吞云吐雾的一群 人,心说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瘾君子吧。
              再看那薄薄的身板儿,我暗自呼起天来,说他短吃短喝是绝对没人信的,富贵人家倒是多有整日花天酒地之徒,像我那不争气的二哥,纵欲过度,难免落个瘦骨嶙峋 的怪样,难道我运气真这么差,竟来伺候这么一位爷?
             心情一下子糟到了极点。
             “人生常常身不由己。”
             老焉,你太不厚道,什么时候都记得挪揄我。
             但我没敢把心中的失落表现出半点,只是老老实实站着,等着爷过来吩咐干活。
             然而整个上午他都在微雨中猫着腰摆弄花草,我问了两次要不要帮忙,他一个字也不回,似乎那些绿色植物远比一个大活人更有意思。
             说实话,如果他不是爷而是个花匠,光这股专注劲我就佩服得不行。可如今身处尴尬境地,我实在没办法佩服他什么,反而肚子里的怨气像吹气球一样胀起来。
             这家伙不是天生的木头脑袋就是故意的目中无人。
             临近晌午,虽然阴云仍未散去,天光已经大亮。那人终于最后一次从花圃中站起来,长长地呼口气,洗了手,将斜撩到腰间的长衫前摆放下,径直向屋里走去。
             这小子!目中无人也有个限度!
             “四爷!”我强迫自己在脸上挤出个笑容,毕竟人在屋檐下,我还是要过活的,“您看……我这……”
             他头也不回,“进来。”
             这人的风格酷似冷面公子,浑身寒气逼人,但是咱在铺子里混过多年,四方的客人见过不知多少,这种人自然也免不了有所接触,若在平时,心里大概早就笑得不行 了。
             很多人的冷是一种伪装,不得不说这招有时确实挺管用,你得花不少功夫去摸他的底,不自觉地飞蛾扑火,也许猛然醒悟时自己已掉进似冷实热的陷阱,敌友一朝分 明,败局无法挽回。
             往事纷纭,世间的人哪。
             考虑到我现在的身份连个长工都不如,人家要不要还是个问题,先前的思考便一缕烟地散光了。是啊,他能在我身上图得什么呢?九门提督的张家势力如日中天,也 许这位爷因为平地升天,眼中便容不下我们这般蝼蚁之辈也说不定。
             盛名之下,其实难符。如果事实如此,那他可真是让我恶心。
             别得意。我保证,你在那样高的位置上不会待太久的,我保证。
             乱世之中,地覆天翻只在瞬间。
          tbc
          


          IP属地:北京14楼2010-04-07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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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A亲萌的是这样的大叔,好吧,我不要让他炮灰掉。


            IP属地:北京17楼2010-04-07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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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八仙桌旁坐下,摸出一个紫砂茶碗,给自己倒了茶,眼睛盯着地面默默地喝。我注意到屋子里的摆设并不显富贵,隐约可见魏晋时人天然的云水风度。可我敢打 赌他屁股底下坐的雕花镂空圆凳铁定是个比我爷爷岁数还大的古董。
                 只能说这布置堂屋的人十分厉害。
                 屋里没有一个丫鬟伙计的影子,他似乎很讨厌外人,跟我想象中的纨绔子弟莺环燕绕的形象差的很远。
                 “我叫张起灵。”他和空气交谈起来。
                 我知道这个名字,进府以前就听过。他是张大佛爷的弟弟,神秘得很,黑白两道都没多少活动的消息,比起张大佛爷他们头三个兄弟来,这人算是少有建树。
                 现在看来八成是高傲过头,在道上寸步难行,只得闲在家里。真是枉我对这神秘人物还抱过许多惊天动地的幻想。
                 “哦,小人是卢城。您,您喊我阿城好了。”
                 张起灵放下茶碗,甩了甩头发,顿时微细晶亮的雨珠四下飞溅,湿润的黑发染上种朦胧的韵味。他用尾指轻勾了下刘海,淡定的眸子闪现其后。
                 “伸手。”
                 奇怪的要求,我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他用冰凉的手指捏住我的手,反反正正翻了两遍,神情犹如刚刚种花般专注,不一会儿询问道:“你家做玉器买卖?”语气 中一派了然,似乎无需回答。
                 我点头,“爷怎么知道?”我不记得老伙计和他提过这事。
                 “洗玉,鉴玉,雕玉,玉石匠的手,大抵如此。”
                 好厉害的眼力。我家的玉石手艺是祖辈上传下来的,从懂事起我就每天和一堆石头泡在一块儿,十岁时父亲已教会我雕玉,伙计们找不着我,去家里的工坊找总没 错。那时候心思简单得很,可能为刻个流云百福忙活大半月,中邪一样,眼里容不下别的东西。
                 比起人来,我更喜欢石头,虽是死物,内里却有精魂。
                 想想,多少年过去,那时的光景竟是分毫不忍回忆了。
                 “你不该在这儿。”他放开我的手,望向门外灰蒙蒙的低空,恢复沉默。
                 傍晚时分老伙计派了个年轻人来给我安排住处,收拾屋子。那人自称何六哥,身量短小,皮肤黝黑,脸上却是笑嘻嘻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模样与长沙港的码头搬运 工无异。
                 何六哥替我铺好床铺,我从院子井里打了水,又弄好行李,很快和他熟络起来。提到张起灵,他眯着眼睛对我道:“四爷是个好人,只要你不惹他。就是平时闷得厉 害,连当家的都没办法。”
                 我心说在你这儿哪位爷不是好人,我是不去惹他,他偏偏让我难受。
                 “你平时帮着打打杂,喂喂马,照看照看药草,差不多也就够了。他不喜欢屋子里太多人。”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张起灵花圃里没一株花,全是药草。他精通药理,尤善解毒之术,大概可以和长沙城中的名医刘半仙平分秋色。
                 真是没想到那家伙还有这么一手。我问道:“六哥,咱们这位爷,是管哪些堂口的?”
                 他拍拍后脑勺,难道:“不太清楚。当家的好像不大愿意让四爷接触店面上的事,也没听说他在哪儿有官职,嗨,我倒是见过一回……”
                 他凑过来,用手掩着口低声道:“四爷带人拿着下地的家伙事,半夜里出的城门。可能是他亲自督着伙计干活。”
                 “他亲自带人?”
                 何六哥可能没发现,他的嘴巴实在很大,不过倒是让我获益匪浅,“你不知道。张家的人地下功夫都十分了得。你没看他们的手?双指探穴,别人学不去!我猜四爷 是大当家专门安排在后边起大斗的,轻易不露面。”
                 我故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作出若有所思状。
                 “不过这话就咱哥俩说说,可不敢摸爷的底,是吧?”
                 那是,你的话还是攒着跟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说比较有价值。
                 他很大力地拍我肩膀,我直怀疑他是不是有内功在身,“好好干,在爷跟前别说太多话,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讲。”
                 我忙不迭地把他谢出门,恨不得立刻跪下来感谢上苍派给我这么多好人。可惜我天生是个警惕者,老伙计何六哥的热情到底是什么成分,张家的水究竟多深,我不敢 轻易下结论。
                 还有那个神秘无比的张起灵,他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丝毫不了解这个人,他肯定也不想让我了解,如今的态势这么僵,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我终于受不 了他的高傲冷漠,豁出去大干一架,然后逃回玉器铺子。
                 哦,倒是忘了,老焉不在,那里已经不属于我了。我落寞地盘坐在床上,黑暗中生平第一次隐约尝到后悔的滋味。
              tbc 


              IP属地:北京22楼2010-04-10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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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章,唔,我还真是把握不好这个,不过10章肯定是止不住的了……


                IP属地:北京27楼2010-04-12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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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低头拍拍小丫头,心不在焉地将她托还给何六哥。我眼见着她眨巴眨巴眼,瘪起嘴就要哭,何六哥连忙抚她头发哄她。
                     张起灵朝后面人招手,“抬到屋里去。”
                     我这才看清,他们用软兜抬了个人回来。这时张起灵路过我身边,携着浓浓的土腥味,丢下一句:“倒碗水来,快些。”
                     说实话要不是他那句“快些”,我会直接把前面的话当做幻听。
                     再次进屋的时候,发现张起灵盯着堂屋地下的人,表情阴郁,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怎么了?
                     我退到一边儿,看伙计忙活起来。他们扶起地下那人,解开他肩膀缠着的纱布,露出一条斜向下又深又长的口子,似乎是被某种利器瞬间划开的,血迹不多,糟糕的却是,整个伤口呈现一种极为恐怖的黑紫色,好像放置已久无人问津的腐肉。
                     这人应该是中了很厉害的毒。我留意了一下周围的伙计们,个个风尘满面,脸有土色,看样子像是匆忙赶回来的。莫非,他们昨晚下斗了?
                     此时张起灵已经撩起长衫,蹲下身去仔细观察起那人的伤口,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他耸动的后脑,忽而那家伙身体前倾,似乎还趴上前去闻了闻。
                     屋里没人说话,气氛莫名的紧张。
                     张起灵站起来,招手向两个伙计耳语一番,后者立刻转身出去。他不和大家说话,自己也迈出门槛,但不一会儿工夫就重新进来,手里已经多了几株药草。他把叶片掐下来放进嘴里咀嚼,也许是有些苦,眉头微微皱起来。
                     嚼烂的草药很快被敷在那条骇人的伤口上,伙计们帮着重新扎好绷带。
                     张起灵对我道:“水。”一边利索地卷起袖子,再次露出苍白的小臂。他握了握拳,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形状奇特的短刃,想也没想,照着自己小臂一刀划下去。
                     我手里的碗差点儿掉到地上,慌忙喊了声:“爷!”
                     张起灵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血几乎是立刻涌出来,他就着碗将血滴进去。
                     水中顿时热闹起来,殷红的血花打散在里面,犹如鱼龙活物,衬着乳白碗底,鲜明异常。我盯着手里的碗,心里混乱一团。
                     长手指突然伸过来,微一发力,向血水中捏碎了两枚黑药丸。
                     我抬起头,看到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缩回手,旁边的伙计赶紧上前替他包扎胳膊。
                     一碗血水加药水被喂给了地下那人,张起灵淡淡道:“暂时没事。下午抬他去刘子歆那儿,看看有什么办法。”
                     刘子歆便是人称刘半仙的神医,家住北街江宁里的荣池旁边。一大把年纪了,胡子飘飘真像个仙人。他只治疑难杂症,越刁钻的病他越是上赶着给别人治,乐在其中。看张起灵的样子,这回是要给刘半仙一个新难题了。
                     旁边一个伙计突然道:“爷,这回咱们怕是让人算计了,要不要找那驼子来……”
                     张起灵举手止住他的话,“这事我来查,先别惊动那边的人。”
                     后面的几个人窃窃私语起来,气氛再次变得古怪无比。
                     我感到事情似乎很不简单,但一时也不敢问,心里只是不解,为什么张起灵要用自己的血入药?难道有什么特殊成分?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很多以血入药的故事,要么阴森恐怖,要么荒诞不堪,多是怪力乱神一类,总与记忆中的妖怪神婆什么的扯上干系。
                     如今人已长大,自然不可能再去相信小时候的故事,可我现在还不敢问张起灵太多事情,只好把这个疑问暂时憋在心里。其实关于他,我已攒了不知多少疑问。
                     短时间内,大概不会有求解的机会。
                  tbc
                  


                  IP属地:北京29楼2010-04-12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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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里我出过张府一次,回家草草看了看,倒是在老焉的玉器铺子外转悠了很久。银杏树郁郁葱葱,太平街照旧熙来攘往,没人在意铺子里是不是少了个老人在火炉 膛边抽水烟。
                       我去刘家巷跟邻居打听老焉家人的事,据说他们北上便没了消息,一开始我不敢去细想,可是后来又觉得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现在与过去那道界限猛然间清晰起 来,让我从心底狠狠战栗了一回。
                       “我那间破屋子麻烦您照看了。如果有人看上,您跟我打个招呼,就便宜给他吧。我可能也不怎么回来住了。”
                       邻居是个四十多岁的本地妇女,身上有种令人印象深刻的良善与母性,“这就走了吗?”
                       “嗯,偶尔回来看看。”
                       “焉老板一家都走了,你也要走…”
                       “咳,我就在张家做事,以后可以经常见面的。”
                       “这就走……?”
                       我听不下去她反反复复的这句话,逃一般溜出巷子。高墙深巷,青石板路,每一样都那么熟悉,又都那么遥远。我痛恨自己娘儿们样的悲悲切切,可心里的酸苦止不 住地上泛。
                       说到底,荆楚非我乡,客子如浮云哪。
                       我浑身疲惫回到张家。
                       日头毒辣,蝉鸣声此起彼伏,闷热的午后什么东西都像被蒸熟了一样,轮廓模糊,绵软不堪。
                        看门的山东壮汉岩庆还笑嘻嘻地问我是不是回家瞧媳妇了。我哪有心情跟他扯,拍拍衣服借口去干活。
                        石头路热得烫脚底板,打水时眼前金星乱闪,我一个趔趄差点儿趴下,水桶砰地砸到地上。想爬起来时发现手脚跟被抽了筋一样,心咚咚跳得厉害。
                        妈的,怎么回事?
                        眼前不停闪动着红绿色的光斑,我看不清东西,急喘几下想歇一会儿。恍惚中有人把我搀起来,扶到荫凉之下。
                        头两侧突然传来刺痛感,我刚要呼出声,紧接着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舒适放松。
                        张起灵清秀的脸庞在我面前聚焦。他躬着身,专心用手指按摩我的太阳穴。我盯着那人天池一般平静的眸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我这是中暑了。
                        张起灵解开我的领口,往嘴里塞颗药丸,一拍下巴,让我咽下去。一股清凉自食道深处狂涌上来,沿途每一处都向身体深处散发出透骨的凉气。
                       “回家一趟就成这样?不是了结吗?”
                        我窘迫得很,躲开他的手,低声道:“您不懂。”
                        他站起身,从旁边石桌上端碗水递给我,“我是不懂,你懂吗?”说着踩过石头坎子,去提倒在地上的水桶。
                        我靠在树下,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在烈日下忙活,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毕竟那位才是爷,我这下人做得真是再糟糕不过。
                        张起灵近来行踪飘忽,动辄几日不见,回来也是闷头大睡。我试着问他忙些什么,无一例外收回的是沉默的答案。
                        今天能看到他,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他卷起袖子擦了把汗,淡淡对我道:“晚上出门,不用等我回来。”
                        “爷又要出去?”
                        “嗯。”他微微点头,垂下眼睛擦手。那人浓密的睫毛上承载了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间透进的日光,仿佛不胜负荷。
                        我猛然察觉到,这些日子不只是他,整个张府貌似都忙碌起来,完全不顾可以烤化一切的鬼天气。
                        何六哥也已经好几天没来和我耍贫嘴了。是外面的局势又有变化吗?日本人打到哪儿了?连日里我沉浸在自己的消极情绪中,竟无暇去顾外面的事。
                        张起灵没在府里吃晚饭,就匆匆出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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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坏,我突然抽筋就是要让霍仙姑叫张起灵四叔。


                    IP属地:北京33楼2010-04-13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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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雪亲,我会努力。我一定要做到!霍仙姑你等着瞧吧
                      娃娃不要伤心,我去背个双人沙发来


                      IP属地:北京36楼2010-04-13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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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微弱的天光我总算看清,来人正是张起灵。只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大妙。
                            外衫全然不是走时的齐整样子,上面全是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血迹,破烂不堪的像是经历了极惨烈的搏斗。
                            我赶快上前扶住他,大热天的触手冰冷,不似活人温度。
                            他惨白着脸,低声道:“扶我进去。”
                            那人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过来,恍然把我从不真实的梦中惊醒。我不敢耽搁,半扶半背地把他弄到屋里。
                            正四处张望想着哪里找药,张起灵按住我肩膀:“关门。”
                            大半夜还会有人在外面看不成?我犹豫着,却见他来来回回地朝门外扫视,眉宇间一派警惕。
                            好好,听你的就是。我扶着他坐下,飞快关好门。
                           “爷,药在哪儿?”
                            他闭着眼,张了张嘴,无奈力气所剩无几,说话声轻得像吹气,我只好贴上去听。他只说书房柜子,就抿紧嘴巴不吭声了,好像晕车的人在努力抵抗呕吐感。
                           我的爷,书房两面墙都是柜子,您让我上哪儿找去?我看他难受的样子,知道情况紧急不能拖太久,起身进了书房。
                            平日里装书的紫檀木柜我早已熟识,没必要再去翻,就在底层寻觅起来。
                            所幸老天爷没在这要命的关头玩弄我。拉开东首一扇三叠式的木门,浓浓的中药味道扑面而来。
                            看来就是它了。
                            里面的瓶瓶罐罐多到教人眼花的程度,我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干脆一盘子全端出来,又顺便拿了旁边装着纱布酒精的医药包。
                            然而我刚一出来,差点儿把盘子掀翻到地上。
                            张起灵撑着椅子站着,外衫已经脱掉,露出惨不忍睹的上身。他肋下至腰腹处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糊着看不清深浅,但是从出血量看不可能是轻伤。类似的伤口在 背上也有一道,从左肩穿过椎骨,消失在右后肋,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
                            这简直像是在荒林中遭遇到了一头暴虐的野熊。
                            虽然看起来伤口经过简单处理,但显然效果不大,触目惊心的让人不敢多看。
                            他见我发愣,有气无力地说:“药放下,你出去。”
                            我几乎使唤不了自己的胳膊腿了,飘飘忽忽把药和医药包放到桌子上,看着张起灵在众多药瓶中挑了两样夹出来,才醒悟到这人是想自己上药。
                            可是他的手抖得厉害,我看着他后背上狰狞的伤口,忍不住说:“爷,您背上的伤不方便,还是我帮您。”
                            他稳住身体,重新坐下,表情有一丝动摇。
                            “会缝伤口吗?”张起灵扶了扶额头,失血过多可能让他一阵阵头晕目眩。如果他神智还算清醒,应该也知道这样子无论如何自己是处理不了的。
                           “看别人缝过。”一路从北方逃到这里,我和老焉不可避免地赶上战争尾巴。但那时我的注意力恐怕全集中在庆幸被缝的人不是自己上。
                            “也好,我看不清,你来吧。”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
                            我深吸一口气,紧张得不行。
                            电灯昏暗的光远远不够亮,添了盏灯,眼睛还是不够用,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当是生平第一次。我的手抖得不比张起灵轻,好几次不小心戳到伤口, 都能感到他瘦瘠的小腹在微微抽搐。
                            我缝得很不好,也不知会对今后的康复造成什么影响,但好歹不让那可怖的伤口大敞着了。缝完后,张起灵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全身冷汗濡湿,几近虚 脱。
                            他最后眯着眼睛看看我,歪过头去没了动静。我试着唤了两声,完全没回应。
                            此时已是后半夜,万籁俱寂,而我立在昏暗的堂屋之中,满手血腥,不知所措。无数疑惑涌进心里,可紧急的事态不容我有时间一条条清理出来。
                            我把张起灵抱到内屋床上,打了热水替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处理剩下的小伤口,上好药包扎起来。忙活半天,才算妥当。
                            他躺在那儿,呼吸平稳微弱,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自然不能回答我的疑问,其实我知道这人就是醒着,也不一定说。
                            只能猜测他这些天是去下斗了,伤成这样也不知那里是个多么凶险的去处。我在旁边坐了一会儿,怕他夜里发起烧来,决定在这儿守一晚上再说,但是突然想起染满 血迹的外衫还躺在外间木茶几上,心说总不能等天明再处理,还是赶紧收起来的好。
                        tbc


                        IP属地:北京44楼2010-04-16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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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小哥缝伤口绝对是个需要技术的活,扶额……
                          【六】
                              我走到外厅拿起衣服,里面突然掉出一个黑色的布包裹,“啪”地摔在茶几面上。我的注意力一下被上面疑似血迹的东西吸引了。
                              这布包之前并不在这里,显然是张起灵带回来的。
                              它分量很轻,颜色黑沉沉的却给人种肃穆感,不知为什么,我直觉感到他这次下斗也许正是冲着这东西去的。不过到底是什么如此重要,教张起灵拼了命才能带出来?
                              强烈的好奇心不可遏制地运作起来,似乎死寂多年之后,它早就不甘心地要伺机一朝爆发。我拿在手里掂了掂,心里权衡一下,觉得打开看看也没什么不妥,便揭开黑布,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像是几块质地极差的布料,很长,被叠成几叠,隐隐约约写着字。我仔细凑近了看,顿时反应过来,这该是一块古时候留下的帛书。
                              张起灵果然是跑去下斗了。
                              然而还未来得及展开看个究竟,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闷雷:“放下!”
                              只是一回头的功夫,那人的身影闪电般逼了过来,伸手就掐住我的脖子,速度之快完全不像个重伤的人。
                              他力气极大,我喉管里的空气瞬间被挤掉,一下子窒息了,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我几乎完全被吓傻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惊人的反应,我只不过随便……
                              一道闪电猛然划过脑际。天哪,是我太鲁莽了,莫非帛书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起灵惨白的脸近在咫尺,像个夜游的人,眼中全然没有平日的淡然,漆黑的瞳仁冰冷空洞,竟与儿时梦里鬼差白无常的形象分毫不差地重合起来。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让我恍然间望见了缓缓开启的幽冥大门。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但脖子上铁箍般越收越紧的力道提醒我事实的残酷,张起灵真的起了杀心。
                              缺氧使我被迫大张着口忍不住翻过白眼去,好似一条躺在干涸河床上的鱼,颈骨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喀喀轻响,模糊中张起灵鬼火般的眸子猛地一亮,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妈的,就这样完了吗?
                              老子弄丢了爹娘,拼命逃出日本人的炮火圈,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得实在有些过分,教人怎么能甘心!
                              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抬起脚照着他肋下的伤口狠狠踹下去。
                              耳中一声闷哼,张起灵向后摔了出去,与此同时脖子上的巨大压力瞬间消失。我一口气竟没吸上来,眼前金星乱闪,跪在地上剧烈咳嗽,好半天才缓过劲。就见张起灵缩在旁边,一声不响,已经晕过去。
                              我瘫坐在原地,心咚咚乱跳,像是蹦出胸膛一样,浑身一点儿思考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是真的想要我的命,那双泛着杀意,阎罗般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怎么办?这不是梦,他醒过来后还是要杀人的。我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但身体几乎没费什么时间就独立于大脑之外,自己作出了决定——跑,离开这里。浪迹天涯也好,参军打老日本也好,再不要呆在这阴森的张家了。
                              世间之大,总有可以容我的地方。


                          IP属地:北京47楼2010-04-17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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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幕掩映下,我玩命地开始飞奔。脚下的石板路在晚上很难看清,但我一心逃命,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磕磕绊绊跑出院子。全身的冷汗被风干,与脖子上火辣辣的痛感构成截然相反的冰火两重天。
                                老焉,保佑我逃出生天,日后绝不再趟这世上的浑水!
                                我借着假山树丛掩护靠近南墙,大门是不敢走的,只好使出当年逃学时翻墙的老伎俩。当我气喘吁吁从南墙翻下来的时候,一道亮光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身上,强烈炫目,我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
                               “什么人?!做什么呢?”
                                纷乱的脚步声迅速靠近,很快光芒之后一个瘦高的伙计站在了我面前,我立刻识出他,却是每晚南墙巡夜的本地人茂林。
                                他左手拿着家伙,右手提着手电,光正打在我脸上,身后还跟着一群巡夜的伙计。
                                我不禁难过地闭上眼,老焉,你在天之灵真的在保佑我吗?
                                以现在糟糕的身体状况,无论如何是干不过这帮武夫的。想要顺利溜走,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了。
                                “茂林大哥,是我,阿城!”
                                他把硕大的头颅凑过来,因酗酒过多而变得浑黄的眼睛盯着我,吃惊道:“真是阿城!你不老实睡觉,大半夜的瞎搞什么鬼?”
                                我竭力装出难以启齿的样子,“我……我想回家一趟,四爷不准。”
                               “那也不至于大半……”
                                后面的山东汉岩庆计扯扯茂林,“别听这人胡说,前几天我刚看见他回家来着。”
                                我悚然一惊,立马想起来,那日回来正是岩庆守门的。该死!我竟忘了他,这下完了,背上立刻一片冷汗涔涔。
                               队伍中突然有人问,“阿城,你手里拿的什么?”
                               闻言一低头,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惹得张起灵要杀我的黑色布包,还在手里紧紧攥着!
                                立刻有人来扯东西,我抬头瞧过去,对上一双狭细的阴冷眼睛,浑身无端抖了一下,是个面生的瘦长脸,似乎是认识我,可我就是想不起什么时候结识这么个人来着。
                                他二话不说,拿过去用手电照到上面的血迹。
                                一旁的岩庆见布包半敞着,伸手就要拿出帛书来看。眼前张起灵可怕的目光一闪而过,我大叫道:“不要看!”
                               “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瘦长脸伙计似乎在冷笑,像极了某种阴险的动物。
                                我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儿傻,连帛书上写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的命尚且不保,还要玩命阻拦别人去看。不是有点儿傻,是傻得要死。但是刚才张起灵的行为实在太让我震惊,直觉告诉我,这里面的东西极其危险,一旦泄露,恐怕我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张起灵的追杀。
                                “不行!四爷不让看!”
                                周围立刻一片寂静,众人脸色十分难看,不得不让我再次怀疑起自己行为的正确性。如果再来一次机会,我想我宁可不说这句话,但现在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岩庆渐渐冷峻的脸色,嘴巴开了又闭,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看来阿城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啦。”
                                平日里透着几分莽撞,但还算憨厚的山东汉子,此时的表情让我非常难受。他告诉我看在兄弟面上,不会为难我,只要我听话。
                                张家这样的地方,会怎样对待敢在他们眼皮底下行窃的人呢?
                                一时间我几乎要哭出来。自己这家贼的罪名怕是洗不脱了。
                            tbc
                            


                            IP属地:北京48楼2010-04-17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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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其实我想说,那个沙花我真的想自己中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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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r亲,我拍胸脯向你保证,阿城最后一定是老死的,哈哈哈哈
                              不过他不会一帆风顺的,那样的人生说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IP属地:北京52楼2010-04-19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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