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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一小段
“拿下！”随着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的一声令下，历时两年多，遍及武周、突厥及月氏三国的惊天大案终于结束，当朝宰辅狄公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报捷的奏折早已八百里加急送往神都，是以众人还朝之时，皇帝早已得信，亲派宰相张柬之出城相迎。
　　麟德殿上，狄公向皇帝细细禀过个中细节，皇帝大怒奸人险恶之余，对着狄公也是不住地赞叹：“卿等志虑忠纯，虽遭冤陷却仍忠勇体国，实乃朕之幸，社稷之幸也！”
　　一番嘉奖过后，逐一颁下赏赐——狄公卸洛州牧，专任内史，另加封正一品太傅衔，李元芳受封从一品骠骑大将军，曾泰升任洛州牧，敦煌卫大将军王孝杰受封从二品镇国大将军，余下众人亦各有封赏。而在这众多的赏赐中，还有两道赐婚圣旨。
　　其一，念及突厥内乱方平，皇帝下旨赐迎阳公主武元敏为突厥可敦。因前次和亲不顺，此次皇帝特命人传信突厥新可汗拔汗那，请他亲往大周迎娶公主。
　　其二，便是封狄公的侄女狄氏如燕为真宁县主并赐婚骠骑大将军李元芳的圣旨。其实，这也是狄公的一块心病，想自家侄女已经年逾二十，李元芳更是已年近而立。他二人早已两情相悦，可李元芳为人木讷，如燕又是个女儿家，二人都不曾主动向狄公提起，而狄公常年大案缠身，也确有疏忽。
　　接过圣旨，狄公与李元芳皆是百感交集，不禁感叹皇恩浩荡，可欣喜之余，还有一个问题横亘在众人面前……

接过圣旨，狄公与李元芳皆是百感交集，不禁感叹皇恩浩荡，可欣喜之余，还有一个问题横亘在众人面前……
　　待狄公与李元芳回府时已近晌午，如燕已将五娘及公主的住处打点安排妥当，正在厨房打点午饭。
　　狄公的几位夫人并不在京城，是以近年来府中后宅多半归如燕统管，所幸只是些日常内务，并没有女眷间争宠的麻烦事，如燕做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如燕听闻狄公与李元芳回府，匆忙解去袖上的襻膊与围裙出门迎接，却不意二人身后还跟着几名宦官和女官。正纳闷间，狄公已将几人引入正堂，接着便是下跪听旨。一阵骈四骊六，听得如燕云里雾里，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特封为从二品真宁县主”时，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抬起头，却还是恭敬地谢了皇恩。
　　送走了传旨的几人后，如燕拿着圣旨，看了好几遍，一脸的不可置信，问向狄公：“叔父，这是何意？”
　　狄公含笑，捋着胡须笑道：“陛下说，你前次在寒光寺救驾有功，且多年来帮我侦破了许多大案……啊，还有，上次我遭人陷害也是你一路上护着我的周全。本想封你个武官，可你生性不喜庙堂，且资历不足，恐旁人不服，这才封个县主，以示嘉奖！”
　　“原来如此！”如燕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又道，“叔父！您是我叔父，保护您照顾您本就是我应当应分的，何况……”她抬头笑望向狄公身旁的李元芳，“这也是元芳走前特意嘱咐过我的！”
　　李元芳也注意到了如燕的目光，不禁莞尔，道：“如燕，其实，陛下今日已经下旨……”
　　“元芳，你回来了！”一阵娇俏的女声响起，门外随即闪过一抹水红色的倩影，迎阳公主武元敏如一只小鸟一般跑进正堂。

本文中会用到一些唐朝时期的称呼，比如父母叫阿爷阿娘，但是元芳的大人就还叫大人，一来显得亲近，二来大家也听习惯了，三来本身元芳就把狄公放父辈的，如燕还叫叔父，实在是没查到当时是怎么叫叔父的，如果有大佬知道烦请告知
另，突厥后宫正室会称为可敦，侧室名称我没有查到，暂且称为阏氏
余下的大家如果有不同意见，欢迎“友好”地交流，勿杠，杠就是你对

“元芳，你回来了！”一阵娇俏的女声响起，门外随即闪过一抹水红色的倩影，迎阳公主武元敏如一只小鸟一般跑进正堂。
　　如燕一阵头大：又来了！今日回府，如燕本想将府中西跨院收拾出来让她住，可她不依，说什么要住得离李元芳所居的后院近些，亏得狄春帮腔说后院有府上的演武场，平日里军士家丁人来人往的，女眷在此多有不便，她这才肯罢休，乖乖住进了西跨院。
　　武元敏向狄公见过礼后，道：“阿爷，听说陛下又封您和元芳做大官了？”自武元敏拜了狄公为养父后，便开始如狄公亲女儿一般亲昵地叫起“阿爷”来了。
　　狄公笑道：“是啊，卸了洛州牧，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又加了正一品太傅的虚衔，可以好好养老了。元芳才不得了，一下子从正三品的千牛卫大将军升到从一品，现在是骠骑大将军了！”
　　“真的？！”如燕和武元敏异口同声道，话音刚落，便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又双双别过头去。
　　武元敏柳眉一挑：“哟，如燕姐姐，你可比我早到呢，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如燕本不欲搭理她，小女儿家撒娇撒痴而已，月氏驿馆之事她之后细细想来，的确是自己有些过了，她可是大家小姐，那般急赤白脸地与人斗嘴，简直是有失身份，即便自己从前为杀手时也不曾这般失态。况且一路回来这种场面已经见多了，是以面对武元敏的挑衅并未做出反应。
　　武元敏见她没什么反应，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禁有些气闷，赌气似的搂过李元芳的胳膊道：“诶，元芳，既然你回来了，就陪我去逛街吧！我听说南市的翠宝斋新进了好些珠钗首饰，听说是宫里退出来的司珍大人打造的呢，我们去看看吧！”
　　李元芳看了看如燕，见她一脸的不为所动，又求助似的望向狄公。
　　狄公心知这三人的关系若不妥善处理，只怕要麻烦，便出来打圆场：“好了，元敏，已经午晌了，该用饭了！如燕哪，叫厨房上菜吧，我一回府可就闻着饭菜香了……”
　　如燕点头称是，众人便移步前往膳厅，仆妇们端上菜品，如燕逐一介绍过后，众人开始动筷。
　　李元芳先尝了一口鱼汤道：“如燕，这汤里你加了草药？”
　　如燕笑道：“舌头还挺灵，在月氏国时，叔父说这种草药可解海陵香木之毒，我就采了些回来煲汤！”
　　李元芳心里一暖，想起自己当日中毒，举止癫狂，险些伤了如燕和狄公，便一阵内疚，随手夹起几片桂花糯米藕放入如燕碟中，又亲手盛了两碗汤，一碗奉与狄公，另一碗送到如燕面前。
　　一连串的动作看的武元敏又一阵气闷，正想发作，忽见狄公慈爱地夹过一片鱼道：“元敏哪，这鱼可是你最爱吃的，来尝尝！”
　　武元敏这才气顺些，含笑谢过狄公，冲着如燕又是一阵挑眉。
　　如燕注意到她不善的眼神，却也不恼，只含笑对狄公道：“叔父，今日回府贵叔与我说，锦娘前些日子已经嫁人了，林大人为了感谢叔父您当日之恩，特特从浔阳江里给您捕了几条‘鱼精’千里送了来，好在那阵子咱们府里已经解封了，贵叔他们又精心养了好些日子，我今儿去厨房一瞧，都还活蹦乱跳的，倒比刚钓上来的更见肥硕了呢，这不，立刻就拿来煲汤了！”
　　狄公一听，心里也是高兴：“锦娘这孩子命苦啊，不过好在有永忠这么个好父亲，啊，还有你这个好姐姐！”
　　说起来，林永忠自江洲案后，自觉对不住女儿，决心为女儿找个好归宿，甚至不惜在江州端出“长史千金”的款儿来择婿，终是为女儿觅得良缘，对方是圣历三年的进士及第，现正任着江州的法曹，实为良婿佳配。狄公三人不禁又一阵感慨。
　　午饭后，武元敏依旧不依不饶：“元芳，走吧！”
　　“元敏！”狄公道，“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大家也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啊！”
　　武元敏噘了噘嘴，道：“好吧！”便拉着侍婢春红回了西跨院。
　　狄公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叹道：“看来，得尽快告诉她才行！”
　　李元芳点了点头，如燕却是一头雾水：“叔父，你们在说什么呀？”
　　李元芳道：“陛下打算将公主嫁给拔汗那可汗为可敦，且这次不遣使团送嫁，由可汗亲自来洛阳迎亲！”
　　如燕不禁有些惊讶：“那不是再无回转了？”她虽与武元敏不对付，可看着那样活泼自在的小姑娘要远离故土去那蛮荒之地，她不禁也有些于心不忍。
　　狄公笑了笑道：“突厥虽不比大周，石国与洛阳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可毕竟也是一国之都。元敏生性不喜拘束，此次外出她更是自由惯了，日后恐再难驯。况且如今武攸德获罪已被下狱，她身份尴尬，若是留在大周，将来也不过是嫁个纨绔子弟，还不如和亲突厥，既可自由洒脱，又有尊贵体面，岂不两全其美！”
　　“是啊！”李元芳也接口道，“那拔汗那可汗与公主年龄相当，又刚刚即位不久，后宫只有个从小伴到大的侍女为阏氏。加之他此次历经内乱，比之我与他初见时多了几分沉稳，想来是个可托付之人！”
　　如燕点点头，表示认同，却又有些担忧：“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公主不愿意啊！”总不能当着可汗的面，把人绑进花轿吧，若叫可汗瞧见大周的公主这般不情愿，误解公主人品事小，质疑大周诚意可就事大了！

狄公道：“元芳如燕，这事，就靠你们俩了！”
“我们？”李元芳和如燕异口同声道。
狄公笑道：“是啊，陛下命我会同鸿胪寺卿筹备此次可汗来朝之事，近几日恐怕抽不开身。再说了，不把元敏劝服好了，你们俩怎么安生成亲？”
“成亲？”如燕不禁讶然，嘴巴也张得老大，李元芳倒是一脸喜色。
如燕追问道：“叔父，我没听错吧！”
“没错！”狄公说着又拿出一道圣旨，交给如燕道：“这是陛下给你们赐婚的圣旨，只要和亲之事一了，咱们便开始办你们俩的事！”
如燕接过圣旨，果然见上面写着“赐骠骑大将军李元芳迎娶真宁县主”，开心不已，连道了好几声“谢主隆恩”，又抱住狄公道：“谢叔父成全！”
狄公看着扑在自己怀里撒娇的侄女，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头发道：“你和元芳跟在我身边也有五六年了，没有尽早为你俩打算，也是我的不是，而今大案方结，趁着能过几天太平日子，赶紧把你们俩的事办了，我老头子也少听些哀怨之辞，啊！”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闻言，相视一眼，俱是一阵羞赧。
回东跨院的路上，如燕不禁问李元芳：“元芳，如果没有这道圣旨……”
“那我就去请旨！”李元芳坚定道，“从前我多番犹豫，只是觉得我这样整日刀头舔血的，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可当我见着吉利可汗闭眼前，还在念着大人时，我忽觉得，若是我也有那一日，会否后悔现下没有和你说明白！在月氏时，你说我整日与公主眉来眼去的，还与我撒气，我知你是在吃醋，可毕竟她是公主，我是臣子，规矩摆在那，我也不好公然逾越，是以……”
“我都明白的”如燕含笑打断了他的话，“我早已不计较了，小女儿家撒娇撒痴罢了！再说她不日就要远嫁，也是可怜！”
李元芳也是一笑：“我就说，知我者，你也！”
言及和亲远嫁，李元芳又问向如燕：“可有头绪吗？”

如燕摇摇头：“我与她本就不对付，我的话她如何肯听，不如你去？”
李元芳苦笑道：“大人早在敦煌就已猜出皇帝的心意，个中道理这一路上已经与她说过许多，可她全不肯听，我去说恐也未必能成！”
如燕想了想，忽地眼前一亮，道：“我有一计，或许能成！”
“果真？”李元芳奇道，“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如燕俏皮一笑：“附耳过来！”
一阵耳语过后，李元芳笑道：“难怪大人总说你古灵精怪，真有你的！”
如燕轻轻地捶了他一把，嗔道：“胡吣！”

第二章 劝嫁
翌日，武元敏正在院子里荡秋千，忽听得院墙外几个小丫鬟的对话——
　　“皇上对如燕姑娘可真好，那赏赐流水般地往东跨院送呢！”
　　“那当然了，咱们姑娘现在可是县主了，身份自是不一般！”
　　“可府里不是还有位公主吗？我怎么瞧着姑娘的排场可比她还大些呢！”
　　“咱们陛下正经的公主可只有太平公主一个，那位，不过是个和亲公主！只有和亲了才叫公主，不和亲也不过就是个罪臣之女！咱们姑娘可是救过陛下性命的，这么多年又悉心照顾老爷，陛下喜欢才封的，你说，是谁更体面些？”
　　“姐姐说的是呢！”说着，两个声音渐渐远去。
　　武元敏越听越气：“欺人太甚！”可当她追出去时，早已不见半个人影，她气急败坏地回到院子里对着棵老榆树又踹又打：“凭什么，凭什么？她不过是一介杀手出身，走了天大的好运才遇到狄公，我可是天潢贵胄，武氏贵女，凭什么不如她？再说了，是我阿爷犯错又不是我犯错，凭什么要牵连我，他平时对我不管不顾，遇到麻烦倒想起我来了，我才没有这样的阿爷！”
　　一旁的春红看着自家主子这般，也不禁有些心疼，上前去拉住武元敏道：“公主消消气吧，不过两个小丫头，回头禀了国老打一顿板子就是了！”
　　“哟，这是谁惹咱们的公主殿下了？”一阵清亮的声音响起，如燕信步走进西跨院。
　　春红向着如燕见了一礼，如燕微微颔首，又向元敏见了一礼。
　　武元敏丝毫不理睬她，只径自走到秋千边上，扭过头去自顾自地荡着秋千。
　　如燕也不恼，只径自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此时春红已经奉上了茶点，并为二人斟好了茶水，侍立在一旁。
　　如燕端起茶水，轻呷一口，赞道：“春红的手艺真是不错，这茶烹的可比我强百倍！”
　　春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谬赞了，都是从前在王府学的些微末伎俩，原先府里专管奉茶的姐姐手艺才好呢！”
　　武元敏见如燕和春红拐七绕八的，打心眼里不信她是来找自己寒暄的，便道：“县主有什么事，说罢！本公主听着呢！”
　　“陛下决定赐婚突厥！”如燕也不避讳，直言道。
　　“我不嫁！”武元敏也直截了当。
　　“不嫁？那陛下只好撤去'你的公主封号了！”如燕缓缓道，“对了，令尊南平郡王还在狱中，陛下原想着他献女辅政，要从轻发落的，既是公主不想嫁，那便只好将王爷按原罪处置——夺爵赐死，满门下狱了！”
　　“你少吓唬我！”武元敏冲如燕吼道，“我阿爷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如燕一挑眉，“你难道不清楚他做了什么？倒卖军械，中饱私囊，这些倒罢了，顶多不过是罚奉贬谪，可通敌叛国，构陷忠良，那可就是死罪！连叔父遇到这种事也只能亡命天涯！”
　　“亡命天涯……”武元敏惊慌不已，逃出石国后，她真真切切地过过那样的日子，那是一种她至今不想再去回想的日子，那一路上，若不是春红的悉心照顾，她不知还要经历什么。她哆哆嗦嗦道：“不会的，不会的，我阿爷是南平郡王，陛下的亲侄子，陛下不会赐死他的，你胡说，你胡说！”
　　“怎么不会？”如燕冷冷地看着她，“陛下铁腕执政，从不徇情，这些年但凡是触犯国法的，别说什么王孙公子、天潢贵胄，便是陛下亲子孝敬皇帝与章怀太子，还不是一样不曾放过！”说罢，转身就走。
　　看着如燕远去的背影，武元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不禁慢慢瘫坐在秋千上：“怎么……怎么会这样？”

“叔父，我是不是话说重了？”一五一十地讲完后，如燕有些踌躇道。
　　狄公拿起桌上的茶杯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做的没错，可你吓唬她的话的确有些过了！”
　　狄公又道：“不过——治乱世要用重典，除顽疾自也要下猛药！你已向她晓以利弊，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就该明白了！”
　　“嗯”如燕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日，狄公难得休沐在家，早起无事，正欲翻几页书来读，却见武元敏红肿着眼睛到了他的房间。
　　“阿爷……”狄公正欲发问，便见武元敏哭着扑到了他怀里。
　　狄公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元敏，不哭了，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武元敏抽泣道：“阿爷，我阿爷他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狄公叹了口气道：“元敏哪，我们在月氏住了那么久，你该知道，和平，到底意味着什么！”
　　武元敏止住了哭声，只含着泪望向狄公。
　　狄公带着她走到桌边坐下，语重心长地道：“你父亲到底做了什么，我想即便如燕不说，你也该知道。他伙同沙尔汗与贺鲁，阴谋挑起两国战火，不光造成吉利可汗宾天，我和元芳曾泰被冤陷，亡命天涯，还牺牲了边关数十万百姓与将士的无辜性命！还有你……”狄公没有再说下去。
　　武元敏点了点头：“我知道阿爷想说什么，我也知道，我阿爷的罪行罄竹难书，可那毕竟是我阿爷，再说，就算不为了他，还有我阿娘，虽说我阿爷一直不管我，可我阿娘却是极疼我，她知道我要去突厥后，哭了好久，我听说她至今还被软禁府中，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说着，又哭了起来。

狄公叹了口气：“若他此前多想想妻子儿女，又何至于此……”
　　武元敏抽泣着道：“阿爷，若是我和亲能让阿爷稍稍减轻些罪责，我……我愿意的！”
　　狄公奇道：“你当真愿意？”
　　武元敏含泪点点了头：“就当是全了与他的父女之情吧！求阿爷……为我阿爷稍稍求情，哪怕，只是能让我阿娘好过些……元敏，感激不尽！”
　　狄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翌日，狄公修书上表，为保公主颜面，请求皇帝对其生父南平郡王从轻发落，另宽恕其家眷；再则，沙尔汗之妻钟氏在此案中并未附逆，求皇帝念其多次救护狄公，免其罪责。
　　皇帝看在狄公立有大功的份上，同意了他的请求，下旨将南平郡王武攸德废为庶人，终身幽禁，其妻褫夺封诰，但仍许其居于王府；沙尔汗之妻钟氏，在本案中亦是受害之人，着命其与沙尔汗义绝，此后可自由婚嫁。

总说有min'gan词，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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