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我怨起这位西席,倒也非全因他才学的平庸——说到底,我尚未有那功底去评点秀才的学识,不过他的迂腐与旧儒生的酸朽确令人不悦。盖由是,当自作主张的小桃携其诗稿诵读时,我便将平素不敢说与兄长父母的话一并倾吐,本想水迢人稀无人闻知,耳畔递来的一把温嗓,令我足足怔了片刻)
谢……谢谢姑娘。
(接过她素纤拾得的那张文稿,许因来人话也似春风裁,我无端而起的怒火,终也无处安放地散入封夷。于人前,我总要装得乖顺几分的,由是自幼不喜嘈喧,像是众目睽睽拘了我的天性——眼下虽无“众目”,可我见她眉弯弯、目脉脉,这般柔绥的伊人,总不好叫她恼愠)
禹尔家?(这令我想起小野——只是拜访禹尔邸上时来去踽踽,思来并非识我的良机,或许只有沈家设宴的嘈嘈里,她才瞥过我一面罢)我识得您家中的太璞,却不知您行几、如何称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