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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择之章]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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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把旧梦也搬过来时创时新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5-09 09:40回复
    我最近经常在做一个梦。有关我的从前,有关北风。
    也许你见过他,或者听说过,布尔津利佣兵团的格利哈奇,熟人喊他“北风”。从北方来,胡子拉碴,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满身是疤。在我的梦里,他始终奔跑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那头黑发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我说是几乎,因为以我的视角来看,他浑身上下都被月光照得发亮。我在梦里是一只鸟,真奇怪,我平常并不喜欢鸟,我不明白为什么那时会出现一只鸟,但总之我飞了起来,乘风跟在北风身后,我看见大片大片的雪花滑过他的脸,那张脸年轻到让人不敢相信,没有狰狞的疤,没有那些胡茬,甚至连眼睛也如此透亮,好像马上要溢出泪来。我于是恍悟这是他的过去,是我仍然年轻时,他躺在我怀里说过的他在北境所度过的童年。然后一阵风来,裹挟着冰粒,把正在奔跑的北风变成我自己,你知道么,我甚至可以感受到我的头发拂过鼻尖。那个我也同样年轻,还是一副孩子的样子,在用领口擦着鼻水,这一定我记忆里的某个片段,大概是察觉到我在慢慢把它们遗忘,于是害怕得钻来我的梦里。我怀疑这就是事实,但是关于北风,关于格利哈奇的那段呢?他甚至没有给我讲述出来,他只是对我说,他从小被卖进马帮,几经转手后到了北境深山的某个部族,然后在某一天出逃,追寻自己的人生。很标准的佣兵式回答,他身边的兄弟半数以上都有此般经历,我相信格利哈奇算不上特别。
    是的,我肯定是对他所说的深信不疑,在心里补完了那段被掩埋的过去,并且将它牢记。其实近年来我的记性已经大不如前,就算精灵的血脉延缓了衰老,但我知道最终生命之长冬也会降临,在此之前,会有越来越多的东西从我脑袋里流出。我并不感到遗憾或悲伤,因为我业已经历过那些事,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每每我思及过去,想起的无一不是北风,要说这是刻骨铭心吗?其实也没有,可能只是我和他相遇时,那段时间正好也是我一生里最为美丽自由的日子,由此我记下了他,和那些岁月一起。
    事实就是如此,我没有办法把他忘掉,他的脸,他的眼睛,他身上硝烟,血,汗跟灰尘的味道。佣兵团长年在世界各地奔波,他们在库尔塔附近驻扎过很长一段时间,你说你也是黄昏纪元的遗民,那应该知道这些事情,在那段历史的末期,南方加入了跟黑王的对抗,我不清楚当时他们为谁效力,但总之格利哈奇跟我站到了同一战线。我血管里流着三分之二精灵的血,只消稍加深造,能量便能为我所用,而他们需要魔法的支援。那时我有多年轻,年轻而疯狂,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而尽管时时接受风霜啃噬,被赋予了一身沧桑,随军来的格利哈奇依然拥有一颗热烈鲜活的心脏,想想看吧,两束火焰,碰撞后会迸出怎样的光与热。我白天和同僚们奔走在库尔塔的大街小巷,寻找防御的薄弱点,寻找各种间谍,奸细,一一把他们解决补牢,然后等到夜晚来临,跟北风相聚。或者我会跟他一起行动,我有多在意他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我可以把所有疲倦与不安丢进里面,然后换来爱意与缠绵。我尤为喜欢看汗珠或者水在他肌肉上的样子,他后背隆起的线条宛如群山.....是的,那确实是段疯狂的日子。疯狂但快乐。
    假如黑王不曾存在,假如没有落日和龙,我想我应该会选择跟他远走,在他完成团队的任务之后。我独居太久,在图加的黑羽尚未覆盖到南境之前便是如此,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不会对混血种抱有多少善意,附近的村民会叫我森林女巫,会告诉他们的孩子,森林深处的房子里住着一个妖魔,我甚至不屑于反驳这些谣言,总有人在有需要时找上门来,看他们的表情就是我最大的消遣——你瞧见了,我的脾气甚至没有太改。南方鲜少见雪,北风和我躺在一起,说着他老家的冬天能看见多大的雪,这个时候这个男人的表情会变得恍惚,连声音也弱了下来,尽管他其实也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粗鲁,我亲在他的糙额头上,把他的头拉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然后跟他一起幻想。他有一道疤横在发际,我的嘴唇时不时会碰到,那种触感真的是非常奇特。我问过他你想家吗?我的意思是,他的大半童年都艰苦无比,时时见血,就算他说不也没人会觉得不妥,但是他说是的,起码在死后,他还是希望他的尸体能埋在北方的山里。之后他反问我会不会和他回去,你想我会吗?为什么不呢?骑马去,乘船去,用脚,去图帝亚恩以及更深处,就算只是见一见那些雪。我几乎就是如此打算,等到事情结束,等到一切尘埃落定。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5-09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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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这边,看这里,看见这个吊坠了吗?格利哈奇系在我脖子上时说的是龙牙,他说这是捡到的,但我想它更可能来自某具尸体,不过谁又在乎这些,我也常常从死人身上捞东西。只是我没有等到当面和他对峙,我知道你好奇我的手,这是战争的副产品,你有没有读过写有黄昏纪元的书?那些结果,那些光辉,全都堆积在这些上。你那么小,也许库尔塔的战争发生时你都没有出生,我来告诉你这些事,黑王的暗影洪水一般涌入城门,我们铁铸的剑打在幻影里,用木盾去抵挡火箭,之前的日子远的像是一个梦,战意勃发,信心满满的一个梦,有人用锈刀切进了我的手臂,同僚为了保住我的命,迫不得已砍掉了我的右手。但我想格利哈奇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事发时我不在他身边,跟他的过去一样,他之后的遭遇我也只能猜测,我猜我和他擦肩而过,我往战场的北跑,而他跑向南边,我想他可能被人一剑砍成了两半,也许那时候他在保护他的弟兄,他经常干这种事,也可能北风以一敌十,但最后寡不敌众,死在乱刀下。我还想他的脸是不是被火烧的面目全非,因为平息下来后,我偷偷钻进死人堆里,翻遍了尸体也没找到北方人——库尔塔的人有时候会把佣兵们喊做北方佬,我气急了也会这样叫格利哈奇,尽管他们并不全来自北边——又或者是我找的时间太短,我在船启程前抓住间隔去找,而城外的空地上有好几座尸山,总之他就这样消失在火里,无声无息的。战争真像野火,会把活物吞吃干净,连尸骸也不会留下。
      我走的很快,大约就在库尔塔一役后的第二天,我离开库尔塔,到这里落地,重新开始,我悲伤的时间只有一点,在那之后不久,有人彻底消灭了黑王,于是我们都要开始考虑接踵而来的新生活,黎明总是让人期待的。没人会真的为死者殉情,那样的事只存在书里,不过如果我会写歌的话,我可能会为他写一首,包括我那段回不去的混乱时代,然后交给某个路过的吟游诗人,把它们唱到世界各地,可事实上,我只是坐在一个老房子里,用同样衰老的脑子做梦。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5-09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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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应该是认同了我的猜想,他以前可能真的在某个雪夜奔跑过,但其他的,像是他的死亡,可能只有他本人知道。我怎么知道他真的死了呢?我想是直觉,我感受不到另一个人存在的气息,于是我知道,格利哈奇的灵魂也回到北方去了。来,再过来一点,弯腰,这个吊坠,我现在把它给你.....我是靠着它才想他的,你知道吗,别人一直说,只要你还记得什么人,那他就不会真的消失。也许我是最后一个记得佣兵的,但我能感知,不久后我也将死去,这样一来,他们就真的无人知晓了。你拿着这个项链,它是黄昏时代的东西,理应由你这个遗民带着。我能舍得,死后是带不走任何东西的,但你可以知道这个项链原本的主人的故事,那些佣兵....他们是英雄,他们应该被记住。你是....你说你叫爱德华....其实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个名字我也许第二天就会忘..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我叫伊风∙威廉敏娜,我从前有一个爱人,他叫格利哈奇,你也可以叫他北风。
        我想我说的不全对....我说我并不感到遗憾,其实不是的,我有在遗憾一件事,那就是没能来得及问他,为什么,北风会是他的名字?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5-09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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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又重温一次狼之噩梦,不得不说维瑟米尔和伊利亚娜真的是创死我了。。。顺着味让北风和威廉敏娜也把我创死。。。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2-05-09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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