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3吧 关注:8,352,623贴子:462,995,950

回复:关于猪肉脯的那点事儿……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如果喜欢聊斋的,我就专门去找一些来。稍等一下。


48楼2010-05-31 14:03
回复
    偷的故事。
    空空~~~~~~~~我错了~~~~~~~~~


    54楼2010-05-31 14:09
    回复

          
          
           今年的雪,下得特别猛,而且,来势汹汹,没有半点征兆,霎那间天一黑,就劈头盖脸地下了起来。
          
           冰雪封路,这半山腰上,连半只鸟兽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幸好钟老庄主一早有预见,囤积了足够的白菜和腌肉,这才能有心情,听着女儿钟瑶的琴声,品着雪水烹的香茗,舒舒服服地享受清闲的日子。
          
           山庄里,好久没有这么清静了,老庄主为人豪迈,交际甚广,平日里往来山庄的各路英豪都快把山门踩塌了。要不是今年突然冰雪降临,那就算是冬日,山庄门前不用扫雪,也能走出一条道来。
          
           钟瑶今年十六了,相貌虽然不能说是如花似玉,却弹得一手好琴。
          
           老庄主眯着眼睛喝茶,余光却扫在女儿的身上,这么一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宝贝闺女,到底要许给谁才好呢?
          
           年前,刘知府和巡抚大人都各自明示暗示了好几回,这两个人官场里打滚,免不得有些迂腐;孙将军也派了亲信来打听,一介武夫太过鲁莽粗俗;淮安罗帮主虽然只见过一次面,竟然也已经提出下次要带着儿子一同前来,也不知道他是哪个路数的;唯独人品相貌都出众的钱塘赵公子倒是和瑶儿挺般配,但可惜家道中落……
          
           他想了半天,长长叹了口气。
           钟瑶停了下来,“爹爹,是不是听得闷了?”
           老庄主连忙摆摆手,示意她接着弹下去。
          
           就在此时,管家突然来报,说有客登门,要见庄主。
          
           老庄主奇了,这冰天雪地的,上山的路都看不见了,哪里来的客人?
           他站起身来迎出去,前厅里,站了一个美貌的少年,他面如珠玉,眉头和发髻上都凝了密密一层霜,正在抖落披风上的沾着的雪。
          
           那披风,一看便知是用一层褐色的狗熊皮毛所缝制,镶着一圈金丝锦边,领口处,垂了绣花的丝质缎带。
           这可不是一般的披风,整张狗熊皮,加上这细腻的绣工,绝对是大富人家的手笔。
           但这位公子看着身娇肉贵,怎么会大雪天的跑来他的山庄拜会?
          
           他心里虽狐疑,嘴上已经客气地招呼起来,拱手作揖道,“这位公子您是?”
          
           少年娴熟地还礼,“小侄姓罗,奉家父之命,从淮安特来拜见钟庄主。”
          
           啊?竟然是罗帮主的公子!
           庄主暗暗打亮了又打亮,罗帮主看起来是个江湖上混的粗人,怎么他这个儿子却这么温文尔雅斯文得体!
          
           他少不得心下一阵暗喜,这么出色的少年,家底又厚实,绝对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千金!
           嘴上却问:“呀,这大雪封山,罗公子是如何上得山来?“
          
           那少年有些愧色,再深深一揖,说:“小侄不才,初来山庄不识得路,在这山里寻了三日,偏偏大雪突降,更是迷失了方向,幸好遇到一樵夫,便在他山间小屋借宿,今日雪停了,才照樵夫指示,寻到此处!”
          
      


      57楼2010-05-31 14:12
      回复
             原来是这样。
             当下,钟庄主引他入了内堂,升起一个大炭炉,派人斟了茶,便吩咐人请女儿出来见他。
            
             女儿倒也丝毫不忸怩,盈盈一拜,杏眼含笑,与那罗公子相互问候了一番,钟庄主便着她弹奏一曲,以款来宾。
            
             罗公子品着杯里香茶,听着美人弹曲,心下好不得意,父亲说了,钟庄主出手阔绰,富可敌国,膝下只有一女,如果能娶得她做妻,那帮派必定能发扬光大,一统大江南北。
            
             但是,这么多人觊觎,平日里庄主接见都来不及,当然要选个好时机,好叫庄主得闲,细细赏识我这个出色的人选。
             刚巧今年大雪,山庄定是无人登门,这时候前往,除了一表诚意,更是无人竞争,妙哉妙哉!
            
             他越想越是得意,看着钟瑶含情脉脉地瞥了一眼自己,更是飘飘然不能自已。
             这么轻易就博得美人欢心,也不枉自己在这深山小屋里住了一个多月,就等着冰雪降临。
            
             很顺理成章的,罗公子听完一曲,露出惊为天人的表情,旋即亮出了父亲叫他带来的聘礼——翡翠金如意,这把如意,乃是前朝宫廷的遗物,流落民间,后来辗转到了父亲手里,算是帮里上下最值钱的玩意,帮里这些年来赚取的一些金银,都悉数拿去换了一件狗熊皮的披风,穿在他身上,成了他家世的证明。
            
             庄主满心欢喜,女儿坐在琴后,望着罗公子的背影,频频微笑点头。
            
             亲事,就这么定了。
            
             半夜,罗公子睡得很香。
             他听不见钟庄主和女儿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女儿,他人品相貌样样都好,为父的,也算是能安心将你托付给他了!”
              “嘻嘻,爹爹,这位公子这么有财有势,山庄欠下的那十万两纹银终于可以还清了!爹爹也不用再屈居这深山老林!”
            
             ——罗,是细细编织的一个陷阱,罗公子在梦中,想必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设陷阱的猎人。
        


        58楼2010-05-31 14:12
        回复
          罗刹鸟
               
                正月初六,是内城顾家为独子娶亲选定的黄道吉日。顾家家财万贯,又是三代单传,自然把这一场喜事办得极尽繁华之能事。光是迎亲的乐队就用了三班之多,一路吹吹打打,到城外去迎接也是出身大族的新娘。
                本来一切都十分顺利,谁知迎亲的花轿在路过城外一片坟头的时候,忽然卷起一阵狂风,一时间飞沙走石,吹得人寸步难行,好不容易等到风停,轿队紧赶慢赶,总算没有误了吉时。
                花轿在顾家府门前落地,喜娘上去掀开花轿的大红帘门,从里面扶出了新娘子,旁观的众人还来不及品头论足,帘门一动,里面竟然又走出了一位新娘来。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仔细看两个新娘子,一样的大红霞袄,一样的锦缎长裙,虽然脸被喜帕蒙住了看不出来,但身段却都袅娜娉婷,显见得应该是两位美人。
                迎亲和送亲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也有老成的人主张去女家问一问究竟,一旁的新郎官却窃喜起来——娶一得双,而且还是两个美女,这样的好事上哪儿去找?何必去追究她们的来历?先享了眼前的艳福才是真。想到这里,新郎官忙对管家使个眼色,管家心领神会,大声叫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既然主家没有异议,旁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红毯上三个新人同时拜了天地,又一起被送入了洞房。虽然那些来宾们都在窃窃私语,新郎官可是十分的兴高采烈,只觉天地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快意的事了。
                意外是在宾客们酒足饭饱,正准备离席时发生的。
               最先听到的,就是新郎发出来的惨叫声,那几乎已经不象是人的声音了,凄厉惨烈,听到的人都觉得浑身发冷,等分辨出是从新房里传出来的声音,赶过去一看,洞房里的恐怖景象让胆小的人都惊呼着倒退出来:
                新郎新娘都昏倒在地上,脸上鲜血淋漓,他们的眼睛都不知去向,只剩下了两个窟窿。
                “还有一位新娘子呢?”很快就有人发现少了一位新娘,正张罗着去寻找,有人忽然发现了房梁上的巨大影子。
                ——一只苍黑色的巨鸟立在梁上,嘴里正在咀嚼什么,深色的血一滴滴顺着它的嘴角滴落下来,看到众人仰头发现了它的存在,这只巨鸟好整以暇地啄了啄了翎毛,展开了巨大的翅膀。
                “啊呀,它要逃了,快……快……”虽然人们手忙脚乱地去关窗关门,寻找应手的武器,但巨鸟已经夺门飞去,只留下一串磔磔的叫声。
                直到这时候,几个有经验丰富的老人才想起,以前曾听说,在年代长远的古墓里,常常会有积尸之气所化生出来的罗刹鸟,能变幻作祟,它们最喜欢吃的,就是人的眼睛。
          


          60楼2010-05-31 14:14
          回复
            来一个好的吧。
            耍猴人
                
                  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猕猴,不可能是她被拐走多年的儿子。
                  然而她从猕猴身上,
                  却看到了当年的儿子。
                  当耍猴人用鞭子重重抽打猕猴时,
                  她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因为猕猴的惨叫声,居然和儿子当年的哭声如此相似。
                  她执意要买下这只猕猴,
                  耍猴人坚决不卖,
                  猕猴居然抱住了她的腿,可怜巴巴的的望着她。
                  耍猴人勃然大怒,狠狠抽打猕猴。
                  她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推倒了耍猴人,扔下钱,抱起猕猴就跑走了。
                  回到家,她泪流满面的给猕猴洗澡,
                  浴缸中,
                  猕猴的皮毛逐渐脱落了,
                  一个瘦小,眼神凶恶的男人站了起来。
                  她永远都记得他,
                  他就是拐走她儿子的那个男人。
                  男人扼住了她的咽喉,
                  说道:“你知道么,那个耍猴人,才是你的儿子。”
            


            61楼2010-05-31 14:15
            回复
              项链
                  
                    这是一串精美的项链。
                    精美中却透着邪气。
                    母亲告诉过她,如果遇到女性的仇人,只要让她戴上这项链,就能给她带来灾祸。
                    她从来没有敌人。
                    直到遇到了伊,
                    她心仪的男人,似乎对高傲的伊情有独钟。
                    “呀,好美丽的项链,可以借我戴吗?”
                    故意让伊看到了这项链,伊果然提出了要求。
                    当晚的舞会上,带着美丽项链的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自然也包括他,
                    他看着伊的目光,足够将她点燃。
                    她受够了。
                    第二晚,她戴上了那条项链,和他约会了。
                    他的目光,慢慢灼热,慢慢深情。
                    她很陶醉。
                    他忽然说:“你知道吗?伊今天在医院里,吐血死亡了。”
                    她微微一笑:“我听说了。”
                    用最优雅的方式,她偷偷将第一口鲜血,吐进了装着葡萄酒的酒杯里。
              


              65楼2010-05-31 14:19
              回复
                商场里的男人
                    
                      商场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她每次逛商场时,总能看见他。
                      他总是提着大包小包,不时看一下手表,四处张望。
                      他一定是在等待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友。
                      她想。
                      她在他身边坐下来,想休息一会。
                      他突然开口了:“女士,可不可以麻烦你去那边专柜的试衣间看一下,我的妻子进去很久了。”
                      她疑惑地看看他。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售货员去开票了,我又不好进去,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她只好答应下来。
                      敲了敲试衣间的门,没有回应。
                      试着推了推门,
                      应手而开。
                      试衣间里没有人,
                      只有一堆枯骨,躺在一堆新衣服上,骷髅上的长发,居然还是那么黑亮。
                      她惊叫着退了出来。
                      撞上了那个男人,
                      他焦急地问着:“你看到我的妻子了么?”
                      她看到,他的脸上,最后一块腐烂的肉也掉了下来。
                


                66楼2010-05-31 14:19
                回复
                  木桶浴
                      
                        在这个江南小镇的旅游,让他真正的轻松下来了。
                        他打算在这里多待一些日子。
                        每天在古镇的石板路上闲逛,去酒店里喝两杯花雕,他的日子悠闲而自在。
                        最舒适的,还是可以享受到真正的木桶浴。
                        似乎是红松木制成的大桶,不知道上了多少遍漆,木材看起来晶莹温润,靠上去舒适极了。
                        放上一桶热水,用上等木炭保温,他总要泡上很久。
                        有时还要小酌一杯,往往会在木桶里小睡一觉。
                        醒来后,总是神清气爽,仿佛身心的污垢,都在木桶中洗去了。
                        他感觉他的皮肤,也日益变得光滑柔顺了,甚至连几个身上的伤疤,都慢慢消失了。
                        美中不足的是,小镇上的浴室里,只有这样一只木桶,每次去都要排队。
                        今天似乎泡得太久了。
                        他在木桶里醒来时,第一次感觉水有点冷,
                        而且,木桶里还有一个人。
                        蹲伏在水下,正伸出长长的舌头,在他身上来回舔舐,
                        伴随怪人每一次的舔舐,他的皮肤都变得更加光洁。
                        他大叫起来,并想跳出木桶。
                        水下的怪人力气却是出奇的大,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并掰开了他的嘴,
                        然后拽出了他的舌头,拉得很长、很长。
                        从此后没有人再见过他。
                        小镇的浴室里,又多了一个木桶。
                  


                  68楼2010-05-31 14:20
                  回复
                    接下来的故事。。。。。是我小时候的最爱。。。。。曾经幻化过无数版本。。。
                    尝粪
                        
                          所谓见美味而食指大动,说的大概正是象常州御史蒋用庵这样的人——平日里官衙清闲,家中又颇为富饶,所以蒋用庵镇日无事,便呼朋唤友,聚着一批有同好的人,穿街走巷四处搜寻精奇的美食。
                          几年下来,常州市里稍有些名气的食肆酒坊都已经被他们吃了个遍,到得后来,也不论什么飞鼠毛猬,毒蛇赤蚁,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便越是拼了命地要搜罗来吃,至于美味与否,倒似乎不怎么计较了。
                          这一天不知是谁起的话头,提到了时值清明,正是河豚最为肥美的时候,蒋用庵正为最近找不到什么别致的美食而发愁,听了这话,一拍大腿,道:“好,我们就去吃河豚吧!”说着便兴致勃勃地拉着众人到了临河的飞燕坊。
                          飞燕坊是这些人平日里来惯了的,蒋用庵又出手疏爽,打赏起来最是大方,老板见了他这尊财神爷自然眉开眼笑,一听他们特地前来吃河豚鱼,两只眼睛更是笑得成了一条缝:“啊呀,蒋老爷,你们可来对了时候,敝店正特聘了京城来的大师傅,最精烹馔,尤其是一味清蒸河豚,据说做法还是出自大内呢……”
                          蒋用庵听老板说得天花乱坠,也不问价钱,便道:“那挑一尾大些的,今天我们要好好尝一尝鲜。”老板乐颠颠地去了,众人便挑临窗的位子坐下,一边品着清茗闲聊,一边等着那尾鲜鱼上桌。
                          不一会,一尾肥大的清蒸河豚便热气腾腾地上来了,大家都是熟人,也不用推让客气,一起举筷品尝起来。果然京中来的大师傅烹饪手段与别不同,鱼肉甫一入口,便觉绵软欲化,不但滋味鲜美无比,更有一种别样的清香,吃得众人赞不绝口。
                          正吃得兴起,忽然乐极生悲,座中一位李生好端端地正吃着一块鱼腹,忽然直挺挺地厥倒在了地上,口中的白沫直喷而出,这一下可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举着筷子面面相觑,心中转的都是同一个念头:“看来是这河豚毒未去尽,难道今日我等要毙命于此不成!”
                          老板得了伙计报信,这时也已赶到,一看情形,他倒是不慌不忙:“诸位老爷莫急,欲解河豚之毒用粪清最好了。”
                          蒋用庵怒道:“一时三刻,到哪里去找这东西?”
                          老板甚是得意:“此物小店便长备得有。”说着转身命小二速速舀一大桶粪水上楼来。小二知道人命关天,不敢怠慢,飞奔下楼,一会儿功夫便拎着一桶臭气四溢的粪水上来。
                          第一个抢救的当然是李生,伙计们一个抱头一个撬牙,猛灌了几勺粪水下去,却仍不见李生醒来,蒋用庵几个既心痛好友,又想起自己也已吃了不少河豚,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那桶黄澄澄的粪水,不约而同心里都起了一个念头:“与其等死,不如先于毒发之前服解药,无论如何,吃粪总好过送命!”互相微微点了点头,问小二拿了大勺,一人一大勺,闭着眼强咽了下去。
                          这样一折腾,差不多闹了多半个时辰,除了李生还没醒来,其它的人倒是俱都无恙,既无腹痛之症,也无胸闷之兆,众人正琢磨着是毒性尚未发作还是解药起了作用,只听地上的李生呻吟了起来:
                          “啊呀,诸位年兄,不好意思……方才小弟的羊颠疯发作了……挠了诸兄的雅兴……”
                    


                    70楼2010-05-31 14:22
                    回复
                      遇仙记
                          
                            朱梦溪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幸遇到前人笔记中所记载的美丽多情的狐仙。
                            那是他新娶的第七房小妾,最初牙婆领来的时候只说是郊县的农家之女,父亲姓罗,生前是一个不得志的秀才,年前父母双双过世了,因为家贫难活,不得已才卖身为妾。
                            朱梦溪家财万贯,平生也无他好,就是喜欢美色,家里的妾室娶了一房又一房,正房大太太不能生养,所以平日里只管烧香念佛以修来世,对此一概不闻不问。
                            那些牙婆们知道朱老爷的这个僻好,一有了姿色出众的少女,头一个便领着往朱家跑。几年里陆陆续续纳了六个小妾,个个姣丽冶艳,朱梦溪却犹感不足,常常交待牙婆们,务必要替他寻一个绝色的来以尽平生之愿。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次领来的少女,果然明艳照人,那种低头抚弄衣带的娇憨之态更是让朱梦溪怦然心动,自然对于牙婆开出的高额身价银子也不甚在意,当下便命帐房领着牙婆去取银子,喜得牙婆眉开眼笑,连连道谢。
                            自从得了罗氏,朱梦溪如获至宝,每日里绫罗绸缎、金珠古玩,只要罗氏说一声好,便是天上的月亮也恨不能摘下来给她,更兼罗氏出身也算是书香之家,粗通文义,闲时居然还能和朱梦溪吟上几句风月之诗,更是把朱梦溪喜得了不得,平时和一班好友应酢,都要带上罗氏,一来是不舍和她有片刻分离,二来也是有此佳人不甘璧藏,要在朋友面前显一显的意思。
                            这一天是朱梦溪的三十九岁生辰,前一天已经在家中摆过了寿宴,一班朋友不尽兴,磨勒着非要第二天再到城中有名的朱雀楼摆上一桌,说是临窗对饮别有一番滋味。朱梦溪推脱不过,便答应了。本来照例要带着罗氏同行,结果早晨起来的时候,罗氏大约是吹了冷风,头疼起来,朱梦溪见她蹙眉捧心的样子,心中怜惜,便让她在家安歇,自己一个人赴约去了。
                            尽兴归来,已是初更时分,朱梦溪微带着三分酒意,一回府便去敲罗氏的房门,连敲了几下没有人应,门缝中黑漆漆地,一丝灯光也没有。朱梦溪想着罗氏大约是先睡了,也不以为意,推开门,摸到桌上的烛台,点燃了一看,床上空荡荡的,并无罗氏人影。朱梦溪心中奇怪,正要叫丫鬟来问个究竟,一低头,看到了烛台下压着的一张素笺。
                            朱梦溪展开一看,原来是罗氏的亲笔手书,大意是她本是修练千年的狐仙,因为与朱梦溪注定有一段宿缘,所以化身村女来与他了此情劫,如今缘份已尽,虽然万分不舍,但如逆天行事恐与朱梦溪不利,才不得不忍痛割爱而去。
                            信的末了还写着,自己不告而别,并非狠心无情,而是留此一面之缘,希望将来三生石上,也许还有新的缘份生出也未可知。
                            朱梦溪看完信,怅然良久,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欢喜,难过的是今日一别再见无期,欢喜的是自己竟然有幸能遇到这样一位美丽多情的狐仙,尤其是末了的“三生石上,再种后缘”几个字,更是让他觉得荡气回肠不能自已。
                            这件事在朱梦溪的朋友中传为了佳话,朱梦溪每次在人前提起此事,也总是唏嘘感概,自觉此情此事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私心中更盼着日后能与罗氏再续前缘。
                            可是几个月后,有人在邻县见到了罗氏,领着她的还是上次的那个牙婆,这一次,是卖给当地最有钱的刘大财主做第十房的小妾,身价银子自然也是不菲。
                            也许前人笔记中那些倏忽消失无踪的美丽狐女,其实都是这些狡猾的牙婆和少女串通起来,为了骗财所搞的小把戏吧。
                      


                      72楼2010-05-31 14:22
                      回复
                        红线
                            
                            
                              从记事起,周祥德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与众不同,那是在他的右臂与肩胛相连的地方,有一条红色的胎记,自腋下生出,宽约一指,远远望去好象手臂曾经被斩下来又接上的样子,十分骇人。
                              所以无论天气有多热,周祥德也从不在人前赤身露体,生怕这种异象落入旁人之眼。
                              更大的惊骇来自他十八岁那年的夏天,一直身体还算健康的祖父以八十高龄去世了,在陪着父亲为祖父换洗衣服的时候,周祥德清清楚楚地看见,在祖父的右臂上,也有着一条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深红色印记。
                              父亲很快就察觉到了他惊疑不定的神情,他看了一眼周祥德,轻轻地挽起了袖子。
                              “啊……”周祥德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叫出声来。父亲的手臂上,也有着那样一道红印。
                              “这……这……”周祥德的惊骇可想而知,回想起来,父亲也似乎从不在人前打赤膊——莫非是周家祖上不积德,所以才会一门三代都罹患这样的恶疾?
                              “恰恰相反。”父亲显然猜到了周祥德的心思,摇了摇头:“这可是周家祖上行善积德才会有的印记呢。”
                              那是七代以前的事了,据传是周家的先祖——太公周明——在继承家业后,第一次一个人去山东收帐。回程途经河南,甫一入境,便发现自己简直是踏进了人间地狱——河南刚遭了百年不遇的蝗灾,不但草根树皮都已食尽,连观音土都给挖得一块不剩。
                              能吃的只剩下一样:人。
                              逢上这样的大灾年,最倒霉的总是女人——小孩子不能不保,那是关系到传宗接代的子嗣,父母高堂也要保全,不然难免被人骂一声不孝,那么,唯一可以牺牲的,就只剩下女人了。
                              一个个女人被绑到了市场上,甚至她们还有了专门的名字——菜人。那些女人们也不反抗,神色木然地跪坐在地上,等着那可怕的一刻到来。而她们的丈夫就守在旁边,等收了少得可怜的钱,再去交换救命的粮食。
                              时值中午,周明腹中饥饿,便到就近的食肆中午餐,只听厨子说了句“肉没了,客人少待。”接着便拖拽着两个女人进了后厨,嘴里嘟囔着“先切一个蹄子来给客人下酒”。
                              周明一愣,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听一声惨呼,周明连忙跑进后厨一看,两个女子都被绑在地上,一个右臂已被切断,正拼命翻滚哀嘶,一个在旁边吓得瑟瑟发抖。
                              周明哪里见过这种惨象,心中只觉万分不忍,幸好刚收了帐,身边还有多余的银两,连忙取出来交给店主,把两个女子赎买了下来。一问,原来是两妯娌,断臂的那个是嫂嫂孟氏,另一个是小姑李氏。孟氏伤势沉重,自知已经万无生理,只求速死。周明咬了咬牙,让厨子一刀刺中了她的心口,让她安然而死。
                              本来周明想要送李氏回家,李氏却哭着说即使回了家,也无非是再被多卖一次,横竖是个死字。周明想想也觉她说得有理,好人做到底,便将李氏带回了家乡。
                              正好周明成亲六年,夫人一直未有身孕,李氏感念周明的相救之恩,自愿为妾,一年后便生了一个男孩,在他的右臂,赫然有着一道如刀斩之痕的红印。
                              “所以,这是一条积德之印。”父亲慢条斯理的放下了了袖子:“虽然看上去有点可怕,但我却希望它能在周家世世代代传下去,永世其昌。”
                              两年后,周祥德的新婚妻子生产了,在小婴儿的右臂上,果然也有着这样一道红印。
                              看着妻子惊恐的眼神,周祥德轻轻卷起了自己的袖子……
                        


                        73楼2010-05-31 14:23
                        回复
                          色戒
                              
                                锋利的剑刃一下下砍落,每一剑都带着无比的怨恨和怒气,有时候因为太过用力,剑锋甚至嵌入了骨头。剑刃很快卷折了起来,但执剑者似乎并无停手的意思,不管被砍的人怎么样的哀呼求告,仍然一剑又一剑地挥舞着……手臂上、大腿上,甚至脸上……一只眼珠带着四溅的血花,也被挑了出来……
                              
                                “——啊—————”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彭士浦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时间,简直分不清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梦境还是真有所遇。摸一摸身上,粘腻的汗水温热腥臊,仿佛就是刚才在梦中流满全身的鲜血一样。而那种肌肤被宝剑深深划开的刻骨痛楚,更是逼真到让人颤栗。
                                怎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呢?一开始的时候,明明是一个绮梦呀,或者说,明明是一场如真似幻的艳遇。
                                袁士浦的风流在朋友中是出了名的,仗着自己一表人才,日日在外追声逐色。妻子罗氏规劝得多了,袁士浦反而嫌她罗嗦,索性借着赴试北闱的机会,早早离家。一路迤逦行来,名为访友会文,其实夜夜眠花宿柳,深陷温柔乡中,简直乐不思蜀。
                                这一天正在路上踟躇而行,迎面驰来一部马车,袁士浦眼尖,只见帘幕卷处,里面端坐着一位芳姿绰约的美妇人,只一眼便看得袁士浦神魂飞越,不知不觉拔转马头跟在后面走了老远。
                                眼看着马车进了一处深宅,袁士浦见左近正好有一家客栈,便留宿在那里,心中不住盘算怎么样才能找到机会去搭讪那个美人。正想得出神,忽然有人轻轻叩门。
                                袁士浦打开房门一看,只见是一个秀才打扮的年轻人,那人微微一笑,道:“袁兄,不认得小弟了?在下黄之长,我们不是在试院见过的吗?”袁士浦被他一说,也依稀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便将他迎进房内。黄之长一落座便道:“刚才我的马车正好在袁兄身后,看到袁兄一路行来,似乎颇有所注目……”
                                袁士浦见被一个陌生人看到了自己的无良行径,脸上一红,正要砌词辩说,黄之长道:“其实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也,不足为奇,小弟愿助袁兄一臂之力。”袁士浦忙请教黄之长有何妙策。黄之长道:“方才那个美妇人小弟原是认得的,她丈夫是个秀才,现在正游学在外,如果我去进言,一定能邀得她前来与袁兄相会。”
                                袁士浦一听,大喜过望,道:“若能如此,此生虽死无憾!”黄之长微笑道:“包在小弟身上,定叫袁兄称心如意便是。”
                               等了不多久,黄之长果然引着那美妇人姗姗而来,灯下细看,更显得丰神绝艳,雅丽如仙。那妇人也不答话,红着脸深深一衽。袁士浦此时哪里还按捺得住,只是碍着黄之长在侧,不好动作。黄之长象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微笑道:“小弟也另有美人相伴,你我兄弟各居一室、各行其便如何?”袁士浦忙不迭叫好,等黄之长一出门,上去便搂住了那美妇人,那妇人也不反抗,温温顺顺地跟着袁士浦倒在床榻之上。
                                两个人在榻上极尽绸缪,袁士浦只觉自己人生一世,要数此刻最为趁意,正好得如胶似漆,忽然耳边隐约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黄之长的声音:
                                “……你我今日一会殊不容易,可要好好享受……”
                                “……我丈夫日日在外眠花宿柳,把我一个人凄凄凉凉地抛撇在家,我愿与公子相伴到老,不再回去了……”
                                “……不过今天你送了一顶绿头巾给他,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袁士浦心想:“看不出这黄之长也是个偷香窃玉的老手。”猛地心中一动,觉起那个女子的声音甚是熟悉,忙翻身起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隔间,扒着门缝一看,这一下简直是五雷轰顶,原来和黄之长并排躲在床上的,正是自己的妻子罗氏!
                                袁士浦一时也不及细想自己的妻子如何会在此地,一脚踢开房门,破口怒骂,黄之长振衣而起,大笑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淫人妻者,自然妻也得淫人报,有什么好奇怪的?”袁士浦被他这样一说,顿时语塞起来,正搜肠刮肚想说什么来反驳他,黄之长拉着罗氏的手,不慌不忙道:“现世报就在眼前,有人来找你了。”话音刚落,和罗氏两个人已经消失无踪。
                                袁士浦正在讶异,门外冲进来一个男人,一手执剑,一手提着那美妇人的头颅,见到袁士浦,怒目圆睁,挥剑就往袁士浦身上砍来……
                              
                                从这一天起,袁士浦忽然象变了一个人,不但绝迹于倡楼伎馆,外出看到有姿色的女子,更是目不斜视,从一个声名狼藉的风流浪子,变成了一个谨言慎行的人。
                                谁也猜不到,改变他的,只是一个疑真似幻的奇梦。
                          


                          75楼2010-05-31 14:24
                          回复
                            臭桂
                                
                                  “你这小妮子,以前仗着姮娥宠爱,老是拿腔作调,不肯随钧天部一起献舞,今天可要好好让我饱一饱眼福了……哈哈哈哈……”豪迈的笑声回荡在祁门县郊外的小山坡上。
                                  如果有人现在正好路过此地,一定也会象流浪汉福茂一样,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口再也合不拢。
                                  福茂平日里栖身于山坡下的土地庙里,小庙虽然破旧,但总也算是有片瓦遮头,何况老庙祝看他可怜,还时不时的周济他一顿两顿,所以福茂也算住得颇为满意。
                                  唯一让他觉得讨厌的,就是坡上那棵古怪的桂树了。平时不开花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一开花,那简直就是臭不可闻,乡人常常打趣,说福茂平时离八尺远就能分辨出他身上的气味来,和那棵臭桂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甚至还有淘气的人,把福茂和那棵桂树并称为“祁门二臭”,说福茂是大臭,臭桂是二臭,气得福茂半死。
                                  这一天晚上月色特别明亮,福茂睡在庙中,从敞开的庙门中望去,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山坡上那棵臭桂的树影。福茂触景生情,越想越恼,抄起一柄斧子就准备上山去把这棵惹人厌的臭桂砍掉。
                                  刚上得山头,就看到两个道者并肩站在臭桂树下,而本来初春时节,那棵臭桂只是刚刚绽出一点叶芽,却忽然在这一瞬间绽放出了万朵桂花来。和平时不同的是,那些花闻上去不仅不臭,反而是异香飘拂馨闻数里。朵朵桂花都色作金黄,比寻常桂花要大上数倍。更稀奇的是,每朵桂花都有一个娇小的美人探现出来,在花中翩跹作舞。当中一朵硕大的花朵中所显现的女子尤为美丽,头上发髻中镶着的一颗珍珠,与月光相映成辉,光芒四射。
                                  那美人听道人这样打趣,正娇嗔道:“自从百年前被罡风吹堕尘世也就罢了,谁知偏偏被那讨厌的钱神遇上,也来附庸风雅,将我们移种到他家的铜山上,沾染得我们姐妹一身铜臭气。他不怪自己将我们种错了地方,反怪我们姐妹自离月宫再无香气,将我们丢弃在此,想起来就让人生气。”
                                  那年长的道士大笑道:“钱神固然可恶,但你们姐妹故弄狡狯也是太过矫情了。莫再多言,快让我们饱一饱眼福吧!”
                                  那花中美人笑道:“多谢道长肯为我们洗涤浊气,自然我们姐妹也会知恩图报的。”说罢,一边在花中翩翩起舞,一边曼声歌道:
                                  金风飘兮玉露晞,
                                  天孙迟我兮银河之西,
                                  ……
                                  玉宇高寒兮我将谁依?
                                  ……
                                  逝将去此兮与子同归!
                                  ……
                                  清歌丽影柔靡万方,一时间几令人疑似身在九天云宵之上。一曲终了,那美人盈盈下拜道:“虽然道长愿助我回复本来之身,但无味之味乃为至味,一日未回月宫,我终愿以无香以全其真也。”
                                  那年长的道士闻言颔首道:“自当如你所愿。”说着一挥袍袖,烟飞雾卷之间,那些美人和花朵都倏忽不见,两个道人也不知去向。
                                  福茂站在旁边,看得如痴如醉,良久才慢慢回过神来,只见桂树枝上仍然只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叶芽而已。
                                  虽然福茂后来指天发誓诵神赌咒,但总没有人肯相信他的话,就连那个老庙祝也信誓旦旦地说,当天他在庙中通宵做夜课,并不曾见到什么美人道士,一定是福茂睡魇了。
                                  只是从这天起,那棵桂树虽说仍然没有什么香气,却再也不臭了。
                            


                            77楼2010-05-31 14:26
                            回复
                              板桥三娘子
                                  
                                    在汴西一带经商的人都知道,汴西道上的十几家客店里,要数那家叫板桥客栈的住起来最是舒服——虽说店主三娘子只是一个寡妇,却十分热情好客。而且除了开店,三娘子还兼营着一家骡马行,行中的骡马头头健硕肥壮,价钱又公道。客商们如果需要畜牲代脚,总是喜欢到三娘子这里来挑选,所以三娘子的生意一向都十分红火。
                                    赵季和第一次路过这里的时候就随同行的客商投宿在了板桥客栈。果然受到了老板娘热情的招待,晚上三娘子还端出不少酒菜,说是请大家吃。众人自然都十分开心,差不多都喝得有了八九分的酒意。只有赵季和不善饮酒,所以只是略微沾了沾唇聊做奉陪。
                                    因为投店的时候客房都已住满,因此一群人都挤在了一楼的一个大通铺上,此刻只听得鼾声此起彼伏,赵季和被搅得难以入睡。正在铺板上辗转反侧,忽然听到隔墙有响动传来。赵季和一时好奇,轻轻起身凑在墙壁的缝隙上一看,只见三娘子正坐在烛下,口中念念有词,两只六七寸大的木牛在地上一来一去煞有介事地耕着田。过了一会,三娘子取出一盆荞麦子来倒在地上,须臾之间花发麦熟。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出来两个小木偶,挥舞着小刀,把麦子收割下来,接着扛出一具小石磨来,三转两转将麦子磨成了面粉。三娘子收起木牛木偶,把面粉和水揉成了面团,开灶升火,做成了几十枚烧饼。
                                    赵季和起初只觉看得有趣,渐渐知道不妥,悄没声地钻回被窝。没多一会鸡鸣天亮,客商们纷纷起床,三娘子端上早点和茶水,赵季和一看,认得就是那些烧饼。他不敢声张,只说心急赶路,一口水也不敢喝,便告辞出店。等走出快一里地,才悄悄折回来,躲在后窗口静观其变。只见那些客商吃了烧饼,一个个都倒地不起,片刻之间化为毛驴。三娘子一声呼喝,将它们都赶入了牲口棚里,那些客商们的行李包裹自然也被也她收藏了起来。
                                    赵季和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中道一声“万幸”,心想若非自己昨夜鬼使神差看到了三娘子磨面作饼的那一幕,那此刻自己也已经变做四脚畜牲任人宰割了。
                                    他屏息凝神,轻轻地向后退去,直退出百米之遥,方敢大步跑开。
                                    这件事赵季和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两个月后,他贩货归来,依然不动声色投宿到三娘子店中,这次他要了一个单间一个人独住。早晨起来,三娘子果然又端上了一盆烧饼,赵季和趁她不注意,从怀中掏出自己前一天晚上在集市里买的烧饼,将三娘子的饼悄悄换过了。一会儿三娘子借故回来,在赵季和身边磨磨蹭蹭,赵季和心知肚明,知道三娘子在等自己倒地变化,故意皱着眉头道:“老板娘,怎么这饼味道没有前几次的好了,你尝尝我的,这才是烧饼该有的味儿呢!”边说边将刚才换下的烧饼递了过去,三娘子不虞有诈,顺手接过来咬了几口,忽然脸色一变,还来不及说话,已经倒在地上化作了一头健硕的母驴。
                                    赵季和也不客气,将她牵到店外,从此以后,在各地行商,都骑着这头驴子,这一天行至华山脚下,忽然路边有一个老者拍手笑道:“三娘子,久别无恙,怎么变成了这副形状?”说着对赵季和道:“她虽然有过错,但给你做了四五年坐骑也足够以赎前衍了,还请就此饶过她吧。”说着伸手将驴嘴从两边撑开,只见三娘子从驴皮中一跃而出,向老人拜了三拜,和老人一起消失无踪了。
                                    赵季和始终都不知道,当时三娘子用的是什么法术,那个老人又是什么来路,反正他日后行商住店,看到店中健壮的骡马总会多看两眼——谁知道,那是不是人变的呢?
                              


                              78楼2010-05-31 14:2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