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寡居并不很准确,因为除了她以前所依傍的大当家查普曼先生从海军上校的职位退役之后便染上肺结核过世之外,这所古色调的府邸中从不缺失任何成员,包括她的三个孩子。因为查普曼上校过世后,德里奥夫人便接手了府邸内的一切管辖,虽然她眉清目秀,那骨骼铁紧的双肩之间流露出当家者所具备的一切神奇,任何一位造访过这个家的人都十分恭敬德里奥夫人,却不是因为后者有他一半的被世人公认的才气,她什么都不具备,除了上层社会的人通常表现出厌世的情绪之外。
她常常带着这种情绪把她的家里里外外都整理一遍,如果有时候还要理上两遍的话,那多半是她不满于手底下的工人擅自改变了她喜爱的格局,她生怕有一处细节不合她的眼睛,使她一整天心情不悦。
虽然这个古怪的癖好有时候会引起仆人们的讨论,却不曾违背她的意思,他们都觉得能延续查普曼上校遗产的当家者毕然会想方设法消遣自己的孤独情绪,使它变成一种不怒自威的态度表现在脸上,尤其是在她子女的管教方面,她会让自己兼任家庭教师,像管教士兵一样要求他们严格遵守自己制定的作息规律,如果说要有什么例外,那便是在圣诞节前的一个星期里允许他们将音乐和唱诗课变成舞蹈课,在来宾面前跳他们自己编织的跳舞会和摇线木偶的哑剧来完成节日的庆祝。
但这种制度并不至于那三个分别七岁、九岁和十五岁的儿女所仇视,他们虽不曾感到在严苛教条下的裨益,只不过时常用无辜和沉默来代替与那位家长做过多的交流,这种大环境也不曾影响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虽然如此,这些是无法用来断定她品行上有什么缺漏。就像有的人甘愿扮演慈母,有的人无动于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