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百话吧 关注:1,403贴子:160,252

【 永福坊丨十王宅】:万世王/检校肃正台使(李昭海)居所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维重元九年,岁次壬申,皇帝使龙武军大将军、辅国大将军、厌次侯萧狰,持节册曰:
夫建官之道,实资明德,列爵之义,必俟茂亲。故晋郑佐周,功宣於寅亮;闲平辅汉,业崇於藩屏。朕以寡昧,丕承鸿绪,寅畏三灵,忧勤百姓,考明哲之馀论,求经邦之长策。帝业之重,独任难以成务;天下之旷,因人易以获安。谭阳王长男海,襟神秀发,理识淹远,夙标懿范,早藏清徽。宽恕以表其情,恭逊以成其美。可封万世王、检校肃正台使、佐理上都部务,主者施行。


IP属地:北京1楼2023-04-01 21:23回复
    「 “看这个世界。”他说,“惹些麻烦,然后从中脱身。”
                            ——《坟场之书》」
    “Loaded And Alone”
    https://www.kugou.com/mixsong/h0fukd9.html


    IP属地:北京2楼2023-04-01 21:33
    回复
      「 目的地 」
      “世界——我们可以把它在你我之间一分为二,再给它取个全新的名字,它是何等空旷、毫无戒备,还没有被任何人碰过。”
      https://music.163.com/#/song?id=1306923998
      帝宴珠履三千,长者们瞧见我这个面生的郎君,都要询问我的来历,我一次又一次向他们重复,我从谭阳来,五溪蛮地,茅封草长,我同他们举杯赞美上都城,醉卧银山堆里看青山。
      宗子与龙嗣的坐席相隔很远,但他细心地觉察我的喜恶,旧年未尽,新年未至,我们呼出的气体变成两道白须,从厚重又纠缠不清的黑夜天空垂下来,宫人走得远了,就变成一团团混沌的火焰,千年之前,万载之后,好漫长悠久的岁月,童言抹做誓言,细细碎碎装进饮冰室一盏小红灯笼里,我不希望这个答应给我修建琼楼的李鉴澄长大了,扬州离上都太远:
      “至清,我不对你说谎。”
      旦浸在衣里,就会透满密密麻麻的线,怎样浣也洗不掉,剪成破布片,那些香就从针线里挥出来,斥满殿堂。或许是我弓影浮杯,王宅的私仆都没有发觉异常,异常的仅有我的心,它虚伪、亏欠、忐忑、摇摇晃晃,心尖上悬着一把刀,寒铁的冷影投在鲜红的肉上,就使它疼痛而绞缩。我知道心刃从何而来,但如何将它拔去呢?像吞剑伎一样割裂喉咙,哑巴不会说谎。
      晋阳侯。我在心里又重新把这几个字念了一遍,缀上他的名姓:李至清。
      永远是值得期待的事情,日与夜细细密密地交织在一起,没有人知道它会延续到哪里——它本身没有尽头,死亡暂停的是呼吸,而非真情。
      我有过于丰沛的想象:想长生百年,想明月高楼;又有过于贫瘠的野望:想野鹤闲云,漱石枕流。但我的爱人有着天生的责任,这种责任催促他图之于未萌,虑之于未有;锻造他生出金石般的骨骼。
      我有些悲哀地想:至清,真到了那么难的时候,我的父亲是说不上话的
      万国朝宴上珪璋特达的长王在不甚明朗的残烛和夜珠下显出几分疲态,我坐在他对面看了一会儿,到底没能狠心,隐叹一声,又改坐到他身边。
      “醉了?”
      “头疼?”
      搓热掌心替他揉了一会儿额鬓,辐辏碌碌地转起来,浅薄的夜风掀不动青幔一角,燕歌赵舞却成为烛火投在绉幕上的影子、却从细细的针线遗漏的孔洞中渗进来了。我开始构想他在近臣府中的夜晚……这种构想却很快结束,像在一个梦境里发现梦的本身。
      我体谅你。我体谅你的软弱、体谅你的圆滑,体谅你为了得到一切可以失去的一切。
      即便你不曾体谅我。
      即便我在失去的这部分里。
      别于仕女们垂下的头颅,我仰望他,月和灯各照一半的脸颊幻化出不同的影子,哪一半我都熟悉的抚摸过,哪一半我都陌生的目睹着。
      我替他擦过眼角的细濛濛的汗,湿漉漉的指尖蜷伏着水滴:使我发觉自己已在水中。想我为他涉水,在这条不见头不见尾的黑黢黢的河流中行走经年,不可呼救。
      我当什么也没听,他当什么也没说,我们只是来参观他的王宫,但红蜡里烧的是民脂民膏,烧出来母亲哭诉的影子:哭她的丈夫、哭她的儿子。
      我们很久之前已经不再拥抱,各自疗伤,童言稚语是一个远古的玩笑,登高远望时,隐约看见惨绿少年们泛舟江水。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IP属地:北京4楼2023-04-01 21:38
      回复
        「 宁静夜 」
        “夜空中布满星星,就像一首乐谱,就像美好,就像我们的渴望。夜晚就是夜晚,你看见的世界就是我所看见的世界。”
        https://music.163.com/#/song?id=25706282
        费劲儿咬准了字音,我只是眼晕,像骑过快马,行过浪船,这跟酒量无关。手指向半空虚虚一抓,只有他残余的影子,我像胡姬与苗人一样,赤着双脚,一脚蹬在他的腿上,要把这蔑视我的可恶家伙踹离我的床榻,借着蹬踹的力气侧过身,屈肘撑起脑袋,天地又是一阵旋转,衣袍是自皮肉里生长出来的藤蔓般的束缚,我想法设法扔掉它们,如甩掉饱食又贪婪的草蛭,蓬首散带,像被篝光灼烧的兽一般,从烛亮里冲出来,紧握住他拿杯的那只手,指甲是毒蛇咬住猎物的管牙,抬首露出虎一样尖白的牙齿:
        “你怎么敢喝我的酒,我父亲可是——
        我舍得开尊口,他一个大活人自然逃不过这么多奴仆的眼睛,月灯阁几乎迈到顶,看也没看那几个面露难色的侍卫,一掌推开门,潮湿的薄雾和渗透的秋风打个照面,我被夹在两者之间,不大好受,因此将风一爿隔绝。
        屏风里的影看不真切,那些白鹤芳草素净又紊乱地添在投影上,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还没从光白与影黑中剥出明显的界限,他倒先耐不住静。
        “好看。”
        比起常年易主、苍黄翻覆的十王宅,厌次侯府的轩窗甍廊似乎都有迹可循,洗涤过的绿瓦像被剥开的鳞甲,留存惊雷一道,溅出无数金黄的鱼籽。
        在挑灯门口摘掉斗笠,连带那件被风捎雨湿的外袍也一并扔给仆人烘暖,虽看似身无长物,仍在哈热掌心,反复包住五指搓热指节间,扬眉笑着问他:“猜猜我给你带什么了?”
        萧春歇离水的声音将我剥离梦境:我梦见一尾鱼,鳞片闪着温暖的光,伸手去摸,捞到一把清澈的水。
        睁开眼,手指停留在他片刻前上岸的地方。我也不得不跟随着游船的主人,从这片酥骨汤里迈出来,装模作样的披上衣服、束正发冠,或因睡过一觉,此刻没甚么困意,故就着圆月下映出的岸边影,向他发出邀请:
        “我们去岸上走走吧?江南的春天到了。”


        IP属地:北京6楼2023-04-01 22:44
        回复
          「 催眠曲 」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拥抱,拥抱足以安慰我们,帮助释放眼泪,或是当我们内心有什么突然断裂时,它会成为我们的避难所。渴望拥抱的理由很简单,我们是人,而心脏是一块敏感的肌肉。”
          https://music.163.com/#/song?id=192994
          吴郡王愿意单为了两壶酒差遣快马长鞭,吴郡与长安的距离,不过东西两市,可惜他的父亲是一座石佛,能慷慨的给予他故乡之物,却不能离开脚下半寸土地,在后一点上,我与他同病相怜。
          一线琼浆平稳滑入银杯,咳嗽声虽从他的嗓子里发出,却更像舌头寄居在里面,它与他完全分割,所以他的手臂违背本能的没有发颤
          高帽要在路上奔波一会儿,陡峭的山水会令它迷失去潭阳王头上的道路。两指擎住酒杯,“王兄,你、”举杯去敬他,“和我,“饮尽此酒,撂杯而笑。”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他在寻求一种和解,但磕绊又含糊的避开我的问题,他已经学来了长安的坏习惯,模糊又圆滑,和那团黑漆漆的影子要融在一起…我突然有一刻的清醒:这是长安的坏习惯,还是富庶之地的坏习惯?吴郡的河水里也许同样流着这种血液。
          我对他的询问不置可否,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更渴望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月亮躲过了秦楼楚馆,我仰头只看见黑漆漆一片天、红彤彤两盏灯,因此错过类比物,就只能单看他们的眼睛。
          “我与哥哥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既然如此亲密,哥哥应该不介意…同享一物吧
          华亭侯难得有野炊的雅兴,拉了我这个闲人作陪,分工明确——他备料、差遣、烤鱼、涂料,我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看银河流淌无尽头。
          听他说话时眼睛一挪下来,发现星星正把自己置在火上烤熟,当即乐出来一声,天地太空,这声儿就随着夜色一齐远走。
          我无所事事地在指尖反复折揉一根草茎,那些粘腻又刺鼻的汁水即刻风干,而华亭侯看起来心思沉重:原不是担忧我们呆头呆脑,点燃衣服。
          “啊,哥哥,我……看着你办。”
          李鲸饮的到来转移走我对痛苦的注意力,我盯着他手里的牡丹,艳红漂亮,像一瓣红莲又开成一朵莲花。我几乎要脱口而出:李符黎,带我回吴郡吧。但我在醉中又如此清醒,我知道我们都回不去,我疑心我们要死在长安,只有自由的魂魄能回到故里。
          那把刀亮出鞘却无锋,或者有人替我握住刀锋,用血淋淋的手指和温和的声音,让我毫发无损的脱离危险。
          影子跳起怪异的舞步,像巫医的接神赐福,清凉凉的祈禳之泉从指缝淌过,十指浸没水中,盥台前有一方小镜。
          镜子里有无数个他,无数个我,镜子外只有一个他,一个我。所以我避开那些幻惑的假象,盯着独一二无的他。
          李符黎总是很真诚的祝福我、愿我好,有时我深为感动,觉得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有时我又嘲笑他的天真,觉着这一切都不切实际。
          现在我正处于后者。
          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就算万世,我也耗不过他们,我穷极一生,不过他们弹指一挥。
          “等待很无聊,哥哥。”
          “我可不要孤孤单单的等待。”
          垂下脖颈,细细密密的雨帘,宁静无人的长路,我亲吻他和雨珠一样凉的耳垂,想说:你陪我等。又觉得这样的话很残忍,于是替换为更残忍的一句耳语:“符黎,你替我等吧。”


          IP属地:北京8楼2023-04-01 22:51
          回复
            「 女巫草 」
            “这首歌像昔日的时光一样击中我们,像箭一样穿透我们,箭头沾满悔恨、毒药和指责。”
            https://music.163.com/#/song?id=1803349526
            阿史那有一双独特的眼睛,汉人的眼睛是吸纳万物的深潭,一切秘密都下潜入水底,但他的眼犹如西域丝路上的一对菱形水晶,缓慢地升入湛蓝天空,光影聚拢在如此单薄的区域内,却碎裂出斑驳绚烂的光芒,遍布所有角角落落。
            一位年轻的突厥王爵,在上都城里实在很好辨认,哪怕我上次听闻他的消息,是李鉴澄将他送回北方。
            他去而复返,可见比起冰封的王庭,融春的上都更教人留恋,越过陇右的黄沙,银色的条纹顺着无边无际的冰层蔓延,暴风雪抚平冻土的创伤,遥远的云层连着雪山,落日将天空照的猩红,像飞溅的鲜血跃上云团。
            他还会被人送回北方吗?带着上都的新绿、都护府的沙黄、掌心的血红。
            他的跟随者没有一直跟随他,也许我的出现惊扰了什么好事。我目送他的背影,带着年轻的王子登楼入室,王宅的随从将仔细的讲述主人的喜好,阿史那要客随主便。
            久居长安没有使他学会这里的礼节,在某种程度上,他跟一个野蛮人没什么区别。
            野蛮人。这种想法使我在安静里闷出一声笑:我忆起来,最开始来长安时,他们也是这么说我的。
            但那封信太显眼了,它甚至就那样明目张胆的亮在桌上,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存在,我读完那些缱绻暧昧,酸得倒牙。
            李至清进来时,我还捏着那封信,抬头看见他,问:“真珠是谁?”
            旧日的蛮王说着含糊不清的突厥语,但我听懂了两个字。珍珠?真珠?如果不是有人应答他,我大约真会以为那是一句巧合般的蛮语,那道声音先吩咐人带走醉醺醺的东突厥王,然后透过这道门进来,又跟我插科打诨。
            我看着他,没有回以微笑:“真珠是谁?”
            “哎。”
            阿史那如果非要挑在这个时候下楼,几乎会像泥牛入水一样化掉,他清瘦的身躯要被人潮水车似的拥挤、繁纹的襕袍将印上一个个脚印,我叫住他,是为了在一场即将到来的灾难里拯救他,而非要拉他卷进一场新的灾难。
            “下面人太多了,你自己下去?还是别了吧。”
            阿史那神光隐没在袖管里的细瘦手臂比它在月亮里膨胀的影子更加魁梧有力。
            他束缚我的愤怒,囚禁我的怨恨,轻飘飘的嘲笑和灯影一起亲吻胸膛。
            我叫他的名字,用最后剩下的利器——牙齿,诅咒他、辱骂他,但声音到底低下去,最后我不再说话,我惶恐于离开的人会去而复返,惊怖于偶尔晃过那道未锁的门外的影子。快感和恨意一同攀升,江南的春有潮湿的夜,一只以假乱真的绿鸟,学着鸥鹭潜入暗河。
            他在我记忆里一直文瘦,在我注意之外却仿佛一晃就长大了,我在看他时已经不得不仰起脖颈,墙上缠着的枯枝如荆如棘,隔着裘袍,两颗心依然烧在一起,因愤怒、因隔阂、因回忆和现实。
            农民在贫瘠的土地上艰苦地挖掘、开垦,充沛的地下暗河,蓄不住水流的红色壤;牧民在深厚的积雪里艰难地跋涉、迁徙,融化的晴天碧雪,赤裸出草根的青色皮。
            未枯的草杆里燃烧的火焰,肌肉依然因玄冬的风而寒冷、颤抖、痉挛,但从内里渐渐慢慢长出势均力敌的热,将我们烧到沸腾。
            “阿史那,”
            一切的称呼又回到最初,我可以不再生气,不再恨他,只消把他当做枯藤一样的死物,
            “你我言尽于此。”


            IP属地:北京10楼2023-04-01 23:13
            回复
              收工!


              IP属地:北京13楼2023-04-01 23:21
              回复
                好厉害呀~~~


                IP属地:天津14楼2023-04-01 23:24
                收起回复
                  来醉幸了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3-04-01 23:26
                  收起回复
                    我他妈怎么复制粘贴都复制丢字了(崩溃)下个房再说吧


                    IP属地:北京16楼2023-04-01 23:28
                    回复
                      天呐虫儿飞太合适了吧!!获得了回戏的干劲,就是明后天!!!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3-04-01 23:34
                      收起回复
                        太子你来了


                        IP属地:山东18楼2023-04-01 23:47
                        收起回复
                          哥哥好~厉~害~呀~~~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23-04-02 00:05
                          收起回复
                            好多字啊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23-04-02 03:22
                            收起回复
                              什么时候登基


                              IP属地:黑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23-04-02 06:37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