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宫宴从来都是这样无聊的,我早有预言。丝竹管弦,恢弘而庄严,那些都塔尔坦博尔的曲乐从来没有扰动过这里纤长的旌旗,每当这个时候,就会不由得让我想起奏响整个叶尔羌的十二木卡姆,热闹如火焰的天山南麓,永不停歇的去掉,思念这样可悲的情绪不必等到汉人的圆月,早已滋生。我递过去酒盏——殷红的穆萨莱思沉醉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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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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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过来,又讪讪搁下酒盏,引来我得一阵好笑,燕陆离不曾经在南疆的大地上行走,也从未抵达穆民所瞻仰的庙宇,跟遑论拂摸过古兰经的一点儿封皮,但是血脉令他记住一些空荡荡的宗教禁忌,那些教条无形的约束住了他,我觉得有些好笑,他变换了一张面孔,那些调皮捣蛋隐藏在了月色里面,换出来一张稚嫩又成熟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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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疑惑的尾音。】毛毛躁躁的狐狸尾巴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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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叫我觉得奇怪,你竟也肯听他的话?【我与他碰杯,叶尔羌的葡萄在紫禁城里兀自芬芳。】他自己都百无禁忌,从前还吵着同我讨要伊利比亚的火腿,我也没有撵着他追打两条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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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往事的切片划过脑海,历历如画,他仿佛因为回子营的事情去过一趟两趟三四趟的礼拜寺,大约阿丨訇出过手,调皮捣蛋的北京巴郎,同我面前的这位如出一辙,我露出心满意足又恍然大悟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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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见过。【他当状元郎是猴吗,来得早揭开笼子上的布条,先睇一眼。我并不热衷于此,他的阿达西名列前茅。但……那颗年轻的眼睛会看见什么?崭新的世界,堂皇的紫禁城,美妙的曲乐?同十数年前的和卓一样吗,我摇了摇头,来不及回忆天祉年间残旧过往,穆萨莱思浓厚的气味早已顺着喉管流淌进了身躯。】怎么了,没有见过别人,你还没有见过你的兄弟燕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