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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相遇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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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名:小肥仗剑走天涯
LOFTER同上。
脑洞来自《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主甜,有车。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5-11 22:07回复
    安岩直楞了一下,激动地跺了跺脚,手指没了分寸,不小心就戳到了神荼的门牙上。神荼成型不久的喉结上下滚动,吓得安岩马上收回手,却又被神荼捉住放了回去。
    “安岩。”
    “安岩。”
    安岩懂了些他的意思,用力清了清嗓,回忆着刚刚记下来的唇形,照葫芦画瓢道:“神……神荼?”
    神荼笑意更甚,揉了揉他的头发。
    “二货。”
    神荼总被师父这样骂,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好玩,仿佛收了个小徒弟一样。
    安岩傻里傻气地笑,“咯咯”的欢快声音让神荼半月以来又升起了摘下蒙住眼睛的黑布的冲动。
    他克制住自己,想到以后总会有一天能看到安岩的样子,到时一定要他睁开眼睛,哪怕没有焦距,神荼也想知道那会是怎样的纯粹澄澈。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05-11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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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荼只嘴角微翘,不置一言。安岩从母亲身上收回手来,他就顺势再抓住,两只手牵在一起垂在身侧。
      女人望着神荼:“以前听你师父说,你父母不在身边,无依无靠的。如果你愿意,可以……”
      她没再说下去,忽然发现这个沉静而淡然的少年,笑起来原来这样好看。
      安岩对母亲说的话一无所知,只感觉到神荼握着他的手又捏紧了几分。
      “嗯,”神荼说,“妈妈。”
      “以后跟着师父,天南海北的,要是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别忘了安岩这个弟弟啊。”
      神荼说:“神荼郁垒之力,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两种力量,每一代传承者皆是两位门神的灵体转生,冥冥之中相互吸引,从没有一次找不到对方。”
      安岩的父亲研究文学,写过几本书,便滔滔不绝道:“传说神荼郁垒,本就亲如兄弟,一左一右,互为手足。你们也一样吧?”
      神荼把脸一别:“师父说的。”
      安岩静静地握着他的手,母亲又摸了摸他的脸颊,安岩不由得笑了,闭起的眼睛眯成两条线,弯弯的。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6-05-11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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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_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05-14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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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急之下,黑布之后神荼已睁开双眼,又闭上,慧眼洞察万物,看见满屋的藤蔓和数十只下午除过的那种小妖,而安岩被藤蔓卷起在空中,四肢乱动不知所措,郁垒之力一点点地流失。
          神荼一直知道自己不够强大,冗长的咒文列在脑子里也选不出念什么好,需要的媒介像是符之类的,他也一样都没有带在身上,自己身上有的,只是一遍遍讨厌过的神荼之力而已。
          右手几近鲜血淋漓,无法动弹,神荼早已疼得麻木,最后一击汇聚灵能抽打开了藤蔓,右手被释放出来。同时他听见身后急速的破空之声,忙往一边闪躲,最后那攻来的藤蔓重重拍在门上。
          从前许多次遇到危险,师父都不在身边,除非有性命之忧师父才不会真的离开,神荼明白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况且还有不明所以的安岩等着他去救。
          没有时间设阵念咒,他也没有武器,左手手背的印记滚烫,蓝色光芒挣开了绷带,喷薄而出。神荼自己拿竹棍挑开了眼前的黑布,清俊脸庞映着窗外的夕色,两眼睁开时,瞳边带着红光,眼白发青,短发无风而动。人虽小,气势却足以让满屋妖邪畏惧。
          郁垒属极阳,其力量为众多妖魔所觊觎,得到郁垒之力能抵挡人身上的盛阳之气而悄然入世。然而神荼属极阴,夜色更使之如鱼得水,其阴其寒,邪祟也要望而却步。
          神荼左手竹棍一挥,顶端已成了尖刺。他周身散发着蓝色的神荼神力,一双摄人的眼睛波澜不惊。
          竹棍成了一把利剑,他将它指向身前,藤蔓萦绕着绿光,把安岩缠得更紧,安岩垂下脑袋没了意识。
          神荼眼里寒光一闪,手中竹棍挥出一道灵能,左手边的藤蔓登时断成两节,在地上扭来扭去,最后化成磷光消散了。
          “放了他。”神荼冷冷道。
          太阳落下山头,天空一片血色。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6-05-20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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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遇即光》Part4
            藤蔓把屋门挡得死死的,房间里越发暗了起来。逢魔之时到来,藤蔓得到了力量,先前被神荼斩断的部分竟开始再生,而主体把已昏迷的安岩缠紧,似要吞进腹一样,几根藤枝抽出来,把他拉得更远。
            神荼只知道自己血脉中的力量强大,而并不能灵活运用,一旦爆发,也无法自己克制。全身都烧了起来,如果将身体比作容器,那这个容器此时就是被力量充满,几近达到极限。加之他怒气攻心,又免不了恐惧空前强大的对手,意志不稳,很快就要决堤。
            神荼的眼睛更显妖异,殷红的光芒透着杀气,右手滴下的血在地板上自行流动,向着安岩的方向急速前冲,最终化成了一道红光,直捣藤蔓最为粗壮的本体。
            数不清的藤蔓从各种方向而来,抽向神荼,他看着漫天乱舞的暗绿色,眼前直发虚。竹棍滑出左手,他抱住脑袋,力量暴走,他只能发出一声嘶厉的叫喊,蓝色灵能在身边乱撞,有的藤蔓被挡下了,更多的还是打在他身上,露在外面的手臂出现道道血痕,衣服也破了口子,看起来狼狈不堪。
            神荼喊了很久,喊不动了,意志也一并沦陷,身体被交了出去。
            藤蔓本体已将安岩完全隐蔽在藤枝之后,这时却从那个方向的地上,窜出一道蜿蜒前行的红色灵能,郁垒之力。
            掉在地上的竹棍突然腾起,绕到神荼背后,猛地抽了下他的颈后,神荼身子一僵,昏过去向前跌倒在地的刹那,红色灵能冲到了他的跟前,两股力量汇合,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霎时间屋子里形同白昼。
            安岩的母亲终于打开门,屋里已无什么藤蔓小妖,只有两个孩子,一近一远趴在地上,安岩还好,神荼身上则尽是血渍。
            女人惊呆了,从安岩惊叫开始就心疼得不行,更别说神荼的大喊。找来医药箱,给神荼上着药他就疼醒了,坐在床边却也没吭声,看看安岩,看看竹棍,最后盯着自己手上的伤。
            “你真勇敢。”女人不多问,“安岩没事,像以前一样,睡一觉就好。”
            神荼摇摇头:“如果不是师父提前在竹棍上施了术,后果不堪设想。”
            “左手还要不要缠绷带?”女人看着他手背的暗色印记问。
            “嗯,谢谢阿姨。”
            “嗯?”
            “……妈妈。”
            女人便高兴了,说:“你这个长在手上还真麻烦呢,安岩的就方便很多。”
            神荼看了看绑好干净绷带的左手,安岩在被子里虚弱地躺着,他便把被子掀开一点,手探进去握住安岩的。两种力量相互补充,安岩脸上多了些血色。
            神荼顺口问:“安岩的在哪里?”
            “嗯……”女人拿着湿毛巾帮他擦拭没有伤的地方的血渍,眼睛转了转,笑道,“你自己找。或许过几天你就找着了。”
            神荼选择了沉默。
            不一会儿,女人还是跟他聊了起来:
            “饿吗?”
            “等安岩一块吃。”
            “眼睛不用蒙上了吗?”
            “嗯,不用。练好了。”
            “我真希望你再也不要走,安岩那么喜欢你。”
            “……该走的时候非走不可,得空就回来。”
            两个人聊到天完全暗下来,女人才离开去迎接归家的丈夫,神荼待在房间里,坐在床边守着安岩。没多久他站起来,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些自己的东西——零钱,钥匙之类的。
            然后他又挑出几张黄色的符纸,贴在房间各处,最后拿起顶端已成了尖刺的竹棍,藏到床下去。
            在神荼做这些事的时候,隐约听到客厅传来一些交谈,后来变成争吵和啜泣,好像下一秒就要开始摔东西了。父母争执的状况他熟悉得很,不愿多听,于是换了衣服就钻进被子,搂着安岩一并睡去了。
            他不想走,但他要有能力保护安岩。
            第二天一早,神荼带着伤出门回了师父家。两只手都缠着绷带的他更是引起路人注视,他把格子衬衫的领子竖起来,看着地面走,迷路一般地进了小区。
            师父有个儿子,这两年还在外面上大学,神荼也很少见。此时在昏暗潮湿的楼道里看着少了不少数字的电表,神荼想到了那个人。
            门里传来游戏的枪械音,他开门进去,果然没有师父的影子。
            “嗨。”那个人端着杯子从屋里走出来,打了个招呼,“小徒弟。”
            “师父没有回来?”
            “没。老头真行,给你留了个地址,让你跨小半个中国去找他。”
            神荼皱了皱眉:“什么时候?”
            “随意吧……”那人打量一下神荼的手臂,说,“我看你把伤养好了再去就行,小时候我也爱打架,没少被他训。”
            “地址呢?”
            “茶几上。”
            “谢谢,我来拿点书,马上走。”神荼说着拿起几上的纸条,大略一看,眼神暗淡了些。
            “你被寄养到别人家了是吧?要是……”
            神荼知道他想说什么,断然拒绝道:“不用,我很好。”
            那人挥挥手,说声你自便就回房间继续打游戏了。神荼低头看着自己绷带裹住的手里的纸条,那上面写的地方,单看省,他记得在雄鸡的右下角,离这里真的不近。他没有钱,买票还要找安岩的母亲帮忙了,走之前再为安岩做些什么,他需要再想想。
            他从书房里拿了几本书出来,又找了地图,最后犹豫再三,进了那人的
            房间,拜托了一件事。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6-05-21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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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遇即光》Part6
              安岩触觉灵敏,捂着前额发现了不对:“你绷带呢?不是不摘么……”
              神荼暂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左手上的印记,以及那些个宿命,对安岩来说太早了。于是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道:“衣服都湿了,洗澡会摘。”
              安岩“哦”了一句,转而又问:“那你摸我屁股干嘛?”
              “有个胎记。”
              “啊?有吗?在哪儿?什么样?”说着,他就扭着身子到处找。即使看不见,下意识的动作也没有改变。
              神荼眯了眯眼睛,左手带着安岩一只手引向他的左臀,印记所在的地方。
              “在、在这儿?怪不得我一直不知道……”安岩一副遗憾的样子,也摸不出个所以然。
              神荼的左手没有移开,而是翻过来,手背靠近了印记,贴上去的瞬间安岩打了个激灵,叫道:“有妖怪!我感觉到了!”
              “没事。”神荼答着,只觉自己身体像是被灌入一股清流直窜到头顶,头脑清明起来,右边手臂的绷带下面有点痒。不久,他把左手移开,缓缓地将绷带扯了下来——伤全都好了。
              意料之中。他只是静静地看了看自己完好如初的右手,移开左手,手背上的印记好像有些变化,但他说不上来。
              “妖怪走了?”安岩又伸手去够神荼的嘴唇,一边问。
              “洗澡吧。”
              泡了会儿热水,安岩整个人都酥了,赖在浴室不肯走,神荼没办法,大毛巾一裹就给抱出去扔在床上,再拿出一身衣服,摆在他面前。安岩翻了翻,眉毛一动就道:“没拿内裤!”
              神荼还光着上半身,拿了衣服正往浴室走听到这么一句,只能再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找着一沓内裤,精准地扔了一条,正盖在安岩脑袋上。
              安岩打个激灵,拽下来摸了正反,浴巾一掀光溜溜地开始穿衣服,神荼转身,无奈地摇着头走了。
              回来的时候安岩摊在床上成了个“大”字,裤子还只提到大腿,一看就是懒得要死要活,躺在那儿已经有一会儿了。
              神荼把擦头发的毛巾往脖子上一搭,过去站在床边,伸手拽了一把安岩的裤腰,示意他赶紧穿好。
              安岩只是躺着,小腿晃了晃,一副耍赖皮的样子。神荼转过脸撇了撇嘴,在裤腰上使力把他整个人拎起来,心想自己还真是什么都伺候。
              安岩被他拎得一个腾空而起,惊叫了一声,这么提裤子还让他隐隐担心要蛋疼,但是对方是神荼,怎么可能。为了驱逐这种想法,他甩了甩脑袋,水珠飞了神荼一脸。
              神荼一偏脑袋,啧了一声,摘下脖子上的毛巾在安岩脑袋上一顿猛揉,然后撂下咯咯笑的他,起身拿了吹风机回来。
              插座在床头,线不够长,神荼往前挪了挪,拽着安岩后面衣领,把他拉到了面前。安岩“嗷嗷”了一路,感觉屁股跟床单摩擦得要起火,最后往后一仰身子,贴到了神荼怀里。
              神荼推开他,给他吹头发,嗡嗡的声音响着,安岩嘟囔了些什么他也听不清,索性不管,专心对付安岩略长、不纯黑又被自己揉成鸟窝的头发。
              吹得差不多了,风一关,安岩就伸手去抢,神荼不想出风口烫到他,左躲右躲,安岩只好泄气,说:“我也给你吹,给我嘛。”
              神荼试了试温度,不烫了就交给他。安岩嘴角一下子站了起来,把神荼往前面推,坐到他身后。有点够不到,神荼就稍微躬下身子,安岩几乎骑到他背上去。
              安岩一边晃着吹风机,一边爬他头发,但是手腕劲小,一会儿就累了,只好双手握着吹风机的柄,来来回回地吹。这就让神荼的头发一下子往左飘,一下子往右倒,有时候太热,他也自己动一下脑袋。
              这样的姿势神荼已经很陌生了,因为师父教他,缩着肩膀是害怕的表现,真正的强者哪怕心有畏惧,身子也是挺拔端正。蹲马步的时候师父百谈不厌,“肩打开,背挺直,下巴抬起来!”他一度想到这句话就觉得四肢酸疼酸疼的。
              而现在他不但弯着腰,松了肩膀,垂着头,还让别人在他身后对着他脑袋为所欲为,简直是太对不起师父了。
              他跑了会儿神,头发就吹干了,安岩把吹风机关了扔在一边,扑上他的背,脸蹭着他的头发,还说着“果然好软啊……”
              神荼无言,任他玩闹。被安岩抱着脖子,整个人吊在自己身上,就有点勒得喘不上气,神荼一抖肩挣开,回身制住他双手叠起来到头顶,空下来一只手就毫不留情地挠他腰侧。
              安岩一下子就能笑到崩溃,腿蜷起来,身子到处滚,最后毫无章法地反击,把神荼也拽倒在床上,挣脱了的双手挠痒痒比神荼专业多了。
              饶是神荼,忍了一会儿也破了功,身子颤抖着,脸埋了起来,声音闷闷的:“放……放开,饶了我吧……哈……安岩……”
              可是安岩听不见,挠得神荼笑到眼角带泪才停下。神荼撑起身子来抹着眼睛,又不停咳嗽,缓过来后看见安岩趴在一边,没有动静。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回事。神荼心里一紧,忙去推他,安岩嗯了一声,问:“神荼,你笑了吗?”
              神荼用力捏了下他的手:笑了,快笑成狗了,拜你所赐。
              “那就好。”安岩应着声,脑袋转了转。
              神荼刚想拉他起来问怎么了,就看见他脸下面,隐隐约约的阴影像是被子湿了一块。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6-06-07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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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神荼的日子照样过嘛。
                可是他闹不起来,男孩对他多少有点尴尬,反而因为太过安静,经常是一群小女孩围在他身边,听他讲他整天读的那些书,讲完会抓起他的手,轻轻拍几下手心,权当是鼓掌,这让他挺自豪。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怎么愿意把神荼的事讲出来,他觉得那是他的一个秘密,神荼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使者,忽然来忽然走,而他自己,就像等孙悟空探路的唐僧,明明说不准神荼这个人的脾性,可就是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神荼好厉害,真的像齐天大圣。他能打妖怪不说,总拿个竹棍也像金箍棒。每次这样想安岩都会忍不住笑出来,可能哪次上课的时候他在自己座位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有人提醒他别笑了,反而全班都会哄堂大笑。
                “嘿,你们知道世界上有妖怪吗?”又是一个课间,阳光下,他被几个同学包围在他的小角落里,紧接着一个人在他手上写“不”。
                “哈哈,我知道的。”他脑袋扬了扬,一副得意的样子,“其实有的时候妖怪会吸走我的力气,上学以前还有个人帮我打妖怪。”
                又一个人在他手心里写:“大圣吗?”
                “哈哈哈哈哈——”安岩笑得肚子疼,“不是啦,不是……但是好像的!”
                一个女孩子直接抓着他手放到自己嘴前道:“他会一直帮你打妖怪吗?”
                “嗯……我上学之前他就走了,”安岩说,“不过肯定会回来的,他都认我妈当第二个妈了,一家人嘛。”
                “哇,原来你有娃娃亲啊。”
                “啊?什么东西?”
                “那个人以后会嫁给你吧!”
                安岩不大懂,挠了挠头发:“诶嘿,可能吧……”
                “打铃了,下课再见。”
                安岩应着好扳正了凳子,托着腮帮子发了好久的呆才想过来什么嫁不嫁的,当时也是有点懵:神荼不是男的么?
                他只好再回家问母亲:“妈妈,到底什么叫结婚啊?”
                “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在一块儿过日子啊。”
                “要长大才行吗?”
                “那当然。”
                “会亲亲吗?”
                “会啊。”
                “哦……”
                安岩再次点着头若有所思。
                安岩的母亲再见到神荼,感觉他变了很多,十四岁的神荼个子又拔高了,鼻梁更挺,脸廓也瘦了不少,最不同的是,他的瞳色像是过渡到蓝色的一样,还有点发灰,显得越发深邃。
                他脖子上挂了个东西,暗红色的细绳贴着锁骨滑下来,令人好奇那是什么,但他一次也没有拿出来过。
                安岩一出校门,被缠了绷带的手握住的一刹那完全呆愣住了,然后竟然啊啊地叫了出来,拽着神荼的手死命地蹦。
                神荼是无奈又好笑的,甚至有些受不住安岩的兴奋劲,被拉到小区里任他耍。
                安岩刚在沙堆里挖了个护城河出来,头上被扔了个东西,连忙拿下来摸,是个手编的花环。
                安岩估计这时候神荼就在旁边抱着手臂装逼,却被他一把拉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就领回家了。
                哦,到了吃饭点了。安岩有点失望,上学之后要写作业了,难得神荼回来……
                一回家就被带到洗手间,安岩自觉地洗了一手脏,迫不及待地想摸神荼嘴唇跟他聊天,又被按下手,放回水龙头底下。
                哦天,神荼有洁癖吗?安岩打了遍肥皂,简直是哭笑不得,神荼怎么跟他妈似的。
                然后神荼把安岩以为丢在沙堆里的花环又放在了他脑袋上,带他去了厨房。
                “呀,这么漂亮。”女人看了下神荼,后者稍微勾起唇角。
                “神荼给我的!”安岩兴奋道。
                “是嘛,成新娘子了。”女人说着看见神荼右手虚握着拳放在嘴边,偏过头去笑了。
                “想嫁给谁呀?这么漂亮。”
                “嗯,神荼!”
                “啊?”
                安岩的母亲保证,神荼懵逼的表情见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6-06-12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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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拒绝跟门卫交流,神荼蹲下来,拉过他的手负责转达:“我不是你妈妈,我不能进。”
                  “啊……不管,你陪我去教室!”
                  “安岩,听话。”
                  “唔……”安岩咬住嘴唇,脸别到一边。
                  正当安岩堵着气,皱了眉想法子的时候,头发被碰了碰,是一根线,准确的说是一个线圈,从他脑袋上滑了下来,带着温度的物件坠在脖子上。安岩伸手去摸,感觉那是个不大不小的木牌,花纹奇奇怪怪的。
                  “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戴着这个,就当我陪着你。”神荼说完,把木牌放进安岩衣服里,看了看身边站定的小孩,推了一下他的背,“然后去上学,你的同学来了,可以带你进去。”
                  知道有同学站在旁边,安岩忙换走了那张沮丧脸,有些不舍地捏了下神荼的衣角,转身被那个小孩拉住,走进了校门,连再见都忘了说。
                  神荼在原地缓缓站直了身子,门卫耸耸肩笑了笑,表示一点歉意。他却收回了一切表情,不理对方,冷着脸静静目送安岩的背影进了楼道,最后转身离去。
                  早上的学校门口分外拥堵,神荼被撞到肩膀也不动一下眼神,眼睛只稍稍向下,看着远处的地面,不知要走向何方。
                  要不是师父又一次出门远行,他也无法回到这里再见安岩,时间不多,再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他隐约有预感,这不是一段稍纵即逝的缘分,未来还很长,很远,不明其状。
                  或许哪一天,他需要安岩的郁垒之力,思索许久还是决定来带走他,那时如何说?对这个天真纯粹的孩子,怎样狠下心来利用?甚至编造谎言?
                  想着想着,街边一个路人突然叫住他道:“神荼,老爷叫你去一趟。”
                  “什么事。”
                  “你到府上便知。”
                  “带路。”
                  春天当是个不错的节季,大地回暖,万物复苏,纵使安岩眼不能视物,也感觉到全新的活力。他的个子疯长,平日几乎没有妖怪能够接近一身黄符灵气的他,他的身形便不似前几年那般瘦弱,饭量也大了不少,安岩无论心理还是身体,都迫不及待要长大了。
                  微风和煦,推不动他手里的书页,只能掀起几丝黑发圆舞。远处的操场上,一群男孩追着一颗足球跑来跑去,女孩跳皮筋钻龙门,或坐成一团玩拍手,欢声笑语。
                  体育课,安岩只是一起出来透个气而已,他有特权带着书坐到树下,下课时会有同学来带他回去,但上着课的时候,就算自由活动,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认真读书,这大概是小孩子表达尊敬的一种方式,至于其中究竟有没有孤立和排斥,谁又说得清呢。
                  他把两腿盘起来,书扔到身前,双手食指拇指捻到一块,端坐好,排去杂念,放空思想。神荼的意思,他很少有不照做的时候,而且不怎么偷懒,如果神荼真的是教师,那安岩一定是手握小红花最多的全优生。
                  当然,神荼一共留给他两本书,练馗道的那本翻了好几遍他也看不大懂,两年过来只是闲下来的时候打个坐而已。他尤其喜欢学校的树下,因为虽不知为何,可他就是约摸感觉得到树木生命的兴衰。最近春天的来到,还是这些树一改冬天光秃干巴的样子,抽出新芽才使他得知的。
                  生命的气息,他这样定义。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6-06-26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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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遇即光》Part9
                    神荼没有先回家,他真的又一次不见了。意识到这点的安岩拒绝了母亲的好意,自己摸回房间,哐的一下甩上了门。
                    他很气愤,但与之相比更多的好像是失落。被抛下的感觉如何让一个缺失两感的孩子承受得住?
                    神荼不只是一个会用些力气握住他的手的人,更是他与自己以外的世界的桥梁。神荼一个练家子,让自己把手放在他毫无防备的脖颈和嘴唇上,一遍遍教自己说话的印象历历在目,这份信任,安岩无以为报。
                    但那不代表他不会愤怒,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安岩气还是没消,有事没事就爬上卧室窗户边的凳子,从脖子上摘下木牌,握在手里,装作一副要扔的样子,嘀咕道:“神荼你要是再也不回来,我就真扔了。”
                    可是没有人阻止过他,就连母亲看见,也只是站在门口看他又乖乖地把木牌戴回脖子上才叹口气走开。
                    这样的事情当是普通人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做的,但对于安岩来说,只要没有人触碰到他,任何时候他都是一个人。
                    小半年过了,佯装扔木牌的劲头也过了,安岩开始攥着木牌自言自语。如果神荼是待几天告了别再走,他顶多也就缅怀个几天,可神荼偏是留下这么个重要的玩意儿之后失踪了,这就让他在意到极点。
                    他对着木牌说话,有时在睡觉之前靠在床头倾诉一天的经历,有时体育课上倚着大树给它讲故事,好像神荼说的话真的奏效一样,他的确把木牌当做了神荼的半身。
                    这种疑似相思病的行为直到新学期某一天,上课写作文才停止。
                    要说写字,神荼也让他练过,一开始更是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那是一段安岩觉得并不怎么美好的时光,神荼教给他的许多东西,与他而言做起来都相当有难度。完全是作为正常人来学习这些技能,让他更感觉神荼真的会找到使他恢复正常的办法,有朝一日迎来耳聪目明的全新世界,所以一直也认真地学,写字是不成问题,无非扭曲一点,在小学生中是一般水准。
                    作文题目是烂大街的《我的家人》,安岩原本并不发愁,写妈妈就好了,但就在他往前一倾身,拿起笔要开始写的时候,木牌在胸前一滑,他一愣,笔又放下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写神荼。
                    这就难办了,他顺手拎出木牌,放在手里捣鼓,一边在脑袋里重新构思,第一段要写外貌,他就死命回忆以前摸过的神荼是长什么样子。
                    脑子里一想事,手里在做什么他就忘记了,回过神是因为指甲卡进了木牌侧面的缝隙,原本都没有被他发现的一道缝被指甲撑开了,从另一端掉出来一张小纸片。
                    安岩忙捏住那张略厚的小纸,拍了拍同桌,问他纸上有什么。
                    “一张全家福,四个人,两个男孩。”
                    “有我吗?”
                    “没有……”
                    “那两个小孩是什么样?”
                    “一个大一点,可能有六年级,另一个小,可能……没上小学吧。”
                    “有一个是侧分的头发,丹凤眼高鼻梁,嘴唇也很薄么?”
                    “啊,大一点那个是。”
                    “小的那个呢?”
                    “锅盖头,其他跟大点那个很像,应该是亲弟弟。”
                    原来木牌重要在这张照片,安岩懂了,这是神荼的全家福,原来神荼有个弟弟。
                    一想当年母亲说神荼的年纪该上初中,不难算出来神荼弟弟的年龄跟自己不相上下,安岩慢慢把照片塞回了缝隙扣好,严丝合缝果然再也抠不开,发现它纯属偶然。
                    啊,神荼有弟弟,他弟弟呢?他把我当弟弟吗?那我也没叫过他哥哥啊。安岩有点找不着定位,拿起笔来什么都不想写,直到下课还空着整张纸,只跟老师说写出来怕你不信,还做了个鬼脸。
                    他仿佛沉浸在哥哥弟弟的设定中无法自拔,这个问题直到他再次见到神荼才解决掉。
                    同桌拽他出去上体育课,树下的舒适感很能诱惑他,金秋时节的落叶给他一种生命气息越来越弱的感觉,他坐在树下会发困,但一点都不介意把力量分给弱不禁风的大树一些。
                    时而有落叶飘下来,刚好掉在安岩身上,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一个身负重伤的人拼尽全力搭上他的肩膀,叶子越落越多,安岩盘起腿来打坐,过了一会儿竟然抬手抓住了一片。
                    他自己都吃惊,但的确是感觉到树叶的接近,他才伸出手去的。握着那片落叶的茎部轻轻摩挲,安岩记住了这种感觉,霎时间仿佛他与外界的隔膜被捅开了个孔洞,他感到满地的落叶,更能想象到头顶的树冠上,满树青黄色的树叶在秋风中沙沙作响。
                    太奇妙了。他想起神荼说过,馗道中有一种办法,能够通过向外发散灵能来接收身边一切事物的位置。那需要与万物创造感应,形成无形的纽带,通晓天地之理。
                    看来他跟树叶开始有联系了。
                    安岩越想越清晰,渐渐的,整个操场上的白杨树全被他数着了,与“看见”不同,他是“感觉”到的。他所在的区域有九棵树环绕着,操场的方向,两侧各有十三颗,越远的地方越多。落叶更是数不清,这时候又旋转着被风送下来一片,安岩摊开手伸出去,它便落在掌心,精准无比。
                    他高兴坏了,跺跺脚,摸出木牌来,诚挚而响亮地,在上面亲了一口。
                    神荼没骗他,神荼的话都是真的,他可以恢复的!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6-07-02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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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操场中央追着足球跑的男孩子们一下子乱了阵脚,其中一个背对安岩的方向连连摆手,急得上蹿下跳道:“它,它太快了!我不敢接!”
                      “完了完了……安岩!!安岩闪开啊!”
                      “你猪啊,他哪听得见!”
                      说完这话,那个男孩拔腿就往安岩待的树下跑,然而足球已经在低空飞过去很远,一时间是追不上的,球还是一点不跑偏地砸向安岩,一同跑过去的男孩乱成一团,有的甚至蹲下来捂住眼睛不愿看。
                      “啊————完了完了完了!!”
                      随着这一声叫喊,安岩打了个激灵,感到有东西疾驰而来,他也没多想,就地往旁边一滚,足球猛击到树干上,树叶哗啦啦撒了他满身,足球被弹回来,在地上跳了两下,滚到了他脚边。
                      “什么东西??”安岩愣了。
                      五六个男孩也赶过来了,个个站在他面前目瞪口呆,良久一人才问:“你……你不是瞎的?”
                      安岩没给他任何反应,抱起足球喊道:“有人吗——谁的球啊——”
                      之前第一个跑来的男孩其实是纪律委员,胆子大脑袋也灵光,接过球拉着安岩一手往自己嘴上贴,然后说:“我们把球踢到你这儿了,对不起。”
                      安岩摇摇头说没事没事。
                      “刚才……你怎么躲过的?你带了个什么,护身符么?我看到你胸前有蓝色的光闪了一下。”
                      “算是护身符吧……其实只是一个牌子,”安岩把木牌拿出来给他们看了一眼,并不想摘下,“我是感觉到的,不信的话,你们拿个树叶过来,我能知道它在哪儿。”
                      那男孩的确不信,从地上捡起一片,在安岩面前晃了晃,叶子就被安岩一把抓住了。
                      “信了吗?”安岩扬首道,一副得意的样子。
                      男孩不可置信,安岩云淡风轻地挑了挑眉。
                      “那你以前说,有妖怪的事都是真的?”
                      “真的!以后我就去找我那个大圣,让他带我去行侠仗义!他可比我厉害多了!”
                      此后一段时间,安岩发现这种感觉对树叶百发百中,对其他的东西却时灵时不灵,足球以平缓的速度滚过来,他根本就察觉不到,他想当时纪律委员看到的蓝光应该是木牌给他的加成,他才感到飞速砸向他的足球得以避开。
                      这件事在班里起了一阵风波,安岩也春风得意了一阵子,想着这下大家总该都羡慕他了吧,这样度过了三年时间。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6-07-02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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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道幽暗而深,但对他们都造不成什么影响。脚边有一条水道,流水声隐秘,平静之下定有激流。
                        安岩突然顿了脚步:“有东西过来!”
                        神荼自然早有所察觉,惊蛰已握在手里,稍稍放低重心,保证脚一蹬地就能冲到安岩前面去。
                        前方丰绅往水里虚划了一掌,传来野兽般的嘶叫,他淡淡道:“尸鲛。前面还有伏尸,谨慎应对。”
                        “啊,走了……”安岩松了口气,背上又被推了一把,便鼓着嘴继续走。
                        墓里阴冷,他穿的还是短袖短裤,这时候觉得凉了起来,他也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墓里,只以为是迷宫。
                        走了大约十分钟,水里又有了异动,安岩猛地一转身,身后的人被尸鲛的尾巴砸进了水里,跟着便是惊蛰飞过来,把那条尾巴钉在了地上。
                        “少说也有数十只。”丰绅眼色一厉,抬脚踢飞了一只尸鲛,那群人喊着少主小心,各自端枪对付了起来,有的被拉进水里,有的被甩到墙上。余下看管安岩的人倒是没有动,仍站在安岩旁边开枪护着他。
                        神荼一人解决了四五只,眼看着尸鲛数量越发多起来,安岩慌得快要退到水里,神荼抽出一张符,夹在指尖引诀,尸鲛一下子全部转向他,从各处不管不顾地扑过来。
                        他随即敏捷地闪身躲避,向看不到尽头的墓道里跑去,经过安岩时踩下一只从水里冒出头的尸鲛,又腾手把安岩从水边推开,尸鲛的踪影全部消失后,丰绅只听得一声:“护好安岩!”
                        危机既除,一人问道:“少主,上次来没见到这么多发狂的尸鲛……”
                        丰绅竟笑了笑,伸手把安岩带到了身后,说:“郁垒之力,乃妖鬼所需。”
                        “那神荼,会不会趁机跑了?”
                        “只要他在,便不可能。”精卫之喙的尖端在安岩脸上蹭了蹭,安岩绷着身子,两眉皱得死紧。
                        “你们几个护好他,出了差错,予拿你们是问。”
                        神荼是破开主墓室的天花板顶吊冲下来的,同时掉下来几只尸鲛的尸体,丰绅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祭坛上的炎帝之矢。
                        祭坛是对称的,四面矗立着一圈围着铁链似盘龙的石柱。安岩已经身处其中一端,一手被按在一块石板上,另一手垂在身侧,腕处竟有些红肿。红色灵能汩汩注入祭坛,在中心的一边翻涌不定。神荼心里一紧,走向另一边,把手放上石板。
                        两股灵能甫一汇聚,四下石门大开,蜂拥出几列伏尸,神荼即知不对,安岩用错了力量,他也效仿注入灵能,但灵能和神荼郁垒之力,终究是两种东西。
                        他旋即离开祭坛冲入伏尸群中,丰绅正一个个制服伏尸,脸色很不好:“一丘之貉!地奴,寻他印记!”
                        “哎干嘛!有话好好说不要掀我衣服!拜托别脱裤……啊!!”安岩一下祭坛,就被伏尸重重包围,其中一只身手敏捷的,趁地奴拽下他的裤腰,利爪猛地就对着左臀挠了几道。
                        安岩正捂着屁股叫痛,跑回了祭坛上面,靠着石板离伏尸远了一点,但地奴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一群伏尸,撑了一会儿也被掼到了墙壁上。
                        “别过来!!别……求你们了别过来啊!我……”安岩喊着,眼睛突然变色,石板吸取了郁垒之力,刹那间祭坛红光四射。
                        惊蛰全力一挥,震倒了一片伏尸,神荼忙跳出来,跃上祭坛另一边响应这些能量。被供奉在正中的炎帝之矢颤动起来,伏尸瞬间消散,成了空中磷粉。
                        神荼紧握惊蛰不放松,尚能保存意识,左手的印记发烫,他自己的瞳仁也转为红色,眼白发青。
                        丰绅左手戴着精卫之喙,置之一笑对炎帝之矢势在必得,上了祭坛拿到它,却转身就没了踪影,蓝光消散在空中。
                        宝物脱离,祭坛乃至整个墓室开始崩毁,神荼动作极快,瞬闪过去抱起安岩,顺着墓道原路返回。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6-07-12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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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岩在神荼背上醒来,已经晚上了,山区没有车,神荼背着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还是没有走回燕坪市里,只好冲着山区一个小诊所去。
                          安岩一动就觉得右手腕和屁股都火辣辣地疼,不过摸了摸背着他的人,一下子全抛到脑后,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神荼!是神荼吗!”
                          “嗯。”
                          “你什么时候来的?”安岩去摸他嘴唇。
                          “早上,你被带走,我一直在。”安岩不知道罢了。神荼提了提他的腿,“今天走不回去了,马上到村子里,给你看看伤,明天回家。”
                          “好!”安岩发现他发梢被汗打湿了,过意不去地拍了拍他的肩道,“要不你放我下来吧,我现在可厉害了,自己能走。”
                          “不疼?”
                          “嗯,没事!”
                          “你消耗很大,再睡会儿。”神荼不由分说,不放他下来。
                          “不睡了不睡了,”安岩摇头,乖乖把脸贴到神荼背上,手臂还搂在他脖子上,左手绕过去放在嘴唇前面,“我爸爸走了神荼……以后家里只有我和妈妈了。”
                          神荼沉默之后嗯了一声,安岩感觉到他胸腔震动,新奇了起来,贴得更近了些,继续说:“虽然这样,我们还是个家啊,你别不回来了……啊,对了,这次待多久啊?不会又是一天吧?”
                          神荼笑了:“两个月。”
                          安岩兴奋地扭起来,腿一直晃,神荼又提他一下背好,又道:“已经放暑假了?想去哪里玩。”
                          “哦哦哦哦哦哦旅游吗!去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吧,啊啊啊神荼你怎么那——么好啊!”
                          神荼是个不经夸的人,也没有手让他挡下脸,当即就扭过头去不发一言。安岩却把胳膊一撑,探了脑袋过去喜滋滋地亲了他侧脸一口。
                          然后安岩想起了件大事:“对了神荼,你是不是有个弟弟?那我怎么办?”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6-07-12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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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遇即光》Part11
                            神荼莫名被亲已经有点愣,安岩偏偏抛出这种问题,他怕安岩误会被当成弟弟缅怀,就说:“你不是我弟弟。”
                            “那你不是把我当弟弟?”
                            神荼摇头。
                            安岩想不通,疑惑道:“那我也不能叫你哥哥啊,哎你说,咱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把神荼噎住了,他还真没想过。
                            安岩自顾自地捋着思路:“想想啊,现在我家也是你家,我妈妈也是你妈妈,以前有同学说这叫娃娃亲,还让我娶你呢。”
                            神荼没控制住挑眉的表情,觉得好笑倒是忍住了,反手拍拍安岩腿弯道:“别乱想。”
                            “哪乱了哪乱了!你别欺负我看不见听不见,我知道好多的!”
                            “嗯,比如?”
                            “在国外,两个男的也可以结婚啊,你怎么能说我乱想。”
                            神荼皱眉,他从不去了解这些。小时候在国外的记忆不多,这些年看的又都是馗道古籍,只知道阴阳互补相融,安岩这么一说,只觉世界观天摇地动。
                            但是想想神荼郁垒,便是一阴一阳。
                            神荼只好回答:“我考虑一下。”
                            “哦,不急,两个月呢,”安岩颇为大度地摆摆手,“你走之前给我个准话就行,别让我总惦记着这种小事。”
                            “小事?”神荼可不觉得是小事。
                            这话安岩不知道,因为他正摘下脖子上的木牌,给神荼套了回去说:“这是你最重要的东西,现在还给你。只被我弄开过一次,照片也放回去没有事……”
                            神荼说:“拿回去,给你了。”
                            安岩感受到他背上震动,手放过去,他便又说了一遍:“拿回去吧,你继续带着。”
                            “不要,我怕丢。”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6-07-13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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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荼没再搭腔,到诊所了。他把安岩放下来,简要给坐诊的妇人说了说情况,处理了扭伤红肿的手腕,就蹲下来扒安岩裤子,安岩登时吓得几乎跳起来。
                              “这是被什么抓的?伤口这么深。”妇人拿棉棒消毒,一边问按着安岩的神荼。
                              “林子里的动物。野营没注意。”消毒会疼,神荼直接把安岩按在自己怀里,既能安抚又防止他挣扎。他没有心情跟人聊天,编了个理由搪塞。
                              其实安岩因为看不见,没少摔跤受伤,还是蛮能忍疼的。十二岁,他个子少说也一米五五了,可是神荼蹲下来还是很高。他很是依赖地抱住神荼的脖子,稍稍弯腰把脸埋在神荼锁骨旁边,贴着温度较低的皮衣很是舒服,就是神荼一手揽着他背后,一手拽着他裤子,还有另一只手在屁股上抹药,安岩赧然,觉得一片尴尬。
                              “可能有点感染,要是发烧,退烧就好了,”妇人说着开了盒药,“每天清洗换药,结痂再停。”
                              神荼付了钱,垂眼看着那盒药觉得男孩受伤不用这么娇气,但既然是伏尸所伤,又是他保护不周,还是重视起来为好,回去怎么跟安岩的母亲交代,还是个问题。
                              安岩僵硬地站在原地,并不是等神荼来背,而是臀部感觉异样,有点不知道怎么走路。
                              “这里有住宿的地方么?”神荼问。
                              “本来是有,但是那家这几天出去旅游了,”妇人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嫌弃的话,我这有个还算大的沙发,凑活一晚?不收钱。”
                              看神荼点了头,妇人又说:“那我去拿床被子,晚上凉。还有,尽量让他趴着睡吧,伤口碰了不好。”
                              “谢谢。”神荼蹲下拉过安岩的手说,“晚上就住这了。饿不饿?”
                              “谢谢阿姨!”安岩把手举过脑袋卖了个萌,然后对神荼道,“还好……”
                              神荼弹他脑门:“一天就吃了个巧克力,还不饿。在这等会儿我。”
                              安岩小心思被戳破,无奈地挠了挠头发,肚子咕咕叫。
                              神荼走出门了,妇人伸手想碰他一下,吓吓他,安岩却提早察觉,转了身问:“阿姨怎么了?”
                              她惊讶不已,感觉十分神奇。
                              安岩看对方迟迟没有反应,解释道:“你想跟我说话的话,写在我手上或者把我的手放在嘴唇上,我就知道了。”
                              妇人便拿他手放在嘴前,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你知道我过来了?”
                              安岩咧嘴一笑:“保密。”
                              “你不会都是装的吧?”
                              安岩拐了一声嗯,一边摇头道:“我装这个干嘛,我真的又聋又瞎的。”
                              “你知道《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吗?”
                              “知道,我看了好几遍呢。最喜欢安妮老师了!”
                              “你不试试当作家?”
                              “我不,神荼……就是带我来的那个人,他会治好我的,然后我们一起去好多地方,我要当个冒险家。”
                              妇人揉揉他的脑袋,只当小孩子天书奇谭,看他一脸向往,反而心里不怎么舒服。
                              “你叫什么啊?”
                              “安岩。”
                              “啊,他回来了,好快啊。吃饭吧,晚上别着凉,我走啦小安岩。”
                              安岩跳脚:“我不小了!!”
                              妇人捂着嘴偷笑,神荼本来还莫名其妙,一看炸毛的安岩,也不禁勾起嘴角,提着一袋香喷喷的油旋儿到他面前馋他。
                              安岩往前一摸,神荼又提走了,安岩就顺势扒住神荼一边肩膀,手指搭上他嘴唇问:“吃什么呀?”
                              “猜对了给你。”
                              “啊?那猜不对呢?”
                              “我自己吃。”
                              安岩吸吸鼻子,使劲闻气味,过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我知道了,但是能不能猜一半啊?”
                              “另一半呢。”
                              “算我没猜对的,你吃呗。”
                              神荼愣了愣:“先猜。”
                              “嗯……油旋儿。对吧?”
                              “对了。”神荼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买了不少,你吃饱再给我。”
                              安岩不干,敞开袋子道:“一块吃。”
                              神荼垂眼看了看袋里躺了一排的金黄色油旋儿,香气扑鼻,他确也饿了两天了,于是答应下来,安岩笑开了问去哪里吃。他便带安岩上了平房屋顶,旁边摊着一地玉米,他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坐下,一拍地面震走了灰尘,让安岩趴在旁边。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6-07-13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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