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貝殼住海邊 @霍晨嫣 @千城-暮雪 @shenlanse3sh @淡蓝色的阿狸

开头废开头废开头废再说一遍开头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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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刘老师！请等一下！”
拎着包正朝校门走的刘涛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秦主任？”
学校的钟敲响五下，孩子们都放学回了家。
“明天你们班上要来一个转学生，”秦主任顿了一下，“我安排到你们班的。”
“哦，那真是谢谢你了，秦主任。”刘涛笑得瘆人，走上前点了一下秦主任的脑门儿，“秦海璐！我们班人本来就多了你还加人！忙死我是吧！”
“唉唉唉，这还在学校呢。”秦主任拍掉额头上那只爪子，“那孩子成绩好才分来你们班，帮你提高平均分啊。”
“劳烦秦主任费心了！我先走啦！”刘涛转身疾步走向校门。
秦主任小跑赶上刘涛的脚步，偏头问：“一起吃晚饭不？”
“不了，我回家睡觉。”
“你要睡成猪啊？”
“我今儿上课站着都快睡着了，你就放过我了啊。”刘涛边走出校门，边给保卫处大爷打了个招呼，完全不看秦主任一眼。
秦主任跟一阵见她出校门也就停下脚步，万分嫌弃的白了一眼：“还四年同窗呢，不如你那张床！”
掏钥匙，开门，踢掉鞋，一头扎进被子里，一气呵成，睡得昏天黑地。
等她再醒来，窗外一片漆黑，看了一眼床头的钟--五点二十，还早。下床换了身衣服洗漱完，翘着脚坐在床上看床头那一本《瓦尔登湖》。
像刘涛这样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如此不规律的生活也是“难得”。
看时间差不多了，匆匆出门，到了办公室也快上课了。
远处跑来一个个子高高的女生，短马尾像兔子尾巴一样蜷成一团。刘涛眯了眯眼，近视还没戴眼镜的她对这姑娘就一个印象：半张脸都是眼睛。
“请问是刘涛老师吗？”女孩跑到她桌前两米的地方，变得怯生生的。
刘涛戴了眼镜起身：“是的。你就是我们班新来的孩子吧，叫什么名字啊？”
“蒋欣。”那孩子向前走了一步，眼神在鞋尖徘徊，就是不抬头。
“好了，要上课了，去教室吧。”刘涛拍拍她的肩，往教室走去。
蒋欣看了一眼刘涛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教室里闹哄哄的，不像高二，反倒是小学二年级了。
不过作为学生，从小到大练就了一个基本技能--见班主任即静。
走到班门口那段路刘涛觉得班里闹丢人，想着蒋欣千万不要笑话。
怕什么来什么。一推开门，班里人瞬间安静的尴尬，让身后传来一声“噗嗤”。
刘涛内心苦笑，这孩子才来第一天就笑话我，这个班主任还怎么当。
硬着头皮把蒋欣带上了讲台，拍了拍她的背，朗声道：“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
可能，不，肯定是蒋欣长得好看的原因，下面爆发出空前热烈的掌声，文科班少有的男生显得格外兴奋：
“美女！留个电话啊！”
“美女你生日多少啊！”
“美女！你有男朋友吗？”
不少女生也跟着凑热闹：
“妹子！我可以追你吗！”
蒋欣站在台上，脸红得像一只煮熟的大闸蟹。
而刘涛的脸色就像……“长沙臭豆腐，毛主席吃了都说好”…
她假笑着拍拍桌让全班暂时安静下来，示意蒋欣自我介绍。
“我，我叫蒋欣，请大家多多关照。”蒋欣鞠了个躬，朝着唯一一张空桌走了过去。
待蒋欣坐下，前桌一个长发姑娘转了过来：“你好啊，我叫秦岚。”说完还规规矩矩把名字写下来。
“嗯，好。”蒋欣点点头，从包里翻出了一颗糖塞给秦岚。
秦岚倒也不怕生，接过糖就剥开糖纸吃了起来。
“早读自行背诵柳永的《蝶恋花》，上课默写。”刘涛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
这老师吧，就喜欢让学生背些课外古诗文，炫技似的。
“伫倚危楼风细细”的声音此起彼伏，翻着白眼使劲背的不在少数。
也就教室最右一列的三、四排，活脱像两股清流，悠哉悠哉的嚼着糖聊天。
见蒋欣和秦岚两人这聊聊老师那聊聊同学，刘涛捧着本《瓦尔登湖》走过来敲了敲秦岚的桌子：“别聊了啊，背得了吗就聊天？”
秦岚吐吐舌转回去背书，却听身后响起了蒋欣的声音：“背得了。”
刘涛还没来得及尴尬，蒋欣背词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声音脆生生的，整首背下来也不结巴，念到后来这全班都安静了，呆呆的往这边望。
等到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全班还寂静了一秒，随后又来了一阵泄洪般的掌声。
刘涛发誓她从来没有这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不明白这孩子声儿也不大怎么全班都静下来听她了呢？
背完词的蒋欣不明所以，抬头望了望刘涛，双眼定格在她手上的《瓦尔登湖》，眼底发亮。
刘涛见她眼神不移，把书合上递给了她，弯下腰小声道：“你想看吗？”
蒋欣看看书封点点头：“我就差这个译本没看过了。不过老师，王义国翻得特别好。”
这话说得，让刘涛这个只能苦笑着点头，也接不上话。
“老师你看完能借我吗？”蒋欣直勾勾的看着刘涛，满眼期待。
刘涛一偏头，对上蒋欣那双亮莹莹的眼睛，入了魔似的，口中不受控制的吐出一个“好”字。
三五年后，刘涛再提到这事儿，称这一对眼儿为“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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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开学了要开学了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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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她看着你的时候你就觉得：‘她一定是爱我的。’”
蒋欣突然明白了网络上“你眼里有星辰大海”这样的非主流句子的真正含义。
她毫无防备，陷进了刘涛的眼波，刹那间，天雷地火。
刘涛。
刘涛。
刘涛。
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刘涛，只有刘涛。
《瓦尔登湖》已经失去了它的魅力，世界静如止水，只剩她们两人。
白素贞借伞。
秦岚还在嚼糖，班里的其他人又开始背书。没有人知道这儿两个灵魂，天人交战。
最理智的还是上课铃。一曲贝多芬第九乐章第四曲目《欢乐颂》棒打鸳鸯，打断这眼神交流。
蒋欣眨了眨眼，看着手上那本书，用手摸了摸书封，递到了刘涛手上，小声一句：“谢谢老师。”
刘涛推了推眼镜，收起了书，拍拍蒋欣的肩：“不用谢，爱看书是好事儿。”
蒋欣脑子一团乱麻，只能点头，说不出话。
见刘涛的身影越来越远，她才回过神儿，望着门口张了张嘴，不出声，剥了一粒糖塞进嘴里。
“喂？您好。”
回到办公室的刘涛接起电话。
“您好，请问是刘涛老师吗？”一个陌生女声。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蒋欣的母亲。”
刘涛刚准备拿起杯子喝水的手一顿，停在了半空中。
“啊，您好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老师，我们家孩子还麻烦你多放她宽松一点儿，她从小一个人长大，性子有点怪，又犟，还希望老师多包含。”
刘涛不由自主皱了皱眉，这年头，不都流行让老师把学生管紧点吗，这一股清流……她虽是不解，还是答应：
“好。不过恕我多嘴，这孩子怎么从小一人长大？您和您先生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刘涛意识到可能踩了雷区，正想着措辞道歉，那头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和她父亲在她小学就离了婚，她不想跟着我也不想跟着她爸，说什么都要自己一个人，我和她爸拧不过她也管不住她，只好每月往她卡里打钱，让她找了地方住找着学校读，其他的事儿我都是一概不知啊……”
那头略显沧桑的声音停下了，刘涛揉着她的天应穴不说话。
“所以，劳烦刘老师了。”
“她现在还是一个人住吗？”刘涛发问。
“是的。”
“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谢谢刘老师，麻烦了。”
电话切断，传来冷漠的“嘟嘟”声。
不知怎么，或许是知道蒋欣家庭后的怜悯，或许是看到这孩子是可塑之材的珍惜，刘涛很想好好的抱抱她，让她感受到世界的人情味。
刘涛喝了一口水，摇摇头。
“大事情！大事情！”高个子的男生一跳跳上了讲台，拍着桌子，“今儿最后一节班会课要重！选！班！委！”
“班长！你地位不保啊！”台下一男生冲台上男孩应和。
“王凯，你别紧张啊！”脸有些大的男孩走上前来，对台上的王凯露出一个痞笑。
“东哥，你能不能少打趣我。”
“不能！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投你票的！”
“靳东？”
王凯一路追着靳东打一路“盒盒”的笑，画风异常滑稽。
最后一节课的欢乐颂铃声响起，刘涛端着杯子慢悠悠走上讲台，推了推眼镜，朗声道：
“今天我们来重选班委和课代表，有意愿的同学自己上来。”
班里人的目光集中到了王凯身上，这位班长被盯得发烫，想上台竞选又不愿当首个，磨磨蹭蹭。
刘涛突然开始鼓掌，全班视线一转，接着全班响起了掌声。
就在王凯犹豫不定的时候，蒋欣站了起来，朝讲台上走去。
初生牛犊不怕虎。
刘涛背过去写黑板，蒋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润如玉，一汪春水。
“我想竞选语文课代表。”
正拿着粉笔写着蒋欣名字的那只手一顿，粉笔磕掉一个齿，飞了些灰，“欣”字最后一捺格外长。
“因为。”声音一停，“刘涛老师讲课讲得特别好。”
这一下，“课代表”的“表”字一捺又拉得长。
“关键是人好看。”
刘涛手上的粉笔断了一小节在手心里，脸有点微红，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挤出单个小梨涡。
班里一阵悉悉簌簌的笑声，蒋欣鞠了个躬，下了台。
于是，不负众望的。
冷门的语文课代表被蒋欣选上了，王凯依旧是班长。
就连秦岚这个文科数学第一也被“被迫”当上了数学课代表。
“语文课代表过来一下，我有些事交代一下。”下课铃响，刘涛朝蒋欣摇摇手。
收拾书包到一半的蒋欣停下动作，理了理衣服跟着刘涛走去办公室。
刘涛搬了个小凳儿到自己桌旁，自己坐到位置，指了指那个小凳儿，看着站着不知所措的蒋欣：
“我的小课代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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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的前面部分人设不是很明显，要到后面才能有确定人设，主要是现在人物比较少，但是到后面人设就很鲜明了，应该不会ooc【←坐等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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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夕阳染透天色，祖玛龙蓝风铃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
蒋欣应声坐下，手放在膝盖上搓搓。
“涛儿，我先走啦！”隔壁桌的数学马苏老师挎上张扬的爱马仕包走出了办公室。
四张办公桌排列的办公室就剩下刘涛和蒋欣两人。
“书我还没看完，不过不打算再看了，你拿去吧。”刘涛从抽屉里取出《瓦尔登湖》推到蒋欣面前。
“谢谢老师。”
“为什么想当语文课代表呢？我知道原因可不止那些。”刘涛笑吟吟的喝了一口茶。
这个问题在蒋欣心里荡起涟漪，也只有面前这人知道原因不止于此。
心细。
“因为…”蒋欣咬咬下唇，“我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看书。”
刘涛看着蒋欣发亮的眼神，记起自己高中时候的手不释卷，有种恍若隔世的怅然。
“这样啊，那你最喜欢看什么书呢？”
“《约翰•克利斯朵夫》。”
出人意料的答案，出人意料的沉稳。
“《约翰•克利斯朵夫》你这种年纪读早了点吧？读得明白吗？”刘涛偏头问问，深褐色的瞳孔里有捉摸不透的情感。
“还好，多看几遍就好。老师呢？喜欢看什么？”蒋欣收起《瓦尔登湖》放到腿上。
“《静静的顿河》。”刘涛拎起杯里的茶包扔了出去，“《战争与和平》我也看了好几遍。”
“静静的…顿河？？？？？？？这怎么看都不是刘涛这种人看的书。”蒋欣内心奔过千万只***，每一只都吃惊得眼睛瞪老大。
“怎么样？有些吃惊？”刘涛见蒋欣不说话，一双大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轻轻笑了，“我还挺野的吧，音乐都最爱听马勒的《复活》，挺不像现在人。”
蒋欣突然站起来，弯着腰摘下了刘涛的眼镜。
眼前突然有些模糊的刘涛眨了两下眼睛，蒋欣的脸停在眼前20公分的地方。
“怎么了？”刘涛伸手想要拿回眼镜，蒋欣的手却往后缩了缩。
“嗯，这样才像读《静静的顿河》听《复活》的人。”嘿，这小大人样儿，“戴个眼镜装的像罗曼罗兰和巴赫的迷妹似的。”
刘涛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蒋欣近在咫尺的脸，心口突突狂跳。
“诶，老师，这才是你嘛！”大眼怪偏了下头，笑嘻嘻的把眼镜藏得更后面了。
“别闹…”啧啧，听听这口气，莫名的宠溺。
刘涛的脸有些红，室内气温有点高。
“喏，还你。”蒋欣坐回去，笑着把眼镜还回去。
嘿，这孩子，收得恰到好处。
刘涛戴上眼镜，转身把包放在胸前，看了看蒋欣，问道：“差不多放学也该吃饭了，你回家吃吗？我请你吃个饭啊。”
亮莹莹的眼睛突然暗下来，随即又抬头，一脸孩子气：“真的吗？请我？吃什么？”
“当然是真的。”刘涛拎包起身，“吃饺子吗？白菜猪肉香菇猪肉？学校旁边那家特别好吃。”
“我…不吃猪肉…要不吃牛肉吧…”
“那真是巧了，我不吃牛肉。”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三秒，笑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小店里人有些多，两人找了个角落的对桌坐下。
所以，她们选择了吃羊肉的小店。
“怎么不回家吃呢？家里没人吗？”刘涛点过餐，给她倒了点茶水，“在外面吃饭把碗筷烫一烫。”
蒋欣把筷子放进茶水，漫不经心的搅搅，茶水按顺时针方向旋转着。
“我家里没人，我都是一个人住。”
“三号--”店小二端着蒸肉笼子大声叫着号。
“这里。”刘涛拿着号码招了招手。
蒸肉笼子放到桌上，揭开盖，白生生的热气冒出来，黄澄澄的羊肉泛着油光，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诱人。
“我不客气啦！”蒋欣咽了一口唾沫，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脱脱吃松子的小仓鼠。
待一块肉下肚，蒋欣接着讲到：
“从来没有热腾腾的饭菜等我，唯一让我感到我还有父母的，就只有卡里不断上涨的数字。”
这话莫名的心酸，从蒋欣嘴里说出来却如诉说生活，如此平淡。
刘涛感叹于蒋欣的坦诚，不吭声，塞了一块肉入口。
“三号--”
“这里。”蒋欣清脆的声音响起，故意掩饰什么似的。
上来一盘小菜一碗汤，青菜豆腐飘在汤里，格外清淡。
刘涛低头嚼菜，半晌才抬起头，摸出手机打了一串数字递给蒋欣：
“上面是我的号码，有事打给我。”
蒋欣接过，掏出手机记下这串数字，乖乖打上“刘老师”三个字做备注。
桌上两菜一汤吃得差不多了，两人笑着对视一眼。
“谢谢老师请我吃饭。”蒋欣背上书包，起身准备离开。
“要不要我送你，我开了车的。”刘涛拿出车钥匙扬了扬。
“不用了，已经够麻烦老师了，我坐公交回去就好。”
刘涛见蒋欣这样，也就没有再说，只道了句路上小心，两人便分头了。
踩着回家的路，蒋欣心里空空的。脚步突然一停，往后望去。
那人站在夕阳下，朝着她的方向笑。
“刘老师！”半张脸都是眼睛从远处跑来，“我…我可以去你家坐一会儿吗？”
圆脸被夕阳照得红红的，还未褪去的稚气也遮掩不了精致的五官。
“好啊，我家没人。”刘涛拍拍蒋欣的背，朝夕阳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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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烦气躁更个文。
苏岚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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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认识第一天。坑了人家一顿饭还到了人家家里，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蒋欣坐在刘涛家天鹅绒地毯上，趴茶几写作业。
家里有一股混着果香和花香的独特香味。
深深吸一口气，蒋欣有些小满足，刘涛的味道。
音响里缓缓淌出的，不是刘涛最爱的那首《复活》，应是迁就做作业的蒋欣，选了盘巴赫的碟。
没有多华丽的家具，实木柜上摆了一台电视，隐约看见书房里放着笔记本电脑，空下的墙壁都规规矩矩的放上书柜，装满了书。
果然，伸手可得的地方放着《静静的顿河》，稍远一点摆了套《红楼梦》。越往上走，越是
那些所谓的畅销书，最上一层零零落落的摆了几本日本漫画。
语文老师的家。
刘涛几乎满足了所有学生对语文老师的幻想，除了…她莫名其妙的作息时间。
蒋欣盯着桌上那个滴滴答答的小闹钟好一阵，才明白为什么老看不惯它：这闹钟拨的，分明是凌晨两点半。
她现在可明白今儿秦岚怎么特别高兴的跟她说“涛姐今天没有黑眼圈”了。
孩子们私底下都叫刘涛这个年纪轻轻又亲近的老师叫“涛姐”，一点不生分。
浴室里水声哗哗响，门缝里渗出几缕白气，夹杂着花香味的沐浴乳味儿。
蒋欣看了看摊在自己面前的数学作业，这都快半小时了，还干净得发亮。
她收起那张混乱的字符卷，踩着那软软的天鹅绒，落下一个个脚印。
“不做作业干嘛呢？”浴室的水声止住，刘涛带着一股洗发水的味道走了出来。
蒋欣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宽松的浅灰色睡衣，齐肩的短发，刘海湿哒哒的贴在额前，正准备拿书的手停在空中，顺着重力垂了下来。
“老师，有人告诉过你你不戴眼镜特别好看吗？”
“嗯？你的意思是我戴上眼镜丑吗？”瞧瞧，这抓重点的能力，“还有啊，不在学校就叫我涛姐吧，那些孩子都这么叫，我就比你们大个七八岁，别把我叫老了。”
嗐，她还知道这帮孩子叫她涛姐呢。
“涛…涛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知是紧张还是第一回儿这样叫有些生疏，蒋欣有点结巴。
一声轻笑传来，刘涛眉眼弯弯：“逗你玩儿呢还当真。”
这倒把蒋欣说得不好意思了，慌慌张张掏了颗糖冲刘涛扬扬：“涛姐，吃吗？”
刘涛摊开手，示意她扔过来。
“啪”一声，一颗包着糖纸的糖稳稳的落在刘涛手里。
“你很喜欢吃糖。”刘涛把糖剥开塞进嘴里，动了动腮帮子。
蜂蜜夹杂着薄荷的味道在嘴里结实的打了个滚儿，专属于糖果的香甜味从舌尖到舌根游走了一圈，沁人心脾的甜。
“嗯。”蒋欣小声答应道，“甜的东西可以让我感到一个世界的温暖。”
刘涛嚼碎了那颗硬糖，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愉悦，嘴角那个小梨涡格外明显，走到书柜前拿了本《飘》，冲蒋欣说到：“我看书，你去写作业，别走神儿啊。”
嘁，你说不走神就不走神？
蒋欣偷偷看着坐自己面前看书的刘涛，好看的眉眼，分明的棱角，还有花香味的沐浴乳，空气里都是暧昧的味道。
不自觉的红了脸，有一划没一划的写着历史作业，好不容易写完才长抒一口气，做贼似的。
刘涛用余光瞟着这丫头，心底怜爱得紧，见她写完作业从书包里拿出《瓦尔登湖》，更是欢喜。
《瓦尔登湖》正文旁有一排排整齐娟秀的字，零零散散写着这些文字的批注与拓展。
这老师，看书真细联想真多，刘•百科全书•涛。
或许是梭罗笔法太妙，又或许是批注字体太秀气，让人看了止不住。
两人对坐，书看了半晌，蒋欣忽然抬起头，瞟了一眼钟，问道：“涛姐，你为什么设了个凌晨两点多的闹钟啊？”
“提醒我睡觉啊。”刘涛头也不抬，理所当然。
“熬夜对皮肤不好的。”这是在劝一个漂亮姐姐早点睡觉养好皮肤。
“你这丫头倒教育起我来了。”刘涛拿笔点了一下蒋欣的额头，看了一眼钟，“这快十点了，我送你回去吧。”
蒋欣的神色暗了些，还是乖乖点头收拾好书包。

黑色的奔驰开进那个高档小区，两边的独栋别墅有些扎眼。
“怎么走？”刘涛掌握着方向盘，在迷宫一样的小区里迷了路。
“左边路口下去右拐最后一栋。”蒋欣把书包抱在胸前，伸手指了指路。
“到了。”刘涛稳稳的停下车，看着一旁的双层建筑，感到一丝心寒。
“谢谢老师，我走了。”蒋欣拉开门，下了车。
“嗯，明天见。”
“明天见。”蒋欣单手抱着书包朝刘涛挥挥手，“早点睡觉！”
刘涛听闻会心一笑，掉头开出小区。
看着车灯逐渐消失在转弯处，蒋欣才拍拍书包转身进了屋。
一楼最东的那间房的灯亮了很久，风从窗户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瓦尔登湖》呼楞楞的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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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蒋欣的后脚跟刚进教室，催人的迟到铃刚好响起。
“舒伯特的《鳟鱼》弄得像催命似的，破坏音乐的美感。”蒋欣一边放书包一边碎碎念，坐到位置上。
“你学小提琴的啊？”前桌的秦岚回过头。
“我只学过扬琴，7年，考完级废了。”蒋欣提起有些无奈。
“现在能说出曲子名儿的人太少了，不容易啊。”秦岚显得特别兴奋。
“其实还好，这首歌出名，我还是比较喜欢巴赫和鲍罗丁的曲子。”蒋欣从书包里拿出笔盒和课本放到桌上。
“诶，两年前国家第六交响乐团来上海做巴赫名曲巡演你去没？”秦岚干脆整个趴在蒋欣桌上，“我在那场音乐会上碰见我们现在数学老师的，巧吧？”
蒋欣不说话，看着秦岚背后。
“巧啊，太巧了。”
声音不像刘涛那么温润，但也清脆婉转。
秦岚一转身，被那人敲了下头，反倒来了精神：“马老师，对吧，很巧。”
芬迪的小腰包，卡地亚的项链，这种高级搭配，除了数学老师马苏，全校找不出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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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爱定涵 @嗑药啊君 @i锦墨

芭莎的事隔了有段时间了，对于这个事情我也不多做评价，总之我只需要知道不管真主之间怎么样，我永远都爱着掏心就行了

『五』
全世界的数学老师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对数学好的孩子充满了爱，尤其是秦岚这种数学特别好的。
秦岚的数学到底有多好？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文理分科前，她能考前三，文理分科后，她稳坐文科第一，这样的文科生，应该是个假文科生。
多少理化老师劝她读理啊，偏偏这孩子对历史情有独钟。
马苏开学第一天见到这孩子，暂不说音乐会相见的缘分使然，就凭着数学魔女这一江湖称号对她怜爱有加。
“上早自习了，别讲话。”马苏给过秦岚一记眼刀，倒也不恼。
“马老师，今天怎么是你来守早自习呢？涛姐呢？”秦岚这个漂亮姑娘盯着你的时候也是没辙。
“她请假，估计又在家里睡觉呢。”马苏翻了个白眼，蒂芙尼的新款耳环闪闪发光。
坐在后排赶作业的蒋欣手上的笔停了，抬头看着马苏：“马老师，刘老师经常这样吗？”
“她一般周末下午才起，上学的时候也请过几次假，习惯就好。”一看马苏就是经常被刘涛叫来替班的，说起这个来一脸怨气。
“哦。”蒋欣握紧了笔，格外用力。
--不听我的，叫你早点睡。
“我凭什么听你的啊？”秦岚咧开嘴，冲着刚叫她帮忙改试卷的马苏直笑。
一语惊醒梦中人。
“呵”蒋欣默默在心里冷笑一声，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这才认识一天，人家凭什么要听我的。
“刘老师说了，今天背苏轼的《蝶恋花》，上课要讲。”马苏勾起秦岚的直尺，啪啪的往桌上打。
“老师，你轻点儿…尺子和桌子都疼…”秦岚眉头跟着敲桌子的节奏一皱一皱的，眼睛跟着尺子一上一下。
见全班安静得差不多了，马苏停下了敲桌，芬迪的小腰包晃了晃，弯下腰摸了摸秦岚的脑袋：“乖啊，等下来办公室改卷子。”
班里人听这口气，啧，病态的宠爱。
“背书啊，背书！”马苏摞下这话蹬蹬的踩着LV的高跟鞋出了教室门。
教室里背书的声音零零散散响起，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让语文课代表背一遍吧！”
蒋欣一愣，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声音传出的地方。
“背一遍！背一遍！”全班莫名开始起哄，这蒋欣有这种天赋技能当然要秀一秀。
班长王凯好像是想要控制一下纪律，刚要出声却被后排的靳东捂住了嘴。
就连秦岚也转过来起哄。
蒋欣的目光悠悠的扫过一圈，拿着笔写作业，一边背到：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原本唰唰写字的笔到了最后一句突然定住，笔尖悬在半空，落不下去，声音也小了，字与字之间拖得很长。
班里又响起掌声。这蒋欣背词全班鼓掌后来倒也成了班上不成文的规定。
蒋欣不说话，埋下头咬着下唇，捏了捏笔又唰唰写起作业来，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儿。
班里人又开始背词，传入蒋欣耳中的就只那么一句，铺天盖地都是那一句：
多情却被无情恼！
好一个多情却被无情恼，蒋欣啊蒋欣，自作多情的后果啊，尝到了吧。
她暗暗讥讽自己，却又忍不住心头委屈，啪嗒一滴泪掉在作业纸上，白色深了一个色号。
“她是你老师！”
“这孩子，啧，怎么喜欢上自己老师呢？”
“看着白白净净一小姑娘，怎么心里这么不健康呢。”
“你够了吧，人家才不会对你个小孩儿感兴趣。”
她卑微的情感被暴露在众人面前，无情的接受着众人的谴责。
越来越手足无措，额头渗出密密的细汗，她拼命摇头，大喊，声音却如同石沉大海。
“蒋欣？蒋欣？”秦岚的声音，“你没事吧？喂？醒醒，醒醒。”
蒋欣迷迷糊糊张开了眼，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世界，还是明亮的教室还是熟悉的气息。
“秦主任找你。”秦岚小声提醒到。
蒋欣站起身，拍拍脑袋，怎么就睡着了呢？
“来来来，蒋欣是吧？”秦主任笑着招蒋欣过来。
“秦主任。”蒋欣站定，揉了揉眼睛。
“你刚入校，要做一个能力评估。”秦主任把一头大波浪拨到右肩放着。
“考试？”事实证明没有人喜欢考试。
“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每科只有两三题。”秦主任转身朝合署办公室走去，“跟上。”
蒋欣撇撇嘴，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