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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短篇】独奏(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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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今天是萌萌的一天(依旧源自网络)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8-11-17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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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ma又缠着Samuel给她抓蝴蝶了。“那只,那只!哥哥加油啦~”她的白裙在风中微微扬起。“唔,我尽力哦。”Samuel冲她温和地勾了勾唇角。他站在一旁走神,一只红色黑斑的蝴蝶正好从他的眼前舒展开美丽的翅膀。这是…他觉得这个小巧的精灵十分眼熟,然而他还未从记忆中寻出相似的身影,Emma就已经用装着蜂蜜的罐子轻轻囚禁了它。“等等,把它给我一下!这是…”那是他第二次如此直白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第一次大概还是在他出生啼哭的时候。
    但当他在地下室偷翻的《昆虫图鉴》的其中一页猛然跃进他的脑海时,那个血红色的剧毒图标策使着他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喂!”Emma毫不犹豫地用胳膊肘用力地撞向了他的胸口。猝不及防的痛苦,接着是视野里快速移动而过的树尖与天空,色彩在旋转中被模糊成一片。他急切的眼神被跌坐在地的疼痛瞬间浇灭,只是眨眼的刹那,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既然如此,就…随意吧。他决定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结果,但…他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是,什么呢…
    “兄长…?”他听见自己带着颤音的声音,然后是慌忙的脚步声。一如梦中他匆忙逃避鬼影的追逐,他匆忙逃避开身后大笑的Samuel和Emma。混着血腥和蜂蜜甜香的气味激起了他心里某种陌生的感觉,是不是被背叛了,他也说不清楚,只是这种感觉与心痛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了一种淡淡的兴奋感。冷水浸过伤口,沁入骨髓的疼痛,像要扎根在身体里,他无法自抑地颤抖着,大口呼吸着空气。血不是那么容易被止住的,他伸手时依旧摸到了粘稠的液体。树上有蜂巢啊,他怎么就忘了呢?
    ――――――――――――――TBC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8-12-23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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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吧。”一个声音问。“呵…照你的标准来看,还好。”Albert系着衬衣的扣子回答。“哎呀,你这是有心事吗。”那个声音继续问。Albert停下动作,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后,没再说话。“真是的,你又要…” “闭嘴。”他眼底一片寒霜,披上褐色西装外套,手指在柜子门上摩挲了一下,然后打开了柜门,取出了一个正好能遮住上半张脸的白色面具。他把面具扣在脸上,打开门锁推门走下楼梯。面具下有一道因为被马蜂窝砸中留下的伤痕,使Albert本来还算清秀的脸变得分外狰狞。“呵。”那声音轻笑,尾音被关门声夹断。
      可是房间里此刻确实空无一人。
      为什么戴面具出来呢,他其实是不太在意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的,不过路人惊异的目光和他们自以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窃窃私语着实让他头疼万分。更讨厌的是身边的那个声音总会适时地嗤嗤笑起来,以提醒他自己到底多么令人厌恶。他宁愿人们把他看成一个有奇怪爱好而戴面具的人,也不想被当作神经病一样围观――当然他没病,甚至比绝大多数人都清醒,但这不是那群不清醒的人不嘲讽他的原因。
      不要说你不曾迷茫过,也许我们都未曾清醒。
      Albert不想出来的,不过如果你有一个把你当做空气一样的母亲,你一定也得自己去取订做的冬装。好在刚下过雨,天还阴,街上没什么行人,仅有的几个人也都系紧了领口,匆匆忙忙地走开去。街角有一个穿着一身破棉袄,裹着一条脏兮兮的围巾的老人,缩在几个箱子和一块塑料布组成的“遮雨棚”下。老人用粗糙的手指捏起一只陶瓷笛,笛声在空空的街道上回荡。这不是一个人的演奏。有两个人驻足。“呀啊,先生,您也喜欢听这位老先生的演奏?”那是一个红色头发的吉卜赛女子,笑得像阳光下的红玫瑰。
      ――――――――――――――TBC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8-12-23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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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八成是没人😂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8-12-23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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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bert沉默着走开了,他实在不想和别人扯上哪怕一丁点乱七八糟的关系,他觉得自己真的够忙了。没想到那个红发女子递给老人几张码好的纸币后,加快脚步追了上来:“诶诶,对了先生,您也常听这位老先生演奏吗,我好像没怎么见过您?” “不常。”Albert抿了抿薄唇,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emmm…那如果您要帮助他的话,记得多听一会哦,不然他会不好意思收哦。”红发女子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得到一个如此不客气的回答,但她立即表示不介意地笑了笑,礼貌的点点头离开了。
          “好啦,到今天占卜的时候啦,话说今天遇见的那位先生真奇怪呢…”Ida拎着一包茶叶钻进帐篷――她就是刚刚和Albert说话的红发女子。顺便一说,她还是个占卜师。“嗯?这是…?”她盯着水晶球瞪大了眼睛。“诶,我会结婚?不过这谁呀…啊…女皇,倒吊人…还有…魔鬼?是吗,看不太清,还没有到时候吗…”她揉着眉心,把水晶球放下了。帐篷外的风刮的呼呼响,看来一会儿又要有一场暴雨来临。Ida把帐篷的入口锁上,拢好额前的碎发,抬头看着天色。那个老人吹的陶瓷笛声隐隐约约被秋风送了过来。
          命运是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呢。谁是魔鬼,谁的话可信,还不好说。
          Albert靠在椅子上,膝盖上放着一本炼金学的书。房门是反锁的。房间里只有他逐渐缓慢和平稳下来的呼吸声。然后飞来了一只蝴蝶,红色,黑斑,在他面前舒展开美丽的翅膀。他握紧了手中的刀。蝴蝶无罪,可这世上并不是无罪就不会受到惩罚。刀尖划过纤小的身体,它无力的震动了几下翅膀,耸拉下身体,只有触角还在微微的颤抖。然而这纤小的身体里却开始流出汩汩的鲜血,他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就在刀尖下,指尖痛苦的颤抖着,鲜血模糊了绝望视线。然后他听到了一阵小提琴声,温柔,和煦。“阿尔长大后想做什么呢?” “我吗…没想好。” “我想做个木匠,你看做这些东西多好玩啊。” “还好……哇!” “怎么了阿尔?抱歉抱歉,是钉子飞出去扎到你了吗?” “…” “没有?幸好…如果因为我让你受伤的话,我一定会很伤心的。”呵,真讽刺。再然后Albert就醒了,并发觉自己的嗓子疼的要命。
          但好像真的有人在拉小提琴,婉转的琴声从窗外传了进来。
          ――――――――――――――――――――――TBC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8-12-31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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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下的红发女子他认得的,正是他近来常傍晚靠着的墙那边的Ida。梦里有她的第一天,Albert就慌了。“妈【河蟹大法】的。”他揉了下像塞了几根钉子的喉咙,用力扯开前胸的衣扣咒骂道。“你的心乱了。”还是那个声音,它如是说道。“你管的也太多了。”Albert咳嗽了两下,皱着眉头咽下了一口水,尝到了一股灰尘的味道,就又把杯子丢回到桌子上。哐啷一响,杯子里的水溅出两滴。“她不能…”他捂上了眉眼,连手指触到蜿蜒的伤疤都未曾移动。“你这是在和自己斗争,何必否认自己的本我呢。”那个声音依旧平静。是Samuel在拉小提琴,琴声不比十三年前逊色,所以Ida对着微笑的人是Samuel,不是他。此刻,他只能低头望着这个他想要站在一起的人,直到昨天他们还只隔了一面墙的人。“我爱她吗。”没有回应,当然没有,房间里一直就只有他一个人。
            别和我讲爱是什么,我不懂,也不想知道。如果你非要我说,行吧,那大概像是一只红底黑斑的蝴蝶。
            “阿尔,我…很抱歉,我真的…”Samuel带着淡淡的酒气,微红着眼眶低下头对他这么说的时候,他头一次失控地摔了酒杯。晶莹的酒液在杯子里转了一下,随即就和杯子一起碎了一地,满地玻璃碎片和宝石红的葡萄酒闪着微光。两人扭打着,摔到了地上。他用力攥着一块碎玻璃抵到Samuel的脖子上,低吼着叫对方滚开。Albert不期然地看到了Samuel带着十几年从未见过的惶恐和痛苦的眼神,房间里安静到只剩下他暴怒的喘息声和Samuel疲惫的呼吸声。窗外突然一亮,房间里的灯紧接着灭了,未几时又炸起一道惊雷。
            闪电把伏在地上的两个人的脸映的惨白,Albert攥着玻璃的手和他的心一起在颤抖,连尖锐的碎片扎破了他的手都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几年了,你知道…”他压抑的声音被雷声湮没,外面开始响起了磅礴的雨声。冰凉的雨水开始打上窗下两人的身体,僵持了许久,Albert才起身,泄愤似的把玻璃向窗外丢去。那一小片微光很快迷失在闪电和水光里。Samuel一个人躺在黑暗里,盯着窗外,雨水和汗水让他的碎发一绺绺的粘在了额头上。半响,他摸索着站起来,把窗户拉上。
            “几年了,你知道,我到底是多恨你吗。”Samuel知道Albert到底说了什么的,他一直都知道。我们是兄弟,真不巧…
            ――――――――――――――――――――――――TBC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8-12-31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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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份美图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8-12-31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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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线
                1867三人出生→Samuel(下文统称S)给道格取名→S说如果因自己使Albert(下文统称A)受伤会内疚→1870James喝金坷拉喝上天堂→1875夏A在草丛里躺着→1875冬某日上午S,A冰上拥抱;当日下午S生病→1875冬次日凌晨A流鼻血;下午A被罚跪,S送烤土豆→1876春,孩子的游戏,A毁容→1884夏晚上,S对A道歉,A与S扭打→1884秋,A初遇Ida,Ida占卜,但不清晰→1885春,A杀死蝴蝶(以梦的形式再现)→1889春,S修钟,A看到Ida(1884~1889,A已对Ida产生感情)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9-01-13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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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muel解开衬衫的扣子,然后脱下其实已经淋了半透的衬衫,站在镜子前。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想抹掉上面快凝结的血迹。那里有一道浅红色的痕迹,是刚才玻璃抵着的地方。但血不是他的,是刚才从Albert手上滴下来的。他有些颓然地把手指插进自己滴着水的发间,将额前碎发顺到后方。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呢,还要怎样,还能怎样,一切是怎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他现在真是想扇过去的自己一巴掌了。微烫的水注入浴缸,他把身体没入水中,舒服地喟叹了一声,随即又抿紧了嘴角。外面的雨还在下,只是不如一开始那么大了,Samuel捧了几捧水,冲掉了脖子上的血迹。血腥味引来他一阵皱眉,他厌恶地扭过头,闭上了眼睛,刚刚磕到地上的肩膀还隐隐作痛。
                  血迹在水里晕开后消失了。但有些东西还没。
                  Albert在自己房间里开了一瓶酒,对着喉咙猛灌,直到不小心呛咳起来,然后把剩下的酒液全都倒在了缓缓淌着血的右手心,房间里弥漫起一股酒和鲜血混合起来的芬芳,熏得他有些迷糊。他扑倒在床上,强迫自己忘了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Samuel和Emma的笑声。“你这是白费力气。”有个声音说。“没有,你根本…嗯,不明白…”那时18岁的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回答。“我明白。” “呵…你以为,你…你是谁…”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天花板好像变得忽近忽远,闪烁着,模糊成一片。“我啊,我是你。”那个声音却依旧清晰。“你…不是…没…唔……”他沉入了一片温柔的黑暗中。
                  你不是我,没人是我,连我自己都不是。我会做出什么,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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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9-01-13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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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ank失踪了,那是Emma的孩子。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自从Emma把一张医院的单子丢在桌上之后,她就对这事闭口不谈,任凭母亲猜测。但这个孩子,
                    Emma的孩子,她的信仰,她的挚爱,失踪了。比湖边墨绿色的针叶树还静默,她竖着全身的针刺,立着,坐着,仰躺着,移动着。她抱着那个戴圆片眼镜的小男孩的照片簌簌地抖着,手指一次又一次摩蹭着滴过无数温热泪珠的玻璃框。她总是呆滞地待在哪里,然后忽然捂着脸哽咽,尖叫着哭泣,疯狂地掐着自己的手臂以缓解内心的撕裂感。泪是不会干的,只要想哭泣。Albert眸光淡淡地掠过,扫见Emma的手臂上一片青青紫紫的斑驳印记。
                    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Samuel和Ida在初冬结束旅行回来了,带着他们的儿子Leonard,一个和他父亲小时候一样调皮的男孩。“在家再一起拍一张结婚照吧。”Samuel这么说着,脱下大衣,搂住Ida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像摸猫一样去顺她的后背。“别担心,亲爱的。”Ida回抱住他,担忧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哦,Samuel…它真的越来越清晰了…我没办法不在意它…”Samuel心里暗叹一声,又拍拍她以示安慰。Albert站在楼上的栏杆旁望着这一幕,修长的手指交叠着,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这样啊,是我来晚了呢。爱到快成了一种病,在心上细细密密地扎着根,吮吸着为那个人产生的所有痛苦和愉悦。
                    ――――――――――――――TBC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9-01-13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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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份…啊没错,是饥荒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9-01-13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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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您看,我会组装这个吉普车了~!”Leonard开心地挥着一辆军绿色的玩具车说。Emma渴望地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把眼睛合上了,她眼角最近新添的纹路抖动了起来,并且似乎一时半会无法停下来。“好,好,亲爱的,把你的帽子先戴上吧。”Mary眯着眼睛笑起来,露出了缺了几颗的牙齿,心里却在暗叹,一方面想责备Emma不懂事――当初连孩子的父亲都不说是谁,又寻死觅活地不让她管,现在,可倒好了;但另一方面,作为一位母亲,她又对此颇为心软和担忧,开不了口。Samuel面色微僵,还是摇摇头打自己的领结去了。Albert面具后的眼睛闪着莫名的神色,他扫过屋内每个人的轮廓,接着他就对上了Leonard好奇的目光,他心里就是咚地一震。
                        真是…真是像,像Samuel少年时的眼睛,流动着星辉。
                        “怎么,改主意了?” “…没有。”
                        “你那是白费力气。”Albert懒洋洋地站起身,往地下室的墙壁上一靠。没有回声,他对话的人依旧动作不停。“省省吧,你还想把井挖出个台阶不成,凭什么,一块小石头?”对面的人停了一下,又继续挖刨着井壁――Albert脚下有个用栅栏封上的小窗口,直通到对面干涸的井底。巧了,对面的人正是“失踪”已久的Frank,Vanderboom家乱成一团的时候,谁也想不到他们找的人居然就在地下十几米的地方。Albert见对方不理自己,倒也没有发作,只是施恩一般地皮鞋一扫,将地上扔的几个红果子踢进栅栏,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TBC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9-02-05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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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ank饿的眼睛一阵一阵地闪着黑白交错的雪花,刨着井壁的手其实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他绝不会向仇敌示弱,一直等到远去的皮鞋声消失了好一会,他才捡起果子往嘴里塞去。果子酸的他几乎要流眼泪,还沾着一些泥土,但不然呢?他得活着,他的母亲还在等他,她曾一遍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直到声音嘶哑。他还记得他的舅舅在他失踪几天后的夜晚站在门前,拉了一首曲子,这还是Albert冷笑着告诉他的,因为听不太清,只能断续听到几个音符。他甚至没法作出一丁点回应,那时他的喉咙早就因为干渴和长时间的哭叫而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只能用已经红肿的眼,沉默着流下泪去。
                          Albert站在井边,难得地摘了面具,当时掩埋掉诱引Frank入井的南瓜面具的地方阴错阳差地钻出了柔嫩微卷的藤蔓,末端在阳光下打着颤。Albert的目光有些失焦,像被痛苦囚禁着的某种小兽,无助地冲着牢笼露出尖牙。他仿佛听见自己记忆的回响,带着小提琴的优雅和婉转。他几乎要长在原地,眼睛被阳光刺的看什么都是茫茫的一片白,他觉得自己看见几年前夜里提着一盏摇晃的灯在田野上颤抖着呼唤的Emma,是无星之夜,漆黑拥抱着一切,而她像一点鬼火,在原野和山林间游曳、飘浮。
                          他又觉得自己听见Samuel带着尘土的琴弓与琴弦的碰撞,颓然一声,被急紧的风低吼着扯碎。黑暗里只剩下暗含悲伤和隐隐怒气的声响,撞击着他的耳膜。直到他听到自己喉间轻柔的“啊”的一声,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手上不知何时将藤蔓扯烂,粗暴到手背被藤蔓的硬毛生生划出了几道淡淡的血痕。他用力闭了一下刺痛的眼睛。
                          其实应该有人告诉他的,在纯粹的光明与黑暗中是一样的,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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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9-02-05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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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的,都是假的。
                            恶魔在微笑,Emma跪倒。
                            既然如此我引颈就戮。
                            粗糙的绳索带着毛刺抚上还算白皙的脖颈。像舞会前的女子认真戴上最美丽的首饰,Emma穿着神秘的黑纱衣和百褶裙,扣好了掠夺生命的绳结。她将凳子踹倒,刹那间窒息将她吞没,她看到了太多迷乱和纷繁的东西,一瞬真实,一瞬虚假,一瞬灰暗,一瞬绚烂。眼睛涨的发痛,她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挣扎着撞击耳膜的声音,身体本能地摄入空气想尽力挽回局面。眼前模糊了,恍恍惚惚,是带着一下一下的白点的黑暗,温柔却坚定地袭来。接着她什么也上帝保佑,让她少受点折磨吧,这都是恶魔的过错。
                            无能为力。
                            然而谁才是恶魔呢。那拉着提琴的?那打着蝴蝶结的?那戴着面具的?那明知一切却无动于衷的?Emma留下她的躯壳离开了,然后还给世界一滴水。于是众人神色各异地明白,她不会再回来了。泪滴沁入衣料,留下一点湿润的水痕,不久便被蒸腾去,再看不出痕迹。
                            湖上水纹瑟瑟,湖中月看不清透,战栗得让人看了心乱。云刚散不久,顶礼于圆月之周,被镀上一层清亮的光。天清而高远,却难见星辰。Albert把竹笛放在了唇边,尖细清亮的声音于是传遍了湖畔,在枝梢缠绕。有鸟儿在远处落了叶的秃树上应答,细听未再得回应后又扑楞着翅膀飞离。
                            长空一色笼青纱,茫茫天下只余他。
                            也是该觉得不对劲了,不然Samuel就真可以算是个彻头彻尾的蠢 货了。“恶魔未除,天光难亮。”Ida如是说,她闭上眼睛,把桌上的塔罗牌重新打乱,而一追问那是什么意思,她就又再次沉默了,好像她的嘴唇一下变成了木头的。所以他这是被赶出来了吗?Samuel苦笑,他在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紧紧身上的外套,防止寒风狡猾地滑进他的衣领,他无意识地走近了某个声源。“小伙子,你很苦恼。”陶瓷笛声断了,取而代之的是近在咫尺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老人裹着一层破棉被蜷缩在墙下,用浑浊的双眼盯着他。“怎样驱除恶魔呢?”Samuel鬼使神差地问。
                            ――――――――――――――――――――――TBC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9-03-09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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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bert桌上放着一篇乐谱,纸张微微泛黄,还算坚韧,只是每个音符都隐约透着诡异的色彩。Albert把手指交叉,放在下巴下,然后挑了下眼睛,望向身边,这次他看到了那个黑影,虚无飘渺,声音却实实在在地响在耳畔。“这可是你当初自愿的。”那个声音说。“是。”他无奈地回答。
                              可被你奴役不是。
                              Albert叹口气,还算顺从地闭上眼,把乐谱撕成几大块。他的母亲喜欢搜集这种老乐谱,然后坐在摇椅上听人演奏,而几天后是她的生日…这是个死局。多恶毒的陷阱,可是他无力反驳,他赌上过自己的灵魂去走进深渊,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不太确定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了。没办法,谁叫当初他就没给自己留下一点退路呢。好了,感慨结束。Albert觉得Samuel大概看出来了什么,柔和的金色眼晴一旦锐利起来比刀子还锋利,令他不自在地躲闪。“如果你不能让他把探过来的鼻子挪开,不如我帮帮你?”那个声音毫不领情地打断到。Albert眉心皱着的纹路隐隐地加深了,然后极为缓慢地抹开。
                              “好…那来打个赌吧。”Albert指节一屈,敲在面前桌子的一个抽屉上。抽屉是空的,而抽屉深处活动的档板后,一个小瓶子正安静地放在那里。
                              “哦,真是巧妙,绝妙无比!”Mary带着惊喜愉快地展开自己脸上的皱纹。“看看这个美丽优雅的字体,哦,还这么清晰!多么美妙的一张手写乐谱。”正当Mary用有些漏风的牙齿兴奋地一遍又一遍向小Leonard阐述乐谱的碎片是如何被塞在邮箱里而后被她拯救出来的,以及指着上面粗糙的撕裂痕迹大声控诉那个破坏如此“瑰宝”的恶棍时,Samuel忧心忡忡地走进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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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9-03-09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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