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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我的唯一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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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2-23 10:42回复
    ( 羽书朝继入,烽火夜相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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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2楼2022-02-26 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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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这一辈子,并不会成为多么了不起的神。 )


      IP属地:浙江3楼2022-04-28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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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乾坤正道风华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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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姬饮疏,列序十二,后易进十,是为宋勤宗第十女。母曰宣明皇太后郑声,为其长女,并孪弟伏生,后有得女弟真。永泰二年,时明妃诞龙凤夕,夜有赤光腾空如灼焰于青苍。恰妃因帝有怫,见二子,气道至生至疏夫妻,引以距远。众皆劝阻,明妃执拗,不允易改,然上宽允,笑说皆依郑氏所言,遂依辈从,定双生名为饮疏伏生。纵名如斯,未减帝宠。
        主少贪睡,每需晨起往讲筵,势要屡催数回,方能落榻,故妃戏唤阿眠。后近皆如此称,因妃嬖爱尤重,夫师皆不敢怠。
        疏懒阅书,文习非精绝,亦不敢称好问尚学之辈,然生赋敏才者,能有惊人语。纵延点入堂,毋有学度置于梢末之况,更易为佼佼,渊渊若海,能达万物之理。笔墨从晋风,荆玉分辉,雄逸绝论,邃刻峥嵘,可为藏选。女工绘描,则为不通。少随明妃操习五禽,故身康体健,鲜见疾恙,时为沅姝等人所羡。
        食而拣择,喜茶爱酒,爽意逢迎,惯佩香缨。
        又疏为美,密则无态。主容明艳,不必浓妆,极衬赤色华服,著时若光华伏于霓裳,形仪大方,袂云翩然,即旷世以秀羣。昔因妃宠而尽娇态,历岁承迁,心生崇慕,遂问己身,秉性蜕换,清质昭彰。
        三年万寿,祝祷赴宴,主受上赞行善可纪,能为楷范示人,锡封“宪”。逾年元月,添徽号“嘉”,有赞善美。永泰五年,苍龙东起,生发大象,疏逆末寒而登钦天台,迎角龙初露,为新岁祈年丰,会日长安奉苍鸟入京,视是嘉祥,进称“长安公主”。尔至六年,群玉牡丹不败,谓称洛阳神迹来至,择日擢令,三省具宣,赐封西京洛阳。
        七年烽火狼烟,举国喧嚣,又卫程氏盛名,叩问醒然,遂议于姊二人,倡立宣武,授习论武,围猎佼行,屡请缨试,官家未允,晋封岐国。行教宣武,成效渐薄,故生革念,引元氏入堂,以《孙子》《吴子》《六韬》为源,纳兵法、谋战、忠意、占度等,汇于一书,编题《会英兵史》,以为宣武授册。后加“阵练”为躬行课,设蹴鞠拟攻防,演兵令行禁止。此名传于汴梁,仕女报效之心鼓烈,报以上闻,朱批会英,并更《会英兵志》,允授仕女社隽英场研效,女学扩甚,帝姬声名大振。
        七年冬月,为迎除岁,演排唐平阳昭公主戏,适为官家所见,复以明志,愿为分忧。帝观,虽未置辞,心所动容,察女行端可嘉,逢永泰八年元岁,以为疏能作众率,准诏大国之封,易拜秦国公主。及三月,帝于垂拱群臣议宣武随军事,后赐诸公主《孙武兵法》、《六韬》,允疏与姊三人随朱氏赴西参军事,并赐良弓,秦国主易徽“荣”。至驻雁门,秦国主请命,率往寰州,朱帅允行。西线战中,屡献阵图,改进军防工程,又合计修良床子弩,不畏险兵,诱歼辽军寰州主将,亲弓射毙辽方裨将,是于辽边有威名,军民信说,实称女将军也。
        固防回京,途遇白鹿,疏以为祥,携之归京,奉予官家,允近养于明妃苑中。帝赏皇庄贵财,并以秦国主饮疏“折冲御侮,赴敌无避”,嘉徽封为“武”,添邑擢晋,彰其忠君,以示爱重。故至此以称“秦国武宪公主”。
        永泰十年,奏告天地宗庙社稷诸陵,册明妃郑氏为皇后。百官诣东上阁门表贺,内外命妇称贺常仪。后旨帝姬疏、真同母移驾燕宁殿居。及主卸甲复罗裙,持兵泰阿,潜归宣武,好举东池宴,无意参文德,不属姻缘。允真代名而行,谰言皆笑谈。步进朝末,靖文太子琛沉疴无还,恸绝垂息,遂以近弟晋庄王观继大统,改元太元丰和,进尊秦国武宪长公主,又迁慈寿。
        后新床子弩工事固用于边陲,历年守效,因传女将之名而未绝,泰阿威道,成有德於传闻。


        IP属地:浙江4楼2022-07-22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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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5楼2022-07-22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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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明照今古,寰宇分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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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气深重,殿阁之中尚还未到置冰的时候,烛火却是入夜未熄。行装从简,确也事物皆备,暂且改制合宜的甲胄连带赤披悬于堂正,惯用长锋收鞘,斜压行囊之上。帝姬仍是一身薄襦夏裙,发冠却已高高束起,北境绘图在手,要无言的度过身赴杀伐之前,最末的一个良夜。
            “小娘娘——”
            官家所赐良弓一把,勾悬架上,弦是秦国主试弓后亲换的,已是完备待发。她为廊外层叠的欠礼侧首,起身去迎。
            “夜已深了,阿眠翌日晨启,恐是初曙未现。您不必踩更来送,且予阿眠宽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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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总爱着落在光里,而另一些人,则偏偏爱借最角落的墨气,来成藏躲的妙趣。自琛入主东宫,我一如往日立于其人返归的途,却远远的看,甚少再做主邀他。秦国帝姬并不常入东宫,国朝事繁,无一不往,纷杂碌碌,不可近语。我是执兵挥戈之人,却无属朝权尽握,愈时朝中风嚣迭起,圣人听政,持以国本,我实无需再以有尝领将之身,为添不必要的麻烦。
            故以多是在他赴燕宁用膳际闲叙,时而清清也会来,今却是不能了。寒来暑往,于是冬雪皑皑的落了满身,直到我见东宫常侍内宦往来进出的走过十数回,直到慧娘将小宗子们送出熏暖高阁,直到车轨又覆雪,臣朋具拾阶,风裹氅衣卸,皆俯身榻前,舍才提起洇湿裙边的翼,登踏赤影长迹,立看诸人之侧。
            王子从来有柳的韵气,为光一照,自有种玉质的润。而然此今,柳玉唯难见春分了。此夜,我将适于近远的,渡过久于东宫最长也最短的时辰,缓膝隙身,未将送去,叹往不复。
            我不是敬信他的臣众,我只是他的阿姊——最后做他的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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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雾降裁成纱,哪怕是禁中极目,要摘星子尚且遥不可及。凉风卷裹着微小的沙粒,换季未易的裙摆轻盈翻涌,也将夜寒沁入肌理。
            嚯,这一听就是福子的腔调。抖腕摆摆手去,并不以为意的舒了眉。
            “纸鹤还不简单,回头给你串成床帘挂满屋如何”
            先头茱萸的气息已然因由抛玩的缘故沾染帝姬的指掌,故她像明昭仪初时做的那般,将系绳绑在腰封里。姿态倒仍是青石斜倚,高台远眺的几能将宋闱之外的街巷灯火,也收入眼底。
            “观音大士还应今夜吃什么呢?那清清说说天机,今个儿吃什么”
            总归钦天台没有真的观音,走漏天机的也是赵清清。


            IP属地:浙江6楼2022-07-22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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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月下烟火,正是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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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平白衬的天色萧索,时而致使牗扇震响,偏夺人目。烛影昏昏自帘外打来,是雀跃的,也是颤动的。眸底纳入间倏袭来的嘈嘈,这实算不得个适宜喜庆的天日。
              永泰三年高礼风光,时恰在此,将于复明际。
              昆玉殿的雏凤惯常昵近我之裙周,却也未必说很多的话。宛似此刻,少稚女儿于澡濯后,小衣沁着未名的清香,打发去将湿发侍奉干顺的奚女,同栖在妆镜之前的小天地——自然,其宿不归于昆玉,是得转圜些许手腕的。我应答于福子的顽嬉,只需不假思索的颔笑作许。
              蓖齿不轻不重的擦过发顶,如瀑溜垂至底,此为三梳其一,姝来代长。阿福小小的颊半映在菱镜里,余的匿在墨丝垂坠之后,再梳要半直起身,才得以从头到尾。柔幼的字句悄然附在南珠之上,约莫是要,恒久的伴随,回响于耳畔。
              “那么,阿眠姊姊的都尉郎君,阿福相看了么”

              -
              晨光微熹之时,王芳就自外叩开了华鉴殿门,道是前几日就同昆玉殿的福殿下定好了,今日是要去赴约的。赵阿眠心里晓得有这一回事,但起床落榻于她从来是一件难事,无论四季。终究她还是来了,踩在已整片整片铺洒在廊径的金光上,趿着拖沓的步履,漫步似的并不赶约好的时辰——她从来自纵。
              “你带了什么东西”
              只是我也不晓得,我对海神又有什么求佑,或许到跟前无非是为世人,求一个风调雨顺,海地无灾。虽说,汴梁离海有这样的远,在东都开的花也未必能飘香至海地,遑论是对海神说的祝祷。
              “那么,福神庇佑信女甚么愿望呢”


              IP属地:浙江7楼2022-07-22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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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神佛有泪,凰羽低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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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九祭祖,便是出宫立府的赵氏嗣族,多也是要归来,敬拜祈福,再登临辞青后就酒的。龙亭殿外有七十二阶蹬道,青石雪刻,仰而难见顶处。
                我走到一半就累了,搭住郕国公的臂休息。
                这是我未曾料想的道路。
                想我一人非将步子踩在王芳的前头,一气儿攀上禁中极目,于钦天台长唤华亭来时,也未见这样的气短,不得不疑心,是否持久的消耗也会因为同行之人而共染共鸣。都说高处不胜寒的,这厢才及半腰,尚无寒意,然商风缕缕踏来,拂走一时燥闷。
                聆闻提议,忍俊不禁,还要笑他。
                “瑛哥哥如此达观的性,是从哪处承来的——阿眠瞧丽娘子,也不尽然如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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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煦拂面,这姿态似极了赵瑛,却终究与赵阿眠相距甚远。她是赵宋的帝姬,或该温情如水,或该威仪凛凛,可这她都并不全占,又或是其人欹嵚历落,尚还埋藏于寻常难见之下,待日有掘。而这位年岁最是近昵的兄长之一,仿佛妥帖恰好的,如这高风任意温雅的形态,将彼此的异差严丝合缝的填补。
                我没有更好的词用来比他,唯有一善,疏以为喜。

                -
                秦国主疏尝远汴梁二三载,待离归时,帝京之中,不说天翻地覆,实也日新月异。譬如是,我以白鹿瑞象献贺,恰正刚好的,为圣人册封,迁随燕宁,赶做了一段极佳的铺垫;譬如是,牒序其长,良缘结府,至少如清清、阿芷、阿福,具始已论谈婚降君子——噢,这是堪堪略过了我的,昔年圣人曾就这旁敲侧击的递问过她的长女,而女率然无意,继而宣武之事愈甚,高骑长鞭,就未复提说这一桩了。
                筹琐越二载,沈园嘉礼,定国府宴,接踵而临,延福宫闱,最是尊荣的燕宁殿,连携着盈斥赵阿眠童幼记忆的昆玉殿,都显出一些难能名说的空落来。只是武宪帝姬日里佯作碌碌,圣人则是切然更甚,或然且在寥寥几刻,才深刻的体悟这样的清寂。
                是日出燕宁,我使人往定国公府给清清送几件新进的金丝缎,自殿阁外瞧见葱郁的木犀叶,恰着赤衣发系榴带,竟无端念起阿福,遂是转道,往昆玉而行。迎客宫婢至秦国主前拜身,答曰贵妃近而日日往禅院进香,当下正迫惯例时辰。赵阿眠其人,虽怀忠心赤胆,却也血腥浑然,敌寇亦是杀孽,是故早秉己念,不信神佛。同往未必可生同语,欲抱憾离,是传贵妃请入,逆迎暮光,踩入一步一晰的正殿帘后。
                “耽搁贵妃娘子进香,疏尚叨扰有愧,您有何话,尽托便是”
                帝姬裙衫明艳,竟将贵妃久病素容,映上一点似妆暖色。掀睫可见,繁数之物,循年岁潺流,仿若这个王朝的变迁一般,将稚幼的懵雏培炼成砥柱中流,将为他们撑立过一片天地的先人化旧。而大多曾以肩臂竭力之人,顺应着这样的规则矮下身去,不得不负著命运的催问,于是,就如小沈妃这般。赵阿眠无比清醒的明白,她在做一件什么样的事,走一段必然的旅程。无言是毋需多言,她握着昭贵妃愈甚纤细的指骨,稳稳当当的,将玉镯轻易的戴上左腕。
                “阿芷有她的主见,又善近阿眠,都尉忠毅,您该省心的。阿福——她自幼便听信亲疏,可这不是说替的,母亲的位置从来无可替代……但阿眠应了漱玉娘子,当抚其哀,使其为羡,允她自由。”
                未知的离别终会到来,诺言无声或有,都为注定的远行化出一笔释然的寄托。
                “霞红深绛,星夜露重,如您要续禅院之行,便早去早回罢”
                我看着她往去,就好像看见,未来那必然的,难能如愿的悲剧。



                IP属地:浙江8楼2022-07-22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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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生而自由,爱而无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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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捡回仰看中飘忽的一丝魂缕,目视放平,恰正是赵玿愁容在前,连生动都褪减半数。自她身侧拍净一块得以倚坐的地界,将本就晰明的情况挑白了说。
                  “阿玿今日想什么呢,蹙一段眉,雀儿都躲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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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风打着赤色发带的尾,携托起三两漏散的墨丝,秦国主每一步都踩在晚阳与影交汇处的前一寸,绣履裙裾叠动曼舞,叫一颗轻巧的褐珠与翘尖南珠相碰,分毫无须气力的止住了前行。是以其人折膝,抖落锦帕将沾尘染土的冀山之果纳入掌中,一壁拭净,一壁重启。
                  “你这般唤我,该不是要说,到了该寝眠的时候了吧”
                  知晓是她嫌我这心照不宣的不速临至来迟,可若不款步慢移,再于移植到燕宁殿前的高桂,折下此岁的最末一枝九里香,也要叫人贫一句空手而来。
                  “你也晓得,你就嗜吃这一项,已是极出名的了么”


                  IP属地:浙江9楼2022-07-22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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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L重来
                    ( 明照今古,寰宇分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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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平衔辉,延福毕盛,宴起盛时,具纳于此。然则为举贺行,廷朝奔忙有筹,历历数来,半年甚余,二宫往来之弈,尤在其中。此年宣武已未有繁事,执要日行者,亦只留秦燕二主,是我得以偶为分神,递往帝后与太后太妃之间,来作收效瞬逝的转圜。
                    福宁主朝,燕宁安内。卫氏秉担威责,启帷幕消弭。扬为家宴,我别众流之外,候一二姊妹并步。宫楼金碧,玉殿坠珠,万烛光中,要与国朝之主,事权之尊二者,同为施礼。官家传音定锤,是将醺说暂熄,要甫入宋廷的嫔御娘子们,在宫阁顶锋之间为桥为媒,尚还早已,于是宴饮推盛,兰羞玉酎。秦国帝姬无意争序新纳娘子之先,平待祝词韬绝,无形填回寿喜插曲的不虞。鼓奏吹歌,琳琅暇接。成昭仪尝奉在侧,自要多递一眼,因言遂目去昭景王,其人低眉,温文不言,实有几分小镜的轮廓,倒叫我久久看矣。复移于燕王,昔送阿琛之面,浑然晰来。尔后才散视于肃国公、惜郡君、信都等,恍觉是已此辈。转首送看而去,和娘子昔久于燕宁朝暮,今岁甚少得见,前月闻说有妊,想是不便行来。倒是杨小娘子,玲稚可尔,不禁弯眉,尤叫人深刻些。余众无差,秦国长主也不过藉此,将新一众人囫囵点个遍,免要来日逢会,落出一些不必务事。
                    而今仍在宋闱之中的姊妹,终究是可数的了。
                    “母亲,女儿来时,恰见白鹿膝向慈寿,仰颈长鸣,正往升平楼殿,随众皆见,想是以悦为贺”
                    择时定正,祥瑞复显,为我携祝,余之贺仪我备予慈寿、圣瑞主,自有小娥相奉,而较适才所言,故沦为俗,拜呈如仪。
                    “恭贺大娘娘福泽千岁,步履春秋——太妃松椿比寿”
                    覆临宗亲之席,近座有大小松氏罍尊,抬指,允小娥温一壶新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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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总爱着落在光里,而另一些人,则偏偏爱借最角落的墨气,来成藏躲的妙趣。自琛入主东宫,我一如往日立于其人返归的途,却远远的看,甚少再做主邀他。秦国帝姬并不常入东宫,国朝事繁,无一不往,纷杂碌碌,不可近语。我是执兵挥戈之人,却无属朝权尽握,愈时朝中风嚣迭起,圣人听政,持以国本,我实无需再以有尝领将之身,为添不必要的麻烦。
                    故以多是在他赴燕宁用膳际闲叙,时而清清也会来,今却是不能了。寒来暑往,于是冬雪皑皑的落了满身,直到我见东宫常侍内宦往来进出的走过十数回,直到慧娘将小宗子们送出熏暖高阁,直到车轨又覆雪,臣朋具拾阶,风裹氅衣卸,皆俯身榻前,舍才提起洇湿裙边的翼,登踏赤影长迹,立看诸人之侧。
                    王子从来有柳的韵气,为光一照,自有种玉质的润。而然此今,柳玉唯难见春分了。此夜,我将适于近远的,渡过久于东宫最长也最短的时辰,缓膝隙身,未将送去,叹往不复。
                    我不是敬信他的臣众,我只是他的阿姊——最后做他的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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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雾降裁成纱,哪怕是禁中极目,要摘星子尚且遥不可及。凉风卷裹着微小的沙粒,换季未易的裙摆轻盈翻涌,也将夜寒沁入肌理。
                    嚯,这一听就是福子的腔调。抖腕摆摆手去,并不以为意的舒了眉。
                    “纸鹤还不简单,回头给你串成床帘挂满屋如何”
                    先头茱萸的气息已然因由抛玩的缘故沾染帝姬的指掌,故她像明昭仪初时做的那般,将系绳绑在腰封里。姿态倒仍是青石斜倚,高台远眺的几能将宋闱之外的街巷灯火,也收入眼底。
                    “观音大士还应今夜吃什么呢?那清清说说天机,今个儿吃什么”
                    总归钦天台没有真的观音,走漏天机的也是赵清清。


                    IP属地:浙江10楼2022-07-22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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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堪上青天揽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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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堂之前,宋闱其中,汇得九州之下,酬酢浓炼。延福宫行走,一赞一贬,都尚需斟酌,内省处事,更是一方缩影,沈小娘子已位典籍,实得懂得。妙微晏笑,恰适乐宴,许是近者则似,我偶觉她生长这些许年,与清清有微妙相仿。自然,清清也尝彰其一二。
                      “喔,恪尽职守,你有心在,我晓得的”,闻此应语,颔首为意,允其稍后离贺之时,不必同我多做报备,“唔,我记着妙灵娘子是同你一道献舞的孪妹?姊妹不在一殿中,也当常做走动”
                      秦国主惯是很看重情谊的,姊妹之间尤是。双姝同协,珍而贵之。
                      “嘉礼旨庆,岂能败兴,但讲无妨”

                      沈小娘子初侍我侧,赵阿眠就时而在妙微身上,看到一二与其旧主楚国殿下相类投足。或是久为近处者,必能生得些许相仿来。这因由思来,倒也不尽然,后其也随入羽书朝继有时,倒未觉出同我的相似。
                      “清清若知,约莫也不枉她去时嘱我特意关照——既你无意藉此出宫寻良人,可不要嫌我恣意来择了”
                      瓷盏温凉,不轻不重的赋予指尖重量,秦国长帝姬的眼穿牗窗远去,不在近前,却尽是遥未能及的眷想。
                      “沈门已起,妙灵娘子也在宫中,妙微又在内省历历几载,官家亦同我赞过你。新朝元启,官家圣人有意行纳选事,你意如何”
                      我为帝后与清清来做这一桩结局未定的说客,终究是要沈小娘子自我的意愿的。适和二人之意,恰正刚好,可如众人所愿。话尽在这,就也起身,该作覆说。


                      IP属地:浙江11楼2022-07-22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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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拥怀热血,年岁倥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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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笑我,疏请言来赴,自将俗日惯例抛掷”
                        这话说得却也不尽然,就如此时,若要与解将军谈商要事,合该是朱老太君在此。然帝姬之贵,行于军中,一则有人不信其能,二则有人恐其生差错而问责。譬如今日同观会见,到底也是图省便宜。这一来二去,要说全然无特行便利,倒是妄言了。
                        然这并不妨碍,帝姬此心,竭能去行。依言下茶半盏,才续。
                        “至雁门仍需时日,如将军所言,尚还有往有来。不过如您所见,我与姊姊能率与辽交手之机不多,不知可否请解将军亲谈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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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太白东悬,星夜未离,就与朱帅之师,同时开拔,一往云应,我去寰州。长里奔袭,至寰州逾二日,想来朱帅援军业已抵赴应州。寰州主将是位许姓的兵官,不算年长,也很有为。早收秦国主率军而来的消息,待我安妥兵士入城,再请会许将时,其人业已在兵册案前候有一时。简明扼要,我将雁门一二令讯转予其人,又暂三两换过寰州要素,便要做离。按之门启,却见扉外立有一人,报称是河北西路都总梅月忱。噢,于汴梁时,便听过此人。我越槛出,思忖一二,驻留于关阖议事的屋舍外。
                        “梅郎”
                        甲衣挲碰,一二钝响,我同梅先生还礼。恰我与许将军对接后,应尚有三两令报要写,在此耽搁梅先生一刻,适于三人利行,各有所取。
                        “朱帅已率援兵往云应二州上,余众留守代州,寰州在次,方许将军同我言道,虽暂未见辽攻势,不可不防”
                        自汴梁随军北上,也曾闻梅郎以因地制宜,制沟洫而获成之事。思其与辽久于碰撞,交手屡甚,又有兄长同在中路抗领,自一并问来。
                        “梅郎自中路来援,不知如今襄王等及中路战况如何。我经卫州时,解将也曾同疏说道,如今辽人之攻防,也与之前有所不同,梅郎所见如何呢”


                        IP属地:浙江12楼2022-07-22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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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风骨意气,凌霄尽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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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于赵伏羲一侧,尚未见过的疆域城池似于曾在宋廷所阅之书文上,脱换出立体真实的面貌。而今前线之将,较赵宋之绝大多数人都更了解辽人行计,不日才交手的经验,亦是宝贵。时辰经停无顾,只细细逐件,尽数收纳。
                          “兄长说的很是,姊妹于宣武研习兵法,排演布阵,是也实操,但到底与疆场有别。内闱之中,元女官虽也能谈战中一二,也有实况变幻不及之处,今有临将所授,更觉不同,获益匪浅”
                          崇显太后萧氏亲阵率部指挥,无论辽人士气,战略,皆有所涨,我亦有所耳闻,实则帝姬随军,不乏也有官家此意在里面。况先年裁俘将以示威事,更不能为西路先帅所容,势必要与辽做征讨。后以梅先生又提,辽军擅骑兵之技,战术灵活多变,骚扰不断,来撤皆快,与宋之套路差之甚远,哪怕多番交手,也未必能将之全然了若。
                          “知兄长之能,却仍要挂怀一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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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姬随军之队开拔,虽说并非我与几位姊姊之本意,但它固然要呈形于千人的辞说与万民的目光之前,受以无限的焦瞩,并非限于赵宋之间。令期有同,是着尚书省并安抚使定远伯并置随军事。故兵行也择卫州途径,且恰是要休整一二的。至于解将早先递简讯而来,才至卫州,于上下事务安妥,便为来赴。
                          “或是挑灯看军报阵图,夜寝不足所致吧——兵从皆行,苦却没甚么可说的”
                          翻身落马,垂首入帐。算来也有多时未见伏观,掀袍入主时,也忙叫他坐了。
                          “军中万事,自以朱帅为调度,今次尚在赴西线之援途,军备与行速方是暂且要保备的”
                          手边凉茶简而有备,已是极为妥帖。才消一番来路久行之惫,一壁听人直言要事。随军之后,行效倒是愈发直言不讳,但已通达辞意,以决要事为先。
                          “想来这事,观是颇有在意——此间确也大害,确当以集证确凿,上禀官家,才好正前线之军风。”
                          换将一说确非小事,战事当前,军民之心尤为重要。军心不稳则一溃而败,行兵握权之人并非不懂这样的道理,无非是两相利弊作较,总得有个决断。而在决断之前,需得定板二者分别如何为之,再做一择。颔首作肯,是以为上禀之事可循序而规,不过集证不可轻废,或待战事歇停再议。


                          IP属地:浙江14楼2022-07-22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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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凝光流风,飞花点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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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夜虽说有月,晨星相呼,一派良辰好景。而无烛高悬的丛草之间,高风掠过,足说是森森寒意,也能沁骨。浅墨的眸只映得一点微渺的光,拣裙折膝之后,我率先得以触碰覆著一层霜寒意的手。未明她缘何要噤声匿影,不待问言,未及得解,便也叫泪眼动荡牵思,而全然抛掷,只得留待后询。
                            “小橘不哭噢,哪里痛痛了”
                            星闱其中,遥汉之下,或是渺小如明光烁隐的二人,以交汇的手掌,辟开一方似是独有的天地来。微动的指节摩挲起并不鲜明的温度,将为姊韧战作甲之下的柔情倾数交付。另一掌下的脑袋曳动,悄散的发丝仿若挠着掌心一般,轻渺的痒意似有若无,我愿全数承下她的倾情吐露。
                            “没有虫虫,阿姊在,他们肯定都赶跑啦”
                            适要拍一拍那颗小脑袋,便得人一股脑儿撞入怀中,额与肩相抵,顺势将维持同姿态的那一臂,转拍上小橘隐约胛骨的轮廓。持续如此动作良久,方允应答。
                            “可以呼呼,但小橘要先站起来噢——”
                            不然的话,我就要抱起一个橘团子啦。

                            -
                            舞乐歌奏,集英升筵。
                            注辇赴朝,与结盟好,是赵宋之盛所证。官家举国宴,圣人持山楼,阖宫碌碌,秦国却为,此间一闲人。盏献间事,有慧为掌,小娘娘遣卫氏作辅,要说旁贺,疏总不能去同解将或观等一道,混于舞蹈奏声。更由是说谰语靡靡,我虽无有在意,倒也懒于逆风示威,且叫清清夺此一回,举国风光。
                            至于燕宁威仪,尚不能废。琛为我与清清新谋了朝衣,暗金明珠,恰为适宜。玉樽清醪,携同帝后为祝,再遥会使,疏同小娘娘附耳过,隐在帝姬众席宴饮,欲匿在万人中而尤显。
                            第二盏要随鼓涛结了,浅酌新斟,右是白龙列座。
                            “瀛觉此舞如何”
                            圣人首下,诸殿娘子分座,在先者或一或二的,于侧首携有不及我长的佳媛娘子为伴。隐隐有闻此故,就如微生娘子近日也常同我照面一般,筝琴绕梁,时于燕宁小献,倒也——偶适秦国主应曲起剑舞。二盏既过,隆入高潮,使奉瞻礼,向慕尤明,予换国书,仪赠往来,彰示盟好既成。
                            于是宴入佳境,阿芷成画,清清作跋,四方艳惊,有推第四盏。
                            “破阵乐排演时,我也旁观过一二”
                            确然破阵之曲着人燃血,器乐拟刀剑,吟颂作杀伐,足叫神思移地换景,身入其境。雕栏画栋之中,琼雕玉宇之下,宴乐合宜之变,异处终存。而百官所成,既赵宋气象,非要分辨,无从则优。
                            “诸臣为朝舞贺,有激昂意,更是盛世唱和——疆场亲历未必是好事,能这样见亦很好”


                            IP属地:浙江15楼2022-07-22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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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会上九天揽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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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臂肘堂柱,细微的飞尘在门前洒落的金光之中,不停歇的漂浮、碰撞着。我垂下眉眼,就瞧着那一隅光亮,焦点涣散,却灵台清明。
                              “簪姊提的倒是,咱们如今还是思虑难周,如有专长或过来人在旁,倒总易行一些”
                              此事说急也急不得,如今宣武堂事在万事之前,又事事需得做好,要寻得合宜精擅修改服制的人也要精力同时间,同人商讨定制,亦是各抒己见而求同,只能说万般丝绪中,见缝插针来做。摆一摆手,也作展颜,话虽在此,形容倒算不得严峻。
                              “如今内外对你我姊妹,言辞颇多,褒贬皆是,想来非要压之一头者亦有”
                              我是说,围猎之中,该要分外当心。
                              “簪姊夺魁后,想来同官家请命,或能多成一二分呢”
                              于此一行既出,我与簪姊、舟姊,注定要承这万般瞩目,或责,或赞,前路有艰,也不过互勉去踏。至于成果,自要先呈由爹爹鉴断,尔后广布人前,可否服众,赞斥如何,皆取其可用而收纳,终破古旧之辞。
                              “往后山岳岂止一座,重岭万越,自会叫他人低首——如此,便祝簪姊围猎之日,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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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处的娘子只是踩了小高台,左右围了两个亦穿了男制的侍女,倒是很有郎君出行的派头了。前头只围了一小块空地,里外立了十数娘子同随侍,在听那高台上引卫夫人英姿,扬说各自日常也需叫父兄或是郎君,好生来听其人诉求,又或是自掌其事,也得呼声一片。
                              “看娘子们穿着,虽有些叫人瞩目,款式也松垮,但——”
                              周遭热络氛围,一袭高过一浪,我放下应和欢呼的臂,却陷入了踟躇的徘徊里,迎阿姊笑靥,抛了问去。
                              “仍是很有看处呢,阿眠,阿眠也可以效仿卫夫人,着男儿装扮吗”
                              赵宋帝嗣,该当不缺这一二件袍衣的,若要应这一时应景而起的意味,盈溪表阿姊这段儿提议,倒是最便捷可行的择选了。二人并肩,自游说聚拢的荫下远行,又往前去。拍定此话,抚掌有肯。
                              “如此今日回宫后,阿眠便可如此扮了。唔,那一定很有意趣,阿眠扮好了,再邀阿姊一道同装出游,可好!”


                              IP属地:浙江16楼2022-07-22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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