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的清晨，劳动节，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我的脸上。当鲍里斯告诉我他即将入伍的消息时，我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我知道这意味着他将要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一段充满挑战和机遇的生活。同时，我也听说过军队的规定——俄军新兵入伍前都需要理发，那种3mm的短寸，几乎和光头没什么两样。

看着鲍里斯那坚定的眼神，我知道他对此已经做好了准备。而我，作为他的妹妹，想要为他做些什么，来表达我对他的支持和爱。在临出发的那天，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想陪伴他，见证他人生中这一重要的时刻。
我走到鲍里斯面前，看着他说道：“鲍里斯哥哥，我决定跟着你去。”

这就是毛菌经典的3mm。太乐了

我哥哥鲍里斯坐在电脑前，眉头紧锁。我好奇地凑过去，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些军人在部队理发室的照片，他们的头发被剪得极短，几乎露出了头皮。
“你看这个，瓦莉娅。”鲍里斯指着一张照片说，“这就是部队理发室剪的头，太丑了。我可不想变成这样。”
我仔细看了看照片，那些军人的头发确实很短，看起来有些不太习惯。但我知道，这是军队的规定，为了安全和卫生，每个新兵都要接受这样的理发。
“哥，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看着鲍里斯那张担忧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我知道，他一直在为参军做准备，但他内心的些许不安却从未向我倾诉过。
“哥哥，我相信你可以的。”我握住他的手，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一直都很坚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够克服。这个理发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你一定能够适应部队的生活，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
鲍里斯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他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好，瓦莉娅，明天我就去理发店了。我要以一个全新的面貌迎接新的挑战。”

我眼神坚定地看着鲍里斯，微笑着说：“哥哥，你为了未来选择了入伍，我为你感到骄傲。所以呢，我也想做出一点改变，支持你。”
“哦？你准备怎么做呢？”哥哥很好奇。
我嘴角一勾：“我决定在你之后，剪掉我的长发。”

当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鲍里斯哥哥时，他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瓦莉娅，不用这么做。”鲍里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知道，你的长发是多么的美丽和特别吗？你都留它七年了，真的愿意为了我而剪掉？入伍是我个人的事情，你不用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没必要。”
看来，他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或是在试探他的反应。但当他看到我坚定的眼神时，他明白了，我是认真的。
“哥哥，你误会了。这是我作为妹妹对你表示的支持。我想亲眼见证你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我微笑着告诉他，“我是为了更加贴近你，和你更像一点，才决定剪掉我留了七年的长发。”
我看着鲍里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感动。我的长发，是我这么多来的骄傲和标志，每一次梳理它，我都会感到自信和快乐。但现在，我愿意为了鲍里斯，为了表达我对他的鼓舞和爱，剪掉它。

我微笑着，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鲍里斯，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无论你去哪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坚定地支持你、陪伴你。”
我叫鲍里斯找出画板和彩色铅笔，把我长发的样子画下来，留做纪念。
鲍里斯听到我的要求，于是他微笑着点头，开始寻找画板。彩铅他去找妈要了。
“妈，你的彩铅可以借我用一会儿吗？”哥哥去写字台边问妈。
妈妈说：“可以，你拿去吧，我这两天先不使，你用完记得带回到书房来就行。”
我妈是一名童书美编。她给鲍里斯的这盒彩铅，是她80年代去捷克斯洛伐克参加学术研讨会时买的，我记事以后，和哥哥一起跟妈学画画的时候（甚至包括我弟学会拿笔以后），妈都是用它给我们启蒙，画莫斯科的红叶，画塞瓦斯托波尔的悬岩，画伊尔库茨克的旷野，画涅瓦河的栏杆。
现在近20年过去，随着时间推移，彩铅笔杆有点掉漆了，但是手感仍然很好。除了这套，她常用的还有国产的“列宁格勒”系，东德货、波兰货、罗马尼亚货、中国货，她也都有。她说，有时还能淘到日本、西德的，笔道确实很润，但价格也是小贵。“使了这么多，还是这套捷克产用着最趁手。”可惜，那些国家改变了自己的发展道路，和我们渐行渐远。况且随着社会的巨大震荡，原先胼手胝足的工业体系土崩瓦解，很多制造业都关闭了，生产设备被倒卖，所以这些彩铅现在看起来格外珍贵。前两年，妈妈也买过类似的产品，但沮丧地发现，这些品牌虽说被私人收购之后还在生产，但和原品相比，除了名字一样，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了，而且还更爱坏了。

不一会儿，鲍里斯拿着画板和彩色铅笔回到我身边，轻轻地放在桌上。
他温和地看着我，轻声问道：“瓦莉娅，你准备好了吗？我想要画出你最美的形象。”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坐在鲍里斯对面，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微笑着说：“哥哥，你尽管画吧。我相信你的画技，无论画成什么样，我都会珍惜这份回忆。”
鲍里斯微笑着开始动笔，他的笔触温柔而细腻，仿佛在捕捉每一根头发的光影。他时而抬头看看我，时而低头继续作画，完全沉浸在创作的世界中。
我看着鲍里斯专注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感动。
我轻声说道：“哥哥，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棒的。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鲍里斯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瓦莉娅，谢谢你。你的支持是我前进的动力。我也会一直支持你，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们俩就这样一边交谈一边画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画板上逐渐呈现出我长发的美丽样子。

我坐在鲍里斯对面，看着他手中的画笔在画板上轻轻舞动。每一笔都似乎充满了情感和回忆，仿佛他正在试图捕捉我长发的每一个细节和光影。
我轻轻地摆弄着自己的长发，笑吟吟地说：“哥，我长发的时候有哪些是你特别喜欢的造型呢？是披散的、编发的，还是半扎的？”
他抬起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我的发丝上，缓缓地说：“每种我都喜欢，每一种都有你的独特魅力。你披散着长发时，像一道黑色的瀑布，那么自然、那么飘逸。你编发时，总是能编出最精致的花样，显得那么灵巧和别致。而你半扎的时候，又显得那么干练和精神。”
听着鲍里斯的描述，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关爱和珍视。我决定留下那个半扎的造型作为纪念，因为那个造型既展现了我的活力，又不失优雅。

我们之所以选择画画，是因为我的妈妈，一位品味高雅的画家，她告诉过我们几个孩子，画画是一种个性化和艺术化的表达方式，其中可以随意挥洒情感和回忆。这样的画像可能具有更深刻的纪念价值。没错，拍照是可以快速地捕捉形象，但对于内心的涟漪，它可能就无能为力了。
当然，不得不说，我们选择画画来纪念，还有一个原因，是家里没有合适的相机——92年那场挑战性的经济实验直接报废了我们的国家，二三十年前经久耐用的国产相机和配套的胶卷，到了今天甚至无法大规模生产。妈妈前些年夜以继日地给报纸画图，爸爸读的杂志上只有屈指可数的照片……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原因，就是胶卷太贵。数码相机更不用说，对于我们这样的，以及整个俄罗斯千千万万的普通家庭来说，更是一个相对昂贵的奢侈品。因此，我们选择用画笔来描绘我们心中的世界，用色彩和线条来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在我们的笔下，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情感和回忆，这些都是照片无法比拟的。在一个有爱和美的世界里，没有贫穷和富贵之分，只有心灵的富足和情感的交流。

“瓦莉娅，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我整理了他的画笔，深吸了一口气。
我微笑回应：“没问题，鲍里斯，我这就来。”
我摘下头上的绸带、发夹和发梳，轻轻地把它们收进抽屉里。这些发饰曾经陪伴着我度过了无数个美好的时光，现在我要把它们暂时收藏起来，为即将到来的新发型做好准备。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舍。但我知道，这是一个必要的改变，是我和鲍里斯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的一部分。我相信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会携手共度难关。
他站在门口，阳光从背后洒下，给他镶上了一道金边。
我站起身，走到鲍里斯身边：“哥哥，我们出发吧。”
“好哇。走！”
他伸出手，我轻轻地挽住。我们一起步出家门。
“爸、妈，鲍里斯哥哥去理发，我陪他去，过一两个小时就回来。”
“好，一会儿回家吃饭吧。你爸一会儿做烤羊排和小土豆，是从人家哈萨克农民家买的成色上好的鲜肉。你们爱吃的包子、千层酥和八宝饭也都有。”
“妈，搞这么复杂呀？别累坏了。”哥哥有点脸红。
“没事儿，有你弟打下手呢，三个人一起干挺快的。下周你要去参军了，咱们好好庆祝，这是你的人生里程碑”。妈妈说道，她一脸自豪。“去吧，你们俩！”

我们出门去理发店了，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穿了灰色的西装马甲连衣裙，颈上系着薄薄的淡粉色丝巾，头发用酒红色的绸带半扎起来。鲍里斯一身米色的防雨夹克配墨绿色休闲裤，显得干净利落。我们俩都穿着黑皮鞋，皮子有些黯淡，但我们仍把它擦得一尘不染——我们都是大孩子，脚不怎么长了，所以父母和我俩这两年都没买什么新鞋。现在全家定期有新衣的，只有还在上初中的弟弟维佳，但一年也就一两次——他很少在外去餐馆，对衣服鞋子更是很爱惜，每次去只买单价几千、最多一万卢布的，不会再多了。
鲍里斯哥哥是老大，他已经21岁了，但仍是全家第一批得到新衣服的人——从小打冰球的他又高又壮，有些外套，他说可以穿爸爸的。小弟维佳还念初中，在长身体，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他会穿哥哥那些已经穿过的干净旧衣服。偶尔，妈妈也会为他买些新的。
而对于我，我的父母总是特意为我购买衣服和鞋帽。虽然家境并不殷实，但他们从未强迫我穿过哥哥的衣服，或是图省事而逼我剃个毛刷一样的小子头。我依然可以在辫子梢扎着蝴蝶结，穿着连衣裙蹦蹦跳跳。当然，我每年的衣物添置也都有限制，一年最多三件，护肤品、化妆品也只留了最基本的几样，屈指可数。与班上那些前些年因为亲戚是寡头而发财的同学相比，我从未拥有过任何奢侈品。
然而，我、哥哥、弟弟，我们仨从未因此感到过委屈。

瓦莉娅穿的小裙子中长伞裙，模仿西装的剪裁收腰，平时上班上学瞎穿穿，或者相对正式的公开场合都可以用到